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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福英伤脑筋地一时想不到好的对策,真要讲吗?又看了眼卫子商,突然灵机一动。
“我昨夜跟卫兄一同出门散步。”
被拖下水的卫子商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两个大男人夜里不睡觉,还一起出门散步会不会怪了些?而且还散步了一整夜,会不会也太久了?
“是么?我不太记得有这件事。”卫子商面露疑惑。
众人又将目光移回到铁福英身上,有些怪罪他随意拖不相干的人下水。
可恶!铁福英在心里暗骂,又装起了笑脸。
“小喜,我有件急事要出门去办,等我回来一定跟你交代清楚。”以退为进先求过关,至少要给他一些时间找理由吧。
他可是小喜耶!跟在他家少爷身边已经十几年的小喜,少爷能变出什么把戏他小喜会不知道吗?每回只要少爷做错事,哪次不是凭他那张笑脸蒙混过去的,这招对他小喜不管用啦!
“有什么急事我请店小二帮你跑个腿,你说看看是什么急事。”
这……他好像挖了另一个大洞让自己跳,前一件事尚未交代,又给自己找了一个麻烦,头痛!
“他确实是有事要办,这件事是我请托的,所以不便告知各位,我们先出门了。”卫子商不知为何突然出面帮他解围,暗示着铁福英跟着自己出门。
铁福英脸上带着笑意对小喜说:“我先出门了,有事晚点说。”说完后快步跟上卫子商。
走了一小段路,直到弯进另一条街,铁福英才停下脚步,有些不满地抱怨道:“昨夜我们明明一道出门散步的,你为何不承认?”害他被众人怪罪。
卫子商慢条斯理地答道:“我记得应该不是纯散步吧?应该是有一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玉——”
他话尚未说全,铁福英赶紧上前用手掩住他的口,有些尴尬地看了一下经过的路人。他非得在大马路上大声昭示他们昨夜去了玉春楼吗?
卫子商移开他掩在自己嘴上的手,突然好奇地拿起他的手直瞧。
他的手有什么问题吗?干嘛一直看着他的手?
“不像练武之人的手。”
会吗?不然练武之人的手长什么样子?
反而好奇地抓起他的手跟自己的手比较了起来。他的手摸起来很厚实,每只指节上都结了厚厚一层茧,反观自己的手与他相较之下白皙许多,肤触柔细没有长上一丝茧,当真相差很多。
看他单纯认真地研究起两人手的差异,卫子商抽回了被他握住的手。
“走吧。”
去哪?当真有事要办?铁福英傻傻地跟在他身后。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之后,铁福英跟着卫子商钻入一条只容一人行走的小巷,小巷内又分出许多条一样狭窄的巷弄,若不是熟知此地的人应该会分不清东南西北而迷失了方向。
见此地小巷如此复杂,铁福英紧跟着卫子商不敢稍离,怕一不小心就走失了。
过了没多久,在巷子的最底处竟出现了一间有着大庭院的屋子,庭院内种植了一些看似药材的植物。铁福英不解,他们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何事?
进了门,门内坐着一名有着一头乌黑发丝、身材清瘦的男子,他一见着卫子商,笑着站起来迎接。
“许久未见了,近来可好?”
两人似乎是熟识。
“老样子。你如何?仍是门可罗雀的样子。”话似取笑,其实是句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懂涵意的话。
两人又笑着寒暄了一阵子,清瘦男子才发现卫子商身后跟了一个人。
“这位是?”卫子商从未带人来过这里,这让他有些好奇他身后的人是何等身分。
“朋友。”简单回答了他。
清瘦男子并没再继续追问,只是好奇地又问他:“今日是来叙旧的还是有事而来?”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男子。
铁福英只是对他笑了笑,卫子商好像无意介绍他与这名男子认识,那又为何带他来这个地方?
“帮他把个脉。”指了指身后的铁福英,怪了?他又没有受伤,为何要帮他把脉?难道他所说的要出门办的事就是这件事吗?
清瘦男子示意他坐到诊疗桌前,当真要帮他把脉的样子,但他并不想把脉啊。小时候有段时间他身体非常不好,经过长时间的调养,再加上练武的关系才逐渐恢复健康,现在的他身体已经强壮许多了。
因为小时候每隔三天就要看一次大夫的恐惧,让他至今仍有些害怕看大夫。他摇摇头,拒绝接受把脉。
卫子商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拒绝,也不劝他,只是说道:“小喜似乎还在客栈等着你回覆他昨夜去了哪里。”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威胁他吗?
卫子商的眼神肯定地回覆他:是威胁没错,乖乖去把脉。
他为什么要听他的?他会去玉春楼还不是他害的!明明是共犯,好像都是他的错一样,没天理!倔强加上不服气,他硬是不肯接受把脉。
见他似乎非常不愿去把脉,卫子商有些心软。“算了。”
他的一句算了,反让铁福英有些讶异。是什么原因让他执意要他接受把脉?又是什么原因让他改变了主意?想了想说道:“要把脉也是可以,但你要告诉我原因。”
卫子商凝神想了想才回道:“刚刚我抓住你的手时发现你的脉象有些异常,我这位朋友是位名医,所以我才会请他顺便帮你把个脉。”
原来如此。好吧,既然他是好意,那就把脉吧,有什么好怕的,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伸出了手。
清瘦男子专心诊着他的脉象许久,时而点头,时而皱眉。
他的脉象很怪吗?这位大夫怎会又点头又皱眉的?
又过了许久,才终于诊完了脉。
“如何?”卫子商问道。
“借一步说话。”领着卫子商走进另一间小房间内,关上了门。
铁福英确信自己身体好得很,不明白有什么事是他不能听的,不过他也不甚在意,有些无聊地看着眼前一整片的大药柜,抽出一小盒一小盒的抽屉,闻着各种药草的味道,有苦味、有甜味、有涩味,各种味道都有,还满新奇的。
翻完了一整片药柜的小抽屉,里面的两人仍然没有出来的迹象,他走至庭院,看着院子里的那些花花草草,很多都是他未曾见过的植物,他看到了墙角种了几株开着鲜艳紫花的植物,好奇地想伸手去碰。
“别碰,那株植物有毒。”清瘦男子出声阻止他。
他们两人已谈完,走出了小房间。
铁福英对于他们究竟谈了些什么,他的身体状况又是如何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反而问了清瘦男子:“这株开着紫花的植物也是药材的一种吗?”
“是。毒物本身其实也是药引的一种,只要使用得当,对症下药,毒也能变成药。”一问起他的专长,清瘦男子开始滔滔不绝地跟铁福英解说起各株植物的用途。
卫子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直盯着铁福英瞧,眼中带着惯有的深思。
投入药草世界的两人终于看遍了庭院中所有花草,才回过头来看着一直未出声的卫子商。
“该走了吗?”有些不好意思让他等了那么久。
“是该走了。”
别过清瘦男子后,卫子商领着铁福英钻出了复杂的巷弄,一路沉思不语地回到了客栈。
回到客栈后,铁福英发现小喜似乎外出了,稍稍松了口气,突然觉得有些累,一闭眼没多久就熟睡了。
回到房里的卫子商仍沉思着。近日遇到的一些事让他如行走在迷雾中试着找出方向的行者,他反复思量,仍找不出合理的解答,究竟真相是什么?
第5章(1)
“还有多远?”未睡到自然醒来就被小喜叫起床的铁福英边走边打哈欠,不明白究竟有什么事这么紧急,非得将尚未睡饱的他吵醒。
“就快到了。”小喜领在前头,头也没回地回了他一句。
应该就在这附近了。手上拿着店小二画给他的地图,反复看了看,没错啊,应该是这条路,他们没有走偏,怎么会找不到呢?
铁福英凑过脑袋瞧着小喜手中的地图,究竟要去哪里?看地图上的最终点写着万佛寺。去寺庙做些什么?难道小喜有什么心愿要求佛祖吗?还是他做了什么亏心事要去忏悔?
一直寻不到万佛寺的小喜望了望四周,刚好一座轿子从他们身旁经过,应该也是要去庙里上香的香客吧?小喜赶忙走上前问了跟在轿旁看似婢女的一名女子。
“这位大姐,可否请教一下,你们是不是要去万佛寺上香?”
那名女子回道:“正是。两位公子也是要到寺里去上香么?”
“真是太好了,我们也是要去万佛寺,只是一直找不到路,可否跟你们一道走。”
那名婢女笑了笑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跟在轿后。
“我们去寺庙做什么?”将未睡饱的他吵醒就只是为了去上香吗?他都不知道原来小喜拜佛拜得如此虔诚。
“还不都是为了少爷你。”
自从来到京城后,少爷不知何故老是晚上外出。明明在家时只要戌时一到就想睡的人,到了京城却变了样,不晓得是不是在来京城的路途上中了邪?再加上上回在山里的溪边遇到了凶险的刺杀事件,他一直觉得不太平安,还是来寺里求佛祖保佑安心一些。
“为了我?我怎么了吗?”这个小喜脑袋里又在胡想些什么?明明没什么事,却老爱瞎疑猜。
“反正都来了,就去上个香,求个心安总不会错的。”
他要心安那就让他心安吧,以免他继续胡思乱想。
最近几夜,明明就快睁不开眼的小喜老是硬撑着不睡,就怕只要一入睡他又会一个人偷偷外出。其实并不是他不肯对他说明,而是有些事跟他说了只会让他增添烦恼,倒不如瞒着他以免他想太多。
过了约一刻钟路途,终于看到了万佛寺。小喜谢过了帮他们带路的好心人,拉着他家少爷点上一炷清香跪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辞:“佛祖啊,信徒名叫小喜,在我身旁这位穿着白衣,有些喜欢敲人脑袋的就是我家少爷……”
废话还真多!如果每个来上香的人都像他这样,佛祖岂不是要听到睡着?
铁福英尽量不去听小喜的碎言碎语,但两人距离这么近,不听到还真有些困难。
“佛祖,小喜心中有许多疑惑跟不安。我家少爷不知何故,自从来到京城后就有些不安于室,老是爱夜游……”
他不安于室?书是读到哪去了?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提起扇子敲了一下他的头。“跟佛祖瞎说什么!”
小喜只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对佛祖说:“佛祖啊,祢看我真的没瞎说,我家少爷真的很爱敲人脑袋……”
铁福英真是傻眼,拿他一点也没办法,只能随他去。虽然他已尽量要求自己不要在佛祖面前打瞌睡,但是小喜的碎念细语实在是太有催眠效果了,让他不禁打了声呵欠。
“少爷?”
小喜有些不满意他的心不在焉,他可是为了他来向佛祖诚心祈求,他怎能一副不当回事的样子,竟在佛祖面前打起呵欠,实在是大不敬!
“佛祖,真的非常抱歉,我家少爷平常不是这样的,是来到京城之后才整个人大变,这就是信徒今日来寺里的原因,希望佛祖能够谅解并指点迷津……”
铁福英又忍住了一口呵欠,突然身旁传来了轻笑声,原来是刚刚在路上遇到的那名婢女,她似乎觉得他跟小喜的对话,还有小喜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