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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恨地看着天边,彼年的时候,百里青也不过是一个长得美貌的跟在蓝翎身后的小小少年,并没有什么惊才艳绝的地方,除了那张脸,他甚至连百里洛的活泼都不如,是他们之中最年幼,也最不起眼的,却不想到了今日却将他们这些人都玩弄在手心。
陆相看着墙上的点点鲜红血渍,陡然想起自己老家中的妻儿父母,如今生死未卜,那些涂满了一个府邸的鲜血……
不由眼前一黑,到底还是忍不住互再一次地跪跌在了地上。
“相爷!”小厮陆令立刻吓得尖叫起来。
……
武艺好的人,运足内力方圆一里之内的金针坠地的声音一样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陆令的尖叫自然也让魅一听在了耳朵里,他凑近百里青轻声问:“爷,咱们要不要……。”
他在自己脖子上比了割喉的姿势,百里青见了,只是冷淡地摇摇头。
“那陆相的那些家人?”魅一顿了顿,轻声问。
百里青轻笑着靠在软塌上,摇晃着手里的折扇:“就这么着,相信这段时日陆相爷会一直来咱们府邸上拜访,死囚最害怕的其实并不是真正大刀砍下来的那一刻,而是之前大刀悬在头上的时候,咱们的陆相爷此刻就像一个将死的囚徒,他既想要知道自己的家人是不是遇害了,又害怕知道,日日猜测着什么时候会有亲人的噩耗传来,这种矛盾又痛苦的心情可是折磨人最好的利器,咱们就这么拖着。”
百里青顿了顿,阴魅的眼底浮起冷酷的光芒来,慵懒地道:“咱们一日送一件他亲人的血衣给陆相爷,本座想看看一向冷血冷清的陆相爷的心是不是真那么冷,看看咱们陆相爷痛苦的样子真是让本座通体舒泰如闻着了小丫头的味呢。”
魅一沉默,他真心觉得郡主不会喜欢爷的这种比喻的。
宦妻第十七章迷城
“千岁爷,那若是陆相爷一直过府邸里来呢?”小胜子有些担忧地在一边插话。i^
百里青冷冷地道:“他若来,就只管撂着就是了。”
想要解此灾厄的方法?
哼,既然敢往死里得罪他九千岁,那就好好地享受什么叫心急如焚,左右为难,痛不欲生的感觉!
小胜子摇摇头,心中暗自叹息陆相爷真是太不识相了,和千岁爷对着干,这不是找死么!
百里青看了看天色,不由眉目间多了一丝郁色:“又要到夜里了,真是无趣的一日。”
小胜子看了看百里青,笑道:“爷这是记挂着郡主,哦,是记挂着夫人了。”
百里青懒洋洋地叹息:“是啊,那丫头不在,本座都不知道要玩什么才好了。”
说罢,从一边的锦袋里抓出一把瓜子,慢悠悠地嗑起来
小胜子默默地悄悄扫去落了自己一头的瓜子壳。
其实他也很想念夫人啊,习惯了千岁爷好些脾气了,如今再面对过去一样难伺候的爷,真是……悲惨的时光。
——老子是九千岁很手痒的分界线——
“哈秋!”西凉茉忽觉鼻子很痒,忍不住一个大喷嚏打出去。
白珍看着西凉茉的模样,边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边笑嘻嘻道:“这么大的太阳,郡主还打喷嚏,必定是爷在家里想您了。”
自从西凉茉曾经告诉过三婢,自己是自愿嫁给百里青,她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可遗憾之后,而且百里青对主子的好,也是三婢们都看在眼里的,便对百里青也渐渐地从敬畏到心底慢慢认同了。
西凉茉揉揉鼻子,对着白珍叹了一声:“不是让你们叫我公子么,怎么还是记不住!”
白珍做了个鬼脸:“公子,奴才这不是看着自己咱们自己人嘛。”
“你要是不叫习惯了,以后就很容易露出马脚!”西凉茉淡淡地道。
“知道了,公子。”白珍赶紧点点头。
西凉茉笑着摇摇头,看向前方,碧蓝天空下,一片无边无际的戈壁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不远处律方城静静地屹立在贺兰山下,那是以巨石垒砌,戈壁之野上一座依着山而修建的城堡,白色粗砺的岩石在日光下泛出颇有些刺眼的光明,宛如一头巨兽般沉默地伏在戈壁上拱卫着中原腹地。
经过了十几日的行进,西凉茉率领着自己的‘商队’终于到了一年前百里青夜月里带她来到的地方。
这是一处通往律方城的商道,不断地有零散的小商旅或者大支的骆驼队经过他们的身边,可以称得上是熙熙攘攘,极为热闹。
“公子,通关文牒已经准备妥当了。”一名戴着兜帽,面目冷峻粗矿的壮年男子策马而上,对着西凉茉恭敬地一拱手。
“李统领辛苦了!”西凉茉朝他微微一笑。
李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公子不必如此客气,就叫某李密就是了。”
商队的副统领乃锦衣卫的金陵都统——李密,李密原本是赫赫人抢来的中原女子生下来的混血儿,年少一直都生活在赫赫和犬戎之间,因为他的血统不纯,所以少年时代总被赫赫人当奴隶欺辱,直到后来他少年时代杀了虐待自己的奴隶主,逃到犬戎,在犬戎和赫赫之间做起了打劫商队的生意,而且也成了一方土匪霸王。
后来有一天他打劫了一名一身华美打扮,领着‘商队’去赫赫的‘美貌’年青富商——百里青,从此就被收归了百里青手下,也从汉澜达改名为李密,也不知道百里青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李密这样一个野性难驯的土匪头子服服贴贴地成了自己手下一员死心塌地的悍将。i^
这一次因着西凉茉出行之事,百里青考虑到他原本对这一代极为熟悉,便特地将他从金陵给调了回来。
大队人马一齐向律方城走去,城门口有一群群甲胄森严持着长刀斧枪的卫兵们目光冰冷而警惕地巡视面前进出的商旅们。
西凉茉领着大批人马一靠近,就立刻引起了为首校尉的注意,他一转脸看向自己身边的人,他们点点头,随后目光瞬间变得戒备起来,等着西凉茉等人靠近之后不,他忽然一声大喝:“你们是什么人,做什么的?”
白珍抢先下马,拿着通关文牒走过去,笑道:“官爷,咱们是从上京而来的商旅,准备到赫赫或者犬戎去做些买卖。”
那校尉低头看了一下她手里的文牒,随后冷冷地睨着她:“你们是从上京来的商旅,准备去做买卖?”
白珍笑着刚要点头,哪知一把冰冷的重剑一下子就架在了白珍的脖子上,冰冷的寒意让白珍抖了一下,那校尉一扬手,指着西凉茉等人冷冰冰地呵道:“拿下!”
随着那一声拿下,城内立刻涌出一队同样穿着玄色铁甲的卫士来,将西凉茉等人团团围住。
李密眼底厉色一闪,就要拔除自己腰上的剑,却被西凉茉伸手一挡,他方才停住手。
“这位官爷,不知小可领着的商队何处得罪你们了,还是咱们的通关文书有问题,您这样不闻不问地一味对着咱们动手也未免太没道理。”西凉茉看着那校尉,不急不缓地道,任由城内。
那校尉冷冷地看着她:“你们没有得罪本校尉,通关文书也没有问题,至于为什么要对你们动手,一会子你们到了律方大狱,自然会有人告诉你们的,若是查明你们没有问题,也会在三天之内放你们出去。”
说罢,他一摆手,那些持着长剑、盾牌的铁甲卫士就缓缓地朝着西凉茉等人逼近。
西凉茉微微颦眉,看着周围,却发现其他的商旅和来往穿行的人,对于他们这里发生的事情似乎并不怎么关心,只是看热闹似的在查验通关文牒的时候怜悯地看了他们几眼。
难道,这里经常发生持着合法证件的商旅被扣押的事件,但是,为什么?
西凉茉眸底闪过一丝冷色,难道是因为见他们面生,所以想要敲诈他们一番?
“公子,咱们要不要拿出陛下给的金牌,或者是司礼监或者锦衣卫的牌子?”李密附在她耳边轻声问。
西凉茉摇摇头,淡淡地到:“咱们就跟着看看去,他们的葫芦里卖什么狗皮膏药,如果是敲诈勒索良民,这律方城的城主就不用再做了。”
李密的恭敬地低声道:“是。”
“交出武器!”那些玄衣铁甲的卫士们忽然朝他们大喝。
西凉茉看向自己的众人,微微点头,于是众人皆齐齐将自己腰上的刀剑都交出去了,但是脸上却也没有任何紧张之色,司礼监和锦衣卫的人除了手上的刀剑之外,他们不少人其实更擅长用一些更为隐蔽的工具来杀人,譬如其中有一个人最喜欢用米粒和筷子。
所以对于交出刀剑,他们一点都不感到紧张。
那校尉原本见这一队商队看起来兵强马壮,恐怕不会那么乖乖就擒,但是没有想到他们那么干脆,眼底倒是闪过一丝讶异,但随后还是令人将他们全都带回城里的律方大狱。
西凉茉慢悠悠地牵着马,一路打量着律方城,这律方城果然不愧是边关第一城,是他们一路从上京到边关之后,所见之最雄浑繁华的大城,街道宽阔,熙熙攘攘地各族人来来往往,在大街两边摆满了交易的商贩,并且律方城管理者极有规划,大部分卖卖都是在特定的划出来的区域里,成行成市。
如贩卖骆驼、马匹、驴子、羊、牛的畜市;贩卖珠宝玉器、各色珍玩的宝市内;各种香料的香市内;布料、染料的布市等等。
西凉茉最感兴趣地就是香料、骆驼,一直都留心地观看着这两处所在的位置,同时她也留意到,这里面还不断有手持长矛刀斧的卫士不断巡逻而过,维持着市场的基本秩序。
若是有商贩出现了争执,也很快地被带走,很少会闹起来。
西凉茉不由赞叹地道:“这律方节度使,果然是个人才,竟然能将这样一个多民族混杂的地方管理得如此秩序井然。”
那校尉原本就一直在注意着西凉茉,毕竟长相如此俊美的少年竟然是一个庞大商队的领导者,这就已经很值得怀疑了,听到这‘少年’说话,那校尉冷冷地道:“那是自然,律方原本就是边关重地,又是朝廷九千岁指定的互市之地,一旦出了什么麻烦,岂非激起边关战事?”
西凉茉听到那熟悉的称呼,唇角不由微微一弯,看向那校尉:“人人都说九千岁畏惧犬戎、赫赫这些蛮族,看来倒是真的呢,堂堂天朝何惧这些蛮族,若是打杀起来的话,只管派兵镇压就是了。”
那校尉冷笑一声,鄙夷地看着西凉茉:“你们这些读书人,除了满脑子迂腐文章,何曾真的了解边关民情,行军布阵是那么容易的么,民众们好容易安居乐业,一家老小这些年才有点子盼头,你们脑子一热就要对着别人喊什么天朝上国定能剿灭蛮夷,只把面子看得比人命更重。”
西凉茉挑眉:“怎么,看样子你们倒是挺赞同九千岁的,男儿不是应该志在马上平天下么?”
那校尉鄙夷地唾了一声:“老子才不管谁在朝里当政,当政的是不是阉人,只要能让律方平平安安,父老们安居乐业,老子就赞同谁。”
西凉茉看着他,唇角不由笑意渐深,暗咐,想不到那千年老妖在边城官兵这里倒是还挺有支持率的。
与她在京城之中的时候听到的完全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