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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有钱人叫葛朗台,钱财越多越是吝啬。而肩典里的人,显然并非只是有钱人这么简单。
闭上眼睛,把玉璧合拢在掌心,忽然之间脑海里似风起云涌大浪剜涛,一双湛蓝纯粹的眼睛在眼前一闪而过,快得她连反应都来不及。她本能地惊恐瞠目,想回忆自己刚才看到的是什么,却发现那一切已经像潮汐退却那般没有踪迹。
来得太突然,消失地更是诡异。明明是自己脑子里的东西,却让她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她沉下心,恍然之间觉得,自己刚才看到的东西,很熟悉。
第一卷 第八章 玉式反攻第一步
一大清早,秋蝉就开始聒噪。夏不去,秋未来,天气不尴不尬。
玉娇在长榻上翻了个身,微微转醒。手里的一抹冰凉忽然滑落,她眯起眼,才发现自己昨天晚上竟然没有回屋,一直睡在了树下。幸好出来时怕着凉带了薄褥,否则好不容易恢复到这个程度的身体又该倒戈了。
撑起身子活动活动筋骨,天蒙蒙亮,半抹鱼肚白像一滩水似地刷在东天,此刻才应了那一句“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捡起掉在地上的玉璧,随手放入昨天特地翻找出来的桃木盒里,她便带着回屋,想再好好躺躺。路过昨天蚂蚁成队的地方,留心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半个活物都没有。路旁的鸡冠花驮着早露,花边褶皱里几颗银白的水珠挂在绒毛上。玉娇犹豫须臾,便伸手拂开花丛,那只蚂蚁洞后来被甘露堵死,这会儿竟然从旁边又刨了个出来。显然蚂蚁都活着,但是并没有形成昨天那种状况。
这只能说明一点,似乎有什么原因让那些蚂蚁在甜白瓷碗被端走之后才敢去搬那些残羹冷炙。
甘露今日起了个大早,嘴上咬着篦子双手编头发,用脚勾拉开门。一瞧玉娇正弯腰站在外头,赶紧把嘴里的篦子拿下,急着问:“哎呀小姐,你每日都是这么早起的么?现在正是养身子的时候,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玉娇直起腰背绽出一丝笑容:“你昨天堵蚂蚁洞的时候,可有闻到什么味儿?”
“什么味儿?嗅……嗅……”甘露皱着鼻子立马闻了闻,“没有啊。哦,奴婢知道了,肯定是昨天那个小丫头没打扫干净,奴婢待会儿去厨房再去逮她回来。”
“不用了,”玉娇拍了拍裙面,动身往台阶上来,“今日我乏,不想见任何人。”
“哦。”甘露眨了眨眼,“要是今日还有人拜访呢?”
“不见。”
“……”甘露偏头一想,反正今天避不见客就对了。于是把辫子都编完,便匆匆跑去做早饭。
这一避不见客,一下子就避了好几日。
自从那日晚上听到过一声猫叫之后,多日风平浪静。渐渐地,玉娇也就不把此事搁在心上,兴许是邻里的家猫误闯进了她的庭院,只小停片刻就离开了。
随着身子渐好,她的精气神差不多都已恢复,于是每日加大了看书习字的量,为接下去要做的事情蓄力。
柳氏自打被玉娇吐了一脸茶水,就没来玉家几次。玉娇原还以为她心里拗着气,懒怠过来,后听说,原来戚员外这几日又要动身去南临谈生意,柳氏就趁丈夫还在家,形影不离地粘他几天。
戚员外本身就有一子一女,都非一母所生。长子今年十七,常跟在戚员外身边东南西北闯荡,而千金今年不过六岁,与柳氏并不十分要好。
玉娇琢磨着,戚员外对儿子十分器重,所以才会拴在裤腰带上到处带着跑。但这些却正恰恰切中了柳氏要害,儿子女儿都不是她生的,待戚员外百年之时,也许就是她落魄之始了。所以必须觅得一切机会,就算见缝插针也得给戚员外怀上一个。
求子成狂,戚员外前脚带人一走,柳氏便领了十来名丫头婆子要上盘山庙求子。盘山庙是座小庙,就在麟州城外十里之地,一处叫做望青山的山顶。因为这里求子灵验,在麟州城周围一片都是有口皆碑的。哪家哪户娶了新媳妇儿或者嫁了女儿都会来此报道。
临去前,柳氏带着人来玉家转了转。玉娇得到风声,第一时间就拉着甘露去前门迎接。柳氏挺着肚子进门,就惊奇地“啧”了一下:“哟,今儿怎么这么殷勤,来这儿候着了?平时打你十八棍也请不动你的金身。”
玉娇露齿嘻嘻地笑:“我听丫头们说你要去盘山庙。”
柳氏脸上绿惨惨的瞥她:“去又怎么样?”瞧不起她生不出儿子是不是!
“没什么,就是想问一声,可否带我一同去?”
“你?”仿佛听到了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柳氏挥开一旁搀着自己胳膊的老嬷嬷笑得直不起腰,“你一个黄花大闺女,上盘山庙干什么?”
“我死过一次,如今新生,等同于婴儿。老天于我这份情,我该好好去磕头拜谢才对。”玉娇早做了准备,对答如流。
“……”这一理由还真将柳氏给唬住了。想来想去,合情合理,于是也没拒绝,“可不许乱跑,若是丢了,教那山上的野猪野狼撕成碎片可别赖我。”
玉娇这个时候自然满口答应:“我就跟着你,若你不在,我跟着这位姐姐也行。”说着拉住柳氏身边的一名婢女,扯着她环在手臂上的飘带轻轻拉了拉。
此婢女就是那天晚上与管公子成月夜之好的丫头,叫李金花。
李金花脸上轻微挑眉,嘴角撇动没有说话。
玉娇摇头十分遗憾:“莫非这位姐姐也觉得我是妖魔鬼怪托生的?不敢与我靠得太近?”
提到这个问题,甘露忍不住插话:“谁是人谁是鬼一分辨明,谁怕谁就是小鬼!”
“你……”李金花涨红脸,“小姐是小姐,要跟着奴婢,奴婢当然得伺候了!”
甘露吐了下舌头,蹭在玉娇身边,对李金花淡淡地藐视了一眼。
既然玉娇要跟着柳氏一起去盘山庙,那柳氏就没有进门转悠的理由了。命家丁再驾了辆平头马车出来让玉娇坐,自己则上了从戚家过来的翠盖八宝车,一路慢慢悠悠地朝城外驶去。
平头马车里十分简陋,仅一方扶椅搭银红椅衭供人坐,别的什么都没了。在以前,这车是专门供下人们在府里跑来跑去,亦或者上街采购领路用的。
行了一阵就传来街市的繁闹声,没过一会儿那些哄哄的吵杂便已远离。玉娇轻轻揭开青缎窗帘,见柳氏走的是条僻静的小路,适才只是不得不与闹市区擦肩而过。无缘得见麟州城的人声鼎沸,她心里也有些小小的遗憾。
东珵国风情也算独特,未婚男女并不用十分刻意地力避三尺,见了面也可以打招呼甚至约上喝口小茶。但对于未婚男女行房或者寡妇通奸之事却分外严苛,若被抓着,就不仅仅是浸猪笼这么小儿科了。固然,青楼这种地方在上下五千年的任何一个时代都是被排除在礼制之外的。
一行人朝发午至,登山之后先由庙祝引荐见了个法号浮山的僧人。过后便引至斋堂用饭,约了下午酉时正、晚上亥时初,及翌日子时三场法会。
进了庙才知道,原来盘山庙名声在外,早已从当年的小山庙成了如今僧人多达五六十个的中型庙宇。上了山的人并不用愁吃住,倘或有银子,一票到底,定是让你舒服地从哪儿来再舒服地回哪儿去。
玉娇还算是个孩子,三五下就笼络了几个小沙弥,凑一起在凡客厢房前的一堆土丘上说话。听闻玉娇就是那个起死回生的传奇人物,小孩子的天性怡然,个个问不停。玉娇一一应付了过去,轮到她向那些小沙弥提问了。
“二夫人是不是经常来这儿的?”柳氏与浮山僧人见面十分亲厚,一看就知道非一两次见面就能结交下来的。
年龄最小的答道:“戚夫人还不是戚夫人的时候,就来过好几回了。”
“哦?”看来在玉家老爷身上,柳氏也同样为儿子的事情心急撩火了。她皱着眉凝思,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上一回来是什么时候?谁要是答得出来,我给他一块糖。”
“我!”还是最小的那个把手举得老高。
玉娇指了指他:“你说。”
“唔……我想想,好像是上个月,也是做了三场法会。”
“才不是哩!”圆头圆脑略长于那小沙弥的另一个则满脸不屑,仗着自己手长,一下就把玉娇手里的麦芽糖整个给抢了过去,抠下一块塞进嘴里含糊道,“那日我经过师傅屋前,我亲眼看到二夫人在里头!”
“啊?”孤男寡女,众人吃惊。
那胖沙弥眉飞色舞的:“还有个漂亮的丫头。”
“呼……”孩子们松了口气。
玉娇语塞,这群小出家人,刚才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她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两口,正声又问:“那丫头是不是就是今儿站在二夫人身边的那个?碎花大绿襦裙的那个。”
“嗯嗯,就是她。”
全中!玉娇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她连日来打听到的以及自己联想到的都连成了一线,接下去就该向李金花下手了。
第一卷 第九章 反击第二步
玉娇的目的已经达到,从怀里又掏出一包糖递给那些小沙弥:“呶,你们拿去分了吧。”
话音才落,立马四面八方伸过来几只手把糖洗劫一空。玉娇怔眼愣了愣,看他们一个个吃得欢,心里不禁也高兴起来。将包糖纸揉成一团攥在手心,在土丘上站起身,门口一角明黄的僧袍晃了进来,看到院子里嬉闹一团,脸上顿时灰蒙蒙的。
“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怎跑到这儿来了,还不去前头帮忙,酉时法会就要开始了,还在这儿闲晃!”
那些孩子捂着嘴嘻嘻嘻地笑成一团,在僧人的催骂之下匆匆离开。
玉娇还站在土丘上,乌亮的眼睛循声而望,一下一下把手里的纸团抛高落低,并无半点怯生。
一看是玉娇,那僧人的口气顿时软和了下来:“小施主缘何在此?戚夫人正派人到处寻小施主呢。”
“啪”地握住纸团,玉娇点点头:“那个法会我不参加,有劳师傅代我转告一声。”
“呃?”
玉娇沉默地只是合掌朝僧人行了个佛礼,便径自出了院子。从刚到盘山庙,她就一直留心观察方位地形,僧人禅房位于北厢,而香客厢房则在东面。从她出来的院子向右转,过个半坡石阶就到了禅房的院门前。
站在石阶下,远远地看到一抹大绿的娇俏身影从院门里飘出来,身后浮山和尚笑吟吟地相送。玉娇的目光很快落到李金花手里抱的那只檀木盒子上,被她隐在宽大的袖口之间,但是很不巧,因为玉娇所站位置地势低,一抬头就看了个真切。
便迎头举步,顺手丢了纸团,采下路旁的几朵野双花玩耍地走了上去。
李金花正与浮山告别,目光骤然遇到娇娘,心生了一丝畏怯,将手里的檀木盒子往袖子里又拢了拢。
“小姐怎么往这处来了?这里是寺门清净之所,不能乱走的。”
玉娇就离李金花一步台阶的距离,冲她身后的浮山笑了一个,合掌低头算是打了招呼。便将目光对上李金花的脸,一副温驯天真地道:“刚才跟甘露玩捉迷藏,我寻她不见。我就想这丫头是不是藏到这儿来了。”
“怎么会来这儿,浮山师傅一直没离开,你问问浮山师傅就知道了。”李金花有点不耐烦,似乎急于离开。
玉娇好奇地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