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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见果真是要育苗,顿时来了兴致,跑去后院看她这几日让方氏攒着的尿液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她细细地回忆了蜀黍育苗,应该用磷肥和氮钾肥作为基肥,如今没有现成的化肥可用,只好用骨粉代替磷肥,用尿液代替氮肥,希望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祝永鑫的平车很快就借了回来,但是去的时候脸上带笑,回来的时候阴沉沉的吓人。方氏不用问也猜到是怎么回事,肯定是因为这起育苗的事儿跟老祝头吵架拌嘴。不过好祝老四见他要去挖土,左右自己闲着没事,就也换了衣裳跟来帮忙。
方氏赶紧给他俩拿铁锨,又笑着对老四招呼道:“你二哥脾气倔,少搭理他,等会儿挖了土来家吃饭,嫂子给你炒两个好菜,你陪着你二哥多喝两盅,下午还指望你帮着搭架子呢!”
祝老四闻言笑道:“二嫂这话说得恁见外,自家兄弟之间帮把手还图吃喝不成?嫂子就放心吧!”说罢就跟着祝永鑫一道去山上挖土。
祝永鑫按照荷花说得,只找一些大树下面挖那粗壮树根间的黑土,一上午的时间就运回来两大平车,荷花看着那黑汪汪的腐殖土,心里对这次育苗的信心就更加充足了。
中午吃过饭,祝永鑫和祝老四在外屋挖坑埋柱脚,靠山而住就是不缺木头,四根碗口粗细的圆木埋下去,四面挂起草帘子,方氏用麻绳把草帘子之间缝上几针以免吹开透风。
荷花指挥着博荣把骨头磨碎,又加上尿液都倒入拉回来的黑土中拌匀,茉莉老早就躲到了一边,捏着鼻子嫌弃地看着荷花道:“荷花你可脏死了,今晚睡觉离我远点儿。”
荷花冲她做个鬼脸道:“那咱家的蜀黍都是泡在尿里长出来的,咋整?秋收了以后你可不许吃!”
茉莉见说不过她,气得跺跺脚去帮方氏挂草帘子,忍不住告状道:“娘,你和爹如今越来越娇惯荷花,想当男娃养不成?”
方氏闻言笑笑:“你没见她只在家里来劲儿,若是来个外人,她比谁都会装乖巧。”
虽说祝永鑫答应提前在家育种,但是不代表他完全的相信荷花以及荷花所说的农书,最后跟方氏商议过,只拿一半儿的种子出来育苗。
荷花好说歹说想要做这个选种的差事,祝永鑫开始不肯,她软磨硬泡了许久,最后方氏实在看不下去道:“育苗儿你都依了她,挑个种子还能咋样?”
于是荷花终于如愿以偿,她筛选了一半儿粒大饱满的种子,又铺在外头晒了两日太阳,拿回屋里用水浸泡了五个时辰,最后才指挥着祝永鑫在院中的土里播下了种子,晒过又浸种过的出苗十分迅速,三五日就都长出了差不多整齐的小嫩芽儿。
荷花学的不是农业,虽说在林场里年年没少见过,但终究还是个专业不对口的,而且古代也没有大棚、没有温度计,没有化肥和各种农药,她只能摸索着用体表感受来判断大致温度,通过触摸和捏揉黑土来判断湿度,每日除了去跟齐锦棠继续识字读农书之外,大半的时间都泡在育苗的草棚子里。
方氏见她天天这样忍不住私下跟祝永鑫说:“我原以为荷花打小就聪明伶俐,长得也干净整齐,说不定以后能有个什么好造化,可如今瞧着她小小年纪倒是对庄稼地这么感兴趣,以后就近找一户知根知底儿的,倒也很是不错。”
祝永鑫笑着瞥她一眼道:“你这就是闲来无事瞎操心,荷花才几岁你就瞎寻思,儿孙自有儿孙福,以后的有啥命数谁也不知道。”
方氏闻言也自嘲地笑笑,说自个儿果然是上年纪了瞎操心,然后催着祝永鑫在院儿里挖个浅坑垒上土炕,准备清明过了就发番薯秧子用,自己开始忙着准备寒食节和清明祭祖的东西。
第一卷 瑞雪兆丰年 第三十五章 相媳妇【两千四加更】
上架前的最后一章加更,这本书写了一个多月终于要上架了,小无心里又忐忑又期待,还欠大家的加更小无上架后会一一补齐,也希望亲们能像支持小无PK的时候一样,上架后一如既往地支持小无,支持我们的小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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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食节的前一日没,荷花吃好中饭观察过蜀黍苗儿的情况,那苗儿都已经长到一捺长短,绿油油的看着煞是喜人。见苗儿都长得壮实,她的心情大好,下午依旧去找齐锦棠识字读农书,因为要帮方氏忙活寒食节和清明祭祖的事儿,所以今个儿比平常结束得早些。
齐锦棠送荷花回家的路上,遇到个跨着土篮子的婆子,上前问他俩,“这位小公子和姑娘,问一下这里可是齐家村儿?”见齐锦棠点头就又问,“我要寻个姓祝的人家,听人说村儿里只有一户姓祝,想来应该不会找错地方,劳烦小公子个指个路?”
“婆婆,你寻姓祝的人家啊?寻祝家的哪个?村儿里就我家姓祝,我领你过去。”荷花见她一把年纪,挎着土篮子站着歪歪斜斜的,说这话就下意识地伸手去接过土篮子,齐锦棠也同时伸手抓住,也多亏如此,那篮子里也不知装着什么倒是挺沉,两个人才勉强拎住。
那个婆子倒是不认生,直接拉着荷花的手说:“你就是祝家的啊?我是南边儿王家庄子过来的,我们村儿里有人托我给你家捎东西,你领我过去好不好?”
齐锦棠拎着土篮子,对那婆子的热情很是警惕,也拉着荷花的另一只手不肯放开。
荷花领着那婆子到老祝头和杨氏的院儿里,齐锦棠把土篮子搁在地上,冲荷花点点头,趁着屋里出来人之前就先悄悄走了。
“爷,奶,家里来人了!”荷花见齐锦棠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这才扬声喊道。
梅子一挑门帘子出来问:“谁来了?”见是个不认识的婆子站在院里,虽然满脸堆笑还正拉着荷花的手,梅子却还是有些警惕地上前抱起荷花,然后笑着招呼道:“婶子瞧着眼生,可是我们齐家村儿的?”
“我是过来要去前头庄子走亲戚的,我们村儿里有人托我捎东西来给你家。”那婆子拎起地上的土篮子,掀开上头的花布说,“喏,就是这个!”
梅子冷不丁地打眼一瞧,竟像是满土篮子灰突突的圆石头,怀里的荷花却已经拍手笑着说:“是洋芋蛋子??”
那婆子有些意外地看着荷花说:“呦,你家姐儿倒是有见识,也知道这外来的玩意儿?”
“我头一回见,不过我爹之前说过,有人要来送这个,就胡乱喊了。”荷花忙撇清道,“若是婆婆你刚才就说是送洋芋蛋子的,我就领你直接去我家屋里了。”
梅子一听是来给祝永鑫送东西的,知道不是拍花子拐孩子的也就放心了,赶紧上前接过土篮子把人往屋里让,笑着说:“上哪屋还不是一样,婶子大老远地还捎这么沉的东西过来,可得留下吃顿饭歇一晚再走。”
那婆子本来正在上下打量梅子,听了这话赶紧摆手道:“可不敢叨扰,能讨杯茶解解渴就好,咋还能恁大个脸又吃又住的。”
“婶子这可就是见外的话,就算不是来送东西的,都已经进了院门,难不成还让婶子大晚上的出去赶路。”梅子把那婆子让进西屋说,“婶子这是我的屋,你先歇会儿,我爹娘这会儿都不在家,我去给你倒茶。”
荷花在旁边瞧着奇怪,这婆子一直笑着听梅子说话,对着梅子和屋里各处瞅个不停,而梅子似乎也很反常地殷勤,怎么看都觉得里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猫腻儿。
不多时杨氏从外头回来,跟梅子在灶间嘀咕了几句,然后端着盆瓜子进屋,满脸堆笑地说:“她婶子,你瞧不过是几个洋芋蛋子,还劳烦你大老远地辛苦一趟。”
“我也不过就是顺路,我家闺女嫁在前头的方庄子,这几日公婆去外地看小闺女去了,家里忙得乱了套,也没人帮她看孩子,就赶紧捎信儿让我过来帮把手,我们村儿里人听说我往这边来,就说这不正好顺路,就给捎带过来了。”那婆子先是对杨氏上下扫了几眼,见衣裳都干净整洁,这才笑眯眯地说。
“不管怎么样都得好生谢谢你。”杨氏把瓜子推到那婆子面前又问,“还不知道她婶子该如何称呼?”
“我们村儿里都叫我谭婆子,你就也别客气,这么叫就是了。”谭婆子摆摆手道。
“这怎么好,我瞅着你像是比我小个几岁,咱也别在拖来扯去的,我叫你谭妹子,你管我叫老姐姐,可就妥妥儿的了!”杨氏说罢也不管那谭婆子同意不同意,扬声朝灶间吩咐道,“梅子,好生拾掇几个菜,把格子上那坛酒拿出来,今天下晚儿我跟你婶子好生唠唠。”
荷花趴在炕沿儿上,看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杨氏跟谭婆子就处得像失散多年的姐妹似的,不禁更是瞠目结舌。
杨氏见状朝她脸上轻捏一把道:“你个小人精儿,叫婆婆了吗?”
“叫了叫了,早就叫了。”谭婆子赶紧说,“你家这娃儿恁机灵的,我进村儿问路,可怎么就那么巧,直接遇到你家这娃儿,还帮我提篮子,直接就领我过来了。”
荷花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回家后,很是奇怪地把刚才的事儿讲给方氏,就见方氏猛地一拍腿道:“哎呦,这怕是借机来相媳妇的啊!”
说罢方氏也顾不得为荷花解答疑问,赶紧翻箱倒柜地找吃食,抓了两把小根菜剁碎炒了两个鸡蛋进去,又拿了年后没舍得吃的一小条腊肉,本想留着端午节包粽子的,这会儿也不吝啬地切片炒了盘儿韭黄腊肉,喷香的味道把博宁从屋里勾出来,扒着门框直瞅锅里,方氏夹了一块肉塞进他嘴里。
荷花见方氏又要夹给自己,赶紧摇头道:“我不要,我跟娘一起送过去。”
方氏找了两块干净地包布,把两个菜用盘子扣严实,拿包布包好扎紧,领着荷花一起拿去杨氏的屋里,进门就赶紧笑着道:“这位就是谭婶子吧?荷花说你大老远地给我家送东西来,我也不好空着手过来,家里也没啥好东西,炒了两个菜给婶子下酒,晚上踏实地在家里睡下,明早让我男人套车送婶子过去,我娘家就在方庄子,婶子的闺女是嫁到哪家的,我许是应该认识,要不说这都是缘分呢!”
杨氏也接口道:“就是,难得这么有缘分,你今晚也在这儿陪着你婶子一道吃点儿,说不定以后还能多走动呢!”
方氏知道这是为了让自己在旁边帮梅子瞅着圆着,自然也不推脱地应了。
梅子的手脚也麻利,用料什么都不吝着,没多久就弄了四个菜上桌,加上方氏拿来的两个,凑了六个菜,有肉有蛋,算得上是招呼客人很体面的数目了。
谭婆子也不客气,滋滋地喝酒,大口大口地吃菜,还不住地夸赞梅子的手艺好,醉眼朦胧地拈着梅子的衣襟儿问:“这衣裳可是姐儿自己做的?”
方氏见梅子满脸通红的,也不知道是羞得还是屋里热的,就忙给谭婆子夹了一筷子菜道:“婶子你吃菜,可不就是我家梅子自个儿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