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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另一个方向退去,见小丫头神色怪异,她不由皱眉道:“你到底想做什么,说个痛快的!我现在有急事,没时间和你罗唆!”
小丫头脸色更白,喃喃道:“没时间……又是没时间……你们对我永远都是没时间。三大夫永远没时间照顾我,二夫人永远没时间教导我……现在你也没时间。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我不是人吗?!我没感觉吗?!”
她冲上来,一把抓住花九千的领口,嘶声道:“我不是木头!你们凭什么以为我没感觉?!啊!是你!一切都是你的错!你怎么不死?!怎么不死?!”
她发疯一样推搡着花九千,要把她推下深渊。花九千勉强制住她疯狂的动作,厉声吼道:“你闹够了没有?!清醒点好不好?!你还要迁怒到什么时候?!”小丫头如同不闻,还在奋力推着她,花九千一时恼怒,扬手清脆地给了她一巴掌。
小丫头呆住,好像是被那巴掌打傻了。花九千指着她的鼻尖,厉声道:“不是我给你下的蛊!我也没有抢走你任何东西!你这么喜欢自怜自艾,拜托请滚远一点!我没有理由承受你的埋怨!”
小丫头被她骂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连连后退,眼怔怔地看着她转身就走。她忽然尖叫一声,用力抱住脑袋,蹲下去再也不起来了。花九千到底不忍,转回去想说点什么,却不知该怎么说,忽听身后猫三大吼一声:“老板小心!”
她听得脑后风动,便将腰身一扭,长长的袖子试探性地展开,只见寒光一闪,却是二夫人手里的剑,一下就把她的袖子斩断了。鹰六趁机抬脚一踢,将她的剑踢飞出去。
二夫人本来身手就不是一流的,与猫三鹰六两人缠斗许久已经渐露疲态。她一生潜心研究天外飞仙,五十岁那年终于成功。要说魇术,万峰会里无人可与她匹敌,但这术却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只要对方不看她的脸,不听她说话,在她说话的时候屏住呼吸,那她就无可奈何。因为之前鹰六被她迷惑了一下,所以特别注意这点,她的天外飞仙没法用,只得被迫和他们打斗。
当下手里的剑被鹰六踢走,她不由惊怒交加,虚晃一招就想先撤。谁知花九千动作快她一步,足下一点挡在她身前。二夫人只觉眼前一花,脸上却结结实实吃了她一个耳光。花九千的力道其实并不大,但侮辱性不言而喻,二夫人都被她打懵了。她今天也够惨,先是被苏寻秀用披风刷了一下子,现在又被花九千打一耳光,脸上火辣辣地,不知是疼还是怒。
花九千打完就狡猾地退了几步,笑吟吟地看着二夫人铁青的脸,也不说话。
猫三鹰六急忙护在她身前,却见二夫人摸了摸被打的脸颊,森然道:“九丫头,你好大的胆子!难道你以为你们今天可以全身而退?”
花九千还在笑,然而笑到后来,却变得阴狠。她摸着自己的脸颊,轻道:“二夫人,七年了。你以为我什么都不曾做过么?我就那样乖乖等死?乖乖等你们找上门?”
二夫人没说话,但见她缓缓抚摸脸颊,自己也忍不住跟着抚摸自己的脸颊,一摸之下却大吃一惊,被她打过的那边脸颊其热如火,但她竟然一点都没感觉到!她突然有点惊恐,不住地在脸上搓着,希望那只是自己的幻觉。
花九千幽幽说道:“你为了炼天外飞仙,为了保持你的容貌,不知道害了多少刚出生的孩子,不知让多少母亲日夜哭泣。你根本没有做人的资格。可我偏不让你死。你怕老,我就让你老;你想迷惑人,我就不让你迷惑。就算为了那些死在你手上的孩子,你也该受些报应了。”
二夫人惊恐地大叫起来,她左脸上的灼热渐渐转移到右脸了!手触到皮肤,甚至能感觉到它们在轻微地跳动。最恐怖的恶梦也不过如此了,她捂住两边的脸颊,使劲搓揉,一面尖叫:“镜子!我要镜子!你对我做了什么?!”
花九千只是从鼻孔里哼出气来,如同她开始的姿态,转身就走,一面轻道:“你以后最好不要照镜子,出门戴着面纱吧。这是我好心的忠告。”
二夫人已经能摸到鼻子旁的皮肤皱褶了,她放声大叫,疯子一样飞奔回屋子。猫三鹰六都骇然地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老板在她脸上下了什么古怪东西,她的脸简直是一下子就变了,原本紧绷光滑的皮肤起了折子,看上去可怖之极。
没过一会,小屋子里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声,然后是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屋子里的烛火一下子熄灭了,接着就没了半点声息。猫三和鹰六相顾骇然,怔了半晌急忙追上老板。猫三抢着问道:“老板,你没事了吧?还在……流血了吗?”
花九千摇头:“老娘可没那么脆弱!你们俩别愣着,去照顾狐七。”
猫三不等她说完,早就屁颠颠跑过去了,鹰六沉默良久,才道:“那是什么?”
花九千勾起嘴角:“焚心草灰加上单枝莲心的蛊,破了天外飞仙的幻相。那才是她真正的五十六岁的容貌。”
鹰六点点头,回头望一眼还在和大师父缠斗的苏寻秀和安心,又道:“小心,那人很厉害,打不过就逃。”
花九千摆摆手:“老娘理会得。”
大师父被两个人缠住,说不吃力是不可能的。安心如今已经是一个与自己不相上下的蛊师,他时刻都要提防她的蛊,而苏寻秀则是典型的狡猾之辈,仗着自己轻功好,总是打几掌就飘走,趁他不注意再回来打几个冷拳,他抓不到他。
斗了半日,大师父焦躁起来,手腕陡然一翻,对准苏寻秀的脸,袖子一甩。苏寻秀知道他要放蛊,当下屏住呼吸,蒙住头脸疾步后退。大师父也不去追,反手又是一劈,正中身后安心的腹部。她脸色剧变,急忙捂住受伤的部位,急纵数步,终于还是熬不住,张口吐出一小滩血。
大师父森然道:“你果然要反!我早知你和花九千是一路的!从你几次三番放了她我就明白了!算我瞎了眼!竟然收了两只畜牲入门!你想和我斗?好啊!你上!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能伤得了我!”
安心咳了几声,颓然摇头,急切地打着手语,似乎在解释什么。大师父厉声道:“你这没用的东西!谁看得懂你在说什么鸟语!受死!”他抬脚就往她心口踹,安心听得风声,急忙翻身躲过,大师父踢起积雪,趁她分辨不清各种声响的时候,无声无息地在她肩膀上狠狠拍下。安心浑身一震,出手如电,一把按住伤口。她沉沉喘着气,然而面上竟然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喜怒。
大师父又踢起一团雪,厉声道:“你就和你那妹子一样,做炼蛊的材料吧!”
安心陡然听他提到自己的妹子,不由心神大乱,更是分不清他的方位,后背心又中了他一掌。她再也受不住,身子一软,扑倒在雪地里,不料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提着她的衣襟用力一扯,花九千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她耳朵里:“小八你从头到尾都被他骗了!你妹子早就不在他手上了!你不需要再怕他的!”
她浑身都一颤,花九千又道:“你难道还没感觉到吗?为什么我要让狐七在这里待一年?!你一点都没觉得她才是你亲妹子吗?!”
安心脸色惨白,用力推开花九千。不!她不相信!当年她亲眼看到自己才满五岁的小妹子被大师父软禁在禁室里!只有大师父有钥匙!狐七虽然很像自己的小妹子,但她怎么可能是!
她脸色一变,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用手指着花九千,急切地用手语说道:「你想骗我黄泉花的解药,对不对?!」
花九千皱眉将她一推,厉声道:“你清醒点!难道眼睛瞎了心也跟着瞎了吗?!你对狐七当真一点感觉也没有?!你要是不相信我,就自己去看看!你小妹子有什么特征,你总不会也忘了吧!”
安心乍听她这样说,心中如同被雷劈了一般,浑身都开始颤抖。大师父的掌风又劈到,花九千把她猛然一推,高叫:“你自己去分辨!相信你自己的心!”
安心懵懵懂懂,觉得浑身都轻飘飘地。她慢慢朝狐七那里走去。鹰六一见到她,立即警惕地站起来,见她弯腰要碰狐七,他立即要放出暗器。猫三忽然拉了他一把,摇摇头:“是老板让她来的,别动。”
安心的手颤抖着在狐七脸上摩挲半天,然后慢慢往下,顺着脖子,往右边肩膀那里摸。她的小妹子,在右边肩膀后面有一颗小痣,她记得很清楚。而此刻,她的手竟然有点不敢往后面摸,如果她不是……如果她是……她觉得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最后一咬牙,手指按在她印象中的那个位置——有一颗痣!
她浑身都僵住了,整个人好像被放在无数旋涡里,不停被撕扯撞击。心里有无数种滋味,甜蜜的,欢欣的,激烈的,仿徨的,愤怒的,耻辱的……令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猫三怔怔看着她,心里还是有点忌惮这个女人突然出手,然而,她的睫毛忽然剧烈颤抖,然后,一颗,两颗……汩汩的泪水从她紧闭的眼睛里流了出来。她张开嘴,似乎是想说什么,可她已经不能说话了,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沙哑刺耳的呻吟。
她俯身紧紧抱住狐七,喉咙里发出短促的,伤痛的叫声,仿佛是在呼唤她的小名,泪水打湿了狐七的脸。猫三心中突然有点不忍,柔声安慰道:“你……别哭啦。总算能亲人团聚,该是高兴的事情才对……只是……狐七她……”说到伤心的地方,他也忍不住喟叹。
安心很快就收声,她飞快用手插入另一个眼眶里,轻轻掏出一朵金色小花。猫三差点要跳起来,那不是黄泉花吗?!她难道伤心得失心疯了?!正在惊疑,却见她把黄泉花放在狐七胸前,指甲在花茎上轻轻一掐,立即滴下几滴浅黄色的汁水。她整个手掌抚在狐七胸口上,轻轻一转,汁水渗进乌紫的皮肤里。接下来的情景如同奇迹,那块乌紫竟然开始蠕动,一点一点缩小,过了半盏茶的时候,她胸前的乌紫就消失无踪了,只剩下被掌击的青肿。
安心把花放回眼眶里,接着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两颗药丸,撬开狐七的牙齿,把药丸放进去。猫三轻道:“她……黄泉花的蛊毒解开了,是不是?她方才吃的是?”
安心随意做了个手势,甚少有人懂手语,她也不指望猫三能看懂,谁知他竟然点了点头:“原来是护心丸,她内伤严重吗?”
安心摇摇头:「没关系,等我一会,马上回来再替她治疗。」
她拍拍裙摆,慢慢站起来,面无表情转向大师父那里。猫三见她神色阴冷,心中不由一凛,急道:“你……你刚受了伤!先治好再去吧!那老头太厉害了!”
安心摇了摇头,慢慢走了过去。彼时花九千和苏寻秀正配合默契,刚刚好和大师父打个平手,略略处于下风。苏寻秀的口鼻又掩上了布条,只因怕他下蛊。三人连拆几十招,他们始终无法伤大师父的身。苏寻秀打得厌烦起来,忍不住叫道:“这老头简直是妖怪!到底有多厉害啊!”
花九千将他轻轻一推,偏身让过大师父的手掌,他立即配合地一脚踹上去,谁知大师父背后好像有眼睛似的,抬脚架住他的脚踝,苏寻秀纵身跳起,一面还在埋怨:“你不会修炼了八只眼睛吧?!”
“小心!”花九千低叫,见大师父袖子一扬,眼见是又要放蛊了。她疾步上前,试图阻拦,谁知他另一手忽然变抓,狠狠朝她脸上抓来。这下要是给他抓中,不只破相,只怕还不知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