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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贤弟,你念念有词的在说些什么啊?”沈致谦虽然美女环绕,但他心思犹然牵系在古甄身上。
古甄摇摇头。半晌,她才又转动她那双灵活的大眼睛,这是她准备再度做出“惊世骇俗”的行动前惯有的动作。
“沈兄,小豆子,你们尽情的玩吧,我突然想到其它的厢房绕一绕,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养眼’的戏码……”说完,古甄便站了起来。
“古贤弟且慢!”沈致谦急急的阻止,他脸上的表情明明白白的摆着“提心吊胆”四个字。
而古甄当然是读出了他脸上的那四个字!
提心吊胆!喔,拜托!古甄在心里暗叹了一声后,急忙说道:“沈兄,我只不过是到各厢房绕一绕,转一转罢了,你又何必小题大作呢?
”说完,她便准备转身开门踏出厢房。
但在古甄才移动了一个小步伐,竟就听见了由厢房外传来的吵闹声。
她顽皮的用手指头沾口水,将纸的窗户戳了一个小洞,往外望去……就像是大军压境似的,一个个穿着府衙制服的小兵团团围绕在厢房外。
“怎么回事啊?”古甄的话才刚说完,嘴巴甫合上,这厢房门便猛然的被推了开来!
而古甄的脸,就刚好面对着厢房门口。
“就是他,他就是官府悬赏五千两捉拿的绿林大盗!”说话的那人用拇指指向古甄。
那人好熟悉啊!像在哪里见过面呢?古甄思索着。
喔!原来,原来他就是刚才与她擦撞的小混混其中之一,也是上次在吟花阁后花园的回廊里与她相撞的那个人!
多么凑巧的偶然啊!不过看目前的情势,恐怕不是凑巧的偶然,而是布署已久的陷阱!古甄懊悔地陷入沉思中。
而在一旁的沈致谦与小豆子,则是呆愣在一旁,完全搞不楚状况。
哇!糟了个大糕,她还没想好办法,竟又听到那个带头而来的捕头喊道:“没错!就是他!他就是那个出没于月牙泉,专门打家劫含强夺镖车的绿林大盗!”
天啊?怎么一下子罪状变得那么多了?!古甄搔搔头,仔细地想着捕头所列举的罪状……来不及了,没空再让她想了!
“来人啊,给我提起来!”捕头对那些小兵命令着。
“哇!”
捕头一声令下,官府小兵齐齐冲进厢房,群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乱叫乱跳了起来。
“啊!救命啊!”
“啊!放开我,不是我……”
顿时,小厢房内热闹滚滚了起来,群莺们像是即将被捉起来宰掉的母鸡似的,聒聒乱叫,好不热闹!
此刻,沈致谦一把捉住了古甄的手臂,在纷乱的群莺乱乱飞之际,冲破重围由吟花阁逃了出来。
※※※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小豆子一冲进古意座山寨,便直趋后花园别苑找段飞去了!他边跑边喊,沿路呼啸,好生令人惊栗!
小豆子也不知自个为什么会在慌张之际,一回到古意庄山寨便不做第二选择的直奔向后花园别苑,直趋向段飞跟前呢?他不晓得自己为什么竟在主子危机存亡之际,第一个念头想的就是段飞。
也许是感应寨主心系于段飞吧!段飞一直是寨主心仪的对象,也是寨主认为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现在寨主蒙难了,除了段飞,再也没有其它人可以深得信赖了!此刻,他小豆子不找段飞,还能找谁呢?
况且,现在是“群龙无首”的非常时刻,除了段飞以外,小豆子实在想不出整个山寨,还有谁能够有天生的领袖风范来运筹帷幄的做主?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小豆子的吶喊声忽远忽近的传了过来!
别苑中的段飞正无聊的端坐在软榻垫上,像个扶桑武士似的,双腿盘坐,眼观鼻,鼻观心,并用心的揣测古甄和沈致谦现在在“妓院”逍遥愉快的情景。
也算是半忏悔吧!忏悔自己老是不给古甄好脸色看,忏悔自己老是言不由衷的对她冷嘲热讽,该是要好好检讨了,好好觉悟了!
人总是要在无法挽回时,才会想起对方的种种好,种种温柔,种种温情,这真是应验了:人性本贱。段飞不断的在心里懊悔。
突然,“砰”的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了!段飞急急的用眼神迎向前去,是小豆子。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小豆子惨白着脸,上气不接下气,跌跌撞撞的跪倒在段飞面前。
“什么事啊?小豆子?”你不是和你的主子同游妓院去了?段飞很想把后面那一句酸溜溜的话说出口,但经过刚才的忏悔,他决定还是收敛些的好。
“段公子!”小豆子无限悲伤的喊道。
“怎么了?”段飞狐疑的问。“悲伤”这两个字根本是小豆子的绝缘字嘛,今天怎么会忽然情势大逆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段公子!”小豆子这一声叫的,就像是如丧考妣似的,让人吓坏了!
“小豆子,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你快讲嘛!”段飞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该不会是古甄出事了吧?
他们是一起出门的,而现在却只有小豆子一个人回来,这……这一定是古甄出事了!
想到此,段飞不由得整个人紧张的站立了起来,也顺势拉起小豆子,“快讲,是不是古甄出事了?”他一字一字清晰的问,而每个字都是如此的铿锵有力,那力量是一股不寻常的力量。
小豆子大概是被段飞那股不寻常的力量震到了吧,他赶紧厘清头绪,缓缓的开口道来,“段公子,刚才我和寨主以及沈公子在吟花阁内被官兵重重的包围……”
“你们被官兵重重的包围?”段飞有点纳闷。
事到如今了,只好坦白招来了,于是小豆子接着说:“段公子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寨主就是官府悬赏五千两下令捉拿的绿林大盗,寨主的画像满满的张贴在敦煌城的大街小巷……”
他想起来了!这时,段飞突然忆起——
那张令他惊艳的画像就是古甄的画像,他还曾经把那张画像中的古甄喻为画中仙,还曾暗暗立誓,愿意随画中仙而去……
而那个画中仙就是古甄,古甄就是他一见倾心,再见相思的粉红俏佳人!
难道这就是谓的缘分,缘订三生的神仙眷属缘!段飞有丝讶异的想。
“段公子,你一定会认为寨主乃是打家劫舍的绿林大盗,她被捕活该,可是,真相并不是这样的!”小豆子忠心护主的试着为古甄澄清立场。
“嗯。”他才不在乎她是什么样的绿林大盗呢!她可是他心目中的画中仙。
“段公子,我们古意庄山寨并不是什么为非作歹的绿林大盗,对,我们是在绿林间出没没错,但我们可都是专劫为富不仁的奸商来救济贫苦无依的老人与小孩,我们可是替天行道啊!”小豆子真的很害怕段飞会把古意庄山寨误认为“万恶不赦”的贼窟。
他怎么可能会这样认为呢?古意庄山寨是怎么样的山寨他又不是今天才晓得的!要是古意庄山寨是那种“万恶不赦”的贼窟,恐怕早就被他段飞夷为平地了吧!他哪还会眷恋的安居在此?
“小豆子!”段飞挥挥手,制止小豆子再往下说,“所‘谓盗亦有道’这点我很清楚,你不用再多做解释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该想办法把寨主以及沈公子救回来才是啊!”
“是!是!是!”小豆子连点了三个头。
“好吧!告诉我刚才的情形!”从混乱中理出头绪一直是他段飞的专长。
于是小豆子便一五一十的,将刚才发生在吟花阁里官兵围剿寨主的情景一一禀来。
段飞仔细的聆听后,若有所思的道:“这么说的话,你也不能确定寨主和沈公子究竟有无落入官兵的手里?”
小豆子点点头。
“好!”段飞立刻做了决定,“现在命令你带六十名弟兄,兵分三路,分别的给我调查,先查出寨主及沈公子是否落入官府手中,限你们三个时辰内给我回报……”
“是,段公子!”小豆子奉命随即转身进行任务而去。
小豆子离去后,云中翔才由床榻上起了身,挪揄的道:“表哥,看样子小王爷和寨主亲夫这两个角色,你好像比较喜欢寨主亲夫这个角色喔!”
※※※
“你还好吧?”沈致谦搀扶着古甄在夜幕的山林里前进。
古甄则强忍着疼痛点点头,并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希望沈致谦宽心。
“倔强的小孩!”沈致谦疼惜的喊道。
她的伤痛他沈致谦怎会不清楚呢?熟诸医术的他,可从伤口知道古甄这一伤是非同小可!
她的裤脚上染着殷红的血,血水还不断的渗透出来,足踝也有些红肿,这是刚才慌忙逃出之际,不小心扭伤的,而殷红的伤口则是跌伤的证据。
是的,她的确够“倔强”了!皮肉的伤痛对她古甄来说,根本不能算是什么痛,最痛的该是心吧,心痛的滋味才是真正的痛!
死段飞,都是段飞害的,要不是段飞对她冷嘲热飒,要不是段飞令她难堪,她古甄又怎会赌气的邀沈致谦同游妓院,要是没出现在妓院游玩,又怎么会因此而惨遭不测被衙门的官兵团团围住呢,要是没被衙门的官兵团团围住,又怎么会因此而受到皮肉的伤痛呢?
都是段飞惹的祸,这一切都是段飞害的!
死段飞,臭段飞,我对你一往情探,你怎么可以对我无动于衷,甚至还冷嘲热讽,害人家的心都碎了……
想到此,古甄的眼泪终于无助的流下来了!
“怎么了?是不是很痛?”不明就里的沈致谦不做第二猜想,关怀的问。
古甄先是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实在是一言难尽。
这是她第一次在小豆子及小雨滴以外的人面前流泪,这也是沈致谦第一次看见一向“恰北北、骂人不落人后”的古甄掉眼泪!
原来,古甄也有其极柔弱的一面,她那潸潸的泪水正是点滴柔情的象征,他想,他沈致谦是更爱慕她了!
树林中忽然听见人迹走动的声音,沈致谦二话不说地赶紧搂住古甄,趴至地面。
他们现在的局势,真可谓前有断崖,后有追兵似的险恶。衙门的官兵布下天罗地网追缉着他们,打从慌乱的由吟花阁逃出后,官兵追缉的身影时而可见。
两人静静的伏倒在地面上,风声,树声,足步奔踏声,一切的声音都外的清晰。
树影幢幢,脚步声十分的逼近,他们俩几乎是屏住气息,不敢呼吸,但追缉的人影却愈来愈近……
再不逃,恐怕将会“落网”了!沈致谦心想着。
终于沈致谦示意要古甄伏在他背上,古甄有点犹豫的半挣扎,但情势非比寻常,也就只好顺从他的意思了。
古甄轻轻靠在沈致谦的背上,他隐约地感受到了她的气息,便轻轻背起她,在追缉的人影转身时,猛然弹跳了起来,像只蚱蜢似的直往前奔。
沙沙的奔跑声引起了追缉官兵的注意,追缉队伍顿然转往他们前进的方向……
“追啊!”
这样惊心动魄的声音由两人身后不远处传来,沈致谦却是愈跑愈慢,喘息声也愈来愈沉重……
“沈大哥?!”古甄终于改口称他为大哥了!这是她的特点——欺恶怕善。沈致谦的善良,也终于使她心服口服的尊称他一声大哥。
“没有关系!”沈致谦嘴上这么安慰着她,但却猛然发现她腿伤血流如柱。
“流这么多血,你怎么都不说?!”沈致谦有点责怪又有点舍不得的复杂心情齐涌上心头。
他轻轻放下了古甄,并用力的撕下他身上唯一的衣物,借着朦胧的月光紧紧的将撕裂下来的衣袖束缚住她血流如柱的伤口。
古甄忍住疼痛,不敢喊出声,脸色惨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