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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宗棠回家在梓木洞种田。骆秉章再次任湖南巡抚,聘左宗棠为师爷,左宗棠不大看得起骆秉章,一口回绝后躲了起来。骆秉章干脆捏造罪名抓了左宗棠的女婿,陶澍的公子,引左宗棠出来打官司。“烈女怕缠夫”,骆秉章如此流氓,左宗棠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半推半就地从了骆秉章,谁料以后竟拳脚大张,一逞平生之志。
骆秉章是同光中兴名臣之一,《清史稿》以为骆秉章功业可方汉相诸葛亮、唐将韦皋。其实骆秉章本人才干不过中人以上,远不及同时的曾国藩、胡林翼、罗泽南、江忠源等人。骆秉章的长处是有自知之明,知人善任,又具容人雅量,史称其“休休有容,取人为善”。骆秉章自知才具远不及左宗棠,索性放手左宗棠大干,自己拱手画诺而已。湖南人嘲弄骆秉章不管事,四处传播其对左宗棠常用的口头禅:“公可亦可,公否亦否”。徐宗■在笔记里有这么一段记载:
“左文襄公以举人居骆文忠公幕府,事无大小,专决不顾。文忠日与诸姬宴饮为乐,文襄当面嘲之曰:‘公犹傀儡,无物以牵之,何能动耶’,文忠干笑而已。尝夜半创一奏章,叩文忠内室大呼。文忠起读叫绝,更令酒对饮而去。监司以下白事,辄报请左三先生可否”(《归庐谭往录》)。
徐宗■记载的目的大概是颂扬左宗棠,奚落骆秉章,但我们看到的,却是一个气度恢弘、惜才爱才的骆秉章。左宗棠脾气怪异,恃才傲物,极难与人相处,也只有骆秉章这样的奇人,方能成就左宗棠。
薛福成也有段记载:
“左公练习兵事,智略辐凑,骆公专任以军谋,集饷练兵,选用贤将,屡却悍贼,两败石达开数十万之众,复分兵援黔援粤援鄂援江西,丰采几与曾胡两公相亚,则左公帷幄之功也。骆公每公暇过幕府,左公与幕宾三人慷慨论事,证据古今,谈辩风生,骆公不置可否,静听而已。世传骆公一日闻辕门举炮,顾问何事?左右对曰:‘左师爷发军报折也’骆公颔之,徐曰:‘取折稿来一阅’。”
骆秉章不管事,师爷左宗棠倒成了实打实的湖南巡抚了。后人把骆秉章在湖南的功绩都算在左宗棠的头上,以至于编左宗棠的文集,竟把骆秉章的奏折全部收录进去,因为骆秉章抚湖南期间,所有的奏折都是左宗棠写的。左宗棠自募一军出省打仗后,骆秉章又聘刘蓉为师爷,刘蓉最后也成一代名臣,骆秉章用人眼光,非同寻常。骆秉章后总督四川,政务依然井井有条,甚至靠几万杂牌兵抓住了石达开。故朱孔彰说:“天下不多左公之才,而多骆公之能用人也。”
骆秉章又好周济贫困士人,曾有廉吏罢官后无法度日,骆秉章为其张罗得白银数百两,众人都不知钱从何来,最后才知乃从骆秉章薪俸中支取。骆秉章死在四川总督任上,室中只一布帐,存银不过百两而已。蜀人罢市戴孝,处处为其立祠,哀思比于诸葛,以至于有人书“如丧考妣”四字榜于门首。有官员嫌蜀人祭奠的规格超过体制,下令禁止,百姓聚集于衙门呼喊:“公等他日为川督而死,民不必尔”。左宗棠与幕僚谈及此事,说骆秉章才不逾中人,居然如此得民心,十分不解。后左宗棠又问,我与骆秉章相比如何,幕僚中有大胆地说,“公自不及文忠(骆秉章)”。左宗棠追问缘故,回答说:“当日公佐文忠,文忠能用公,若今日文忠佐公,公未必能容文忠。此公所以不及文忠也”(《趋庭随笔》),左宗棠闻言愕然。左宗棠遇到骆秉章,犹如武侯遇刘备,是曾国藩那句“不信书,靠运气”最好的注脚。
补遗 “今亮”和“今备”(3)
左宗棠虽才华过人,但骄狂过甚,时人多有讥讽。左宗棠以为自己雄才大略,军略虽古之“卫霍不足侔也”,岳飞等人更非其比,只服诸葛亮一人。每自比诸葛亮,晚年更狂妄地宣称“今亮或胜古亮”。左宗棠曾当中斥责其子才华不及诸葛瞻,引得郭嵩焘等人嘲笑。左宗棠督陕甘,藩司林寿图盛赞左宗棠妙算如神,左宗棠毫不客气,拍案自夸说“此诸葛之所以为亮也”,继而又痛骂当世自称诸葛亮的人太多,连洪大全这个草寇都自称诸葛。林寿图也拍案而起:“此葛亮之所以为诸也!”左宗棠自此深恨林寿图。
左宗棠在甘肃时,一日只盛夏,解衣卧于便榻,以手自抚肚子,问侍卫知不知道这般大肚子中所藏何物,回答说装的都是燕窝鱼翅。左宗棠大笑说:“汝不知此中,皆绝大经纶耶!”侍卫故意回答说:“何等金轮,能吞诸腹中,况又为绝大者”,闻者无不大快于胸。
值得一提的是,左宗棠于当世人物,无论曾国藩还是李鸿章均不入其法眼,却十分佩服曾国荃。大概由于曾国荃行事无拘无束,较少政客作风,与左宗棠脾性相近。左宗棠曾问曾国荃:“九哥一生得力何处?”曾国荃回答:“杀人如麻,挥金如土”,左宗棠听完大笑,说“吾固谓老九才气胜乃兄”(《汪康年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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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附录一
洪大全自述
我是湖南衡州衡山县人,年三十岁。父母俱故,并无弟兄妻子。自幼读书作文,屡次应试,考官不识我文字,屈我的才,就当和尚,还俗后,又考过一次,仍未进取。我心中愤恨,遂饱看兵书,欲图大事,天下地图,都在我掌中。当和尚时,在原籍隐居,兵书看得不少,古来战阵兵法,也都留心。三代以下,惟佩服诸葛孔明用兵之法。就想一朝得志,趋步孔明用兵,自谓得天下如反掌。数年前游方到广东,遂与花县人洪秀泉、冯云山认识。洪秀泉与我不是同宗,他与冯云山皆知文墨,屡试不售,也有大志,先会来往广东广西,结拜无赖等辈,设立天地会名目。冯云山在广西拜会,也有好几年。凡拜会的人,总诱他同心同力,誓共生死。后来愈聚愈多,恐怕人心不固,洪秀泉学有妖术,能与鬼说话,遂同冯云山编出天父天兄及耶稣等项名目,称为天兄降凡,诸事问天父就知趋向,生时就为坐小天堂,被人杀死,也是坐大天堂,借此煽惑会内之人,故此入会者,固结不解。这是数年前的作用,我尽知的。我是道光三十年十二月间,等他们势子已大,我绕来广西会洪秀泉的。那时他们又勾结了平南县监生韦正即韦昌辉、广东人萧朝贵、杨秀清等,到处造反,抢掠财物,抗官打仗。拜会的人,有身价田产,妻室儿女,都许多从他,遂得钱财用度,招兵买马,胆智越大,又将会名改为上帝会。我来到广西,洪秀全就叫为贤弟,尊我为天德王,一切用兵之法,请教于我。他自称为太平王,杨秀清为左辅正军师东王,萧朝贵为右弼又正军师西王,冯云山为前导副军师南王,韦正即韦昌辉后护又副军师北王。又设立丞相名目,如石达开称为天官丞相右翼王,秦日昌称为地官丞相左翼公。又封胡以■、赖汉英、曾四为侍卫将军,朱锡琨为监军。又有曾玉秀为前部正先锋,罗大纲即罗亚旺为前部副先锋。此外又有旅帅卒长等名目,姓名记忆不清。旅帅每人管五百人,卒长没人管百人或数十人不等。打仗退后即斩,旅帅卒长都要重责,打胜的升赏。历次被官兵打死者亦不少。我叫洪秀全为大哥,其余所有手下的人,皆称我同洪秀全为万岁。我叫冯云山等皆呼名字。去年闰八月初一日攻破永安州城,先是韦正同各将军、先锋、旅帅带人去打仗,杀死官兵。我同洪秀泉于初七日才坐轿进城的。止有我两人住在州衙门正屋,称为朝门,其余的人借不得在里头住的。历次打仗,有时洪秀全出主意,多有请教我的。我心内不以洪秀全为是,常说这区区一点地方,不算什么,那有许多称王的?切他仗妖术惑人,那能成得大事?我暗地存心借他猖獗势子,将来地方得多了,我就成我的大事。他眼前不疑心我,因我不以王位自居,都叫人不必称我万岁,我自居先生之位。其实我的志愿,安邦定土,比他高多了。他的妖术行为,古来从无成事的。且洪秀全耽于女色,有三十六个女人,我要听其自败,那时就是我的天下了。那东王杨秀清统掌兵权,一切调遣是交给他管。那韦正督军打仗,善能谷战,是他最勇敢。常说他带一千人,就有一万官兵也不怕。在永安州这几个月城内就称为天朝,诸臣随时奏事。编有历书,是杨秀清造的,不用闰法,我甚不以为然。近因四路接济不通,米粮火药也不足用。官兵围攻,天天大炮打进城内,衙门房屋及外间各处都被炮子打烂,不能安居,因想起从前广东会内的人不少,梧州会内人也不少,就起心窜逃。二月十六日,是我们的历书三月初一的日子,发令逃走。是分三起走的,头起于二更时韦正带两千多人先行;二起是三更时候,杨秀清、冯云山等共约五六千人拥护洪秀全带同他的妇人三十多人,轿马都有;第三起就是我同萧朝贵带有一千多人,五更时走的。我离洪秀全相去十里远,就被官兵追上。萧朝贵不听我令,致被打败,杀死千余人,将我拿住了。我们原想由古苏去昭平梧州,逃上广东的。出城时各人带有几天的干粮,如今想是各处抢掠。那晚走的时候,东炮台火起,是烧的住屋,都是众兄弟的主意,在城外着火,城内便好冲出。至我本姓,实不姓洪,因与洪秀全认为兄弟,就改为洪大全的。洪秀全穿的是黄绸衣黄风帽,那东西南北王戴的是黄镶边红风帽,其余丞相、将军、军帅、军长都每逢打仗都穿的黄战裙,执意的是黄旗。我在州衙门也有黄袍黄风帽,因我不自居王位,又不坐朝,故不穿戴的。所供是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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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战略评议(1)
太平军在湖南,战略决策上出现分歧,洪秀全欲取河南为都,杨秀清欲取南京为都,双方意见相左,争论不休。后来因太平军在岳阳等地获得大量船队,组建庞大水师,取南京似比河南更易,杨秀清的意见才占了上风。当代的论史者,多不以杨秀清的决策为然,认为都中原河南地远胜南京。笔者曾仔细采集其论据,说来十分可笑,反对定都南京的论据无非三点:南京为中原偏安之都,难成大器;江南繁华,容易让太平天国上层腐败;江南民风柔弱,不如北地苦寒之地的汉子适合当兵。
仔细的考究,这三条反对意见,都可以归入毛主席所说唯心主义史观一类。争夺天下,取胜的关键在于天时、地利、人和,首都的风水,似乎并不重要,历史上也没有因风水而得天下的政权,周王室都镐京,汉、唐都长安,宋都开封,清都燕京,各有数百年天下,可见首都并不一定要建立在某处风水宝地。即使以风水而论,南京向来为古代风水专家看好,虎踞龙盘的评价,就来源于风水先生的老祖宗诸葛孔明,只是近代才有人用历史归纳法归纳出南京不适合做首都的结论,由此可见,说南京不适合建都,只是事后诸葛,如明室不迁都,或太平天国竟然功成,风水先生们势必又要大吹南京风水好了。
太平天国在南京迅速腐化,丧失进取心,于是论者纷纷抨击江南金迷纸醉的生活,这也是很不客观的。堕落腐化,多取决于领导者的主观和意志,与客观环境无关。皇帝的权力极大,如果愿意腐化,足以把塞北变成江南,李自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