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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突然请假,我才发现真有事找你时竟是那么困难,想打电话给你,却发现根本没有你的电话号码,认识了你这么久,也受了你这么多照顾和帮助,我竟然连你的电话号码都没有要过,想来真是过分。
这次出差大约是十八天左右就会回来,我回来以后会跟你联络,你如果真的有急事要找我,可以打电话到大阪分处,我可能会在那里。
其他还有些想对你说的话,等我回来以后再说。
砚被调到稽核部当专员?这怎么会!恋星不敢相信蒙于砚的职位会一连下降那么多级,这在“圣殿”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是凌柔茵吗?如果真是她下的命令,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了!她心绪乱乱的,脑袋昏昏的。
十八天——想到将有十八天的时间看不到蒙于砚,她就整个人焦躁得不知如何是好。
还好,他留给她一封信聊慰思念之苦,虽然只是封交代去向,没半句甜言蜜语的信,她还是把它当成珍宝,读了一遍又一遍。
不经意看见信封上的“星”字,再看看信末的“砚”字,她的心猛然急跳了一下,敏锐地察觉到一种不同以往的亲昵感。
“星”、“砚”,少一个字的呼唤,让她觉得他们之间的重量改变了。
单纯的喜悦彻底将她淹没,她把信纸压在胸口,傻呼呼地笑了起来。
“副理,八爪女无论如何都坚持要换掉原来通过的店面设计图耶,不管我们提出多少理由,会损失多少钱,她一概都不接受,你说怎么办呢?”
深夜,小崔打国际电话到蒙于砚在大阪下榻的饭店,隔空向他请示。蒙于砚正在饭店内品尝着日本目前最流行的三种咖啡。
“由她去改。”他缓缓啜饮一口咖啡。
“可是她改出来的设计和时下的很多咖啡馆太像了,根本没有自己的风格啊!”小崔气嚷着。
蒙于砚淡淡一笑,凌柔茵追求流行的心态依然没有改变,她不见得特别喜欢胡桃木色,但只要与流行时尚扯上边的东西,她一定会喜欢。
“没关系,就让她去改。”他心平气和地说。“不过,我们原来已经装潢一半的延吉街店面先不要停工,你们偷偷请装潢师傅继续完成,另外找大安路的店面进行她的设计,先应付她一阵子,尽可能减少损失。”
“我懂,你是要让董事长比较两边的优劣对吗?”小崔立刻猜出来。
“没错。”他笑了笑,继续说:“董事长应该下个礼拜就回来了,通常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召开主管会议听简报,如果没有猜错,他一定会注意到我,万一他没有留意到,你们再找机会暗示他,我已经被调职的事。”他一边喝咖啡,一边拿起遥控器,漫不经心地遥控着电视频道。
“好,我早就在等董事长回来了。”小崔的想法与蒙于砚完全一致。“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八爪女要我们列出咖啡豆厂商的品质评量表给她,看样子她并不信任我们临时抽换的新厂商。”
“没关系,她想要什么,你们都尽量满足她,我知道她现在一定急于推翻我的提案,所以在评量表上,你们或许可以做点小动作,引她去注意那家跟我们谈判破裂的厂商,关于那家厂商,我曾经做过一份报告呈给董事长,这件事凌柔茵不会知道,我猜她很有可能回头跟这家厂商重新签约,到时候,董事长如果知道了一定会追究下来。”整件咖啡连锁店的企划案,他花下了多少心血开发经营,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凌柔茵自私的理由毁掉。
“万一她不这么做呢?”小崔有点顾虑。
“她一定会。”他很肯定地笑答。凌柔茵有多少工作能力,他很清楚,再加上她一点气也憋不得的个性,完全是那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类型。
“我知道了,副理明天离开大阪后要去哪一个分处?”
“札幌,在那里可能会待四天。”他拿起第二杯咖啡喝了一口,奶味太浓,决定放弃。
“连北海道都跑,一定很辛苦吧?”小崔在电话那头叹口气。
“也还好,很多年没来日本,正好有机会搜集一些日本当地的咖啡文化。”他随手翻了翻找来的书籍杂志,内容都是与日本最流行的咖啡资讯有关。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情况怎么样,我再跟副理联络喽。”
“嗯;拜托你们了。”
挂断电话以后,蒙于砚继续品尝第三杯咖啡,仔细记录下三杯咖啡的口感与特殊之处。
到日本已经七天了,他全心投入在工作里,忙碌得只有在睡前静下来的那一刻才会想起恋星。
想起她时,他会很想知道她今天都做了些什么?吃到了什么?日本当地特殊的土产时,他会想带回去给她吃。
他已经很久很久不曾这样挂念过一个女人了,现在最困扰他的,是回去台湾以后,该怎么对恋星说——
我已经爱上你了,你能放弃陆正辉,选择跟我在一起吗?
这辈子,他不曾这么认真地、绞尽脑汁地思考该如何向一个女孩子告白。
自从恋星做出张贴声明稿的事件以后,公司里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恋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优柔寡断、性情柔顺是大家对恋星的既定印象,有事请她帮忙,她绝对义不容辞、两肋插刀,所以根本没有人敢相信性格像糯米般软黏的她,竟会突然做出张贴声明稿的惊人之举来。
她果断坚毅地与陆正辉划清关系,处理方式简单明快,让公司同仁们眼睛一亮,更令男同事眼睛为之一亮的,是她本来保守简朴的外表,突然变得明亮飘逸了起来,她不再绑着麻花辫子来上班,甚至还会在蜜色的皮肤上化一点淡淡的妆,让她的脸庞显得明亮红润,整个人神采焕发。
除了惊讶恋星突然变成了一个长发飘逸的气质女子之外,更令大家错愕的是,她开始变得有原则了——
“恋星,你今天怎么八点五十分才来?报纸没放、茶水没泡、垃圾也没清!”琳玲盯着自己快要满出来的垃圾桶尖叫。
“我没有迟到啊,今天值日生不是我,你应该看看轮值表,好像是轮到你了喔。”她回以浅浅的微笑。
琳玲顿时傻了眼,她起码半年以上没看过值日生轮值表,根本不知道这星期的值日生正好是她。
“恋星,都要开早会了,你怎么还没有广播,好多人还在餐厅吃东西耶,人事部主任已经下来催人了!”淑纹气急败坏地大叫。
“你忘记了,我的工作是采购,广播从来都不是我的工作,是你的喔,你还是快点去广播,要不然被挨骂的人是你了。”她静静地微笑。
淑纹整个人像被七级飓风刮过,脸色异常惨白难看。
“辜恋星,你这几天吃错药了吗?”自恃为老前辈的柯月眉发话了。“就算要把工作分出去,也得先知会她们一下,让她们好有心理准备才对呀!”
“当我开始接下不属于我的工作时,你们好像……从来都没有问过我有没有心理准备。”她不愠不火地回答。
琳玲、淑纹和柯月眉三个人面面相觑,看着恋星神色自若地做自己的工作,她脸上的坚定和自信是她们陌生的,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她。
从恋星开始转变的那一天起,整个总务部的空气因此僵了许久,大家表面上对恋星的态度变客气了,但是在暗地里有意无意地冷落她。
其他部门的同事对恋星的态度并没有太大的改变,虽然大家拨恋星的分机,请她代买点心时,一一都吃了闭门羹,却也没有因此而引起排挤效应,只是恋星敏感地发觉到,每双凝视她的眼光都是好奇、古怪的,对她的态度也都心照不宣地疏远、客气起来。
若是以前的恋星,每天在这种异样眼光的环伺下,一定会因为太在意而疯掉,但是现在的她心境完全不同了,当她决定活得像自己时,就已不会在意旁人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她了。
办公室里就像个充满暗流的海洋,她则像快乐的鱼,自在悠游地穿梭在冷漠的、美丽的、邪恶的各色鱼类中,她知道看到鲨鱼时要立刻躲起来,因为再多的讨好都没用,鲨鱼饿了时照样会一口吃了她。
选择面对真实的自我以后,恋星并没有因此而更快乐,但在心境上却是豁然开朗,有过从来没有的舒展和自在。
她每天计算着蒙于砚回来的时间,珍宝似地捧着那封仿佛蜜酿的信,一次又一次地阅读,心情蜜甜到不行。
她敏感察觉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已有微妙的转变了,蒙于砚有意无意地对她释放出强烈的情感,而她也不再是那个敢爱却不敢表白的辜恋星了。
她耐心等他回来,有绝对的自信,等他回来揭开那道华美而沉重的帘幕。
刚走出中正机场,蒙于砚的手机立刻响了起来。
“喂,副理,你回来了吗?”小崔在电话彼端问。
“刚下飞机,怎么样,有什么状况吗?”他避开同行的两个稽核人员,压低声音问道。
“董事长已经知道你被调职的事了。”
蒙于砚听见小崔的声音里有藏不住的愉悦,料想自己原先的猜测完全正确了。
“董事长怎么说?”他低声问。
“他要你回公司以后立刻去找他,副理,董事长一听见你被调离产品开发部,脸色都青了咧。”小崔欣喜若狂,兴奋得不得了。
蒙于砚终于放下心中大石,瞥见两个稽核人员已经把行李都搬上车,不耐烦地等着他。
“喂,同事在等我上车,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好了。”
“副理,晚上七点我们在延吉街刚完工的新店面等你一起来庆祝喔!”
“好,晚上见。”
他匆匆挂断电话,钻进公司派来的七人座休旅车。
车子行进中,他按下公司电话号码,转接到恋星的分机。
“喂,总务部。”
不是恋星的声音。
“请问辜恋星在吗?”他怀疑地问。
“她今天请假。”
又请假?!“请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焦急地问。
“生病吧,她请的是病假。”冷漠的声音。
“请问你们有没有她家里的电话号码?”他开始担心起来。
“没有。”
“有没有地址呢?”
“没有,你想知道的话,干脆去问人事部好了。”
“你帮我问问看有没有别人知道……”
对方不等他说完,就“啪”地一声挂上了电话。
蒙于砚彻底被激怒了,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人无礼地挂电话。
他立刻再重拨一次。
对方接起来,“喂”了一声,是刚才那个没qi书+奇书…齐书有电话礼仪的“她”没错。
“你叫什么名字?”蒙于砚冷冷地问。
“柯月眉啊,怎样?”仗着自己是资深员工,她语带挑衅地回答。
“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也最好注意一下你对辜恋星的态度,如果你还想捧稳这个饭碗,就别让我牢牢记住你。”他捺下满腹怒火,冷冷地轻哼。
“你凭什么威胁我?你是谁?”柯月眉用挑战的语气应答。
“我是蒙于砚,如果我请你的经理把你调来我的部门,你想结果会怎么样?”
他径自按下通话键结束对话,不留给她回答的余地。
坐在蒙于砚身旁的稽核人员都听见了他的通话内容,忍不住好奇地追问他。
“刚刚挂你电话的人是不是柯月眉?”
蒙于砚懒懒地点头,此刻他并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心中担忧着恋星请假的真正原因。
“柯月眉好像是小老板的远房表妹,在公司不做事光领薪水,占着总务部一个缺打混了十几年,有够好命的。”
“听说她最会整新人了,刻薄的老处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