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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
西凉茉站在三清殿外的隐秘处,看着陆相爷信步进殿,她唇角弯起一丝冷漠的笑意。
陆相向皇帝告发蓝翎夫人和靖国公其实没有交出真正的令牌,就是因为她将皇后娘娘逼入了冷宫,惹怒了陆相爷,所以陆相试图以此来胁迫她,打压她和靖国公府邸,若是能激怒皇帝除掉靖国公府满门,就是最好。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蓝翎夫人性子那么烈,会自裁身亡,当然其中也少不了她那黑心肝的夫君在里面的言语刺激。
蓝翎夫人自裁,是希望皇帝陛下看在她已经身死的份上,放过靖国公府满门,但却没想到靖国公会怕她的死反而威胁到国公府邸满门。
这两人也算纠缠了大半辈子,都自诩深爱对方,却不但不了解对方,还将对方几乎逼迫入死境,名曰——你我之间隔了太多的误会,实在可笑之极。
而陆相爷更是没想到蓝翎夫人会自裁,怕牵连自己,进一步连累太子,所以靖国公和陆相爷这两个原本为敌的两人竟然难得一致地合作,共同隐瞒了这个消息。
皇帝陛下本来就利用陆相在朝堂上制衡靖国公和九千岁,却不想自己手上这颗棋子竟然会‘背叛’自己!
若她说了陆相爷与蓝翎夫人是争吵一番之后,蓝翎夫人方才自裁,那么陆相爷根本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但是她告诉皇帝陛下相反的情况,陆相爷‘安慰’了蓝翎夫人半宿。
那么,这其中的含义就深了,至少足以令敏感多疑的皇帝陛下猜忌许久。
皇帝根本就没打算逼死蓝翎夫人,所以知道了蓝翎夫人和靖国公私藏当年令牌的事,也一直不曾发作,就是没想好要怎么处理,或者说想好了,还没来得及做,却不想自己的心腹不但先行一步,不但与自己所爱纠缠了半生的女人在一个房间里呆了半夜,结果这个女人还在他走以后就死了。
这里面可以想象和发挥的空间就大了,何况皇帝陛下本来就因为服用了太多的丹药,头脑里多少有点不清醒和暴躁易怒。
陆相今日进去见驾,不想被罚,不想牵连太子爷,恐怕都不容易了。
陆相爷,你一向自诩聪敏机变,就让本郡主看看你怎么能重新得到皇帝陛下的信任吧。
不能总是你算计人,而不被算计。
没了皇帝陛下的信任,本郡主看你还能在这朝堂之上呆到什么时候!
西凉茉冷笑,随后低头看了看自己袖子里的那一缕灰白的断发,唇角笑容更深,她今日收获不小,不但更进一步得到了皇帝的信任,还解决了出行难的大事。
有皇帝的圣旨在此,外人听见了她要去五台山祈福,也只会想着是皇帝怜悯她,让她在五台山躲一段流言蜚语,也避开九千岁这个妖魔一样的太监夫君。
蓝翎夫人,蓝翎夫人,我的母亲,您果然是死了,比活着有用多了。
西凉茉轻笑,转身向长平殿走去。
她今儿还请了太平大长公主过来,除了要小白用的兽药,也算是再与这位傲娇的公主殿下聚一聚。
毕竟在她‘受惊’之后,除了无数巴结讨好的达官贵人们送来了不少昂贵药材和礼物,这位大长公主殿下也给她送了一份压惊的礼物——樱桃。
难为这位目中无人的大长公主还记得她的喜好,到底也算是有心了。
只是走到偏僻处,忽然一个穿粉衣的大宫女匆匆地过来,在她面前福了福,西凉茉看着她,微微颦眉:“怎么到这里来了,可有人看见你。”
大宫女恭谨地道:“郡主放心,奴婢确定一路上都无人看见,只是有重要消息要亲自禀报。”
说罢,她附耳在西凉茉耳边说了几句话。
西凉茉闻言,不由挑眉:“此话当真?”
大宫女点点头:“是!”
西凉茉唇角微弯:“很好,你继续在我那贵妃姨母那里呆着,若是她要去找皇后的麻烦再来告诉我。”
大宫女轻声道:“如今贵妃娘娘只是怀疑而已,还没有证据,她不会如此鲁莽。”
说罢,她行了个礼,匆匆又离开。
西凉茉看着大宫女离开的方向,不由自主的轻嘲:“这个芳官,果然本事,我只是说说而已,想不到他竟然真把皇后弄上手了。”
“郡主,您这是在夸我么?”一道戏谑的声音忽然在西凉茉的背后响起,同时一个人伸手就将西凉茉从身后一把抱住。
第一卷 宦妻第十一章 你说老子是谁?
西凉茉眸光一寒,却并没有挣扎,安安静静地任由芳官抱着,倒是芳官眼底闪过一丝狐疑和警惕,随后他微微侧身想要看一看西凉茉的表情。舒槨w襻
而就在芳官身形一动的霎那,西凉茉忽然侧脸,对着他眯起眼,露出一朵浅浅的温柔的笑来,但那笑里危险的味道让芳官瞬间下意识地就要后退,但却已经来不及。
一只雪白的拳头夹着雷霆万钧之势,以快得芳官眼花的速度,一下子狠狠地撞上他的小腹。
尖锐的剧痛瞬间就从被袭上的部位迸发开来,芳官一下子就软倒在地,脸色铁青地单膝跪在地上,叫都叫不出声,只是捂住唇,不断地咳嗽,眼底一下子都是被呛出来的泪,有细微的血色从他的唇角溢出。
西凉茉俯下身子,指尖挑起他的下巴,睨着他,冷冷地一笑:“怎么,这是勾引有夫之妇上瘾了,所以以为谁都可以任你戏弄么,这是给你一点子教训,所以只用了五成的功力,若是再有下次……。”
西凉茉的指尖掠过他的下巴,点在他的喉咙之上,淡漠地道:“这拳头就不是砸在你的小腹之上,而是这里了。”
芳官捂住唇,勉力抬头看着她的眸子,有细微的光芒透过她纤长的睫毛落在她白嫩细腻的脸颊上,带出一片深不见底,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影。
他咽下喉头的腥甜,不顾剧痛嗤笑出声:“贞敏郡主,果然一身好功夫,原以为不过是外头人讹传,今日不想芳官竟能亲受,真是幸甚,这可是表面郡主眼底,芳官是不一样的呢?”
俊美的男子,半支着身子单膝跪在地上,肩头因为疼痛微微颤抖,看着面前之人的时候,却依旧是毫不避讳地强自直视对方的眼,几乎可以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仿佛有剔透琉璃破碎的折射出让人心疼的光芒。
西凉茉看着那张与自家大妖孽有着六七分相似的面容,随后微微地眯起了眼,忽然拢手入袖,轻笑出声:“芳官,你的演技果然是极好的,不愧是天朝戏台班子里最一流的角儿,只一件事,你往忘了,不是所有的观众都会入戏,尤其是本郡主这种一向只喜欢冷眼旁观台上热闹的人。”
她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极好的戏子,又怎么会看不出谁在做戏?
芳官脸上的表情一僵,随后看着西凉茉片刻,确定根本没有在对方的眼底搜集到连怜惜或者怜悯之类的情绪,只有一片浮冰冷芒,他方才一手扶着身边的树,一手捂住仍旧不断抽痛的小腹勉力站起来,嗤道:“郡主不愧是皇家中人,真够冷血无情的。”
西凉茉转过身,看向天边的朝阳,忽然微微一笑:“原来芳官你现在才知道这件事么,我以为你对这宫禁里的一切都了若指掌呢。”
芳官伸出袖子擦拭自己唇角的动作一顿,随后从容笑道:“若不是要为郡主效力,芳官倒是真不必这么操心,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西凉茉忽然那回眸轻笑:“是么,那就是说不管我说的任何事,你都会去做么?”
她眸中幽光明寐,仿佛有无数神秘星子落在黑丝绒的天幕之中,令看遍绝色艳姬的芳官都忍不住在瞬间微微失神。
但是随后看着她唇角讥诮的笑,芳官垂下眸子,咳了几声,方才点点头道:“郡主是主子,芳官是奴才,自然是郡主说什么,奴才做什么。”
西凉茉随手扯了片草叶,慢悠悠地拿在手里玩耍:“其实你之前的表现一直很好,能同时成为韩贵妃和皇后的入幕之宾的人,非常人能为,既然你都已经走到如今的地步了,不妨继续下去,能将天朝两位万人之上的女子掌握在手里,也是你的福分,说不定,以后你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好日子?”芳官抬头看向西凉茉,讥讽地道:“许是杀头的日子差不多。”
西凉茉笑了笑,随拍拍他的肩:“本郡主相信你一定能做好这些事,尤其是贵妃娘娘那里,她一直都很想要一个孩子,只是皇帝陛下身子不好,这么多年她也只得一个女儿罢了,想想,也还是可怜。”
此言一出,就是芳官都忍不住微微错愕地睁大了眼看向西凉茉:“你说什么,这怎么能行?”
她是在教唆他去混淆皇家血脉么?
这个女子也未免太胆大妄为,心狠手辣的了。
西凉茉望着天边的云霞,唇角勾出一个冰凉的弧度:“有什么不行的?”
“你当韩贵妃是傻子么,她每次与我欢好之后,必定会服下避孕之药,那个女人怎么可能真的怀上我的孩子。”芳官颦眉道。
西凉茉淡漠地道:“你不必担忧她是否会怀上你的孩子,你只要在她面前做出一个真心爱慕她,又充满迷人魅力的男子在听到心爱女子怀上自己孩子应当有的样子就够了。”
说罢,西凉茉拂袖而去,只在芳官瞳子里留下一道纤细却冷酷的背影。
看着西凉茉消失在远处,芳官脸上那种有些茫然的神色也随之消失了,只是唇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来,带着三分轻蔑。
“哼,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果然不论是在什么样的国度的皇室女子都一样的口甜心狠。”
他的这位表嫂果然不是个能容人的,韩贵妃在她相亲宴上的落井下石和平日里的种种刁难都默不作声,竟是在等能一举将对方踩倒的机会。
“唔……。”芳官想要笑,但是却扯痛了小腹上的伤,他忍不住低头捂住腰腹,又咳嗽起来,看着唇间的淡淡血痕。
他忍不住冷嗤,他还说错了,这位表嫂不但心狠,手上也一样狠,平白浪费了她那张婉约美丽如空谷芝兰的容貌。
只是,不知道她这般明知道韩贵妃根本不可能怀上他孩子的情况之下,要怎么诬陷韩贵妃呢?
芳官琢磨着,短时间内却想不透。
而这时候韩贵妃身边的大宫女檀香却忽然从不远处的小路一边四处张望,一边走了过来,陡然间发现芳官站在那里,眼底便冒出一丝复杂来,立刻加快走过来,左右看看,并无什么其他闲杂人等出现,檀香便低声地对着芳官道:“芳公子,到底是找到您了,贵妃娘娘可是找您好久了呢,请您跟着奴婢来吧。”
芳官看着她,便淡淡笑了笑:“好。”
那笑容看得檀香都忍不住低下头,微微红了脸,匆匆地转身在前头领路向韩贵妃的寝宫而去。
芳官低着头,冒充着太监一路倒也畅通无阻地进了韩贵妃的寝宫,刚进寝殿处不远就看见一道穿着艳丽水绿并绣着黄色牡丹的身影朝他走来,韩贵妃仿佛颇为急切的模样,倒一点不像个三十多岁见惯风月情事与寂寞的宫妃,反倒像是一个初恋的少女等待着自己的恋人
芳官顿了顿,脸上依旧带着是平日的俊俏风流的笑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