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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还真是什么事都不能瞒住你,你怎么看出来的?”依萍尴尬地笑着,不安地低下头。
“谁叫你一直对人家一副很不友善的样子,要是他没得罪过你,你会摆脸色给他看?”文佩毫不思索地道。
“他本来就没得罪过我,只是…认识的经过有些不愉快而已。”依萍说得有些心虚。
“那孩子的样貌人品看起来都不错,就怕我们这种家世高攀了人家,依萍,妈并不反对你们来往,毕竟现在的时代不同了,不过你自己还是要谨慎一点,千万不要像…,唉!你别又看书看得太晚,妈先去睡觉了。”文佩像是忌讳着什么似的,忽然又停下来,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依萍一大早就把先前留下来的钱当中拿出一块钱来,到附近的杂货店兑成了铜板,然后交给文佩,哄骗她说是以前拿零用钱时没用到所存下来的。
“你存那么久才存到这么点儿,还是留着吧,菜场还能赊欠一阵子,等过几天去那边拿到钱再还就好了。”文佩摇摇头,拒绝道。
“可是……”依萍捏着铜板,为难地望向文佩,心想她的坚持到底对不对呢?难道只能屈服于现实吗?
“依萍,这一阵子,你变了不少,脾气也收敛许多,我想只要你和你爸爸不要再像从前那样,老是一见面起冲突,他总会顾念着你的。”文佩感叹着道。
“妈,我明白的,你放心,我长大了,不会再跟以前一样了。”依萍点头应道。
“我出去买点菜,家齐晚上不晓得会不会过来,总不能又让人家一来就帮我们买这个买那个的。”文佩欣慰地拍拍依萍的手,转身走出去。
下午四点多,家齐果然又来到依萍家,文佩殷勤地招呼他到桌边吃饭,他看着桌上简单的几样菜和汤,似乎心里早有准备,只是笑着向文佩说了声谢谢,接过文佩递给他的碗。
“家齐,我们向来吃得简单些,不晓得你能不能吃得惯?千万不要跟我客气,尽量多吃一点。”文佩有些局促地笑道。
“伯母客气了,我以前念书的时候,什么没吃过,这个菜色还算丰富的。”家齐从容地笑道。
依萍一点也不相信家齐的说辞,她后来打听过,那天西餐馆的那一顿饭,至少也要五角钱,习惯吃西餐的人,怎么可能还会习惯吃清粥小菜、粗茶淡饭?这位仁兄真是太会拍马屁了。
偏偏家齐当真面色不改地吃掉了大部份的菜,把文佩看得嘴角一直翘着没下来。
饭后,文佩贴心地把客厅的空间留给两个年轻人,自己先进房里休息去了。
“我真的真的越来越佩服你了,你不会等等回去还得买东西填肚子吧?那么点青菜,你能吃得饱吗?”依萍摇摇头,一脸钦佩地望着家齐。
“你说呢?”家齐神秘地笑了笑。
依萍默不作声地扶着额头,一脸被打败的样子,家齐好笑地摇摇头,说道:“我回去仔细想想,你不能只把重心放在商学院,国立学校是大多数人能不能翻身的唯一跳板,竞争肯定很多,所以建议你把圣约翰和复旦这两所学校也考虑进去,现在报名还来得及,明天早上我晚点进公司,先带你去把手续办一办。”
“我不要,那两所学校学费都好贵的,我哪来的钱?而且我听说圣约翰大学考试都要用英文呢,我绝对不行的。”依萍连忙摇头说道。
“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不行呢?学费的问题也好解决。”家齐好声好气地劝道。
依萍低着头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十根手指头不停地扭转着,显得非常焦躁不安。
“依萍…好好好,我不逼你就是了,你别这样。”家齐轻轻拉开她的手,瞅着她的样子,胸口一阵闷痛,她不愿意就算了吧,上海商学院那里也许有四表舅认识的朋友,到时再想法子帮她就是。
“对不起,我…我总觉得自己什么事都做不好,又没有什么企图心,对我们家这种环境的人来说,能过上安稳日子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我实在是…做不来。”依萍凝重地叹了口气之后,站起来,像在掩饰自己的懦弱般,用力地挥舞双手。
“我明白,依萍,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想尽我所能的去帮助你。”家齐起身走到依萍面前,脸色凝重地微低着头,对她说道。
“你是在同情我、可怜我?可是有这个必要吗?你真的知道我家的情况吗?”依萍心底那股属于原身的情绪忽然涌上心头,她抿了抿嘴后,幽幽地问道。
“也许我是知道的,但是我仍然希望听到你亲口告诉我,依萍,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天塌下来还有地接着,不是吗?而且我不是同情你,更没有那么多闲心可怜你,再说我的付出也有要求回报的。”家齐抬起手,轻轻搭上依萍的肩膀,柔声劝道。
“赵家齐,你非要用这么令人想扁你的结束语吗?”依萍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好好的气氛都被破坏掉了。
“我也不想气氛太严肃,把你吓坏了。”家齐轻笑一声。
“你非得把我弄的哭笑不得才甘愿,是吧?真搞不懂你的口才明明这么好,怎么可能找不到对象呢?”依萍噗哧一笑,还是想不透这个问题。
“我是真的没有时间,难道你不知道吗?以前圣约翰大学向来只收男学生,一直到最近,我才听说似乎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开始招收女学生,本来呢,我就是打算让你去考看看的,但听到你拒绝了,说实在话,我心里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家齐一本正经地回道。
“那上班之后呢?你不是也工作三年了吗?难道交易所里面都没有女孩子出入?”依萍又问道。
“唉!你要想知道,改天有机会带你去看看,你就明白了,我是有苦难言哪!”家齐随即又换上另一个神情,唉声叹气地说道。
“真是越说越不象话,我看我得好好劝劝我妈,让她不能太相信你,不然按她的个性,哪天把我卖了,说不定我还傻傻的帮忙数钱呢!”依萍忍不住娇嗔道,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家齐看着依萍的笑容,心想还是会笑的依萍比较好看,那天那个样子实在太令人揪心了。
第九章
上海的学校虽然多,但大多都是偏工科或理科,设立文科或商科的学校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多,而且很多都是补校、夜校,甚至还有挂羊头卖狗肉的三流学校,家齐知道依萍的选择是深思过的,便不再强硬要求她改变主意。
“我听说史地方面,现在的学校习惯考些时事,所以报纸的报导要多注意一点,中文几乎都考文章,多念点诗词成语,至少写作时可以穿插着用。”家齐认真地指点依萍该注意的重点。
“哦!”依萍仔细地记下了家齐的话。
“很累吗?想不想出去走走?你又在家里闷一天了?”家齐见依萍揉着眼睛,一脸的疲惫,关切地问道。
“不要,我想睡觉……”依萍的声音软软柔柔的,还带些撒娇的意味,似乎很能蛊惑人心。
“那就去睡觉,反正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干脆早点睡?”家齐蹲下来平视着依萍几近酣睡的眼睛。
“可是后天要考试啦,我总觉得好多地方都还没看到也没记起来。”依萍嘟起嘴,摇摇头。
“但是没有睡好的话,到时精神不济也一样不能好好考试呀,去睡吧!我明天就不过来了,后天我会来接你去考试,好不好?”家齐像哄小孩子似的说道。
“……好啦,我去睡了。”依萍无力地站起来,转身就往床铺趴上去,缓缓钻进被里后,又说道:“我不送你了,出去记得关好门。”
“这傻丫头……”家齐见依萍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无奈地摇摇头。
家齐回到住处,刚准备开门,伟哲从自己的宿舍里走出来,跟着他进了门,狐疑地看一眼手腕上的表,又盯着最近行踪诡异的某人。
“你怎么回事?这一阵子好像都回来的比我还晚,星期天想找你出去兜兜风,也不见你人影。”伟哲像是要开堂会审般的坐在家齐面前问道。
“自然是有事忙去了。”家齐不在意地回道。
“忙?我又不是今天才认识你的,你能有什么事好忙?哦…不会是为了上次你说的那个陆依萍吧?不过需要这么费时间吗?每天下午就不见人影,然后到九点十点才回来,那丫头有这么难缠?”伟哲不解地挠挠头,像是不明白这么不好伺候的女人,家齐干嘛还要浪费时间?
“她要准备考试,我去她家里陪她念书,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是天赋异禀?念个两三回就能应付过去了?”家齐好笑地道。
“去她家?你们已经这么要好了?都可以登堂入室到人家家里?她妈妈没把你赶出来?”伟哲又问道。
“你以为所有人的母亲都跟你家那位母亲大人一样精明强悍?她母亲挺温柔挺好相处的一个人,不过也难怪当年会敌不过那个九姨太王雪琴,她的个性太软和了。”家齐摇头笑道。
“呵~这我可以理解,你说的那位九姨太就是我那个学弟的妈妈,我也听我学弟提过,连他有时都受不了自己母亲的泼辣行径。”伟哲点头应和道。
“不过我猜依萍母亲其实是为了维持家里的和平气氛,才情愿选择退让,毕竟做丈夫的都不肯替她说话了,在那个家待的必定也不舒服。”家齐的口气一转,有些无奈地说道。
“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你怎么可以说男人的不好呢?何况他还是将来要做你丈人的人,哎!不过这喜新厌旧本来就是男人的劣根性,难道你能保证以后你可以躲得掉吗?”伟哲不客气地说道。
“正因为我是男人,所以才能知道依萍她父亲的想法,但不表示我会那么做,喜新厌旧也要看情况的,妻子是一生一世的伴侣,那样的感情怎么能分成好几份呢?我想…或许那位陆伯伯对他的九个姨太太都没有什么真正的感情吧?又或者感情是有的,可惜并不够深刻。”家齐又说道。
“你倒是看得挺明白的,这些事不会是你表舅他们查出来的吧?那个陆家,以前还不觉得复杂,可是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又觉得他们家情况挺乱的,偏偏血缘关系是断不掉的,陆依萍不管如何都是她父亲的女儿。”伟哲摸摸下巴,百思不解地看着家齐。
陆家的餐桌上,振华与雪琴、尔豪兄妹几人正坐着吃早饭,如萍突然说道:“爸,依萍这个月来过了吗?我已经两三个月没见到她,也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有没有在准备考大学?”
“你管那个丫头做什么?你自己的事能管得好,我就谢天谢地了,还有你的书念完没有?可别给我考上些乱七八糟的学校,我会让人家笑死的。”雪琴不快地说道。
“依萍前些日子才来过,不过离月初也剩没几天了,你不怕没机会见到她,还是把心思多用在功课上吧。”振华一点笑容也没有地说道。
“哦!”如萍听父亲这么说,便有些委屈地低下头吃饭。
“那个依萍,最好永远不要来,看了就让人讨厌,每次来都穿得一副穷酸样,叫邻居看见,多丢人现眼啊?活像乞丐似的,不过看她每个月眼巴巴来伸手要钱的模样,确实也跟乞丐婆子差不多。”梦萍不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