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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落娇红-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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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初现,东方已染淡淡霞红,趁着清晨凉爽,休休出了萏辛院。

影壁前,站着沈不遇。

脱去官服的沈不遇长身玉立,平日的威慑力退去,挂着浅淡的三分笑意。两人面对面站着,像是难得享受这清晨的寂静,沈不遇率先开了口:“山路泥泞,我已经关照车夫,务必谨慎早去早回。”

他第一次说这样关切的话语,可惜休休听不出半点暖意。她没任何情绪地悠悠开口:“烦劳您告诉娘娘一声,这是我最后一次去那里了。”

“害怕了?”沈不遇扬眉道。

休休一时无法作答,目不斜视地提着匣子就走。沈不遇偏就看出了她的心思端倪,道:“他如此待你,你不去也是应该的。等忙完这阵子,我会找你聊聊,有关你的终身大事。”

说罢转身就走,一如平日的深沉。

休休不知其意,望望天色不想耽误时辰,一脸茫然出府门去了。

在以往,山路虽然崎岖她却还算走得顺当,这次却遇到了不少麻烦。几经狂风暴雨,沿路时不时有碎石断枝挡道。风雨冲刷山坡,侵蚀得沟壑纵横,河床上涨江面开阔,稍不留神便会人车吞噬其中,看得人不免心惊肉跳。

好在车夫驾术精湛,又是熟路,马车晃晃悠悠进入深林。休休下了车,拍了拍酸疼的腰背,提着匣子进了林子。

清寂的山林烟霭淡淡,茂树吹绿,繁花坠粉,一笼炊烟正从砖囱升起。休休驻足凝望,心绪激荡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算来,从那天逃离此地起,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月。

一个月后,她又回来了。

而他,对她的不再纠缠,一定过得很轻松。也许,他早把她忘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让郁悒的心绪舒畅了些,才小心翼翼地下了山坡,沿着泥墙过去。

门墙外不见那匹骇人的白马。休休大胆地上前,朝里面张望着。一名侍卫提着长矛过来,矛头上两条被戳中的鱼儿还在挣扎。侍卫一见休休,现出古怪的神情,没待休休发问便如灵猿一般躲闪,逃进院子里面去了。

休休好生奇怪,不久蒋琛闻声从里面出来。

“原来是休休小姐。请里边进,里边进。”蒋琛有点不知所措,神情却是异乎寻常的兴奋。

“三殿下可在?”

“出去遛马了,应该快回来了。”

休休想,反正自己是最后一次了,进院子走走也无妨。心念及此,便大大方方跟随进去。大步跨进院门,休休不禁有点惊讶。庭院简约朴实,石板地面清扫得干净,缝隙中没有一根杂草,虽说不上整肃,却也不像初期见到的那般荒芜,显然他们已经懂得收拾。

蒋琛将休休引进正中厅屋,在木凳上掸了掸灰尘,这才请休休坐了。

“休休小姐可是一个月没来了。今日出现,我们都吓了一跳。”蒋琛难得露出笑意。

“你们……还好吗?”休休淡淡一笑。

“还是老样子。为国之法度、为殿下安危着想,只好憋在这里了。”

“殿下呢?”

“殿下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也不愿意老待在深山老林里,可有什么办法?不过,以前殿下脾气不好的时候,遭罪的是我们,现在改了,自己把自己关起来,也不知道想什么。我们这几人反而难受得痒痒,恨不得殿下用鞭子抽我们。”

“若是这样,我该怎么禀报给蓉妃娘娘?”休休苦笑着摇摇头,“不管怎样,我好回去复命了。”

蒋琛见休休表情淡淡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恰好听到外面有人高喊,蒋琛请休休稍坐,自己跑去煮茶了。

屋里只剩下休休一人,她四面打量,里面空空荡荡的,却也齐整。两边墙角立着红木剑架,架上横亘着长弓长箭、双钩利刃。中间沉沉红木摆出一方棋盘,盘面风纬雨经,织成天网。棋子由精玉磨成,摸来晶莹温润,确是棋中极品。

听说萧岿离开行宫,并未带走贵重物品,连随侍的宫娥彩女都没要去一个。他却带去如此沉重的棋匣,在他的楚汉河界中锻造文韬武略。休休有所醒悟,不觉来到窗前的木案上,见上面摆置着文房四宝,散乱的竹简压着一张三尺见方的羊皮图。

休休想把竹简摆放整齐,随手翻阅一支,见上面端端楷楷写着三个字,便转悠着念了起来:“莫顽劣……”又拿起一支,“莫忤逆……”

她疏神片刻,又拿起一支,不及细看,门外有轻微的响动,她下意识地转过头去。

萧岿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披散着头发,随意的白绸敞衫下隐隐露出结实的胸肌,一对剑眉下是寒星似的眼睛。

休休猝不及防,慌忙放下竹简。她不安地站在那里,感觉手心湿湿的,那是汗。

萧岿的一侧是外面灿烂的阳光,一侧是室内隐晦不明的光线,两种截然不同的光影将他夹在其中,就呈现一种说不清楚的迷离。休休目光有些迷蒙,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他用熟悉的声音说话了。

“那次……你摔伤了没有?”

休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轻咳了一声,仿佛这样才能找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好了。”

她说完又后悔了。那次受伤拜他所赐,没把命葬送在马蹄之下,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自己这样承认已无大碍,岂不主动掩盖他的恶行,连丝忏悔的机会都不给他?她暗骂自己不争气,怎么在他面前,总是把持不住自己?

果然,萧岿嘴角微微一牵,释然了,随意地笑了起来:“没事就好,害我担心一整月。”

他踱步来到她身边,并不看她,手指有意无意地在匣子上一敲一敲的,跟他的声音一样漫不经心。

“大热天的,山上时有暴雨,怎么没人阻拦你?路上有个闪失怎么办?”

细听来,有那么一丝的担忧。休休没有感动,有的只是几分悲凉。他并未提及沈不遇,可每桩事都跟沈不遇有关。

沈不遇就横在他们之间,他无心跨过,她无力跨过。

休休凝神望着萧岿的侧脸,一缕阳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得棱角分明而摄人心魄,像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模样。今天他没有赶她走,她理应感到受宠若惊的。他们的地位如此悬殊,今日一会,便是不再相见。一想到这些,她的心有隐隐的痛。

自己,真的是多情吗?

此时她很想笑,终究无法笑出,倒似有点冷漠地说道:“娘娘催得紧,我只有领命。不过我已经讲明,这是最后一次了。”

萧岿的面色不露痕迹地一僵,他的眼直直地看着休休。休休侧过脸,望向窗外。

好一刻,萧岿沙哑道:“我知道,如今我落魄成这样,什么都不是了,没理由麻烦谁。”

“是我脸皮太厚。”休休抑制不住,扯出自嘲的笑意。

她拿起案上的竹简,指着上面的字,只想把心里的话说完:“娘娘说,无论失去了什么,到了怎样不堪的境地,你依然是她的骨中骨、肉中肉,亲情永远不会变。她一直在等你,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回到她身边……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殿下已经什么都放弃了,到今天,我才发现,是我错了,殿下从来没有放弃过!”

萧岿静静地站着,垂眸不语。

休休心里流着泪,却笑了。

“遇到殿下是我这一生最大的荣幸,即使你不喜欢我,不欢迎我出现在这里。我还要说,能够见到殿下,哪怕你不跟我说话,我也觉得比别人幸运。今天殿下没有赶我,可以让我安安静静地离开,非常感谢殿下。至于相爷,我不过是他的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殿下何必挂在心上?说了这么多,连我都厌烦自己了。休休这就告辞,殿下保重。”

她不再矜持,盈盈施了个礼便转身而去。绣鞋飞速踏过石板,石榴红裙带随风飘扬,漫了一地的惆怅。

萧岿只能愣愣地站着,一动未动。

窗外落叶如潮,天色暗淡尘土飞扬。

一阵雷声滚过,紧接着雷雨滂沱而下。

此时萧岿忍不住一颤,喧哗的雨声,潮水般涌进了他的耳内。

蒋琛进来,看在眼里便忍不住道:“山里地势险峻,大雨说来就来,殿下怎忍心让休休姑娘走?”

“是她要走的。”萧岿嘴里这么说,想到休休的马车在暴雨中颠簸,眼里隐过一点不祥。

“这一个月来,殿下终日魂不守舍的,天天往墙外看,弟兄们全都看在眼里。殿下,千万别苦着自己了。”

萧岿眼波一闪,拿起挂在墙头的马鞭子,只速速留一句“我去追她”,便奔出了屋子。

“殿下,弟兄们跟您一起去!”

蒋琛追了出来,眼见萧岿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雨帘中。

休休的马车行驶在暴雨中。

出来的时候,天空还灿烂着,倏忽间天幕便暗了下来,雷电滚滚。车夫开始诅咒这倒霉的天气,不断地驱赶着马儿。山风呼啸,大雨如瀑般泼洒下来,随着一声惊天响雷,马儿疯了似的向前奔跑。

休休满脸惆怅地坐在车内。哗哗水声不断灌入她的耳内,湿重的空气瞬时扑来。她有点麻木,雷电都变得没什么可惧怕的了,这样的电闪雷鸣就如自己此时的心境,回忆转瞬即逝,又潮水般涌入。

她不断地问自己,为何这么久了还是想见到他?见到了,彼此说了话,心为什么还这么痛?

“我一定很傻……”

抚摸受过伤的手腕,她苦涩地笑了起来,将身子慢慢靠在车壁上,不再动弹。

回去后,就当做了个梦,该忘的就忘了吧。

山体发出隆隆的轰鸣声,山洪携带着大量的泥沙以及石块从沟谷深壑中冲刷而下,如脱了缰的猛兽一发不可收,顷刻之间冲毁了山路。休休的马车卷入泥石流中,崩塌的山石毫不留情地砸下,车夫惨叫一声,车体断成两截,人马眨眼间就覆没其中消失不见了。

强烈的颠簸之下,休休惊醒过来。她一掀车帘,巨大的洪流正汹涌而来。随着车夫最后一记凄惨的叫声,她感觉车身剧烈地摇晃,接着上下翻滚起来。好在她手疾眼快,一把撑住把手。车盖掀开大半,狂风漫卷其中,她眼睁睁看着自己随着半折的车身,在泥石流有力的冲刷下,翻滚着落入涛涛江河……

“休休—”

隐隐,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隔着很远很远,她仍能听见那声音,夹杂在风声起落之中,她似乎看到老家的栀子花正纷纷繁繁地绽放。

她睁开了眼睛,水浸没了她的大半个身子。雨停了,雷电声已远,风吹面庞,伴着寒冷的气息。她艰难地撑起身体,才发现自己被困在破损不堪的车体内,四面全是混浊的泥水,山岭就在眼前,让她刹那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休休—”

熟悉的人声,熟悉的马儿嘶鸣声。

她忍不住一颤,循着声音寻找,就在残损不堪的山路一端,那道白色的人马出现了。而泥石流还没停止攻击,依然在他眼前涌动着。

她吃力地伸出一只手,大声叫道:“不要过来!”

话音刚落,人马纵身越过沟壑,便陷入泥石中艰难而行。待好不容易近到江边,马上的人跃入江中,不顾一切地向她游过来。

四周的空气似乎已经凝固,休休的泪水在眼里打转,视线变得模糊。休休伸着手臂,第一次这样渴望、这样需要他。

终于,她的手臂被他的大手抓住,紧紧地。他望定她,唇际笑意在加深,眸中光彩潋滟。她几乎像个孩子一样缠住他的胳膊,就想从此不放手。

“萧岿……”

不知为什么,她脱口叫了他的名字,泪水像决堤的洪水,再也收不住了。

萧岿缓缓将她抱出车内,不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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