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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泽摸了摸胡子,有些犹豫地道:“倒是并无什么大碍,只是日后小王爷可要小心着些,莫可行欢太过,少王妃身子柔弱恐是受不住您的太多雨露,还有就是……。”
司流风想起今早自己腰酸背痛,再加上昨夜那般**,俊美秀逸的脸上就露出些尴尬来,他轻咳一声道:“是。”
德王妃却看着这位李圣手似有话未曾说完,便有些忧心地道:“不知道还有什么不妥当之处呢?”
李泽看着德王妃目光锐利,似知道瞒她不过地说道:“这……只是不但小王爷与少王妃要克制行欢,还有就是少王妃身子年少时候亏欠太多,根基不好,最好是调养几年,二十以后再要孩子,这孩子才能抱得住,否则若是滑胎,不但影响母体,对孩子也不好!”
德王妃和司流风同时都是错愕地微微张嘴,这意思是说西凉茉的身子,目前不适合怀孕了?!
德王妃的脸色顿时闪过一丝阴霾,原本还指望着西凉茉早日生下继承人的,如今……这可如何是好?
司流风则有些复杂地看着躺在床上身子孱弱的佳人,安静了下去。
而站在一边的何嬷嬷这才开口,她犹犹豫豫地拭泪道:“王妃、小王爷,其实郡主自个儿是早知道自己个儿的身子的,曾经有太医为她看诊过,也是道若少王妃要母子平安最好在二十以后再生下子嗣。”
“只是她一心为小王爷着想,希望为您开枝散叶,所以昨日知道锦姑娘有了孩子,她心中虽然苦涩,却还是想着您,这才打算等锦姑娘生下了孩子,再将锦姑娘抬了做姨娘的。”
何嬷嬷一番话,合情合理地解释了西凉为何如此的大度柔情,只因为她暗自伤怀,却挂念着司流风;同时还指明了一点,依照规矩,司流风可以在妻子一年内无怀孕的情况下纳妾开枝散叶,而既然西凉茉早知道自己二十岁前不能怀孕,司流风迟早要纳妾生子,又怎么会去弄掉了锦娘的孩子?
“……小王爷……。”西凉茉仿佛渐渐地从昏迷中醒来,看着司流风、德王妃等人都围绕在自己身边,她不由自主地楞了一下,仿佛有些迷迷糊糊地对着都司流风道:“不是妾身害了锦娘的孩子的……。”
白玉在一边也拿了帕子去擦自己的眼角,她仿佛很是伤心气愤地道:“昨日里那位锦姑娘一来就不顾我们这些人的阻拦非要见少王妃,说她是王爷的妾侍,来给少王妃行礼,王妃自然是不信她说小王爷和德王府会如此荒唐,嫡妻进门的时候就让妾侍珠胎暗结。”
“那锦娘被揭穿了,却也不害羞,竟然道是她一惊有孕了,被抬举做妾是自然的,要少王妃不若早早喝了她的茶,认了她做姐妹。少王妃虽然伤心,却也不好在没有问过小王爷和德王妃娘娘之前让她随便地给自己行妾礼,所以还去扶了她,哪知道这锦娘的指甲竟然划伤了少王妃的手臂,少王妃怕动了她的胎气,所以不敢推开锦娘,今日倒好了,这做贼的倒是来倒打一耙!”
何嬷嬷也不阴不阳地接了一句:“是啊,若是知道我家郡主嫁过来竟然连一个通房丫头都可以随意欺辱,陛下和皇后娘娘不知多心疼。”
白玉与何嬷嬷的一番话,让德王妃大气温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红晕,她便一脸慈爱地看着还有些迷糊的西凉茉道:“母妃和风儿都知道贞敏你一样温柔善良,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的,必定是那不长眼的贱蹄子自己不小心滑胎,如今却诬陷到你的头上!”
司流风也阴沉下了脸,对着静雨问:“锦娘那里可有大夫?”
静雨想了想之前柴房那边来报的事,便道:“锦娘滑胎,看守柴房的丫头怕出事,已经让她回了自己的院子。如今应该有大夫开了药方子,只是还在不在就不知道了。”
司流风冷冷地吩咐:“把那位大夫请走,同时撤掉所有伺候的丫头,就拘在院子里,每日只让人送饭过去就是了。”
静雨楞了楞,没想到司流风会对怀了自己孩子,又落胎的锦娘如此无情。
她的目光落在了一脸虚弱地与德王妃说话的西凉茉身上,眼底闪过一丝嫉妒,随后对着司流风恭敬地道:“是!”
虽然没有看到西凉茉失去司流风的宠爱,但能看到她如今被锦娘为难而晕倒,又暴露了她二十岁之前不能生子的秘密,这让静雨已经非常高兴。
因为,这意味着,她很快就能提前实现自己的愿望,成为司流风的妾侍。
而且西凉茉不能怀子,身子也不能经常承宠,锦娘又失去了司流风的心,那么自己就是最有希望得到司流风宠爱和最早生下子嗣的人。
少王妃暂时不能有孕,那么自己所生的第一个孩子不管是女孩还是男孩,地位都会大不同,若是男孩的话,就是庶长子了,就是少王妃二十岁之后生下了子嗣,也要礼让自己的兄长。
自己的地位必定与众不同,超脱于一干少王爷的妻妾之上!
“小王爷,妾身对不住你……。”西凉茉泪眼朦胧地道,仿佛极为忧伤。
司流风则握住了她的手,一脸深情地道:“茉儿,不必忧心,就算咱们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本王都会对你一如既往,何况不过等上区区几年罢了,咱们一定会有世子的。”
德王妃也轻声安慰她:“贞敏,你为人善良,只等你身子养好了,母妃还要等着抱嫡孙呢!”
“可是……这事若是传了出去……。”西凉茉有些犹豫地看了看静雨。
这里知道内情的人德王妃、司流风自然不会将这种极为私密的隐讳告诉他人,而西凉茉的丫头更不会把此事传出去,只会给自己的主子招来非议,那么这些人里面只有一个人有可能泄露此事。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静雨的身上。
静雨其实正盘算着,这个消息若是传出去,必定能削弱少王妃的势力,让她抬不起头来,不敢与她争抢小王爷的宠爱。
只是此时,众人的目光都极为锐利地都落在她身上,让她不由自主地一慌,连忙道:“奴婢……奴婢自然是不会说的,小王爷、王妃,难道你们不知道静雨是什么样的人么?”
司流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冷声道:“你最好是闭紧你的嘴,若是这事儿传了出去,丢了王府颜面,本王可不会因为你伺候母妃而对你手软!”
他还记着昨日她对西凉茉的为难,他自然知道静雨是喜欢自己的,正是因为这种喜欢,才让她成为最值得怀疑的人。
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司流风觉得西凉茉是那种极为传统柔婉的女子,愿意为自己的夫君付出的人,并且会爱屋及乌,设身处地为他着想的女子,以至于能够容忍一个同房丫头伤了自己,也舍不得伤了他的孩子。
这一点,德王妃也是如此认为的。
但是静雨就不一样了,她的羡慕嫉妒都带着种小家子气,倒是很有可能为了争宠将这件事给传播出去。
这种事,是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的,若是被有心知道了,绝非妙事。
静雨求救似的看向德王妃,但德王妃也只看着她,目光淡漠,并未说话。
静雨心中一酸,直到她跪下来发誓赌咒,司流风这才让她起来。
也不去看她一脸委屈的模样,司流风让人抬了软轿,陪着西凉茉一起回了邀月阁,一路细细安慰,仿佛尽诉衷肠,只为安抚娇妻。
牡丹阁里只剩下德王妃与静雨。
静雨很是委屈,眼含泪珠地看向德王妃:“王妃,您方才真的不信静雨么?”
她只觉得王妃是因为小王爷和西凉茉的缘故,所以一向疼宠她的德王妃才不好说话。
但是,此刻,德王妃冷冷地看着她,嗤了一声:“你自个心里想什么,你自个知道!”
当她看不出来么,自幼看着这丫头长大,静雨在听到西凉茉身子虚弱而不能在二十岁之前怀孕生子的时候,里面的幸灾乐祸与若有所思的算计难道以为能瞒过她的眼?
“王妃……!”静雨委屈地还要辩解,却见德王妃有点疲倦地靠向了软枕,看着她冷冷地吩咐:“行了,本王妃今日只告诉你一件事,若这事儿在府邸里有半分泄露,不管是不是你说出去的,那么这事儿就要算在你的头上!”
德王妃觉得自从司流风准备大婚开始,静雨这丫头就越来越失了稳重,尤其是西凉茉过门这两日,更是变本加厉。
若是再不敲打敲打她,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祸事来!
西凉茉除了身份贵重,所代表的还是靖国公府邸的势力,还有……他们一直想要得到东西。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她都必须坐稳了这‘德王府少王妃’的位子,不容有差池。
静雨看着德王妃一幅冷若冰霜,闭眼不想再看见她的模样,不由地一阵心酸又难过,极为委屈地流着泪,拜了下去:“是!”
随后,她退出了牡丹阁。
牡丹阁外的丫头婆子们正在很是羡慕议论着方才司流风陪着躺在软榻上的西凉茉回去的柔情蜜意。
有婆子眼尖地见着静雨出来,便赶紧嘘嘘做出噤声的手势,谁不知道静雨姑娘原本在这府邸里就是半个小姐,早早定了要配给小王爷做个贵妾,当主子的,如今这幅模样,一看就是受了训斥或者被方才的场景刺激了。
有那不识趣的婆子凑过去,给静雨递上手帕,讨好地道:“雨姑娘,可别伤心,日后您必定是有福气坐软轿的!”
“啪!”静雨脸上一冷,毫不客气地一巴掌甩在那老婆子的脸上,尖声怒道:“不要脸的老货,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这些话是你能说的么!”
她气得浑身发抖,自己在西凉茉面前抬不起头也就罢了,谁让人家出身高贵,身份贵重,但是这些老货如今也是来欺负到她的头上,嘲笑她么!
静雨一转身,以袖子掩住唇,转身就匆匆地向自己的房间里跑去。
隐约间还听见身后的丫头婆子们震惊后,细微而不屑的嘲笑。
“什么嘛,真当自己是主子了!”
“就是,连锦娘都不如。”
“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摆起主子谱了!”
那些流言如刀子一样,一刀刀地割在静雨的心上。
她伤心地呜咽着一路奔跑,却不知怎么一下子撞在了从拐角里转弯出来的人身上,一下子将那人撞得连连退了几步。
“大管家!”
“小心!”
“这丫头是怎么回事!”
静雨抹掉泪,才看见自己竟然一不小心撞上了秦大管家,顿时有些窘迫又不安地擦去了眼泪,对着秦大管家有礼地福了福:“义父!”
秦大管家看见静雨这模样,眼底不由闪过一丝诧异,便抬手挥退了其他的管事:“你们先自去库房清点东西造册,莫要将御用的东西弄错了,一会子我再过去。”
其他管事立刻点头应了,这秦大管家没有儿女,很小的时候就抱养了静雨,是拿来当自个女儿养的,秦大管家以前是老德王的首席幕僚,又是小王爷的启蒙老师,在府邸里威势有时候连小王爷都无法反驳,司流风对秦大管家也颇为敬重。
所以静雨的地位尤其特殊,又得王妃疼爱,又是秦大管家的义女,平日里吃穿用戴有时候看着比那正经的小姐司含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