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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娘亲……”
“啊?呃,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娘亲已经去世了……”无意中触及别人的伤心事,凌筱连忙道歉。
“谁说她去世了的?”姬玉瞥了凌筱一眼,道,“她不知道活得多滋润。”
话语里,有着淡淡的恨意,淡淡的落寞,以及淡淡的渴望。
'178'又陷机关
凌筱一滞,看样子姬玉和她娘亲的关系并不好。正在不知道话题该如何接下去的时候,凌筱的肚子很合时宜地响起打鼓声。
“呃……我饿了……”
肚饿声很明显打断了姬玉刚酝酿好的情绪,她不满地瞪了凌筱一眼,正想揶揄一番,不料另一阵打鼓声从她身上传来,且响得比凌筱的还要厉害。
“那个……我也饿了。”姬玉嘴一撇,道,“去,找东西给我吃。”
那样子,整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纨绔子弟,让凌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还真的把我当成了奴隶?凌筱无奈地摇了摇头,说:
“起来吧,我在那边发现了一个入口。”在姬玉昏迷的时候,凌筱在这里逛了一下,发现这里不是荒洞,而是有人活动过的痕迹。
从那么高的瀑布坠下来,原以为尸骨无存,没想到竟意外地掉进瀑布里的山洞,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韩嫣,是你吧,冥冥之中保护了我。两次大难不死,我是该苟活于人世还是……
姬玉藐了藐嘴,然后用右手撑着身体,勉强站了起来,只是脚下虚浮,才踏出一步,她就向前倾倒,凌筱连忙伸出手,扶住了她。
“小心。”凌筱扶住姬玉的双臂,姬玉的身体倚在凌筱身上,近距离的接触,她才注意到,凌筱的衣摆破破烂烂的,像是被人用力撕开。
她是用自己的衣服来给我包扎的吧?姬玉心中一暖。已经很多年来没有人关心过她了,这些年来,她都是自己一个。
“还好吧?”凌筱问,姬玉很瘦,靠在她身上,一点重量也没有。营养跟不上,难怪发育不好。
“嗯。”姬玉点了点头,脸上染上一层薄薄的可疑的红晕。她在心里跟自己说,自己还没有完全恢复力气,就先让凌筱占点便宜,等到出去了,就把这个轻薄过她的女人给埋了。
“那走吧。”凌筱一边扶着姬玉,一边举着火把,沿着长满青苔的石壁,慢慢寻了过去。
那个入口,极其隐蔽地藏在山洞里层层石壁的拐弯处,入口很窄,凌筱和姬玉费了很大劲,才勉强穿了进去。入口里,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上面散落着很多火把、火石,凌筱手上的火把就是从这里拿来的。
甬道里散发着腐烂潮湿的气味,火光把下一处照亮,上一处重归于黑暗。水滴滴落的声音,两人的呼吸声,除此之外,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幽深恐怖的感觉油然而生,凌筱有点想打退堂鼓。
“不如……”凌筱还没说完,突然,吱吱的声音传来,凌筱听到从地面传来不明物体的脚步声,嘭嘭嘭,杂乱无章,像是有什么东西汹涌而至,她们竟感到脚下在震动!
她们回头一看,是老鼠!不对,是一大群目露凶光的像是饿了几百年的老鼠!她们顿时大骇,凌筱马上背起姬玉,施展轻功,向甬道的尽头逃去!
身后的老鼠穷追不舍,且数量越来越多,越来越庞大,场面极其壮观,和万马奔腾的场景有得一拼,如同一支穷凶极恶的军队,等着把猎物绞杀。
凌筱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姬玉紧紧地围住她的脖子。到了到了,甬道的尽头竟然是一道打开了的石门!凌筱顾不得多想,直接进了去。石门的旁边有个突出的石头,凌筱下意识地一按,然后石门竟缓缓地合上了,把老鼠军团彻底阻隔在后面。
“呼。”凌筱松了一口气,刚才差点成了老鼠的晚餐。感觉到背上的姬玉在颤抖,她正想安慰一下她,没想到姬玉指着侧边,声音颤抖着说:
“你看……”
声音里是惧意,凌筱疑惑地转身,然后惊呆了。
'179'万毒蛇窟
只见目之所及,是一具又一具腐烂的尸体。这些尸体中,有的已经差不多只剩下白骨,有的骨肉参半,尸虫在上面慢慢地蠕动着,还有的似乎还很新,只是头部开始腐烂,露出可怕的眼窟窿,像在注视着凌筱她们。
他们的形状也各异,有的是坐在地上,像是在漫长的等待中迎来了死亡;有的趴在地上,伸长着手,像是死前渴求着什么;有的面部肌肉扭曲,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惊恐的事;还有的全身发黑,连骨头也是黑的,应该是死前中了剧毒。
恶臭传来,凌筱的胃忍不住翻滚,一阵恶心上涌,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呕出来。突然,不远处的一具尸体,密密麻麻的尸虫吃完最后一处腐肉,没有了肌肉韧带支撑,他的头骨终于从颈上跌落,然后滚到凌筱她们的跟前。头骨的眼窟窿里发着绿色的幽光,姬玉害怕得大叫:
“走,快走!我不要留在这里!”
她把头埋在凌筱的颈窝上,不愿看到这令人恐惧却又无比熟悉的场面。
石门的另一边,好容易终于等到猎物出现的老鼠军团,还没有散去,它们用自己的身躯,拼命撞击着石门,一阵又一阵的撞门声传来,凌筱敛了敛心神,向石室的另一边走去。
又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凌筱开始犹豫,害怕在一点一点地滋生。这条甬道的尽头,不会是出口,不然,刚才的石室,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死人。而且,很有可能有着比刚才的饿鼠还要恐怖的东西。难道,这次,真的要死了吗?
“走啊,怎么不走了?”姬玉问。
“……嗯。”凌筱思忖了一下,决定继续走下去。虽然前面未知,但后面也已经没了退路,她们是不得不继续前行。
凌筱小心谨慎地走着,她走了一会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直至又一道石门出现,危险依然没有发生。
“怎么是关上了的?”凌筱疑惑。
姬玉举着火把照了照,她示意凌筱放她下来,然后在石门的旁边摸索着。很快她就找到了一个突起的石头,姬玉一喜,说:
“在这里呢。”
她用手一按,石门轰隆一声,缓缓打开。凌筱更疑惑了,怎么这里的机关都那么简单就打开了?
姬玉迫不及待想离开这里,她还没有细看石门打开后的情形,就踏出了一只脚:
“快点……”话音未完,姬玉一脚踩空,身体向前坠落,她大叫一声,凌筱连忙拉住了她的手,可惜还是迟了一步,姬玉半个人掉进一个洞里,她的身体靠着洞壁,凌筱在上方紧紧地捉住她,不让她完全掉下去。
嘶嘶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惊魂未定的姬玉举着火把一照,顿时七分魂魄不见了三分,双脚变得无力。
凌筱一看,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天啊,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只见那洞窟里,布满了数不清的毒蛇!大大小小,如一团解不开的麻绳,彼此交缠,还不时吐着血红的舌头!最让人恶心的是,里面还有被撕碎了的毒蛇的尸体,一阵又一阵的血腥味传来,有些毒蛇还在撕咬着残骸,它们居然连同伴也吃!
'180'陷入绝境
凌筱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她这一吐,力气一松,姬玉就向下坠了几分。
“啊!”姬玉大叫,一条一寸左右粗壮的全身五彩斑斓的毒蛇,缠住了她的右脚。“救命……救命……”姬玉几乎是哭着说,她努力甩着右脚,却怎么也甩不开,那毒蛇如同长在了她的身上一样,牢牢地密不可分。黏糊糊的湿漉漉的感觉,异常恶心。
凌筱一惊,连忙在地上胡乱拿起一颗石子,朝着那毒蛇的七寸,一击即中。毒蛇很顽强,在姬玉颤抖着的脚上挣扎了一会,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掉了下去。毒蛇还没有完全死去,蛇窟里的其它毒蛇已经一拥而上,争先抢后地用锋利的毒牙,撕碎着昔日同伴的身躯。
凌筱看得触目惊心,她不敢想象,万一姬玉掉了下去,会变成什么样子。她提气运功,咬紧牙关,左腿一撑,双手一用力,终于把姬玉拉了上来。
“没事吧?!”凌筱着急地问,姬玉没有回答,她明显吓坏了,连嘴唇也在发抖,双腿更是震得厉害。她瞪大眼睛,看着刚才的毒蛇现在只剩下一滩血肉。
凌筱不忍,她用手覆在姬玉的双眼上,说:
“不要看了。”
姬玉还是个孩子,她还有很长的人生。要出去,不想死在这里,就只有靠自己。凌筱背起姬玉,这里的石壁并不光滑,凹凸不平,而蛇窟的洞口很大,直径有五米长,要想过去,就必须飞檐走壁。
凌筱不得不庆幸,当年和洪留学轻功的时候,她没有偷懒。
“捉紧了,姬玉。”背上的人没有反应,凌筱深吸一口气,全神贯注,向上一跃,凌空踩上石壁!她侧着身,左右脚交替着,在石壁上留下脚印。很快,凌筱就落在了对面,可她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突然脚下一陷,地面居然崩裂了!
轰!碎石的声音,飞扬的尘土,以及地陷后出现的毒蛇,这蛇窟居然一直延伸着!凌筱大惊,连忙向上一跳,重回石壁,可没想到,她才一脚踩下去,就触动了机关,霎时间,密密麻麻的箭同时射了过来!
凌筱忍不住咒骂,她的身影越来越快,身体上窜下跳,躲避着破空而来的箭。漆黑的甬道,没完没了的箭,凌筱渐渐体力不支,原本是身后的箭,现在已经是擦身而过,情况相当揪心。就在凌筱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甬道的尽头,又一道石门出现了!
如同看见希望的曙光,凌筱向前一跃,终于安全着地,一支箭,不偏不倚,正好射中她们刚才的位置。
好险!凌筱疲惫地放下姬玉,她松了一口气,道:
“好了,没事了。”
姬玉垂着头,没有回话。
“怎么啦?”凌筱发觉不对劲,她抬起姬玉的头,这才发现姬玉已经脸色发黑,嘴唇成了紫红色!
中毒!凌筱大惊,她往姬玉的裤管一看,果然,小腿上有着流着黑血的两个牙洞,刚才的那条毒蛇咬了姬玉!
自己刚才怎么没有留意到呢?!凌筱不由得怪责起自己。
“姬玉,醒一醒!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去了!”凌筱喊道,她心急地抬起头,想看看出口在哪里,可上帝永远都是一个喜欢捉弄别人的孩子,当凌筱抬起头时,她彻底懵住了。
她们的面前,没有出口,只有一道石壁,一道像是在宣布着死亡的石壁。
'181'命悬一线
凌筱要疯了!她踉跄着上前,拼命地敲着石壁,那沉重的闷声打破了她最后的一丝希望——石壁后,是实心的!
凌筱不甘心地重重踢了一下石壁,然后回到姬玉的身旁。姬玉的身体一会儿发冷,一会儿发热,凌筱知道,如果再不解毒,姬玉就要香消玉殒了。
想起以前学过的野外急救知识,虽然现在似乎已经过了最佳治疗时间,但是凌筱咬咬牙,还是一把从身上撕下布带,然后撩起姬玉的裤腿,把它绑在姬玉的腿肚子上。
接下来是冲洗伤口。没有清水、盐水等液体,于是凌筱顾不得尴尬了,她脱下裤子,把憋了很久的尿,撒在姬玉的伤口上。冲洗完毕,凌筱用衣袖擦去余液。她捡起地上的石头,用那锋利的石尖,快速在姬玉的伤口上划了个十字。黑血汩汩流出,凌筱的手指自上而下,不断挤压着排毒。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凌筱的手都酸了,浓黑的血开始变浅,出现暗红色,地上昏迷多时的姬玉,终于发出一丝呻吟声。凌筱喜极而泣,她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
“姬玉,姬玉,你觉得怎样?”
姬玉的眼睛勉强睁开半条缝,她气若游丝地说:
“我是要死了吗?”
她觉得自己一会儿像在火山,一会儿又像在冰窟,全身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