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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得良明,传一二入道法门,即朝夕炼修,颇有进境。
然亦有不精悉处,如再得一友明而指之,则入道更不见难。但是地村野鄙俗,不以财气是恋,即以酒色为怀,全无习道者流合志同方。虽欲借助于他山,而其人已渺,由是而功无可进,不亦虚度日月乎?吾于此深为之虑,不意有是道者突如其来,其或无假以缘,而为哥道助焉,未可知也。“三缄有此一番猜度,因于次日假游溪上以待之。
刚立溪岸,道士果急遽而至,揖三缄而询之曰:“先生莫非雅号三缄者乎?”三缄惊曰:“尔何知吾贱号?”道士曰:“前者访道四方,偶至聚仙观中得晤七窍,兼见兄台笔迹。七窍寻君弗遇,时时嗟叹不已,吾故知君雅号焉。”三缄曰:“兄台道号安在?”道士曰:“鄙号江清。”三缄曰:“一闻雅号,知能清心寡欲,入道深深矣。”道士曰:“道中之事,不过稍知一二,讲道之说,则吾尚不敢耳。”三缄曰:“吾兄家居何所?”道士曰:“家住渭水,乔迁贵地,未得片址栖身,故碌碌忙忙,时往来于是溪之上。”三缄曰:“家口几何?”道士曰:“四五人耳。”三缄曰:“四五人口,所居尚易贷之。”道士曰:“以人口四五,何地不可居住,但人非同类,入目甚厌其烦。倘得如兄台以为邻,则炼道不无长益。”三缄曰:“道兄不嫌地陋,吾宅之左有空室数间,兄去望之,如其可贮金玉,并不索赁资也。”道士曰:“若然,不必另寻他所矣。”遂随三缄入室一顾,顾已而言曰:“是室幽深,正堪习道。”三缄曰:“兄既喜兹陋室,可即乔居。”道士曰:“盛承顾盼,吾且别去,将家眷呼来,不烦仁兄久候于此。”三缄归,倚门暗视,果见道士携四五家眷,迁于空室之中。三缄喜,以为得此佳邻,道有上达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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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蚌女精花中献媚 江清道元外谈情
毒龙真人统领妖属,自居三缄空室,不时独到三缄宅中,馈送美酒珍馐以及仙果之类。三缄曰:“累承厚贶,何日酬兄?”道士曰:“蒙兄赐宅,得与为邻,深荷另眼相看,敬主之仪,不过稍展一二。兄而言酬,是愧我也。弟久欲恭书草函,请兄过舍闲谈数日,奈家具尚未运毕,家人碌碌,室里纷纷,故不敢屈兄以尽宾主之礼。”三缄曰:“兄太多情,俟乔迁停妥,弟自亲临一贺。”道士逊谢不已,然将所馈呈献后告辞竟去,未尝久留。往往来来,数月有余,并不与三缄谈及道中一事。
三缄常望来舍,求彼指示,忽于一月之久,不见馈送,人影俱无。三缄暗思:“江清道士岂嫌吾室湫隘而另迁别地耶,抑频来馈送吾未尝酬答而不悦耶?不然何以尝来常往,其情甚稔,至今而弃我如遗乎?”暗暗使人探之,又见晨午炊烟,家人时种园蔬于户外。三缄疑之曰:“是必有故而远游,未可知也。”自此望之愈奢,而道士音信愈渺。三缄禁不住心中愿望,遂沽果品暨鸡鱼等物,命家人先达江清道士宅中,然后整顿衣冠缓缓而至。刚行至半,道士迎着三缄笑曰:“吾疏一月敬主之仪,以弟前此所居尚有赁资未楚,吾于咸阳友人处借贷以偿,无如友人复商诸友,故迟之又久,始如数而归,不觉与兄睽违竟月余矣。”三缄曰:“吾见兄久未光临敝宅,恐兄怪弟不道,相绝乃尔。不意以赁资小数,异地奔驰,伺不先商于吾,而受此一番跋涉也?”言谈之际,已至宅外,瞥见房廊屋宇,焕然一新,三缄暗惊不已。道士似知其意,因言曰:“愚弟雅好修洁,每赁一地,必将屋宇粉饰,然后居之,其素性如是也。”三缄入宅,左右环顾,厅堂台榭,件件华美,迥异乎前,心甚怀疑而不便问。
道士呼茗献已,席设西廊,廊外亚字栏杆,五色俱备,栏杆以内盆花满布,种有百余。宾主坐于筵中,连呈十数品肴,馔名多不识,而且酒甜若蜜,气胜于兰,兼之花风时绕席前,鼻息吸呼,馥入肺腑。一宾一主正酣饮时,道士突为家人所呼,入内而去。三缄酒兴已浓,乘主进室,园中散步,团团转折,竟入花丛中。一花台以石为之,所镌人物等形毕极精巧。台上花枝茂密,干粗而肥,枝上之花灿烂如斗,颜色娇好,可夺绘工。
其间蛱蝶双双,游蜂队队,时而咀嚼不已,时而飞舞不停。三缄意旷神怡,尽情赏玩。
转过台右,闻得紫棠树下疏疏有声,向前视之,乃一女娇,衣服淡红,美艳绝世。见三缄而凝睇,目不转睛,时带笑容,而以红巾塞口。三缄知为道士内眷,速退入席。此女遥从花枝之内,手语三缄。三缄佯为不知,未一瞩目。此女不舍,急蹴至席后,复将花瓣抛于首上。三缄厌其扰,离席左行。斜接栏杆有一小楼,三缄梯上楼头以避此女。推窗下望,蕉梧密密,无殊绿天。望之未久,觉得项上骚痒,以手拂之,花枝也。掉面回顾,前女拈花微笑而立焉。三缄骇急欲下楼,女子牵衣不释。三缄怒目言曰:“女子宜隐闺门,以守贞操,胡得猖狂乃尔。倘为家长知觉,岂不羞愧欲死?尔即愧死,是怀春之误,不亦将吾连累,无颜见尔家长耶?”女子闻言而笑曰:“郎君妙龄待聘,久欲求凰,妾亦年幼无家,常怀得凤。睹君才貌,与妾容颜,何无紫薇之配芙蓉乎?”三缄曰:“毋须纠缠,各宜自爱。”女子曰:“尔如许妾姻缘,妾即释尔;如其不许,妾即死也不准尔下楼。”三缄诳之曰:“如是待吾归禀高堂,倩媒说合,乃为正道。邪缘若此,吾断不从。”女子曰:“妾出心甘,郎出情愿,何邪缘之有?”三缄久被缠扰,甚属无奈,左思右想,暗将所牵之衣脱去,急下楼头。女子曰:“郎既以衣为凭,胜过红庚多矣。妾之交质,在郎手中。”三缄听言而视之,手腕上佩一金镯,怒去而掷诸女子之前,仍归席所。
道士候其坐已而言曰:“吾候兄已久,兄何所之?”三缄曰:“自兄入内,独坐无聊,遍视名花,真如海市蜃楼,美不胜收也。”道士曰:“野花数种,何足挂齿?”三缄曰:“石台之上灿烂如斗者,此为何花?”道士曰:“富贵花也。”三
缄曰:“花名富贵,繁华似之,直足令人赏玩不置。”道士曰:“兄如欲此,弟愿割爱送兄。”三缄曰:“吾不过爱其鲜妍耳,敢以兄台所植而夺之哉!”道士曰:“花台中面,此种甚伙,吾命仆人另种一盆,舁送兄宅,以资玩赏,不亦可乎?”三缄口虽推托,心实甚喜,道士若已知觉,即命家仆择其美艳者和泥挖来,种之盆中。无何宴罢,三缄辞别,道士不许,务留止宿一宵。三缄恐被女子所缠,以父母悬望为辞。道士遂不敢留,送至半途而返。
三缄归宅,昏定后入榻卧之,思及江清所居本属陋室,今忽化为华丽,应是道中法术,不然修砌台榭,何易易乃尔。一夜在榻,思之不已。
毒龙送归三缄后,询于蚌女曰:“吾托故入室,尔媚之否?”蚌女曰:“妾见彼园中散步,因于花丛媚献百般,彼以羡之慕之,又从而深却之。至相逼在小楼之中,妾以为得盗元阳在乎此矣,殊妾牵彼衣,而彼脱衣竟去,空费贱妾一番飞扬。”毒龙曰:“彼心正大,女色尚不能惑,又将如何?”老蛟曰:“不如让吾以供一饱。”老蚌曰:“不可造次,徐徐图之。”蚌女曰:“毒龙真人欲送彼以盆花,妾寄灵光于花心,日日献媚,彼岂心如铁石,丝毫不动耶?况三缄之母久欲与彼求配,得紫霞三请月老,挫折良缘,意淫、宅女、么姑所化后身,皆无辜而毙。三缄不识,以为无福消受佳人。妾托花心入彼室中,媚之不从,又从而媚其父母。彼父母见吾服事诚恳,必以为媳。
三缄孝子,安肯违背亲命乎?待三缄与吾配合,誓不把元阳盗尽,以置彼于死地,妾不休也。“龙毒曰:”此策大妙,事不容缓,明日速送盆花。“次早,毒龙真人为三缄父母另办数色礼仪,一同盆花,亲送至宅。三缄迎入,肴款江清。自江清辞归,三缄置花于书斋之外细细玩赏,其色愈添紫艳,更甚道士园中。
他日午后,三缄不堪纳闷,意欲赏花遣愁。刚至书斋,香风散溢,三缄心忽开爽,急急逞步来至花前。盘桓数周,将欲归室,突然花心之内,现出前日女娇,手携红巾,身服绿袄,缓将莲步提出,立于盆弦。腰细如拳,迎风欲坠,忙忙伸出玉手,抓着三缄之肩。一时兰麝薰心,三缄几为所迷,转而思之,此必花妖,力推而出。蚌女亦不追逐,独坐书斋。三缄骇,奔告乃母。其母入视,蚌女下拜曰:“妾也愿事儿母以终身,祈母见纳。”母曰:“无媒为证,岂正偶哉?”蚌女曰:“吾母之儿以衣为凭,妾以金镯子之交质已久,恨不认妾,老父老母怒骂频频,妾无奈何,偷身而至,恳祈吾母收留儿身,儿自孝思不匮也。”母见其言词哀婉,扶之起。蚌女遂入厨内执烹饪事,凡父母所欲,无不如心。二老得此事奉之诚,不胜喜悦,久则忘其为外来女也。母于是常劝三缄纳以为媳。三缄此际已知道士非怪即妖,骤将是女绝之,必遭毒害,只得推诸异日,缓作良图。
无如蚌女不时哭泣,累向母哀。母心怜甚,呼三缄而责之曰:“为娘一生,仅育吾儿,儿若不娶,儿之后不几无嗣以续祖宗血食乎?况父母选配四方,未能如意,今儿媳从天降,而且贤淑无比,代儿尽孝,此女不配,娘实不甘。”三缄欲为言明,恐母受骇,不得已而暂为允焉。蚌女又向母言曰:“尔子虽允,乃推托词也。吾母不如驱之与儿完配。”母诺。次日,燃点香炬,呼三缄至,强与此女完婚。三缄无可如何,勉遵母命。完配后每每外宿,任此女百般**,毫不一动其心。蚌女恨甚,复向老母且谈且诉。母曰:“驱儿完配,母固能为,而床第之间,母又何能驱之?儿其缓待,自如水之浸木,久则任受也。”蚌女听言,惟日日中馈勤操,以俟三缄坠入色界。
一日,老蚌暗计:“吾女此去月余未归,大约与三缄成其夫妇矣。且将花片化作妆奁,去彼家中看吾儿究竟何若。”遂命老蛟、老虾化为仆属,己身化为老母,乘一巾车竟入三缄之家,将妆奁一一排设,请出三缄父母,敛衽言曰:“吾女求凤数年,一无所就,孰意令郎至舍,二人暗里交质,何莫非天假良缘。然自来府中与令郎成亲后,妆奁一概毫未送之。今日吉辰,特具些须之物,舁送至府,祈亲翁亲母毋嫌淡薄焉。”三缄父母喜曰:“有劳亲母多费心机。”老蚌曰:“吾女安在?”三缄母曰:“在厨烹鲜去矣。”移时宴设,老母饮毕,呼其女出,谆谆训曰:“儿在此善事翁姑,无违夫子,吾不比他人之母,将女姑息,若有不是,亲母须力责之。”蚌女咽呜不已。
老蚌曰:“谁人女儿不适夫家,儿毋悲泣,改日自命家仆接尔归宁。”蚌女闻言至斯,其悲愈甚。老蚌曰:“儿翁姑贤乎?”蚌女曰:“贤。”儿夫贤乎?“蚌女曰:”贤而不贤。“老蚌曰:”贤则贤矣,贤又不贤,吾甚不解。“蚌女附耳数语,老蚌曰:”不贤二字是如此,儿善诱之,自然入彀。“言已别去。
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