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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也都慷慨解囊。
送了不少贵重的东西。
陈夫人捡了两支早已准备好的赤金掐丝暖玉火凤含珠长钗最后插进她脑后的发髻里,笑着说了最后的吉利话:“正所谓洗手挽发,从此嫁做使君妇,举案齐眉,缱绻情意长。”
随后就给西凉茉盖上了龙凤红纱盖头,让白嬷嬷扶着她上轿。
白嬷嬷看着西凉茉,虽然知道这场婚姻在西凉茉的眼里只是利益驱使,但她依旧忍不住含了泪,宛如扶着自己的女儿一般,紧紧拽着手将她扶上轿子。
她低声地道:“小姐……你一定要幸福!”
西凉茉有些奇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笑了笑:“嬷嬷,我一定会把日子过得舒心惬意的。”
幸福?
什么是幸福?
这是一场一开始就目的不纯的婚姻,又怎么会有传统意义上的幸福呢?
只是,她并不在意罢了。
不多久,国公府邸愈发的热闹起来,吹吹打打的锣鼓齐鸣,喜乐齐鸣。
司流风穿着绣着金龙红袍,戴着蟠龙金冠骑着高头大马,前来迎娶,这一身喜服也衬托得他唇红齿白,剑眉星目,俊美无双,他一路笑容满面地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与赞声到了国公府邸又与西凉月、白玉、白蕊等女孩子们的刁难下,也算是过五关斩六将,最终用了武功才将西凉茉接上花轿,一路春风得意地向德王府而去。
因着西凉茉贞敏郡主与嫡长女的身份,德王府补了四十抬的聘礼并着之前给西凉丹的那一百六十抬聘礼足足有两百抬。
所以西凉茉就带上了黎氏早前给她备下的一百二十抬嫁妆和蓝氏当初带到西凉府邸上的那些值钱的物件,还有皇后赏赐给宗室女的金银珠宝都装了箱,整整两百二十抬嫁妆,在热热闹闹地吹奏鼓乐和媒人和押礼人的护送下抬了向德王府抬了去,一路全用红色的绸布布置着周围的树木。
堪称是十里红妆!
让所有人啧啧称羡,就是一项自持的德王妃在看到如此多的嫁妆后,也不由微微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母妃,咱们府上好久没那么热闹了。”司含玉今日也一身华美打扮,翘首以待的笑道。
德王妃笑着颔首,这个媳妇儿果真没有白娶。
嫁妆丰厚,简直出乎她的意料。
德王府门前好不热闹。
冲着德王府和国公府的面子,各路贵胄府邸都派人送了不少礼来,整个府邸里喜气洋洋,连着王府的府兵们都在腰上系了红绸腰带,四处忙碌。
前院里早就支了天棚,摆下婚礼宴,开席的吉时是下午,故而大多宾客此时都还在前院的苍林园里寒暄说话纳凉,女客们则被引到了旁边的花园里赏花说笑。
新娘子与新郎官则在拜过天地,父母后,被送入了洞房。
虽然司流风很想看一看,亲近一下自己好不容易求到手的小王妃,但是,那些宗室子弟却一个劲地将他往外拖,要敬酒,跟他不醉不归。
西凉茉只得在新房里等着,但这一等就是大半天,直到日落西山,星子高挂,也没见到她的夫婿,倒是她饿得前胸贴后背,索性寻了个害羞的借口,将喜娘和德王府的丫鬟们都打发了出去,直接掀了盖头做到外头花厅里先用何嬷嬷给她准备下的燕窝和小菜、粥饭。
用完了燕窝,她又与白玉、白蕊、白珍三个唧唧喳喳的聊天,何嬷嬷则与白嬷嬷两个到耳房去用饭,顺便监视着德王府的人。
聊了一会子,何嬷嬷忽然进来,神色奇怪地将白蕊叫了出去。
白蕊也没有多想,也就去了,出了房门,何嬷嬷领着她进了耳房就出去了,白蕊正事莫名其妙的时候,忽然感觉房里多了一个人。
她跟着西凉茉习武,也算小有所成,原本她的根子骨比西凉茉还要好些,只是西凉茉得了别的造化,才突飞猛进。
但白蕊这点子近距离听音辨位的能力还是有的,她下意识地就拔出了一直带着的短剑,一转身就指向来人:“谁!”
但短剑才伸出去,她就手腕一算,那把剑一下子就落在对方的手上,连着她自己也被人一把按在了门上,背脊隐隐作痛,那人并不罢休,大手一捞,将白蕊的细腰捞在手里,往怀里一带,将白蕊娇柔的身子与他健硕高大的身躯给暧昧紧地贴在了一块。
“是你!”白蕊错愕地抬首看向那人,脸瞬间涨得通红。
……
何嬷嬷看了眼耳房的房门,随即神色怪异地摇摇头,转身进了另外一边厢房的耳房里,白嬷嬷正在里面与一群喜娘、德王府的丫头们吃起酒,见她来了,两人各自使了个眼色,便继续坐下来继续牵扯住这些丫头婆子。
西凉茉等了半天也没见白蕊回来,更别提司流风的影子,她忍不住打了哈欠。
白玉、白珍瞅着她困了,白玉道:“郡主,先回房内歇息吧,我们望着风就是了。”
白珍也摇摇手上的酒壶狡黠地笑道:“这阴阳壶里备下了顶级蒙汗药的酒,一会子我给郡马爷倒上,包他一夜睡到天亮起不来!”
西凉茉咬咬唇,好笑地点点这两个丫头的头正要应了,却忽然听见门外传来的了脚步声。
“八成是郡马爷来了。”
“怎么嬷嬷她们也不报个信!”
西凉茉立刻在白玉、白珍的扶持下回到新床上坐好后,两个丫头都立即出去迎接司流风了。
西凉茉看着沉稳到底还是有些紧张,这到底是自己第一次成婚,还要算计自己的夫君,所以紧紧地拽着自己在袖子的绣帕。
也不知怎么地,白珍和白玉似乎只是‘咦’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但西凉茉还是听见了男子的脚步声向自己款步而来,隔着盖头,她看不见他的人,只能看见一双雕金绣龙的皂靴,还有绣着华丽红色牡丹的深紫色衣袍。
西凉茉一愣,司流风就算换下了红色礼衣,也该穿素色的袍子,怎么会穿这么华丽到……骚包的衣服?
这时,一杆喜秤已经撩起了她的喜帕,西凉茉轻吸了一口气正打算露出个害羞的笑看向司流风,诱惑他去喝那下了蒙汗药的酒。
结果一抬头,西凉茉就彻底石化,好一会才不可置信地看着来人:“怎么……怎么会是你?”
那一身深紫暗绣牡丹的华衣人,一张精致绝伦的脸勾魂摄魄,仿佛不笑三分情的眉目上却含着一股子阴郁诡谲的气息,不是九千岁大人——百里青,又是哪一位。
“怎么,乖徒儿,不喜欢见到为师么?”百里青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西凉茉,看着她寐含春水脸如凝脂,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很是满意地笑了笑。
“今日难得,颜色果真极好,难道真是因为嫁人的缘故么?”
“师傅,今日是我的大婚之日,您也未免太过大胆了,等会子司流风回来撞见,我是跳黄河里也洗不清了!”西凉茉叹了一声,无奈地摇摇头,她看都不必看,就知道白珍和白玉必定被这大妖孽给打发了。
“怎么,你很想他来么,今日他是来不了,估计这会子正醉得不知滚到哪里角落里去了。”百里青很是轻蔑地道,他顺势在她身边坐下。
“师傅,你这是来给我贺喜送红包的么?”西凉茉看着百里青无奈地道。
对着百里青,她觉得自个说话都市井通俗了许多。
她看着他大约是觉得坐着不舒服,索性踢了皂靴,一翘脚,径自躺上了她和司流风的婚床,宛如在自己家里一样,没有一丝一毫不自在。
“本座来替你压床,如何,够分量吧。”百里青懒洋洋地支之着身子换了舒服的姿势道。
这个……人只有叫小童子童女来压床,哪里有太监压床的,这不是咒人断子绝孙么?
西凉茉很是无语,但既然百里青说司流风来不了,那就必定来不了,她也不着急了,索性也学着百里青踢掉自己的绣鞋,也盘腿坐到床上去了。
“您是来问昨夜我为何没有直接灭掉西凉本家女眷吧?”西凉茉靠在软软的大红锦缎龙凤缂丝的被窝上,只觉得挺了一天的腰极为不舒服。
话刚说完,她就被百里青忽然扯住了领子一拉,让她直接倒在他的身上。
西凉茉不防,差点撞上他的脸,立刻转身想要坐起,但百里青更过分,直接一手搂着她的纤细腰肢,一伸手抽了她发髻上的发簪,将她的花冠给扯了下来,顺带也扯落了她一头青丝。
“为师是来和你洞房的啊,今儿不是你的新婚之夜么?”他挑眉邪气地看着散落了一头青丝,越发显得颜色娇媚荏弱的少女,唇角笑容诡谲又霸道。
西凉茉一下子红了脸,但也知道这人从来听不得别人的拒绝,她也不是第一次被他这么抱着了,这只千年老妖再过分出格的事情都做过,当时她拒绝不了,现在再做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也未免显得虚伪过头了。
她索性就趴在他胸膛上,哼了一声:“那是我和司流风的洞房夜,可不是和师傅你,再说了,你行么?”
“为师不行么?看来徒儿是忘了那日野外温泉里,就算为师不行,也一样能满足你的淫欲呢!”百里青很满意怀里的小狐狸的识趣和温顺,暧昧地手指从她的背脊直接一路向下停在她的粉臀上。
第八十三章
“你才有淫欲,你全家都有淫欲!”
自己无耻还要把别人也说的一样无耻!
西凉茉没好气地一把抽回自己被某只千年老妖拽在手里拉扯的乌发。重要 //。zybook/
“是人便有**,爱我爱,恨我所恨,魔挡杀魔,佛挡杀魔,尽我所欲也,有何不可?”百里青支着脸颊慵懒地道,
眉梢眼角的深浅紫色交叠晕染的重紫胭脂宛如盛放的曼陀花,长如黑翎似的华美睫羽在他白皙如玉的脸上落下身不测的阴影。
仿佛漫不经心的话,却隐藏着无视天地神佛伦理的恣意放纵。
西凉茉有些怔然地看着他,这个人,果然是无比的狂妄啊!
“师傅这般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倒是活得惬意自在,只是,人间难免有起有落,您这般不留余地,若哪日从九天巅峰跌落,控是难免人间寒风千刀万剐之祸。”西凉茉沉吟了片刻,还是轻声地道。
她前世的几百年前的时代也有一位九千岁,曾经同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少人为他立过长生祠,但最后一朝变天,新帝登基,还不是一样瞬间被打落泥潭,道是阉党祸国,判了千刀万剐之刑,那人怕熬不过三千九百刀,方才悬梁自尽。
后世史书口诛笔伐几百年!
“呵呵,荣华富贵如云烟,倾国佳色不过红粉骷髅……这世间能取本座性命又有几人?天下世事皆棋局,纵然千刀万剐又如何,若本座身死,这黄泉路上大概有无数亡魂在恭迎,又或是让苍生陪葬,倒也是一件痛快事。”他大笑,声音极为悦耳,只是听着却阴魅之极,肆意狂妄。
西凉茉看着他眸光里,竟没有丝毫犹豫,仿佛生死于他而言不过也是一种游戏,让人寒到骨子里。
若一个人连生死亦不曾放在心上,又还有什么可以畏惧?
是因为已经站在权力巅峰,所以才能用——天地不仁,以万物为邹狗的态度对待自己与众生,还是因为生无可恋,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