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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不许下人打扰,容遇就这样睡了一个绵长的觉。
意识逐渐清醒回归之际,伸手想去抱抱枕边人,手臂落空时猛然惊醒,整个人坐了起来,一把掀开纱帐,一问之下才知道,她竟然又去了龙母庙!
萱儿拉开窗帘,突然明亮的光线刺得他有些不适。
“容青,带五十名府卫,到龙母庙替本王把那神木给砍了!”心底忽然窜来一道闷气,惹得胸腔隐隐作痛。
“王爷,神木不能砍。”流芳走进来时,刚刚听到这句话,也看见丫鬟们跪了一地,容青在一旁垂首敛目。
“为什么不能砍?要不,我把它移植到韩王府来可好?”他看到她的那瞬表情又回复到淡淡然的样子,手一摆,挥退了跪在地上的丫鬟仆妇。
她让下人迅速把午膳备好,坐在他身旁,笑了笑,说:“说好不生气的,不过隔了一夜,就忘了么?我说了不会离开,你也忘了,你就是这般不把我放心上的?”
容遇一时语塞,她墨如点玉的双眸幽幽的瞅着他,带着几分嗔怨和笑意,他心神一荡,伸手把她揽入怀中,无奈道:“明明让人牵挂担忧的是你,怎么现在反成了我的不是?!”
“我今早看过了陵州风物志和龙母庙关于神木的历史记载,然后再去龙母庙看了神木上那处断口,再让人把手按上去都不会再有什么反应了,我只是想弄清楚五百年前你家先祖所谓‘飞升’是怎么一回事。”
“结论呢?”
“那日我所触到的是树干裂开处的一块褐色琉璃,拇指般大小,像极了我们那里的太阳能板。”流芳拿过纸和笔,画了一朵太阳花,“这种花是假花,常开不败,花盆上有了这么一小块太阳能板,这花就自己会摆头了,那是因为,太阳能板能收集能量……”
容遇一头黑线,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那我再简单解释一下,这棵神木应该是一个时空转换装置,它的能量来源应该是太阳能,树身吸收了五百多年的热量,才有可能把人送到原来的时空,它的树干中应该还有其他的太阳能板或别的装置,只是日晒雨淋树杈开裂了才露出了那一处。离上一次的‘飞升’差不多有五百年了,所以那日它应该是有足够的能量把一个人送回去。”
容遇还是一脸的茫然,“那为什么又失败了呢?”
“大概是因为你吧。”流芳难得看见这自诩聪明敏慧的人一脸的挫败感,心情大好,“送一个人走,但你却冲入了光团之中,它的能量不够,所以失败了,我猜是这样。”
“再也回不去了?”
“回去,大概五百年之后吧。”五百年之后,自己不知道身在何方骨埋何处了。
“不怨我?”他握着她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怨啊,你若是再对我疑神疑鬼,患得患失,我怨死你了。”她嗔他一眼,“神木不能砍,不是因为我想离开,而是它另有用处。你信我,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办,不用你操心。对了,阿风情况如何?我想去看看他。”
楚静风仍然昏迷不醒,只是让流芳稍感意外的是,一夜不寐细心照顾他的人,竟然是孟兰卿。看着她疑惑的眼光,容遇笑了笑,说:
“她本来就是留在宜兰苑等阿风的。”
一连几天,容遇都留在书房里接见不同的人,王府的守卫更加严密,尤其是静柳轩,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流芳日子倒是悠闲,每日就是带着小无为看书,品茶,教他画画。
足不出户。
现在整个陵州城都把王妃顾六看作是飞仙未遂的神人,自从那日龙母庙祭祀后大街小巷当即传遍了这一消息。在现场见过的人绘声绘色地描绘当时的情景,说是神木之下,王妃身罩七色光芒,脚踏祥云,有如天女神人;而韩王爱妻心切,竟不顾一切地挽留,最终感动了天上神明,多给了二人在凡间百年的相守云云。
一时间,全陵州的女子无不艳羡韩王与顾六的鹣鲽情深,百里煜挽留爱妻的一幕被说书人编成了可歌可泣的传奇故事,终日在酒楼歌肆大事渲染传扬;更有甚者扯上百里氏仙人曾经飞升成仙一说,使得整个故事包括百里氏家族血脉增添了更多的神奇色彩。
玲珑画轩独家了一套连环画,画工精美,画上人物形神皆具,把那个美好的令人神往的传奇故事叙述得入木三分。
龙母庙的神木本来是祈福神树,经此一役,竟然变成了未婚男女许愿盟誓的圣地,福果后吊着的纸衣上写的不再是“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而是情爱相思之语。龙母庙的庙祝敢怒而不敢言,只是他自己年过四十而未娶,夜深人静之际,也会写上一两句“愿得一心人”之类的话,偷偷跑到树下扔福果。
若干年之后,陵州人都忘了神木是什么,只知道龙母庙里,有一棵可与月老相媲美的莫离树和一个关乎爱情的真实传说。
相思莫离,红尘难渡。
此是后话。
午后,容遇走进流云居,槐树的浓荫下,长而窄的贵妃榻上,小无为正抱着流芳的一条手臂睡得正浓。明明暗暗的光斑落在她的脸上、身上,白腻细致的肌肤莹润如玉,漆黑如墨的长发有如流泉,散落在月白绣银丝锦缎褥子上,唇色嫣然,有如淡墨山水画上妖娆的一笔朱砂,点染出让人遐思的悠远意境。
浅淡微黄的槐花叶子,被秋风拂落,逶迤一地。
似乎有感风来,此时无为微微一侧身,整个儿蜷进她的怀里,白嫩嫩的小手缩在她的胸前,似是寻着了安慰。容遇皱眉,伸手把无为拉开抱起,交给身后的萱儿,无为双手一下子落空,不由得闭着眼睛哇哇大哭起来。流芳半睁开惺忪睡眼,尚不知发生何事,容遇已经交待萱儿把无为送回泉姬住处。
“遇,无为怎么了?”贵妃榻稍微一沉,容遇躺了上来,本来还见宽敞的软榻一下子便显得狭窄。只见容遇脸色不悦地哼了一声,说道:
“那小子,竟敢跟我抢女人,回头再教训他!”
流芳深觉好笑,扭头侧身睡着不理他,容遇欺身过来揽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说:“不理我?后果自负!”
忽然觉得耳后一阵酥酥麻麻的,原来他竟然咬过她的耳垂,亲吻舔舐着她的白皙光滑的颈项,她倒吸了一口气扭头想要避开,喃喃骂道:“容遇,你属狗的是不是?”
第一百一十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3
忽然觉得耳后一阵酥酥麻麻的,原来他竟然咬过她的耳垂,亲吻舔舐着她的白皙光滑的颈项,她倒吸了一口气扭头想要避开,喃喃骂道:“容遇,你属狗的是不是?”
“属狗吗?错了,我是属八爪鱼的。”说着他的手在她的纤腰上捏了一下,她懊恼地轻呼一声,扭了扭身子想要避开他的凌虐,他大笑,趁机覆身压住她的身子,手指抚过她的唇,幽深的凉凰慷榈纳剩凰Φ盟馊蓿啪痈吡傧碌乃焓秩粕纤牟弊樱甭奚匆滦渎湎拢冻隽浇匮┌着罕郏鸵恢磺謇湟斐5难蛑子袷只贰�
她对他展颜一笑,声音慵懒,“要是这榻倒了,传出去你又多了一个日夜风流的美名。”
“女人,现在不但陵州,就连虞州,所有人都知道本王爱妻成狂,日夜风流也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你如此高调,究竟是何原因?还有,阿风到虞州后在平乐镇遇袭,此事现在街知巷闻,是你让林敞去做的吧?现在连三岁小儿都知道,本王为了爱妃你,拒绝了温不平的联姻,使得静安王楚静风在回来的路上遭人狙杀,……”他的呼吸热热的萦绕在她左右,似有若无的薄荷香气刺激着她的感官,她按捺住心头如脱缰野马般的跳动,说:
“温不平主动联姻是事实啊,既然他能以此为借口来拖延时机,减轻你的防备之心,那么还在乎自己女儿的名节吗?我不过是成全他而已。没有理由他伤了阿风,还能心情大好地过着日子对不对?”
“所以陵州城大大小小的茶楼酒馆里,说书人满肚子我和温月伶的相逢相处之事,什么醉月亭救美,什么剑胆琴心错相知,还说什么佳人帘内空垂泪……”容遇浅淡地笑着,咬牙切齿地说:“我这么多的往事,连自己都不晓得,而你,竟是桩桩件件不曾错过。你说,我该如何赏赐你,我的王妃?”
流芳不以为然地一笑,“你说温不平听到了,该会是如何表情?”
他盯着她,忽而魅惑一笑,“你觉得我现在还会有闲情逸致去想别的事情?”他俯头慢慢地吻过她的嘴角,吻上她的唇,情丝缠绵,唇齿厮磨,她微微喘息,胸腔里的空气被搜掠一空。他的手不知何时覆上她的胸前,她吓了一跳,凭着仅存的理智用力推开他,一开口,那嗓音竟然沙哑得不像自己的声音。
“你……这是在外面,大白天的……”
不顾她反抗的小动作,他一把抱起衣衫凌乱的她走向卧室,把她放到紫檀木床上,他轻浅绵长的呼吸,温热的唇滑过她的的脸颊、脖子,若有若无,噬咬着她的锁骨,身上不知何时衣衫尽褪,细绢般的长发擦过她的肌肤,竟似也带了香艳旖旎,使人浑身燥热。
垂帘青纱拂落,掩不住一室绮丽,情潮涌动。
“遇——”她本想出声止住他不停地在她身上点火的手,只是身体早已软成一滩春水,柔媚而敏感,那本想说出口的话此时竟变成了破碎凌乱的喘息,或是低浅的呜咽,又被他适时地封住在唇吻之间。
惊魂极乐般的颤栗过后,她疲累之极地趴伏在床榻之上,光洁裸露的背部曲线玲珑,起伏有致,白腻的肌肤微微呈粉色,像极了刚出生的婴儿一般。他贪恋地伏在她身上,黑如墨的长发沾了汗水与她的发纠缠在一起,下漆巴的胡茬子粗粗的磨着蹭着她的肩背,她轻轻吟哦了一声,身子缩了缩想要避开,他却在她耳边带着沙哑和暖暖的笑意,威胁地说了句:
“别乱动,不然你今晚别想吃晚饭了。”
她的身子酸酸软软的,听到他这一说,脸都好像要发烧了,转过身子来打算狠狠地瞪他一眼然后伸腿把他踢下床,却不期然地看到那张乌发如墨面容俊逸魅惑众生的脸,桃花眼中黑眸含笑,似有星芒,带着一点迷离和温柔注视着她。她一怔,伸手抚上他眼角处的那点浅墨,嘴角微扬,说:
“初见你时,我总是告诉自己,不要被你这颗销魂痣夺去了心神。”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抓过她的手亲了亲,带着些恼意说:“那时是谁讥讽说,这颗痣长得煞是荒诞?!”
女人讪笑两声,伸手抓过散落在一旁的单衣,“你还记得?”
“我记得的远远比你想象的多。”他不满地在她肩头咬了一口,像只无法餍足的小兽。
也许,他对她的爱,也远远比她想象的多。
没过几天,她便听说,温不平在虞州抓了许多说书先生,甚至连在茶馆里谈论此事的人也被抓起来大惩小戒。他并没有派人来协同调查静安王遇袭之事,只是送了一封信来表明当天他的确带着虞州府衙的大小官吏给楚静风送行离开虞州,至于平乐镇发生的事,一概不知情云云。
容遇看完信后面无表情,倒是成吉安微微一笑,说:
“王爷,应防温不平尚有后招,他太过于镇定。”
“我们在等,他也再等。”容遇拿起茶杯,轻抿一口,然后说:“我们等的是繁都朝政大局的变化,他等的是皇甫重云的增兵。若非与太子有所勾连,他岂敢对我这般不敬?!”
“王爷,增兵至虞州只有两条路可走。直接从水路运兵到虞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