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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想到她向来是这 个坦荡性子,他也就想得通了,左右有自己护着, 再加上晓潜又是他的学生,怎 都不会为难了她去。
阙晓潜眼中光芒闪耀, “先生的意思是……让二哥去对付?”
你不也这么想吗?”
被看穿了,阙晓潜干脆大方的承认, “我确实这么想过,不过还是想听听先生的建议。 ”
“我没什么可建议的,三皇子,我没你想象的那么有用, 自己拿主意吧,啊! 闻听,我去找全叔有点事,你们两聊。 ”
“好,去吧。 ”
寿着柳卿走远,阙晓潜才小声问道: “皇叔,先生是不是生我气了?”
“收起你这副小孩儿态,都快要执掌一国了,没点样子。 ”阙子墨严肃下神情,他绝不会承认这是因为不爽老三在希及面前撒娇。
阙晓潜满脸的无辜, “皇叔,在你和先生面前,我可不就是小孩子,要是在你们面前我还得端着架子,那多辛苦,你也让我喘口气吧。 ”
阙子墨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他,短短几天不见,好像他又成熟了些,原本还有点的青涩之气已经快褪得干干净净了。
是啊,想想他好像也才十六岁,这么年轻的君王,历史上不多。
拍拍他的肩膀,闳子墨轻声叹气, “皇叔知道你累,可这是你走上那个位置必经的路,现在皇叔和你先生都还能扶你一把,等你继位,我们就只能以臣子自居了, 到时候,希望你能承受那种孤独,这是君王必须付出的代价阙晓潜身子往后靠了靠,椅背承受着他的重量,也让他挺得笔直的脊梁稍微松泛了些,这段时间,他每天的睡眠不足两个时辰,可每天要想的事却是以往的数倍,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他必须步步为营,他不知道除了在先生和皇叔这里能放下警戒,哪里还能让他疲意外露。
“他走了?”
“恩,他不是不知道要怎么解决这事,只是想我个由头来这里放松一下心神,我知道他最近绷得太紧了,就默许了他来。 ”坐到希及身边,也不管希及在给他倒茶,拿过她面前那杯便喝了起来。
柳卿白了他一眼,可是在阙子墨看来,依然风情万种, “刚才多谢你了,晓潜有个替他着想的好先生。 ”
“还是个孩子。 ”短短的一句话便解释了她的作为,十六岁在她曾经有那个年代还祗是个刚初中毕业的孩子, 正打着父母钱包的主意,想买游戏,想泡妞,那是一个初尝恋爱的年纪,美好到想把世上的一切美好都买来送给心上人。
可是这个十六岁的孩子已经对权术的运用游刃有余,并且马上就要得登大宝,成为年轻的君王,只要一想到这其中有她的一分原因,她就得意不已,这辈子真是没有白活。
时间已经推向了五月,不管天气如何闷热,京城突然就风平浪尽起来,可是柳卿知道, 阙子墨知道,甚至各世家也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即将到来的风波会有多强劲,大家都在拭目以待。
皇上的灵柩回京,便是引发这一场风波的导火索。
这天,闷热了许久的京城下了一场阵雨后已经凉了不少,可是淅淅沥沥的雨并没有停,只是小了许多,京城妆点成一片白色,不管皇帝死得多不值得,底层的百姓祇知道,他们安稳了二十多年, 而这二十多年是这个死去的皇帝带来的,虽然依然有各种的不如意, 可是他们知足,能一直这么平稳的生活下去,是所有百姓的心声。
毕竟,就算他们再无知也知道,没有立太子的朝堂即将迎来一场绝大的风暴,虽然不至于刮到他们身上来,但是一场动乱是免不了的,他们祇希望不要再回到二十多年前的乱世就好了。
三皇子有监国之权,迎接灵柩便以他为首,就算阙晓青再不愿意,也不得不屈从前来,现在这种时候,祇要脑子没进水, 他都不能让人抓到这方面的把柄。
老三的实力远超乎他意料,他不能再失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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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三零章宫中
第二三零章宫中
皇帝薨于战场,送灵柩回来的将士全是一身笔挺的军袍,整齐得刺痛了一干人等的眼睛,不管心里有多少想法,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里都是悲伤的,身为皇帝,皇上远比一些君王要出色,尤其是从优等功臣这一点上无可非议,立国二十多年,一直到去年才开始削权,要不是被逼得处处受制,他可能还会一直优待下去。
既便如此,他都还是给所有人留了生路,遇上的是这样的君王,可以说是他们之大幸。
阙晓潜手掌在袖中紧握成拳,看着灵柩缓缓靠近,眼前浮现出父皇教导他的画面,虽说母亲早逝,但是他得承认,在父皇的众多子女里,他是被亲自教导得最多的,出征之前更是手把手的教他怎么处理国事,紧急的该如何,不那么重要的又该如何,权力该如何下放,又该如何收回,朝中哪些人是可信的,哪些人得防着,谁又可以拿来牵制谁,就算一时没法消化的,他都死记硬背的记在了脑子里,以后总有明白的时候。
但是让他印象最深的,却是父皇离开前单独和他说的那些话,“对你皇叔,你可以大用,可以依靠,该有的防心要有,但是不要过了,他是朕亲自教养长大的,比你们谁都要了解他,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忠诚于朕的人,对这个位置没有一点念想,要是可以,他大概更想过安逸没负担的日子。
还有你的先生,朕也算看明白了,她就是个顺毛驴,而且护短得很,既然她认了你这个学生,就必定护你得紧,所以就算柳家声势如日中天,朕也不担心,有她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柳家只做辅助之臣,翻遍柳家的家史,出了许多出色的人物,可以说,柳家要是有心为皇,那早就是成了的事,但是柳家没有,他们就把自己定位在辅助这个位置上,所以不会超越这个底线,柳家的人可以大胆的用,只要注意平衡就行。
和你说这些还有些早了,朕希望你心里能有这么个底,平时也要学会用心去观察,最后就是你这些兄弟,他们也许有心皇位,但是真正能和你有一拼之力的只有老2,三儿,父皇要你一句话,以后你二哥要是败了,你要留他一条生路,他毕竟是你的亲兄长。”
当时听到这些,阙晓潜就知道了,他一直就是父皇暗中属意的储君,只要他这次监国不让父皇失望,他的位置就稳了,所以他根本不用去反问,若是失败的是他,二哥可会留他一条生路这样的话。
可是现在想来,那些话却成了遗言,他那个强壮得打下了一片江山,为他留下了一个稳定国家的父皇再回来时已经不可能再睁开眼睛了。
闭了闭眼,压下眼中的涩意,现在还不是掉眼泪的时候,就算父皇有灵,也不会希望他是个只会哭的软蛋,他的心里有父皇,不用哭给别人看。
大部队停在一干皇子大臣面前十余步处,领队的是军中偏将,也是袁将军手下的人,只见他上前一步单膝着地,“末将陈因,见过三皇子,见过各位皇子。”
单独的拜见让所有人心里都打起了算盘,短暂的伤心难过后,习惯了谋划利益的脑子又开始运转起来,就不知道这人是无心之举呢,还是代表着他身后的人在表态度。
阙晓青脸憋得都青了,就因为那个监国之权,让老三处处都占着先机,早知如此,一开始就该……
“快请起,一路上辛苦了。”阙晓潜温和的说道,语气里带着真诚,让听的人受无用比。
陈因起身,让到一边,暗地里寻思得找个时机单独见上三皇子一面,他身上可还有将军的书信。
皇上灵柩归来是大事,虽说大预朝才立国二十余年,死的又是开国君主,但是该制定的规矩却是都制定好了的,有官员出位有条不紊的按程序往下走,所有人不管心里在想什么,面上都沉痛无比。
柳卿没有跟着去城外迎接,阙子墨担心皇后会压不住后宫女人,只好把自家娘子外借了,他很相信自家娘子的本事,对付一群男人都面不改色了,他不相信她会拿不住一帮子只看得到眼前利益的女人。
看皇后频频拭泪,柳卿一开始还能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时间久了,想假装都不行,皇后这不是摆明做给她看的吗?
内心撇嘴,柳卿还是轻移脚步坐到了皇后身旁,说着连她自己都觉得虚伪的话,“皇后娘娘,现在正是需要您的时候,您可要小心身体。”
皇后再次擦了擦眼睛,柳卿不确定自己刚才是不是看到了她勾起的嘴角,“我和皇上是年少夫妻,这么多年相扶着走下来,早就是不可或离的家人了,可是现在却……哎,王妃,你说这皇上,他为什么就非得要去亲征呢?剩下我一个妇道人家,又没有孩子傍身,可怎么办才好?”
就知道是为了这个,怎么大家都觉得阙晓潜是她的学生,就一定会听她的呢?
不说他将是新皇,就说他是个皇子,那也是牛气哄哄的人物,在这个女人是附属的年代,他又怎么会真的听从她的话,这些人是不是太高看她了?
“皇后娘娘多想了,不管即位的是谁,您都是后宫之主,没人可以越过您去,只要这个时候管理好后宫,让后院安宁,不给新皇下绊子,新皇一定会感念您的好的。”
“真会如此?”
你不就是这么想的吗?不也是这么做的吗?干什么还非得上她这里来确认?柳卿无奈的点头,无比期待迎接灵柩的队伍快点回宫来,到时候后宫的人都得去哭灵,那就没她什么事了。
皇后又擦了擦眼角,红通通的地方让柳卿很是怀疑那就是她自己擦红的,和眼泪无关。
思路总是跑得很远,可是不这么做,她真的会被屋内这种明明虚假,却偏偏装得无比真的场面逼疯,要只是皇后一人就算了,偏偏这里还有好几个美人,她真无法想像要是后宫女人全到她面前来哭该是个什么样的场面,估计她会先疯。
幸好,有人来解救她了,看着进来的三人,柳卿极力压抑下笑意,现在这时候笑得太大声可不好。
“晓真,”
“晓宇,”
“晓言,见过皇后娘娘,还有各位娘娘。”
“你们三个还真是分不开,怎么这会来这里了?”皇后朝他们三人招了招手,三人听话的近前,晓言偷偷的朝柳卿眨了眨眼,立刻又回转了视线。
柳卿心下安慰,看样子就连最小的言言都深知皇宫生存之道呢,这样也好,她没什么好挂心的了,阙晓潜继位的话,看在又是兄弟又是同门的份上也能优待他们一些。
“回娘娘的话,言言听说先生在这里,闹着一定要来看看先生,我们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见着先生了。”
皇后看了柳卿一眼,心下不知是羡还是嫉,一个女人能做到她这个程度,古往今来真是少有,门下学生三个皇子一个公主,就算没有柳家的庇护,就算不是王妃,她也能尽享尊荣。
“真是几个小没良心的,感情要是你们先生不在这里,就不准备来看看我了?”
晓言赶紧蹭过去,会撒娇的孩子有糖吃,这是先生说的,“晓言哪有不来看皇后娘娘,不是几天前才来陪您说了话吗?晓言真的是许久没见着先生了,有些想她,不趁着她在娘娘这里来见上一面,不知道又要什么时候才能见着了。”
“行了行了,就你会说,知道你们有话要说,把你的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