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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怕死的。
我带上全班跟着严副连长冲到村西南角。村外有一片坟地,警戒这个方向的本营1连已经和鬼子交上火,副营长在这里指挥。1连长刚从一个房顶上下来,见到严副连长说,这个方向大约有敌一百多人,不知道其他方向还有没有。严副连长说:“我带我的4个班迂回一下,摸摸鬼子的底,合适就吃掉他。”立即请示副营长,副营长同意,又从1连拨出3挺机枪给我们。我们跑步绕到村南,钻进一片苗圃林,向村西南抄过去。
还没有钻出树林,日军的机枪就打过来。苗圃林种得太密,难免碰上树杆。我们贴着地皮向前摸,副连长传口令:准备手榴弹。
向后看看都跟上了,副连长才喊一声:“冲啊!”带头冲出树林。
严副连长是黄埔毕业,人们说黄埔生打仗时都是冲锋在前的,别人不知道,我们营的几个都是这样。
我们也叫喊着“冲啊”、“杀呀”的跟着副连长冲出小树林。日军在前面四五十米处,听见喊声忙调转枪口向我们射击,晚了!我们把手榴弹甩出去就卧倒出枪向日军射击。这时1连也朝村外冲,日军挡不住,纷纷后撤。一看,不少于200人。日军吃了亏,丢下十几具死尸。
我们不敢追击,由严副连长带领回到村里。副营长在路口站着,他夸奖2连打得好,同时,命令我们马上跟上军部转移。
刚抓起背包往身上系,村外枪声大作,鬼子们又来了。军预备队的两个营顶上去,军部的大车小车一辆辆呼呼地开出村子上了向南的路,我们跑步跟在后面。不到30分钟,日军追上来了,有骑兵,还有一辆拉着满满一车步兵的大卡车。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新墙河边至长沙城下,日军节节推进,一路腥风血雨(3)
看来新墙河真的丢给日军了,要不怎么汽车还能开过来?
营长姓蒋介石的蒋,他命令我们2连由副营长指挥担任掩护,营里有一个炮班,两门迫击炮,全留给了我们。
来不及构筑工事了,我们分散在道路两边各自找好射击位置。回头看时,军部已经走远。
日军越来越近,先是五六十名骑兵,抡刀舞枪、大喊大叫冲过来,卡车在后面,已经能看见车头上架起的两挺机枪。
副营长大喊:“弟兄们沉住气,瞄准了再打,今天晚上杀猪喝酒。”
本来是想引大家一笑,可谁也笑不出来。
开始了。我们在600米至200米之内大量杀伤日军,只见一个个鬼子兵从马上摔下来,有一匹马中了弹还拖着个死鬼子一直跑到离我只几步远才倒下,把我吓了一跳。
卡车上的日军下车摆开战斗队形,一组一组交替进攻,我们用机枪压制着不让他们靠近。副营长指挥两门迫击炮向日军密集的地方和机枪位置“吊”。
有一门迫击炮突然发生爆炸,两名炮手当场阵亡。我至今也没想出是什么原因,迫击炮弹的引信在那个尖尖上,怎么会在炮膛里爆炸呢?
卡车上下来的日军共约40人,两次冲锋被我们打退,伤亡约十几个人,骑兵伤亡大,不敢再战。副营长命令,乘日军停止进攻,赶快撤退。这时天已过午,大约是在两点钟。
一直都是跑。怎么不累?累也得跑!
一面跑着我听见连长对副营长说:“其实可以吃掉这些敌人。”
副营长瞪他一眼:吃掉、吃掉!又忘了咱们是干什么的了!
我是1939年底从102师305团2营机枪连由班长职务调来警卫营,任副班长。常连长找我谈话,问我为什么当兵?我说不是为了打鬼子谁上这来?连长说,很好,但警卫营的任务首先是搞好警卫,这是最重要的。
我在下边是机枪班长,那时候可真过瘾!上军部两年,整天看别人打仗,心里有时也痒痒的。一次什么节日,喝酒喝多了,找到连长说:“还是让我回102师去打机枪扫鬼子吧!”
连长也喝得不少,嘿嘿一笑说:“活够了?还是老老实实在这蹲着吧!人生是怎么回事?你懂个屁!等胜利了,回家娶上媳妇,好好过日子吧……”
李如品老人接着说,又有日军追上来,百余名骑兵,4辆卡车,追着打。连里分出一个排将其中一股日军引到另一条路上。那个由严副连长带领的排后来没有一人活着回来。副营长带我们与另一股日军打。我们的人阵亡二十多,伤三十多。我们渡过一条大河才摆脱了日军,黄昏时追上了军部。但天刚黑下来,又遇大队日军追来。这支号称“铁军”的军长和军部像是被日军盯上了,被赶上了幕阜山,第二天早晨才算脱了险。“那一仗真窝囊!”他总结说。
阶段之二:汨水围歼
日军总攻开始,薛岳如梦初醒。调整兵力已来不及,全局的兵力优势变为日军所到每一处的兵力劣势。他急电重庆军委会,请求蒋介石速从其他战区调兵来援,以免形势恶化对全国战局产生严重后果。
只一天之间,岳麓山也不再安全了。18日黄昏,薛岳将战区指挥部南迁至朱亭。
重庆,军委会作战室。
蒋介石与几位高级军事幕僚们如同在看一盘不好走的棋,围在作战地图前一言不发。
军队调动是需要时间的。目前,湘北日军为数虽并不太多,但却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谁也挡不住的拳头,而且打过来的速度又很快。薛岳提出调 3至4个作战军,在短时间内,九战区以外的部队怎么能上去这么多呢?
新墙河边至长沙城下,日军节节推进,一路腥风血雨(4)
蒋介石一时没有什么主意,在作战室一侧的走廊来回踱步。
幕僚中惟一一位黄头发、大鼻子的外国人是苏联军事顾问崔可夫。他走到蒋介石身边,一边与他一起来回走,一边说:“湘北陷于被动,一时没有什么好办法,不如在其他地方动一动脑筋。中国古代不是有一个叫做‘围魏救赵’的故事吗?”
崔可夫具体建议,如果以第六战区兵力攻击日11军所辖的宜昌第13师团,阿南惟几该不会无动于衷。蒋介石停住脚步,点点头。
位于湖北境内的宜昌是长江水上交通的咽喉要地。1940年6月中国军队丢了宜昌,不但长江水路被日军控制大半,而且宜昌机场成为距重庆最近的轰炸机起落地点,整日袭扰重庆的敌机都是从宜昌起飞。11军自攻占宜昌后便紧紧看守,故军委会一直未能轻言收复,何不乘此时机打它一下?
蒋介石表示感谢崔可夫将军的建议,两人一起回到作战室。蒋指示徐永昌拟定邻近九战区的各战区策应湘北作战的实施计划,其中六战区反攻宜昌并务必攻克。
9月20日,军委会向第九、三、五、六战区下达命令:“为使九战区作战容易,第三、六、五战区应各以有力一部出击,策应九战区作战。”命令规定:“第三战区向当面日军发动全面游击,以一部佯攻南昌;第五战区向日军发动全面游击,相机袭击据点;第六战区向荆门、宜昌之敌积极袭扰,收复宜昌,并佯攻岳阳,威胁敌第11军。”
军委会电报发出后,蒋介石又以个人名义追发一份电报。
蒋介石致陈诚、李宗仁、顾祝同、薛岳电:
联衔。限2小时到。恩施陈长官、老河口李长官、上饶顾长官、长沙薛长官:极机密。命令:兹规定各战区按照有日加强部署电令,开始攻击之时间如下:(一)第三战区于俭日开始攻击。(二)第五战区感日开始攻击。(三)第六战区卅日开始攻击。仰即积极准备,遵限实行,勿得延误为要。中正、申宥。令一无中。印。
赵子立,河南永城人。黄埔六期毕业。曾作为九战区长官部参谋处少将副处长兼作战科长、参谋处长及战区参谋长,参加了南昌会战,第一、二、三次长沙会战、上高会战和长衡会战。在第二次长沙会战中,他的意见与薛岳长官和吴逸志参谋长迥然不同。
日军在突破新墙防线的同时,在湘江口两侧的上青山登陆成功,封锁了水上通道,九战区指挥部当即面临的问题是如何组织第二线防御。
薛岳提出,将第37军与26军沿汨罗江南岸一字排开,利用汨罗江天然屏障阻敌南进。吴逸志连声称是,即责成赵子立起草文书。
赵子立也一直在琢磨迎敌方略,此时他向两位上级提出自己的见解。
他认为以上述两个军共5个作战师兵力抵挡基本完整的4个日军师团显然力量单薄,而要等待后面的第10军和74军运动上来又要4天,只能放弃汨罗江二线阵地,在交替抵抗、互为掩护中,将两个军南撤至长沙附近浏阳河南岸设置阵地以赢得时间,这两个军到达浏阳河南岸和第10军、第74军到达战场时间是一致的,4个军合力聚歼深入战场百余公里的日军,即便那时不能在敌后将运输线完全切断,日军也已疲惫不堪,战斗力大减,赢得胜利还是有把握的。
赵子立一口气将他的看法说完,薛岳与吴逸志思考片刻,薛岳决定仍按原方案布署。
新墙河边至长沙城下,日军节节推进,一路腥风血雨(5)
赵子立在心中叹了口气,立即起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起草作战文书。1小时后,体现薛岳思路的命令化作电波飞向天空。
“大幕拉开时,你不知上演的是喜剧还是悲剧。”是哪位诗人曾这样吟咏命运?
9月20日清晨,日11军情报科特情班参谋八栋中佐头重脚轻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出两步才觉出耳机还戴在头上。他摘下耳机丢在电台上,出屋门后扶着楼梯,从三层走下二层。
这座三层楼的建筑战前是岳州广东商行,半个多月前11军在这里开设了作战指挥部。八栋在作战室门口正遇作战参谋三元少佐向外走。三元看到他,立即过来要扶住他的胳膊,口中说:“你是不是病了,脸色这么不好。”
八栋没有回答,强打着帝国军人外在的精神,走进作战室。
八栋将几张写满文字和画着符号的纸呈给参谋长木下勇。木下勇看完后抬头看看他。然后突然上前一步,朝他鞠一躬,低声说句:“谢谢!”
木下勇转身走入作战室内阿南惟几的房间,屋里的其他参谋不解地看着八栋。不一会儿,阿南与木下一起走过来。阿南上前与八栋握手说:“本司令官祝贺你成为在‘加号作战’中第一位荣获奖状的军官,现在我命令你,立即去休息!”
由此,日军将第二次长沙会战的主动权更加牢固地掌握在手中。
阿南原先下达的命令是:沿长沙至岳阳公路突破,向金井及湘江方面扩张,第3、4师团预定使用于湘江方面。
但在截获了薛岳的电报后,阿南立即变更部署。有什么比直接包围歼灭一支支中国军主力部队更重要、更惬意呢?据中方史料记载:
“第九战区下达作战命令之无线电报,被日军窃收并破密,对国军作战计划及部署,均侦悉,并改变其原定战略构想,由突破转变为包围国军右翼。……
“21日至23日,第37军与第4、第3师团激战于神鼎山、班君庙一带地区。第26军与日军第6、第40师团激战于瓮江、蒲塘地区,双方伤亡均甚重。”
但据另一些史料和亲历者的回忆,“伤亡甚重”的是中方的26、37两军部队,而非“双方”。
26军下辖王修身32师、丁治磐41师和陈永44师。军长肖之楚接到薛岳防守汨罗江南岸阵地的命令时,日军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