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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摇头,眼泪落得更急,看他的眼睛写着无助跟委屈,“我累了,我觉得这样的婚姻生活不是我要的,既然你还有那么多事要做,那我成全你,我不要绑着你不放,你也不要来管我了。”
这是分手的意思吗?
“我不准你离开我。”
“我想要在家里住。”
“好,那你再多住一阵子,等心情好了再回家。”
“我不回去了。”
“心怜!你为什么要跟我唱反调,为什么不能再好好的为我想想我的立场?”
“我不要,我就是不要,我们的家那么大,可是每天只有我一个人醒来,只有我一个人的走动,只有我一个人吃饭,我再也不要了!”
他给了她一个令全天下女人都羡慕的金丝窝,但没有他的城堡,她只感觉被困住了,她快要窒息了。
“那你要我怎么做?”在众人面前意气风发的他在面对自己妻子时,只能沮丧又无能为力的垂下沉重的肩,“那你跟我说,你想要什么?”
他爱她,想要她快乐,想要她幸福,而他努力给她最好的生活,但这些似乎都不是她要的。
“我要自由。”
倏地抬头,眉宇间露出震怒,江仲起断然拒绝,“我不给。”她的自由必须要有他,否则她哪里都别想去!
“那你不要去大陆。”
江仲起重吁一口气,抬头脸朝上的闭上眼,他缓缓的吐出字句,“心怜,大陆工厂的草创时期,我不能不去……”
“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她心碎又失望的再往退后几了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远。
江仲起心慌了,却在她眸的控诉中动弹不得,“你不准走!”
“你现在带我回家,我还是会再离开,只要你一去大陆,我就走。”她这次是真的狠下心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不可理喻!”
“刚才那个人是我的朋友的男朋友,他送我回来,你刚看到时,你妒嫉吗?”他刚才的表情几乎要杀了那男的,说不吃醋那是骗人的。
他沉默不语,白心怜再继续说:“这就是我的心情,当我看到你跟李安妮在一起时,我的心就跟你刚才一样,可是你却还任意让她接近你……”
“心怜,对不起……”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看,我们的生活都乱了,你有你的生活方式,有你的工作要做,而我呢?我的重心从结婚后就只有你,现在你走了,我也要去找我自己的生活方式。”
“我不离婚!”他重申。这个女人他爱到发狂,怎么都无法让她走,他怕他会恨自己一辈子。
“可是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那话幽幽然,平静地像在风中吹拂。
这句话重重的将江仲起给击溃了,让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妻子进家门,而他却只能呆站在外头,他什么都不能做,因为明天他还要赶回大陆工作。
感情与工作,他该如何抉择,又该怎么将天秤摆平,他茫然了。
※※※
当天晚上,得知江仲起回台湾的消息,汪之宇赶来找他聚聚,怎知才一踏进屋里,他以为自己是来到酒窖了,满屋子酒味呛得他难受,踹开江仲起的房门,惊见他瘫倒在地,四散的酒瓶早已成空,而那个喝醉的人此时像是睡着般的喃喃自语。
“仲起,你还好吧?”
“别理我。”
江仲起再举起酒瓶就口猛灌,他现在只想痛快的醉上一场,把那些不愉快,那些愤怒全都忘得一干二净,最好永远都没再想起。
“喂?”汪之宇抢过好友的酒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
“你当我刚认识你吗?”
爱逞强又不肯服输的江仲起,也有今天这么落魄的模样,不用猜,光用脚趾头想就知道跟他的老婆有关。
“心怜呢?”从刚才进门到现在都没见到她,汪之宇纳闷着。
“回娘家了。”
“难得你回来,她怎么舍得丢你一个人在家里喝闷酒?”
“她家都不要了,还会在意我吗?”
江仲起摇晃不定的起身,还不忘自我嘲讽,伸手想要夺过好友手里的酒瓶,“把酒给我,我要喝个痛快。”平日她不爱闻酒味,他也就尽量不碰酒,若是真的不得已,他也只是小斟,但现在不同,他自由了,老婆不在,他可以随心所欲。
“你们吵架了?”
“她连吵都不愿跟我吵。”想到她的泪眼迷蒙,江仲起不觉得出声诅咒。“她说她不要这个婚姻了。”
她怎么说得出口,他那么爱她,那么想她,为什么!
“是因为照片的事吗?”那只是小玩笑,不是澄清了吗?
“那只是燃点,真正的原因是她不要我到大陆工作。”
“我早就跟你提醒过,你偏要去。那现在呢?真要分开?”
“我不分,她坚持要走,我又不能把她捉去大陆,更不可能一天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她,你说我能怎么办?”他懊恼,可,又能如何呢?
“给她一段时间沉殿冷静,说不定会有转圜的余地。”
“之宇,我真的不想放她走。”
“我看大陆那边如果真的上轨道了,你还是把重心转回台湾,毕竟心怜人在台湾,你们这样分隔两地感情早晚会被冲淡的,她对你的不谅解我可以明白,你跟李安妮尽管是青梅竹马,但也不要太亲密,你都结婚了,李安妮再想跟你在一起,也都该死心了。”
江仲起何尝不懂,只是他跟他母亲讲了多少次了,奈何他母亲就是非要干涉,以前他在台湾,可以护着心怜,可他去大陆后,面对他母亲的强势,单纯善良的心怜似乎是真的疲于应付。
※※※
为了好友,为了别再让他消沉,也为了想了解问题的征结点,隔天送江仲起去机场后,汪之宇约白心怜见面。
近一年不见,乍见白心怜时,汪之宇惊艳不已,本就动人的白心怜,一扫大学时期的青涩,脸上多了都会女子的时尚感,纯白简洁优雅的短裙套装教人赞赏。
美女总是会引来他人的目光,从白心怜走进餐厅,即有不少爱慕的目光投向她。
“心怜。”
“抱歉,我来晚了。”她歉意的笑容浅浅的,如沐春风般的娇媚,汪之宇笑着摇头。
“我也才刚到。”白心怜坐定后,他才问,“点餐吗?”
她摇头,“我吃不下。”汪之宇帮她点了咖啡,自己则是要了杯红酒。
“你工作的还顺利吗?”分居后,白心怜找了份新工作。
“嗯。”
之后两人沉默了片刻,汪之宇饮了口红酒后才问:“仲起回大陆了,你知道吗?”
“我听说了。”
“为什么要分开?”
“我们的想法不同了,他跟我之间有太多的问题,我没有信心再走下去。”
“仲起去大陆只是暂缓的事,他最终还是会回台湾。”
“不会的,他不会回台湾了,一旦基础稳定了,那里就会成为他的根,他放不开那里的事业。”江仲起的事业心她比谁都了解。
“你这么想?”
闻着咖啡香,白心怜轻轻的说出着:“前阵子我以为我怀孕了,欢天喜地的想将这个好消息跟仲起说,但他忙得没空接我电话,也没空回我电话,我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直到他跟李安妮的照片曝光了,我才惊觉,我跟他就像陌生人,找不到相关的话题可以聊,除了爱,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寂寞江仲起是罪魁祸首,是他让她依赖他成性,而后又丢下她一个人,所以她怨他,“等我去医院检查后,发现是假性怀孕,医生说我太想要生孩子,所以才会有这种幻想,那说明仲起不在的日子我多想要有个孩子来陪我,如果那时怀孕了,可能就不会这样了。”她的希望跟失望都没能跟最亲密的人分享,她觉得这样的感情不实在,有跟没有都一样,那倒不如放手。
汪之宇没有接话,他知道白心怜心里所受的委屈,前阵子江仲起是忙了些,连他这个好友要找人都没找着。
“你在怪他?”
“我只希望他能多陪我,但他做不到,那就只好让我离开。”说到这里,白心怜的眼眶都红了,“我很爱仲起,再也不会像爱他那样去爱一个男人。”
“如果他能为你改变呢?”
“不要,我不要他为我改变,那会令他不快乐。”
“如果他愿意呢?”
“就算他愿意,可是他的家人呢?”江仲起的长子责任太重了,他卸不下。
闻言,汪之宇也无言了,江母的强悍他心知肚明。
“你打算就这么分居?”
“看看吧,他会习惯的。”
“真要对他这么狠心?”
“除非他能不去大陆,把根留在台湾,否则我不会回头了。”
汪之宇确定目前江仲起的事业在大陆才有起色,而且才要起飞,那能说放手就放手,况且才三十岁的仲起有他的理想跟野心,他不会接受的。
“我真希望你那时怀孕了。”
白心怜笑得勉强,她何尝不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她最爱的男人的孩子,可希望落空了,她必须要回到现实面。
一年后
江仲起拿着手上的文件,眼神狂怒的看着里头的内容,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心怜不可能真的寄离婚证书给他,上头的她已经签字盖章,还有律师证明,该死的她怎么可以要求离婚!
当初为了娶她,不惜与家人决裂,为了她,他断绝外头所有的莺莺燕燕,只想钟情爱她一辈子,谁知她竟然不告而别,只为了一张乌龙照片,一张他与李安妮搂抱的照片定了他的罪,然后丢下他一走就是一年。
该死的她!一年的禁欲生活根本不是人过的。
要不是他爱她,他早继续回头过他的浪荡子生涯,再当他的情场老手,但他就是爱她,而且爱得不可自拔,只能怪自己没用,头一次栽进感情里,就跌个大跟斗。
而现在,她寄离婚证书是想气死他吗!江仲起忍无可忍的一把将文件给揉搓成球状,气忿的用力朝门边掷去。
“哇,你想谋杀啊?”那一掷,不偏不倚的投中才要进门的汪之宇。
“你来干什么?”
一见好友,他心头的火气更炽,每次他回台湾,白心怜不理他,不肯见他,甚至连他的电话都不愿意接,打定主意与他画清界线,来个不答不应。
可她对他汪之宇却是亲切友善到令他发指妒嫉的地步,她跟汪之宇常常见面,想到这里,江仲起醋劲一来,连同桌上文件夹丢向好友,砸得汪之宇哇哇叫。
“搞什么,江仲起,你发神经是不是?”汪之宇抚着被砸中的手臂,尽管不痛不痒的,但他就是不爽江仲起突来的举动。
“出去!”
“你不是有事要找我吗?”
“我现在不想见到你!”江仲起继续下他的逐客令,没注意好友已经拿起地上被他揉成球状的文件打算看个清楚内容。
“这是什么?”
大字还来不及看清楚,马上有人厉声喝止。
“不准看!”
江仲起一跃而起,几乎是整个人扑到好友身上,“还给我!”
两个大男人摔成一团,江仲起翻脸不认人的挥拳揍了好友几拳,“该死,江仲起,你真动手!”不爽被打,汪之宇也回了他一记拳头。
“我为什么不能动手?”长腿一踢,直踹上汪之宇的肚子,教他手里的文件显些掉落,“拿来!”
“我偏不给!”
汪之宇太了解江仲起了,两人自小一块长大,亲如兄弟,能让他如此捉狂发疯的只有一个人,一个他深爱的女人。
这令他更好奇纸上的内容,一个闪身他翻身到沙发后头,让江仲起扑个空,“汪之宇,谁准你看内容了?”
事关男人的面子问题,江仲起才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