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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事口许多单位批斗工作组,陈毅总是挺身而出,主动为工作组承担责任,好让他们下台。
对外文委的造反派要批判他们那里的工作组,陈毅闻讯后赶紧前去解围。
当他来到批斗会场,一看到那些造反派给工作组成员挂牌子、戴高帽子的过火行为,就禁不住登台仗义执言:“派工作组的错误是当时局面造成的。
我是支持工作组的。
……张彦有错误,应该进行批判。
但我们无权把他整死——要帮他改正错误!”
台下有人高声指责:“陈老总你包庇工作组!你又在和稀泥!”
陈毅没有被这样的指责吓倒,立即针锋相对地作了回答:“哦,你说对了!我硬是要和稀泥嘞!人民内部不和稀泥怎么行嘛!把少数派压下去,我不赞成!把多数派压下去,我也不赞成!把工作组整死,我更不赞成!”
他越说越生气,禁不住冲着台下近乎喊叫地说:“你们把他们打成反革命,打成黑帮,你们不如把我打成反革命,打成黑帮。
拿来高帽子,我马上就戴!”
台下顿时响起长时间的热烈掌声。
陈毅扬起手摆了几摆。
掌声戛然而止。
他停了停,随后降低调门,语重心长地说:“总之,要成为一个革命者,就要随时准备挨斗或斗人家。
毛主席过去也挨过斗,大家斗他,他受了委屈不报复,不急于澄清。
遵义会议前批斗毛主席,那时鬼都不上门,到遵义会议后,他照样团结大家一道工作,他没有这样宽阔的胸怀,就不可能胜利!”
全场鸦雀无声。
忽然不知哪个角落响起噪音,有人竟恶狠狠地叫喊:“陈毅!我问你!你到底跟不跟毛主席走?”
陈毅毫不示弱,冲着台下丁是丁、卯是卯地说:“有人向我提了一个问题,问我到底跟不跟毛主席走?我可以当众回答:过去我是一向跟毛主席走的。
我决定今后还继续跟毛主席走!但是,”说到这里,为了让所有的人听清,他有意放慢速度,一板一眼地说,“我不敢保证将来就不反对毛主席的一些意见!”
会场上顿时出现了骚动与不安。
有的瞪大了惊愕的眼睛,似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有的狂叫狂喊,指名道姓地骂人,惟恐天下不乱。
有的怀着各自不同的目的拼命做记录,不肯漏掉一个字。
这一切,陈毅全都看在眼里,但他全然不为所动,依然按照自己的思路讲下去,讲得更缓慢更清楚,几乎使用了记录速度,说得极为恳切。
他说:“我陈毅,是维吾尔族姑娘——辫子多,不用费事,一抓一把。
但是,我这个人有一个好处,就是情愿犯错误,不怕犯错误,非把问题讲透不可!你让我吞吞吐吐,模棱两可,钝刀子割肉,讲那种长不像瓠瓜、短不像葫芦的话,只求明哲保身,恐怕这辈子也不会了!”
陈毅的所作所为,当然得罪了那些造反派,某些人把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说他是前进道路上的石头,只有搬掉他,“文化大革命”才能顺利朝前发展。
有人开始处心积虑地搜集陈毅的材料,伺机向他发起围攻。
对于造反派的种种高压和威胁,陈毅置若罔闻,依然是该讲的就讲,毫无惧色。
二十三、工作组引发的争论(3)
一次出席第一外国语学院的批判大会,刚在大会主席台上坐定,只见一伙人抬一顶近乎一人高的高帽冲进会场,许多人都惊呆了。
随行秘书、警卫员警觉到会出什么问题,赶紧向陈毅身边靠拢,以防不测。
那伙人果真直奔台上而来。
陈毅看到来者不善,从容地起身怒斥:“看你们谁给我戴,看你们哪个敢给我戴!”
这威严的一声吼,把已经冲上台来的几个人镇住了。
他们进退失据,不知所措,颇显出几分狼狈。
陈毅对那伙人不屑一顾,凛然不可犯地直抒胸臆:“你们说我是黑帮头子、是修正主义、机会主义,你们懂什么叫机会主义?!什么是修正主义?!如果敌人今天来了,我们每个人发一支枪,我陈毅打得决不会比你们差!也决不会开小差!告诉你们,我是外交部长,没有罢官之前,我就要掌握这个领导权!你们要我交权,办不到!老实说,我对你们不放心!我就是交,也不交给你们!”
全场响起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呼声。
那几个造反派威风扫地,像泄了气的皮球。
正当他们僵持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几个工作人员机智地簇拥着陈毅离开了闹嚷嚷的会场。
打这以后,北京城里有关中伤陈毅的流言蜚语逐渐多了起来。
什么“陈毅历史上一贯反对毛主席”哪,什么“陈毅反对文化大革命,死保工作组,与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唱对台戏”哪等等。
使人奇怪的是,许多说法都引自内部材料,有些是中央核心机密档案的歪曲篡改,或别有用心的断章取义,有的是不该随意公布的内部讲话,甚至还有在政治局讨论“文化大革命”情况时的发言。
显然中央高层内部有人怀着险恶的用心,为了达到打倒陈毅的目的故意向造反派提供材料。
陈毅看出有些人心中有鬼,千方百计地要置他于死地。
但这没能吓住他,他将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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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再不讲话还算什么共产党员”(1)
一天,妻子张茜怀着喜悦的心情告诉陈毅:江青这天请她上了文艺界召开的宣传大会的主席台,而且向到会群众热情引荐。
陈毅近来对江青的看法不佳。
他同王震一起聊天时曾不经意地谈起对江青的看法,说“江青嘛,不该过问政治,搞点艺术还可以。
本人对她实在不感冒!”
现在,他一眼看出江青用心不良,这是想拉拢他们,其潜台词是:只要请闭上嘴,只要你不再出来说三道四,老账新账一笔勾销,你还是稳坐主席台的陈老总。
对当时政治形势下的个人处境,1971年陈毅在北京301医院住院时,曾同当时的外交部副部长乔冠华谈起过:“66年###月份,只要我陈毅不吭气,住在中南海是不成问题的。
但是,在讲与不讲的问题上,我最后还是选择了讲!文章不准写了,再不讲话,还算什么共产党员!”
陈毅还是从前的陈毅,该讲话的照样讲话,依然是敢说敢当,大有泰山压顶不弯腰的气概!陈毅听说,包头钢铁厂最近从苏联进口一批机器,拆箱时发现其中不少是坏的,那里的造反派包围了刚刚到达包钢的苏联专家,还给他们准备了高帽子。
这还了得!怎么能把一个小小的普通的外贸问题变成一个涉外事件,搞不好将成为恶化两国关系的导火索。
陈毅在政治局分工管中国西北地区的“文化大革命”,随即向周恩来总理作了报告,并提出了处理建议,得到周总理的同意。
陈毅用最快的速度向包钢挂电话,明确指示:“不准许把国内斗争方式用以对外。”
造反派对北京的指示不理不睬,反而把前去传达贯彻陈毅指示的包钢厂厂长恶作剧地提来批斗,并“架飞机”示众。
陈毅闻讯后,当即给造反派头头打电话,耐心开导教育,晓以大义,此事终算获得解决。
外交部也有了自己的红卫兵。
在外交部红卫兵成立大会上,造反派当众提议由陈毅当他们的“红卫兵司令”。
陈毅却不领这个情,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讲。
他说:“我这个人不搞个人迷信,当这个红卫兵司令不合适,请你们另择高明!”
“学习毛主席著作要真学,学以致用,不要空喊口号!”
社会上的抄家风也刮到了外交部,人心惶惶。
陈毅得悉一伙造反派在外交部干部宿舍借机肆意抄家,立即驱车前往出事地点制止那些人的胡作非为行为,苦口婆心地给他们做工作,终于使事态得到了控制,赢得了包括造反派在内的众多干部群众的信任。
8月末尾,毛泽东又一次身着绿军装在北京天安门城楼上接见红卫兵。
陈毅见毛泽东兴致极好,主动上前敬礼问候。
毛泽东挽着陈毅的胳膊同他照了相,又和颜悦色地询问近况。
陈毅同毛泽东毕竟是相识近四十年的亲密战友,虽然历史上有过几次争论,彼此却是相知甚深的。
他回答得干脆,一点不掩掩盖盖:“主席,我有错误!”
毛泽东也很爽朗:“陈老总,我保你!”
陈毅大受感动:“不,请主席放心,我能自己过关!我是共产党员,我靠我的工作,能取得群众的信任。
我还有个想法。”
毛泽东素来喜欢铁骨铮铮的硬汉子,对陈毅这一番表白很满意,饶有兴趣地询问:“什么想法,快说说!”
陈毅说:“主席,现在年轻娃娃没有参加过路线斗争,也不懂得什么是路线斗争。
我想,应该给他们讲讲历史,用我自己的经验教训,教会娃娃们搞路线斗争,你看行不行?”
毛泽东一边凝神吸烟,一边点头应允:“好嘛,这样行!”
毛泽东只顾了同陈毅谈话,使得红卫兵们看不到他的身影,天安门前潮水般的队伍竟拥塞不前,谁也不肯挪动脚步。
幸亏周恩来及时提醒,毛泽东步履矫健地回到检阅台前不断挥帽致意,游行队伍才又继续缓缓朝前蠕动。
10月1日,又一次盛大###,天安门前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文化大革命”究竟如何发展,连中央最高层也不是十分有数。
三天前,周恩来根据中共中央的决定,召集国务院部、委、办党组成员开会,传达了中央政治局常委的意见:运动已经搞得差不多了,不能老搞下去,要转入抓生产。
陈毅也认为,运动搞得差不多了,再搞下去,伤筋动骨,损伤元气,对国家、民族、党和军队的损失,未免太大了。
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所以,他衷心拥护国务院部、委、办党组成员会议上传达的尽快结束运动、转入抓生产的意见。
事实上,他早就开始这么做了,早在这年6月间,中央决定开展“文化大革命”运动时,毛泽东就曾说过,运动时间为三个月。
陈毅就是按照这样的时间来部署工作的。
经过风风雨雨的三个月,陈毅召集外办党组认真总结了这三个月开展运动的情况,随后给中央正式写了报告,说明外交系统既发动了群众,又坚持了党对运动的领导,总的来说是比较正常的,没有出现一些单位那样党委被冲垮、运动混乱不堪的情况,各级领导干部也基本上是好的,真正该打倒的一个也没有,经过这次群众运动,他们全都可以“洗澡下楼”、一身轻松地过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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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再不讲话还算什么共产党员”(2)
这段经历是难忘的,尝尽了酸甜苦辣,陈毅感慨颇深,却又难以掩饰外事口作为“基本守法户”的喜悦。
他期待着,中央宣布结束“文化大革命”那一天的到来。
然而,林彪在天安门城楼上时而拖声拉腔、时而紧凑急促的装腔作势的声调,彻底破坏了陈毅的好兴致,使他不免茫然若失。
“同志们——同学们——红卫兵小将们,你们好!我代表党中央,代表毛主席,向你们问好!……”林彪这种特有的声音,使陈毅想起林彪的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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