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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奇伟又问︰“你来跟殷先生的时候,你的师父在甚么地方?”
那裸裸人跟了殷大德,是五年之前的事,如果可以问出陈大小姐五年前的行踪,自然是一大收获。
那裸裸人对这问题的反应,却只是一味摇头,白奇伟追问︰“你摇头的意思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
可是裸裸人除了摇头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动作了,可谓不得要领之至。
白奇伟急得搓手︰“你师父就住在你出生的苗寨附近吗?你知道她确实的住址吗?”
对这个问题,裸裸人神情十分坚决,紧抿著嘴,一个字也不肯说。
被白奇伟问得急了,他才又说了 番话,先听得殷大德大有讶异之色,等他转述出来,白奇伟也十分奇怪。
那裸裸人说的是︰“我师父是天上的仙人,不是凡人,她每次出现,都有大群猿猴替她抬兜子,多陡的峭壁,也能翻上去,她住的地方,一定从来没有人到过,我怎么能知道?”
他在说完了之后,神情颇自傲,想来他以自己能被仙女选中,传授武艺,感到十分光荣,他又补充︰“那种猿猴,我们当地的裸裸人和苗人,都叫它们为灵猴,力大无穷,跳跃如飞,向来在深山野岭,人迹不到处居住,寻常人想见一眼都难,见了也当作是神明一样,她竟然能令灵猴听话,不是天上的神仙是甚么人?苗人也把灵猴叫做仙猴,说它们是替仙人看守洞府的。”
白奇伟听了,有点啼笑皆非,他再问了许多问题,转弯抹角,旁敲侧击,心想裸裸人头脑简单,或许可以再套出一些资料来。可是那裸裸人却死心眼,问题一提到他师父,他除了摇头之外,别无其他的动作,更别指望在他口中听到些甚么。
白奇伟急于想把他所得的资料告诉我们,反正那裸裸人在殷大德的身边,跑不掉的,随时可以去找他,所以就赶来见我们了。
白奇伟的叙述告一段落,当时白素就道︰“你忘了问他十分重要的一点︰这裸裸人现在多少岁了?”
白奇伟道︰“我问了,他也答得很爽快,他比我大四岁,所以那位身怀绝技的大小姐……开始对他授艺,是爹带著我们离开苗疆之后四年的事。”
白素长叹一声︰“照说……爹和陈大小姐,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神仙眷属,究竟发生了甚么事,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呢?”
白奇伟的神情,十分怪异,他想了一想,才这︰“也不能肯定陈大小姐就是我们的母亲。”
在那时候,确然还不能肯定这一点,一切都还只是我们的假设,但是我知道,白奇伟口中虽然那么说,心中也一定知道,这个假设,极接近事实。
我不理会白奇伟怎么说,提出了我的一个想法。我曾提出过大小姐在帅府中有高人授艺的小说式的设想,已经被证实了,所以这一个想法,也是小说式的。我道︰“他们两人,都是身负绝顶武功,会不会在谈武论艺之际,一言不合,绊起嘴来,事情就此演变得不可收拾呢?”
白奇伟闷哼一声︰“先是口角,继而动武,谁也不肯让谁,越打越是激烈,终于反目成仇?”
我用力点头,因为这正是我的设想。
白奇伟用力一挥手,冷笑了一声︰“这算是甚么。武侠小说之中用滥了的情节。”
我抗声争辩︰“帅府之中,有能人授艺,也和小说的情节相吻合。”
白奇伟自然大摇其头︰“你们两人还不是各怀绝技,你们也会因为各自炫耀自己的武功而打起来吗?”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同时叹了一声 看来我的这个假设,不是很容易成立。
白奇伟道︰“我走的时候,吩咐殷大德尽量替我准备那裸裸人的出生地方的资料,不管怎样,我要去走一遭。”
我和白素都同意︰“如果陈大小姐五年之前,曾在那一带出没,那是最有希望找到她的所在了。”
我这样说,当然是鼓励作用,多于一切。果然,后来白奇伟有了苗疆之行,为时三个月之久,到达了那裸裸人的家乡,听那里的裸裸人,讲这个特别的裸裸人的故事。没有人知道陈大小姐的授艺的事,自然也更没有人过陈大小姐。
白奇伟对那里的裸裸人和苗人,提及了灵猴或仙猴这种猴子,当地土人都知道,白奇伟表示想看一看,见识一下,带他去的向导一传译,所有听到的人,都“哈哈”大笑,他们把白奇伟带到了一座壁立千仞的峭壁之前,指著峭壁,告诉白奇伟︰“像这样的悬崖峭壁,有好几十座,要能翻得过去,才是灵猴聚居的所在,没有人可以接近他们,要不是这样,灵猴和普通的猴子,有甚么分别?”
白奇伟当时就想到过,可以利用直升机,来达到翻山越岭的目的。可是他并没有付诸实行。一则是由于当时的直升机,性能不是很好,只怕难以应付山峰之间变化无端的气流。二则,是不是真有灵猴存在,白奇伟也不能肯定,自然不必劳师动众了。
白奇伟苗疆之行,无功而还,又和我们见了一次面,这次,我们讨论了另一些问题,我先提出来︰“陈督军临终托孤,叫独目天王带著二小姐去找她姐姐,何以她们姐妹始终未曾见面?而且,当时,是知道大小姐在苗疆的。”
白奇伟和白素都不出声,好一会,白奇伟才道︰“只好说苗疆实在太大了,要找一个人,不容易。”
白素道︰“爹那时已是鼎鼎大名的阳光土司,难道和他在一起的……陈大小姐从不在人前露面?不然,以独目天王之能,不应该找不到的。”
白奇伟捧了摊手︰“后来二小姐嫁了姓韩的三堂主,独目天王又到哪里去了 唉,事情越来越复杂,又不是几千年之前的事,怎么就没有人可以知道真相呢?”
我苦笑了一下,抬高了头,我的这种神态,他们兄妹两人自然一看就可以知道我心中在想些甚么,白奇伟立时咕哝了一句︰“都是老头子不好。”
白素的态度和他哥哥不同︰“爹一定有极度的苦衷,我们自己探索不出秘密来,是我们自己没有用。”
白奇伟哼一声︰“我很少在中国人的社会中生活,你们两个,要多留意一点。”我和白素自然答应了下来,我们也确然一直在留意。
在这里,我要把时间飞快的揭过去,叙述一件最近才发生的事 我和白素到苗疆去,是应朋友杜令之请,帮他和唐朝美女金月亮 起回他的星球去 这是《毒誓》和《拚命》两个故事中记述的事。
当我们决定去苗疆之前,曾有过如下的对话。我十分感慨地道︰“一直说要到苗疆去,说了那么久,才算是真的去了,可是又不是为了我们自己的事。”
白素蹙著眉,好一会,才道︰“我们这次要去的蓝家峒,和大哥当年去过的地方,相隔并不是太远。”
我明白她的意思,笑了一下︰“大哥当年去,到现在,又隔了许多年,当年大哥去,甚么也找不到,现在自然更难找了。”
白素听了,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她才道︰“时间过去了许多年,也有好处,至少我们现在有十分先进的交通工具,不必再靠骑驴子进苗疆了。”我笑了笑︰“如果有发现,倒可以进一步的探索。”
结果,我们这次的苗疆之行,有了一个极度的意外,就是发现了女野人红绫。
而且,在当地的传说之中,女野人红绫,是自小由灵猴养大的。这是我们在白奇伟的转述之中听到了“灵猴”这个名词之后,第一次又听到了这种猴子的名称,可见这种猴子稀有之极。不是当地人,根本不知道,即使是当地人,也无缘一见。
当我们知道了这一点之后,我和白素都在蓝家峒,在送走了杜令和金月亮之后,我顺口提起︰“把女野人养大的灵猴,不知和当年抬著陈大小姐满山乱走的灵猴,有甚么联系,是不是同类?”
白素没有回答,只是望著火堆上窜动的火苗 她那时有点神思恍惚,我早已注意到了,所以我又说了几句话,逗她开心。
第五部: 个大麻子
我说的全是打趣话︰“陈大小姐带著灵猴,在苗疆神出鬼没,看来比女野人更野,可以推测到这位大小姐的性格,野至于极点,如果她竟然是你母亲,你们母女两人,可没有半分相似。”
白素过了一会,才有反应︰“不好笑。”
我伸了伸舌头,也没有再说下去。
这些,都是不久之前发生的事,可以说是几千块碎片之中的一小块 要拼成一幅完整的图画,是一小片也不能少的,所以也有必要记述出来。
在发现了女野人红绫之后,我就发现白素对她有异样的关心,可是找不出原因来。直到后来,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麻木不灵。当然,这种麻木,后来由一位医生朋友,原振侠医生向我分析过:“你是一个感觉极灵敏的人,自然不应该出现这种麻木不灵的情形,而竟然出现了,那是由于你的脑部活动,长期以来,都不断要把一件事忘掉 这本来是做不到的事,但是你有过人的脑活动能量,再加上你惊人的意志力,你竟然做到了,把那件事忘记了,把那件事从你的记忆之中剔除了,所以才会有这种情形出现……”
在一旁听原振侠分析的白素不服气︰“这样说来,他不是麻木,反倒是他有本事了。”
原振侠笑︰“我只是从医学的观点来分析,绝不涉及私人感情。”
白素淡然一笑,并没有再说甚么。
这些,自然又是以后的事了。
知道了陈大小姐在白老大离开苗疆之后,仍然留在苗疆,而且十分活跃,在裸裸人和苗人的心目之中,成了天上的仙女,我们都十分兴奋,尽一切能力去追寻陈大小姐的资料 自然,和当年事情有关的各色人等。我们都十分留意,这才有了和那位大麻子见面的一段经历。
这个大麻子的出现,是一大突破,使我们知道了许多许多白老大的川西活动的事实,也知道了陈二小姐、三堂主的一些事,更重要的是,连独目天王的下落,也有了可供追查的线索。
我们初见这个大麻子的时候,确然吃了一惊,因为他那一脸的麻子,密密麻麻,一个坑套一个坑,使他整张脸,看来像是经过特技化妆师的精心处理,用来拍恐怖片一样。
自从公元一七九三年,英国的医学家琴纳发明了牛痘疫苗之后,经历了两百年的斗争,人类基本上已经战胜了天花病,使得“天花”这种疾病,几乎已经绝迹。所以,现在,绝少看到麻脸的人了。
但是在天花病毒肆虐时,麻脸的人很多,随时可见 他们都是天花病的幸存者,有更多的人,死于天花这种恶疾。
天花甚至影响了人类的历史,像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清朝康熙皇帝,之所以能登上皇位,很重要的一个因素,是他曾出过天花,有了免疫力,不会当不了几天皇帝就出天花死去 那时候,死一个皇帝,劳民伤财,十分麻烦。结果,康熙所创造的政绩,十分辉煌。
那大麻子的脸容,十分可怖,礼貌上我们又不能盯著他看,所以我和白素的神情,都有点古怪。
大麻子显然习惯了他人的这种神情,所以他并不在乎,一面笑,一面把头上戴著的一顶软帽,掀了下来。他一脱帽子,我们更是吓了一大跳,原来他整个头顶,一根头发也无,而且和他的脸一样,全是一个叠一个的麻坑。
大麻子自我介绍︰“出痘子那年,我五岁,已经当是死的了,我被扔在山坑里,一场大雨,把我冲进了一道山溪,竟不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