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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再折腾回来。”说罢似乎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很是得体合理,抬手用帕子掩着嘴笑笑。
荷花自然明白芍药是什么意思,见她定亲后越发开始拿腔作调的,还时不时做出个大家小姐的动作,本就有些吃不消,不过她既当面说了这话出来,方氏想必是不会驳了她面子的。
杨氏只听入耳了一个什么别少了东西的话,立刻深以为然地点头说:“芍药这话说的也有理,如今那小厮还在,有什么也都好说,等人走了可就说不清了。”
祝永鑫见状也只能点点头道:“那老四跟我出去抬进来吧,好几口大箱子呢”
荷花趁着他们说话和抬箱子的空档,飞快地扫着信里的内容,看到祝永鑫说在那边一切都好,小秀和栗子也都适应了南边儿的生活,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再去看后面的年礼单子,不由得有些咋舌,可还真送回来了不少东西。
这会儿功夫,四口樟木大箱子已经依次抬进了屋里,看着样子都是新打的箱子,外头用油布都铺好苫好,一点儿都没有磕碰和损坏,想着博荣在信上说,这四个箱子拿回来给她做陪嫁箱子,脸上就忍不住红了一红,看每个箱子都贴了纸张,写着甲乙丙丁,便开口道:“那贴着甲的箱子先开了,是大哥给家里人的东西。”
祝永鑫闻言便挪开些地方,抬手开了箱子,里头的东西都样样数数包得很严实,上面还贴着条儿写明是什么物件儿,看着就知道是极其用心收拾的。
荷花打发栓子去灶间取了个炭条来,自个儿坐在箱子前开始拆东西,拿一样儿出来就让栓子找到对应的挑个勾。
“福寿三多的杭绸一匹、万字不断头杭绸一匹……”荷花对着签儿念到,顺手拆了外面包着的纸,方氏忙接过那纸,放在桌上铺平叠好,留着给孩子练字用,虽说家里如今不缺买纸笔的银子,但是节俭惯了也是改不了的。
栓子扫了半晌才找到那条,然后笑着说:“这是给祖爷的”
林氏闻言接过去,凑在灯下看了看花样儿,又拿手摸了摸料子、捻了捻边角笑着说:“果然是上好的杭绸,当年我娘的陪嫁里有几匹,我小时候见过,可都及不上这个好。最好的还是这花样儿,都是吉利喜庆,最适合老爷子的。”说着把东西递到老爷子面前,“爷,快看看,这是博荣孝敬您的”
“好,好”祝老爷子的手哆哆嗦嗦地摸了摸那料子,然后烫手似的缩回去道,“咱们庄稼人,哪里穿得这样好的料子,这可都是大老爷员外爷穿的。”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老爷子眼睛里闪着的高兴却是掩盖不住的。
“如今您是举人老爷的祖爷,可不就跟那员外爷差不离儿,员外爷那是捐银子捐来的,倒是还不如您这尊贵呢”林氏自然是明白老爷子的心思,嘴里说着讨好的话儿,然后把料子放在他手边。
荷花接着去拆别的东西,三个老人都是两匹杭绸,另外给老爷子包的南边儿的茶叶,给老祝头买了南方那边的烟叶儿和黄酒,给杨氏两对儿鎏金的银耳坠子并一对儿沉甸甸的鎏金银镯子。
林氏掂量着这几样东西,心里合计着怕是得有四五两银子。
接下来就是各家的物件儿,祝永鑫这一辈儿的其他人,无论男女都得了一匹杭绸,男人再添了一份儿茶叶,女的都是一对儿耳坠子,丝毫没有厚此薄彼,一时间屋里皆大欢喜。
手打txt 第三百二十五章 护短的荷花
第三百二十五章 护短的荷花
箱子最下头是小一辈儿的东西,博凯因着已经成家,夫妻俩得的是跟大人一样的事物,博源和老四家两个小子得的都是上好的文房四宝,芍药这边送的是添妆奁的礼,四匹大红的杭绸,婴戏莲叶、榴花榴子、缠枝莲纹和百年好合各一匹,另外还有一对儿鎏金的镯儿,一双压鬓的珠花。
杨氏先看了那料子,欢喜得合不拢嘴道:“博荣和小秀可真是有心了,这料子颜色极正,花样儿又都是应景儿喜庆的,可真好”
林氏拿着那镯儿和珠花给杨氏看,“娘,您看人家南边儿的物件儿,就是比咱们这边做得小巧精致,要不人家大户人家咋都去南边儿采办嫁妆,瞧瞧这花儿,这珠子,可真是这边见都没见过的。”
杨氏自然是欢喜,但欢喜后又拉着方氏问:“博荣他俩走的时候,你给没给带银子啊?这才上任没多久,也不知安置得如何了,一下子送回来这么多好东西,得多少钱呦,他们两口子若是不够用可在呢么好。”
“没事儿,博荣那孩子自己心里有数的。”方氏其实也担心得是这件事,她更担心的是博荣在任上会不会收什么不该收的钱,但是这话也不能当着全家人的面儿说,只笑着对杨氏道,“娘就放心吧,若不是有闲钱,他也不会给家里买这么多东西,不为自己打算总还得想着老婆孩子的。”
“那倒也是,博荣是个稳当的。”杨氏顿时就去了心里的疑虑,乐呵呵地等着荷花继续往下拆东西。
第一个箱子这会儿已经翻空了,荷花看了看信上写得,便又开了第二口箱子道:“这里头都是南边儿的稀罕玩意儿,大家一起看看也热闹热闹。”
芍药一直想知道的,其实是荷花家得了什么东西,可又不好意思说得太过直白,只能耐着性子坐着,眼睛还是忍不住朝那几口箱子打量。
第二口箱子里果然都是零碎东西,因着是过年,最上头搁了许多吊钱儿、窗花、年画之类,虽说这些东西北方都有,但是跟南边儿的样式什么都大有不同,全家人看得津津有味的,林氏还跟方氏研究着什么花样儿如何剪之类。
荷花从箱子里掏出个用小包袱皮儿系着的物件儿,上头没有贴标签,打开一看竟都是花样子,翻看了一下样数还真不少,什么领口花、袖口花、裙边花、鞋头鞋面花等等。
林氏看见这个,如获至宝,不等荷花说话就抱了过去,然后见全家都看自己,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我先借去描几个下来……”
荷花寻思着那东西应该是小秀放进来的,单子上头没有,却也没说是给谁的,她对这个是没什么兴趣的,顺水推舟道:“咱家就四婶儿的针线活儿最好,这东西准是给四婶儿的,快拿着吧,以后谁想用再去你家描便是了。”
林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芍药翻了翻眼皮道:“四婶儿抱在怀里都不舍得松手呢,还客气什么,赶紧看下头还有什么吧,几个花样子还值得。”
林氏的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被方氏开口给拦住道:“俗话说千金难买心头好,你素来喜欢这个,莫要说是不值得什么的东西,即便是那金叶子打的花样子,也给了你又算什么。”
林氏知道二嫂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也就不再跟芍药计较,扭身笑着对方氏说:“二嫂都这么说了,那我不拿着可就是矫情了,荷花婚事要绣东西,有啥用得上的,你尽管跟我开口。”
“呦,有四婶儿这句话那我可是放了大心了。”荷花顿时笑逐颜开地说,“我当初还怕我娘逼着我在家绣花儿呢,我寻思着,就我那手艺,关在家十年八载的也赶不上四婶儿的半点儿,如今得了四婶儿这句话,我可就是一颗心搁回肚子里了。”
“你这猴儿似的丫头,就会抖这些个小机灵,自个儿说自个儿不绣嫁妆,也不知道羞”方氏笑着嗔道。
“我就是知道羞,才不敢自个儿绣的,到时候人家一看说,呦,你家闺女这帐子上绣得咋是水鸭子啊?娘你好意思告诉人家那是鸳鸯戏水?”荷花几句话逗得屋里大家都哈哈大笑。
杨氏抬手抹着眼角笑出的眼泪,指着荷花道:“你这丫头,从小就是张利嘴,如今大了还是这般。”
大家一边看一边说笑,时间过得极快,荷花把第二口箱子里剩下的什么络子、风筝、磁枕、竹编、紫砂壶面具、木偶乱七八糟都折腾出来摆了大半个炕,掏出怀里的表看了看道:“呦,还有三刻就是子时了,赶紧地煮饺子吧”然后扭头对炕上的几个小子说,“这些玩意儿都是给你们的,谁也不许藏私,去找奶要个空柜子,都给你们装进去,谁要玩儿就来这儿拿着玩儿,然后再放回去,不许占着不给旁人,听见没?谁若是不听话让我知道了,这些东西就都锁起来,谁也别摸了。”
几个小子赶紧都点头答应,然后在荷花的指挥下开始收拾炕上的东西。
几个媳妇也都穿鞋下地去煮饺子,男人们把地上的大桌放好,又重新摆了酒菜,一边吃一边说话,只等着到时辰吃饺子。
大锅煮饺子很快,白胖的饺子噼里啪啦地倒进去,方氏用个大漏勺慢慢地沿着一个方向推着饺子。林氏和姜氏一个剥蒜一个捣蒜,栓子从里屋跑出来道:“我二姐爱吃陈醋,要陈醋。”
林氏又赶紧给找陈醋,递给栓子道:“就知道你姐吃陈醋,不管别人了?”
栓子忙吐吐舌头,看灶台上的蒜泥已经捣了大半碗,便道:“你们的不是也都好了,我记挂着我二姐也是应当的。”怕林氏再拿自己取笑,就忙拎着醋瓶子往屋里跑,谁知道一头撞在了芍药的身上,醋瓶子摔在地上摔得烂碎,两个人都溅了一身的陈醋。
芍药看着自个儿簇新的裙摆和绣鞋上都是陈醋,气得紧拧着眉头,抬手就掐住了栓子的耳朵骂道:“毛脚鸡似的,你跑什么跑?我的新鞋和裙子,你看看,如今可怎么好。”
栓子被她掐得生疼,但也知道是自个儿不对,忙赔礼道:“芍药姐,是我错了,我不该慌里慌张的,要不你换下来我帮你洗了……”
芍药却是不依不饶地道:“这裙子鞋子我费了多少力气绣的,这才上身儿一日就被你弄脏了,你倒是说得轻巧”
栓子的耳朵被她扯得生疼,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儿了,但是一直强忍着不肯哭出来。
荷花听见响动从里屋出来,见状就恼了,上前一把甩开芍药的手,把栓子揽到自己怀里问:“芍药姐,大过年的你这是干啥,你是个做姐姐的,大他那么多岁数,就算栓子有啥做得不对的,你教给他就是了,何苦动手。”说着去看栓子的耳朵,见已经给掐得通红,耳廓背面还有几个已经渗出血丝的指甲印,心里更是气得不行,说话的语气也不好起来。
芍药扯着裙摆道:“我这簇新的裙子,你瞧他给我弄的。”
荷花不理她,扭头去问栓子:“是怎么回事?”
栓子靠在荷花怀里把事儿说了一遍,然后道:“乱跑是我不对,可我也跟芍药姐赔礼道歉了,还说帮她洗衣裳,她还掐我……”
荷花自个儿虽说总是管教栓子,但是在外面是最最护短儿的,更不要说栓子这回只是不小心并无大错,她顿时抬头瞪着芍药道:“不过是个裙子鞋弄上了醋,都给你赔礼还说给你洗了,就算洗不掉,最多赔你一身儿,你跟个孩子置什么气,置气也就罢了,下这样的狠手,可当真不是你亲弟弟。”
方氏那边刚把饺子捞出来,听着吵闹赶紧来打岔说:“马上要吃饺子了,吵吵什么,快来端饺子,栓子,先去西厢房送两盘子。”
芍药被荷花几句话气得直咬牙,跺脚道:“这家里越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