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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云阁-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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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紫霞曰:”尔自有报时也。“言毕,归于洞府。即命复礼子、正心子来万福楼中,守护三缄婴神出入。

    守之已久,三缄婴神,千里路途,顷刻能到。紫霞此际意欲命彼一人都下云游,以收门徒。又奈三缄弟子尽在万星山上,无人传彼大道,左思右想,其计忽得。遂来楼内,传三缄而言曰:“尔道已成,尔之门徒尚未收足。师今来此,特命尔孤身独自云游都中一带,以收尔弟子未满之人。”三缄曰:“今有数十弟子同在此山,弟子异地云游,谁为教导?”紫霞曰:“尔毋多虑,师命诚意子代尔教之。”三缄曰:“吾弟子前因灵宅之误,不肯师事他人矣。可奈何?”紫霞曰:“吾命诚意子化尔形容,以万福楼为传道地。凡有功夫未得及一知半解者,招来此地传之。”三缄曰:“师言固是。特恐诸徒见吾下了万星台,心生疑惑耳。”紫霞曰:“尔自明日为始,传尔徒众,或二人,或三人,同至此楼,以传其道。尔先为教惯,然后云乘黑夜,向都中而往。诚意子化尔形象,接续代教。尔诸门徒自不见疑。”三缄曰:“师言如是,则机无可泄矣,诸子又乌能知之?”即于是日命狐疑前去遍传诸子,齐至万福楼。不一时,弟子等尽行得到,侍立两旁。三缄曰:“师传尔等来此无别,因尔等大道有得一二步,二三步者。尚未知之精而习之熟。自明日始,可三人为一班,来此楼中,问道之所已得、所将习与所未得,师好为尔等讲明而切究之。”诸子闻言,欣然散去。

    又于楼外议贴规条,以年齿之大小受教之先后。果到次日,西山道人及凤春、紫花娘同来楼畔,听师教谕。从此习以为常。

    教至旬余,三缄交于诚意子,暗乘祥光一缕,由后山而去。

    却举金刚山里有一金刚童儿,乃古佛刹中金钟修成,预知三缄路过此间,特来与之试试法力。三缄甫至山下,只听钟声响亮,忽来一虎,色黑毛深,舞爪张牙,阻着去路。三缄暗想:“此地又非野荒,为何有虎当道乎?是必妖庳化来以试吾者。

    师传变化之法,吾且试之。“于是扭身化作猎士,手持铼叉一柄,直刺黑虎。黑虎将躯躲过,举爪以抓猎士。猎士一叉横刺,正中虎腰。虎哮一声,化为巨石。三缄见虎化石,仍阻去路,转化一石工模样,持钻劈之。金刚童儿见三缄持钻劈石,复化一龙,高飞天外。三缄急化飞虎,相斗半空。童儿力不能支,化作金钟悬于霄汉。三缄化一老秃,手持钟杵,唱偈而至,向钟一击,钟忽化为皮鼓,大过于筐。三缄不疾不徐,暗化钟杵为鼓槌,向鼓擂之。鼓化黑烟,霎时散而无迹。三缄窃喜仙法颇灵,即属只身,不畏妖部矣。

    金刚童儿化为黑烟,飞至芙蓉山前驻下,暗自惊曰:“不意三缄仙道厉害如此,吾将何以伏之?”猛然思及雷震童儿亦能变化,吾不免搬至前面,以候三缄。计议定时,即转古佛刹中,私谓雷震童儿曰:“吾与三缄略试道法,孰料彼道高过于吾。特来搬兄,同至芙蓉山麓,再与相斗。如果不胜,拜彼为师。”雷震童儿曰:“三缄系紫霞真人弟子,师法高矣。而且前劫又属虚无子所化,以仙根而学仙法,焉有不精?尔乃金钟修成,吾以皮鼓修得,均是受击器皿,何敢与彼一试法术乎?”金钟曰:“谁家门前牌挂无事?吾有所托,尔试助之,尔有所求,吾亦助尔也。”雷震拂情不过,遂与金钟风车驾动,并到芙蓉。

    三缄自与金钟战后,曲曲折折,贪看山水,不知不觉,已抵芙蓉山。仰面视之,见山形层峦相接,一顶高出,酷肖莲花一朵,开放于兹。访诸行人,以芙蓉告。三缄曰:“吾睹其形如莲花开放,不期前代竟以芙蓉名之也。吾且登高一望,以资游览。”于是祥光驾动,直趋山顶,甫立峰头。仰视于天,似与云霞相近;俯察于地,则青畴万顷,入目难荆三缄爱其山高而秀,贪看忘行。

    金刚童儿潜候山下,时已久矣,心甚不耐。钟声一震,乘风直上,手执铁锤二柄,向三缄而吼曰:“尔属何妖,敢窥吾山形势?”三缄曰:“山为天地所生,原以资人玩游,岂系尔家之物?”金刚童儿曰:“闲话休讲。尔既道家装束,如有仙法,吾誓与尔一试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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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回 收吴子三缄巧辩 设西方万佛奇谈
    三缄曰:“尔我素无仇恨,何得手持军器,以阻吾道耶?”金刚童儿曰:“尔休言与我无仇也,曾记金刚山下为尔所败者乎?”三缄曰:“尔既败吾下风,应宜潜形敛迹,为何既败而复兴师?”金刚童儿曰:“前者失利,出于不觉。今日来此,誓与尔定高下,拚生死焉。”三缄曰:“吾见尔小小孩童,何不守尔本份,修尔大道,以期有成?如与吾较量高低,设或丧吾手中,自促年华,岂不可惜?”金刚童儿曰:“吾慵与尔言。

    尔有何道法,尽尔力量用出,吾不畏之。“三缄曰:”吾言金玉,反以为仇,尔又何能,只管使来,吾亦不避。“童儿于是双锤一举,直击三缄。三缄将斩妖宝剑挡开,复还一剑,童儿亦以双锤架着,不能近身。但见一往一来,剑如电火飞光,锤似飘风骤雨。

    酣战良久,三缄见彼有三分怯意,正欲取出肠绋子以收此童儿,忽然雷声震动,雾影幢幢,顷将芙蓉山变成一团黑气。

    三缄慧目睨视,又见一位童子,头小腹大,动则雷鸣,手执金光圈儿,突近身旁,当头打下。三缄急闪异地,此圈坠在石上,将一石角损去,霎时金光散溢,如火燎原。三缄骇甚,疾向东往。童子出其不意,暗暗持圈,复向三缄腰中打下。三缄腾空一跳,圈又从左飞去,把一斗大松树打成粉碎。三缄暗想:“此人道法比前更胜,如何擒之?”正踌躇间,又被童子一圈从身边飞过,把一小小土堆劈得平如坦途。三缄曰:“童子何名?

    敢与吾战?“童子见己圈儿接连落空,心愈怒甚,雷声大吼,恍如地裂山崩。三缄暗展隐身旌,将身掩着。童子恐其借土而遁,化为铜墙,四面围三缄于其中。三缄亦化为火炉,中燃烈火。此火系三缄身内离火炼成,立将铜墙化为乌有。童子复化一海,海中一岛,巍然高耸,三缄只身立于岛间。海水作浪翻波,看看涌至足底,三缄忙取飞龙瓶向海一抛。此瓶倒向海水吸之,霎时吸荆童子怒,急扭身化一青龙,舞爪张牙,其势猛甚。三缄将瓶拍动,飞出火龙一条,直追青龙。青龙畏之,坠于地下。火龙亦坠,乱窜火光。雷震童儿无处躲身,化作黑烟,与金刚童儿一同逃去。三缄随以肠绋子抛入空际,青黄二色绕从天外,缓缓收束,竟将二童束成一团,坠于身侧。笑而询曰:”尔欲与我试试道法,而今何如?“雷震童儿曰:”吾等被擒,都是出于未防。尔如释之,再以宝物擒得,那时甘愿俯首拜在门墙。“三缄曰:”这事甚易。“当时收回肠绋,释却二人。

    二人商曰:“此次一向东逃,一向西逃,看彼如何擒得。”计定,各持军器,双战三缄。三缄以斩妖剑迎之鹰无畏惧。战了半日,取出飞龙瓶,望空抛来。二童知不能胜,黑烟吹起,东西分窜。三缄复以肠绋子抛去,二色亦分两路弯环天桥,仍将二童束来。三缄曰:“此次服否?”二童子曰:“仙官法宝高妙,吾心服矣。愿拜门下,师事终身。”三缄见其心已悦服,当将肠绋解释,取金刚童儿为“刚克道人”,雷震童儿为“柔克道人”焉。二童不胜欣喜,即日追随步履,向芙蓉山北而去。

    他日来至一庄,绣壤田畴,极目皆是。三缄心爱此地山明水秀,欲于庄中玩赏数朝。奈四顾其间,无有栖止之所,心中耿耿,缓向前行。行复里余,忽然见一古刹翼然山半。师徒喜,急望古刹而投。甫到刹门,耳听左楹有咿唔声。及入首重,为一老僧所见,近而阻其行,曰:“尔云游道士乎?此刹不准投宿也。”三缄曰:“尔邑官宰有此示欤?抑亦村人所议欤?”老僧曰:“否,否。刹内训徒先生吴子所议耳。”三缄曰:“日已夕矣,予将何之?即不许道士住此,吾等暂宿今夕,明日速向他往,断不濡滞遗讥。”老僧曰:“尔言亦是,然吾不能自主,必须告之馆师。”言已而去。去不一刻,出谓三缄曰:“馆师吩咐,叫尔等拿一能言者,与彼会之。”三缄曰:“学道之士,岂习口给御人哉?吾虽不善言词,愿与馆师一会。”老僧曰:“如是,可随吾来。”三缄遂随老僧竟入馆内。见几上坐一中年士子,端其身份,严其面目。见三缄而问曰:“尔系学道士乎?”三缄曰:“浅学未深,不敢言道。”馆师曰:“可恨尔辈,辄以为仙为神骇人听闻,致使愚昧子弟多为笼络,抛弃高堂,独入深山,去人伦而不顾。似此妖言惑众,理应禁之。”三缄曰:“先生之言,听诸何人之口?”馆师曰:“每见市廛内凡说仙说神者,皆尔道士类也。吾且问尔:仙究何在?神究何在?”三缄曰:“如先生所说,其谓上天下地,无有神仙乎?”馆师曰:“然。”三缄曰:“尔言天地无有仙神,尔曾上过天曹,亲见之耶?不然,何以得知?”馆师曰:“吾虽未上天曹,即理推之,言仙言神,皆妄语也。”三缄曰:“其妄安在?”馆师曰:“以未见者为妄耳。”三缄曰:“神仙原住天上,不与红尘俗子为伍,故不使人见。即与人见,微其服饰,晦其仙容,尔虽遇之,乌能知之?此仙之不测也。若言乎神,神居于幽,人居于显,两相捍格,又乌得而见之?纵体物不遗,尔亦忽略焉,而不以神目也,此神之不测也。尔何疑于仙神乎?”馆师曰:“以吾言之,仙神本无,不过以有功于世者,拟以神号;行藏怪异者,拟以仙名也。”三缄曰:“尔言仙神皆凡人所拟,尔室龛上何又供尔先祖?一遇疾苦,何得祷及神鬼哉?”馆师曰:“吾为读书士子,所信者惟在圣贤。昔孔子疾时,门人请祷于上下神祗,是祷诸神祗之圣贤者也。岂如尔辈常以‘仙神’二字惊世骇俗耶?”三缄曰:“道士中有以仙神骇人者,有不以仙神骇人者,尔何得一概论之?然不以神仙骇人,而亦有时以仙神教世,其说皆出自前贤也。尔岂未读神道设教之书乎?”馆师曰:“不怕尔巧于辩论仙神之有,吾实不信之。”三

    缄曰:“尔既不信,吾不尔强。以吾视尔,为不识时务之迂先生也。吾言及先生之迂,吾念及吾乡之任子澍焉。”馆师曰:“任某如何?”三缄曰:“子澍自幼习儒为业,可恨懒如眠蛇。

    习至三十岁时,腹笥空空,尚属半明半暗。一日农家招饮,妻阻其行,子澍曰:‘农叟早备红笺送入吾馆,揖而又揖,吾必去之。’妻曰:‘尔如欲去,寻常衣服可耳。’子澍以为农家具酌相邀,必有贵客。遂入内室,将上色衣服穿得整整齐齐。

    妻又曰:‘上天下雨,已经三日,尔靴不必着也。’子澍曰:‘衣冠不整,贻笑旁人。’复将靴而着之。刚出门来,一步一滑,泥泞难进,农家未到,靴底已脱。子澍见靴无底,勉强而至坐于筵上。饮至半酣,不料靴而上提,赤足现出。众客哄堂大笑,子澍亦从而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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