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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
“啊……嗯……不,没、没事了。”
──气氛表面和谐,实则诡异。
後来怎样实在是不太记得了。
吴三省只知道不可能让解连环这样回去,所以只好留他过夜,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单人床上,自己好几次都差点掉到床底下去。几乎是到後半夜才终於睡安稳了。
说安稳却也还是做了个长长的梦。梦里解连环一遍一遍的出现,在古墓里,在山涧旁,和自己说话,和自己一道吃饭喝酒……最後是几个月前解连环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幕,持续不断的敲门声,如果自己将门打开就会看到那青年站在那,有些拘谨地说:我是解连环。
就在这时敲门声忽然变得急促,只听一人在门外喊道:“吴三省你他娘的快给我起来!这都几点了!”
吴三省猛地从梦中惊醒,一脑门子冷汗。此时天已经大亮,而门外的敲门声依旧清晰可闻,还有逐渐增大的趋势。
他一扭头,解连环被挤得跟咸鱼一样贴在墙上,但是还没醒。吴三省火急火燎地用力拍他:“操……你也给我醒醒!我二哥来了!”
第二十七章 又一位不速之客
解连环这一宿睡得很不安稳,不管是谁被挤在墙上挤得跟画片似的,都不可能睡得好。吴三省劈头盖脸地拍下来之後,半梦半醒的解连环更不开心了,倔脾气上来就闭著眼吼了句“别吵我”,然後凉被一抓,盖住脑袋准备再次去会周公。
吴三省有点傻,这解连环平常倒是装得乖巧懂事,偏偏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他很想把人拎起来胖揍一顿,但门外实在是催得越来越紧:“吴三省,你还活著吗!我要撞门了!”
“来、来了!”吴家老三跳下床,抓起一条不知啥时候换下的大裤衩子先套上,拖鞋一时间只找得见一只,他只好连蹦带跳地去给自家二哥开门。
打开门,一脸平静的吴二白抄著手等在那里,就跟刚才砸门的人完全不是他似的。吴三省单脚在那跳啊跳的,吴二白皱了皱眉:“装什麽小白兔。给我倒茶去。”於是,吴三省抬著的那只脚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最後硬著头皮踩在地上,郁闷得几欲吐血。
吴二白进了屋自己找地方坐,解连环还在里面蒙头睡呢,吴三省别别扭扭向床边挪去,想挡却也无从挡起。
他这奇怪的样子反而让吴二白上了心,往床上多看一眼,被子下的人形一目了然。吴二白一下就笑了,调侃道:“我说老三,如今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大……哎呦,我是不是打扰你的好事了?”
吴三省摸著鼻子心说这不废话麽,但表面上他还是强作镇定地挥了挥手,定神道:“去你娘的,我能有什麽好事。”
正说著呢,解连环终於被旁边叽叽呱呱的两个人吵得睡不著,翻了个身爬起来看。他揉揉眼睛,发现坐在吴三省那把四字官帽椅上的斯文男人也正看著自己。
“……二白哥!”
吴二白一愣:“这不是小环嘛。我还道是哪家姑娘藏我们老三床上了呢。”解连环完全没找到重点地摸著头傻笑。而吴三省在一旁嘟囔小环个头啊,你酸不酸。
吴二白一脚踹在他老弟小腿肚子上,一边笑著问解连环:“小环不是好久没到我们家走动了嘛。你们两个什麽时候又好上了?吴三省,给我倒茶。”
吴三省脸都快青了。
小时候吴三省和解连环关系好,吴解两家的人都是知道的。当时,吴二白和解连环也算熟络,不过解连环毕竟是外人,无法像吴三省那样,对这个二哥有最透彻最深入的了解。
那麽这吴二白是个什麽样的人呢?从给人的第一印象来说,言谈举止他与解连环差不多,是儒雅的文人类型,但是吴三省知道,这个人心狠手辣得比起自己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吴三省常年上山下海地在外边跑,吴家的产业,家里老二分担了大部分,没点手段自然甭想在这行当站住脚。长沙这片儿,道上的人虽然大都称吴三省一声三爷,但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是看在吴二白的面子上。
同时吴二白也是吴三省最忌惮的人之一。同样是家里老么,吴三省没长成解连环那样,也要归功於上面这个“勤於管教”的二哥。
吴三省给吴二白倒了杯白水,妄图消极反抗一下。吴二白和解连环正一问一答地好好说著话,看也不看吴家老三一眼。
“我说,你到底是干什麽来了?”吴三省不耐烦地□话来。
吴二白撇了他一眼:“大哥三十岁生日快到了,你别忘了回杭州。”
吴三省在心里默算了下日子:“还有一个月呢,现在跟我说我到时候还是忘。”
吴二白骂了句真是小白眼狼,吴三省心想那团被子里裹著的那个才是白眼狼好不好。
“这个月我有事要你去办。”吴二白说著,看了一眼顶著个鸡窝头的解连环,又看回吴三省:“你去帮我取个东西。”
吴三省看出他二哥的意思来了,大概又是什麽偏门勾当。他挠著头在床边坐下:“你就说吧……他听见没事。”
吴二白这下有些意外,玩味地又瞅了解连环几眼,那人一副恪酢醍懂的样子,不知是不是还没睡醒。既然吴三省没意见,吴二白便直截了当地说了,他要的是陕西一座汉墓中拿一份文稿,墓里其他东西随便吴三省处理。说著他甚至把地图都拿出来了。
“你别管这消息我是从哪得的,反正你去就是了。”
吴三省当即就後悔了真是不该让二哥开这个口。他扭头看解连环,果然那青年瞪大了眼睛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他赶紧摆手:“我不去了,刚从河南回来,我得歇歇。”
“不是都回来半个月了嘛。还歇啊。”解连环用“但是我很想去”的语调说道,吴三省则很想把他掐死。他是实在不愿意和解连环一起下斗了,担惊受怕的心理负担太重。现在看样子。一旦答应了非得被缠上不可。而且汉墓什麽的,他本来就不是特别感兴趣。
吴二白没有马上开口,他看到桌上放著的解连环拿来的那小密码盒,觉得挺有趣的就拿在手里摆弄。这下吴三省连大气都不看出了,虽然吴二白嘴损,但吴三省更怵他二哥不说话的时候。
把玩了一会密码盒,吴二白这才抬头道:“不愿去大可以不去嘛,我也不逼你。”
吴三省心里一惊,脑子里马上闪现过从小到大的种种,他又扫眉耷眼地考虑片刻:“……也不是不愿意……”
吴二白哼了一声,继续玩那小盒子。解连环觉得很惊奇,他捅捅吴三省,小声问:“你是不是有什麽把柄在二哥手里?”
吴老三还没回答,吴二白接茬道:“小环,你该问他有多少把柄在我手里。”
解连环偷偷笑了,而吴三省此时的脸色真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第二十八章 困境
第二十八章困境
无论二哥说什麽吴三省都是没辙,但他就是看不惯解连环在那怪笑的样子。“笑屁笑啊,吴二白这人黑心到一定程度了。换你跟他相处、甭多了就一年,保准最後你让他抓住的小辫子多得能写书!”
解连环即使听了也不放在心上。他扮了个鬼脸,逃过吴三省愤怒的瞪视跑去洗漱了。吴二白反倒是一直饶有兴趣地打量这二人一来一回的互动。
末了,他把能交代的事情都和吴三省说清楚了,就起身准备离开。吴三省恨不得从他二哥进门开始就在盼著这一刻了,胸中激动之情好比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
吴二白无奈地摇摇头,顺手拿起那个密码盒放进口袋里:“这个给我了。”
吴三省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经走在门口的吴二白忽然转过身来,指点著解连环的方向,低声说:“我倒是不介意你的把柄再多一个,不过,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说完,吴二白摆摆手,像什麽也没发生过一样就那麽大模大样地走掉了。
关上门,吴三省才发现自己满头冷汗。吴二白最後撂下这一句话明显的意有所指,却不知他能把这事情看通透到什麽地步。而且,什麽叫好自为之……怎样做才算好自为之?
吴三省沈著张脸琢磨著,掉头回屋却看见解连环正倚著厕所的门框看著他。吴三省挑眉,心想你小子又有什麽话说。
“……那是我送你的东西。”解连环开口,提及的内容有点出乎意料。
吴三省心情很差地回道:你们俩刚才不是亲热的很,东西给他正好。”
解连环微微皱眉,想了想,显得不太高兴:“吴三省,你不要这样说话。我和二哥再好,也不及和你……”这话,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解连环的表情似乎有些不满,但更多的是疑惑。他像是有什麽重大问题没有想通一样,歪著头看向吴三省。那目光直截了当地让另一个人有些心虚。
吴三省想起昨晚的事来了。说“想起”也并不尽然,那本来就不是能简单地抛诸脑後的情况,只不过早上被二哥一搅和,暂时没有提起来的机会。
那麽现在,需要摊开了谈一谈吧?但是,谈什麽?吴三省顿时觉得脸上有点发烫,还好他面皮比较糙,估计颜色很难有变化。话说回来,他自己都不太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又要怎麽向解连环解释啊。
这样一来二去地思索著,就错过了开口的机会。而解连环对於吴三省的沈默就更觉得纳闷,那样的态度看在他眼里,简直太自然了,那平淡无奇的神情就是相当於在表示没什麽好说的、什麽都没发生过。
但明明发生了……又或许,那档子事并没有什麽稀奇,随便和什麽人一起做也无所谓?解连环其实很想问个清楚,却终於还是怕自己误会了什麽,没能张得开这张嘴。
一时间两个人都像被点了穴似的愣愣戳在地上,大眼瞪小眼。最终,解连环有些沮丧地低著头,小声说自己要回家了,昨天事先不知道会住在这里,搞不好又会被唠叨了。
吴三省依旧无言。他在自己的老木头椅上坐下,眼睛并不离开解连环身上,看著他把衣服套回那瘦削白净的身上去,看著他随手耙了两把凌乱的头发,又踩上皮鞋。解连环眼底带著明显的阴影,是昨晚没能睡好的证据。
二哥还走了不到半个小时,解连环也要离开了。刚才还有点人满为患的小小的格子间眼看著又要冷清下来。吴三省脑子一热,忽然就抓住解连环的手腕,把人家吓了一大跳。
他有些惊讶地看著似乎是擅自行动了的自己的右手,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解连环看他的眼神已经很奇怪了,情急之下吴三省只好吐出第一句跳至嘴边的说辞:“……二哥刚才说的那个汉墓,你有没有兴趣?”
才说完,他就後悔得直想抽自己俩嘴巴。
不过解连环倒是打□□精神来了,他抬起头谨慎地问:“你愿意带我一道去吗?”
吴三省看著面前站著的青年,也能感觉到手掌中传来的,对方的温度。青年那漂亮的眼睛,与昨晚的记忆中眼尾的那抹淡淡桃红,渐渐重叠起来。
最终,吴三省在心底默默叹气,然後点了点头。
於是就像他意料中的那样,解连环笑了起来。但那只是个很短促的微笑,须臾间好像是错觉一般。吴三省轻咳一声,松开了手。
解连环点点头,不再多说什麽,转身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