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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盈盈点了点头。绿竹翁走出去,示意令狐冲进来。
令狐冲虽然是个不拘小节、大而化之的人;但他最起码的礼貌还是懂的;他见绿竹翁年纪也不小了,见绿竹翁称呼里面的人为姑姑,自然而然的认为里面的人应该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婆婆,只不过;这位婆婆也太会保养了,声音还和少女一样好听。
“婆婆,晚辈唐突了。”令狐冲守着礼数,并不敢抬头看着仅隔着一道竹帘的婆婆。
任盈盈对于被一个比自己大的青年人叫婆婆,觉得有点好玩。也默认这种叫法;她自然是可以透过竹帘看清外面做的青年人的。只见他星眉朗目,虽衣着普通;但的确是个英俊潇洒的人。任盈盈脸上一热,“我听你说话,似乎有伤在身。”
令狐冲点点头,“是的,婆婆。不过没什么大碍,婆婆无需担心。”
令狐冲既然不愿意说起自己的伤,任盈盈也聪明的没有追问。“公子是否有心事,为何会落泪?”
令狐冲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将自己和小师妹之间的事清楚详细的说了一遍,“师傅现在怀疑我,师娘虽相信我,可师娘也做不了主。小师妹对我冷一天,热一天的,师弟们看着我的眼神也让人心伤。可是,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啊。我对小师妹痴心一片,只是不知道我和小师妹到底还有没有未来,师傅到底会怎么做?”
令狐冲说到最后,已经有些哽咽了。
任盈盈沉浸在令狐冲描述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场景里,不自觉的就将自己代入进去了。仿佛自己就是故事里的小师妹,而对面那个男子就是自己的爱人。她不自觉的想着,如果自己是小师妹,一定会毫无保留的相信大师兄,会全身心的爱他,对他好的。
令狐冲见帘子里的婆婆迟迟不说话,以为婆婆怎么了,“婆婆,婆婆,你没事吧!”
任盈盈从幻想里清醒过来,摇了摇头,捂着微微作烧的脸颊,“我无事,只是有点累了。令狐公子,你是个性情中人,你的小师妹会明白你的心意的。我给你弹一曲吧!”
令狐冲没有多想,欣喜的说道:“晚辈洗耳恭听。”
任盈盈弹了一曲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令狐冲闭着眼睛细细倾听,仿佛看见了桃花盛开时,自己和小师妹在花丛中嬉戏的场景,好美啊!
就这样,令狐冲算是和任盈盈正式认识了,他回去之后,岳不群对他的无视让他心酸难过,而小师妹的软语温存让他心里好受了许多,可是小师妹没待多久,便被师傅派来的人叫了回去。令狐冲刚想追出去,可是伤势发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师妹的背影离去。
令狐冲内心苦闷,无人诉说,无法排解,居然大晚上的来到了绿竹巷。任盈盈此时正对着烛火想着令狐冲,正好也没睡觉,见令狐冲在外面敲门,赶紧把他接了进来。两个人隔着一道竹帘,谈天说地。
令狐冲满心的委屈、苦闷找到了诉说的对象,任盈盈也不多话,只是在令狐冲说的情绪激动的时候,弹几个曲子安抚下他的情绪。
两个人就这样,愈发聊得来了。直到岳不群宣布离开洛阳,准备前往福州的时候,令狐冲竟然发现自己对那位婆婆生出了一股不舍之意,他垂头丧气的来到绿竹巷,和婆婆告别。
“什么?你要走?去哪?”任盈盈听到令狐冲说要走,激动的叫道。
“是啊,婆婆。师傅说了明日就坐船。婆婆,以后,令狐冲就再也听不到你精妙绝伦的琴音了。”令狐冲颇有些不舍,婆婆对他的关怀是真心的,令狐冲自然能感觉的出来。
“去哪?”任盈盈镇定下来,问道。
“福州。”对于师傅为什么要去福州,令狐冲心里隐隐有股猜测,只是没好说出来,更何况,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师傅日常也没说过这件事,他认为是自己多心了。
“好,明日我就不给你送行了。令狐公子,一路走好。”任盈盈素手纤纤,弹了一曲送别。令狐冲也没有多说什么,闭眼倾听。
窗外,绿竹翁头冒冷汗,看着站在窗下倾听的东方不败,心中忐忑不定,教主怎么会来洛阳?姑姑和华山派弟子私交深厚,万一又落得个和曲洋一样的下场,那又如何是好。
东方不败听了一会,决定不打扰人家谈恋爱,省的被雷劈。她示意绿竹翁跟她出来。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一处树林里。
“盈盈的琴声愈发精妙了!”东方不败摇着扇子说道。
“教主谬赞了。”绿竹翁诚惶诚恐,他不是任盈盈,他知道大势已去,所以面对东方不败的时候,他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盈盈喜欢那个年轻人?”东方不败不以为意,笑着说道,虽是疑问,但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属下看,是。只是那年轻人已有中意的人了,是他的师妹。姑姑年轻,爱面子,也没有说出来。”绿竹翁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说才好。
“哼!我们日月神教的圣姑看上他,是他的福气,还敢说什么!任教主去世多年,我一直担心盈盈的归宿问题,只恨不能找一个如任教主那般的人才给盈盈,不过,总归得要盈盈自己喜欢才行。而且,让盈盈不离开洛阳,也是为了盈盈的安全着想。毕竟洛阳分部的负责人是你,盈盈在洛阳才会安全无虞。不过,难得盈盈喜欢一个人,绿竹翁,你回去告诉盈盈,她禁足洛阳的指令就此作废,她随时可以离开洛阳。洛阳的事你交给你信任的手下,你跟在盈盈身边,以她的安全为主。”东方不败很想看看,如果是青梅竹马的小师妹和任盈盈比起来,令狐冲会不会像抛弃东方那样。一个是华山掌门千金,一个是日月神教的圣姑;一个是青梅竹马、两下无猜的小师妹,一个是温柔和顺、善解人意的大小姐。令狐冲到底会作何选择,东方不败表示很好奇。
绿竹翁一时之间搞不清楚东方不败这么做的用意何在,他不会傻到相信,东方不败对任盈盈是真的好,且看他将任盈盈禁足这几年就知道了。只是,此时的绿竹翁担心任盈盈的心超过了一切,在他看来,姑姑对那位令狐公子明显是动了心的,只是姑姑害羞,不肯承认罢了。而那位令狐公子,虽然现在喜欢的是他的小师妹,可看的出来,他的师傅不是什么好人,他和他的小师妹最后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劝服姑姑,暗中跟着令狐公子。
想到这,绿竹翁也无瑕考虑太多,只好对着东方不败拱手谢道:“多谢教主,属下先告退了。”说完就匆匆赶回绿竹巷,想着该怎么劝说任盈盈。
东方不败笑着看着绿竹翁远走,接下来的戏应该很好看啊。岳不群,我很期待,你看到辟邪剑谱时的表情。
绿竹翁不知道和任盈盈说了些什么,只是第二天,华山派的船开走后不久,一艘外表普通的小船悄悄跟在了后面。
很快就到了福州,岳不群故意当着众弟子的面说起来林震南夫妇,说很佩服林氏夫妇不畏强邪的风骨,想要去林家老宅拜祭一下林氏夫妇。因为华山派听到林震南临死前那句话的就只有岳不群和令狐冲,令狐冲此时正忙着哄小师妹开心,没有在意。宁中则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丈夫秉性向来如此,也就没有多想。
于是,华山派上下准备在福州停留些时日。岳不群先带着弟子们堂而皇之的在林家老宅外拜祭了一番。当晚,岳不群身穿黑衣,悄悄进入了林家老宅。东方不败打晕了嵩山派前来盯梢的几个人,靠在窗外看着岳不群没头苍蝇似的乱翻一通。暗中翻了个白眼,真是笨蛋,那幅画!
岳不群在经过一番寻找后还是没找到。他闭着眼睛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是自己太心急了。不愧是一派掌门,岳不群很快平复了情绪,他冷静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最终看到了墙上的那幅画,也最终发现了那幅画的不对劲。
岳不群眼睛一亮,飞身上了房梁,找到了那个包裹,他惊喜的瞪大了眼睛,不过天生的警觉还是让他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将包裹往腰间一系,赶紧回到船上。然后一夜无眠,第二天,岳不群拒绝了宁中则和岳灵珊邀请他外出散心的请求,说自己身子不舒服,想歇一歇,让她们自在玩去吧。
等到宁中则等人走后,岳不群拿着包裹,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打开了包裹,里面是一件袈裟,他仔细一看,果然是辟邪剑谱。岳不群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继续往下看去,却让他一下子冷静下来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这八个大字;让岳不群睚眦欲裂;心神难定!怪不得,之前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终于解开了。怪不得以七十二路辟邪剑法闻名天下的林远图的后人竟会如此不堪一击;怪不得林震南到死都没有使出辟邪剑法;怪不得林震南临死前会叮嘱林平之那句话!
岳不群想着自己和妻子宁中则青梅竹马、年少夫妻;一直以来恩爱有加,琴瑟和鸣;虽然近年来,自己因为练武的原因,极少和妻子同房,可夫妻感情还在。况且身为一个男人;挥刀自宫,这代价何其凄惨!
可是就这么算了吗?岳不群心有不甘,自己这么些年,苦心积虑,为的就是将华山派发扬光大,自己成为武林至尊,受人景仰。为了这个目标,自己受了多少屈辱!就这么放弃了,自己实在不甘心,况且,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能成功,自己付出再多代价也是应该的。
岳不群天人挣扎了很久,最后终于做了决定。他仔细观察四周,然后狠下心来,挥刀自宫。那一刹那,岳不群的表情,让躲在暗处看热闹的东方不败打了个冷战,这家伙,真的是疯了!
东方不败看够了热闹,赶紧赶回苏州。将岳不群得到辟邪剑谱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林平之,这毕竟是他们林家的东西。林平之应该知道。
“师傅,岳不群是不是已经自宫了?”林平之沉吟片刻,忽而带着坏笑问道。
“恩!很少有人能禁得起这个诱惑!”东方不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不生气?”
“生气什么?按师傅的话,那辟邪剑谱本也不是林家的物件,只不过因缘凑巧,落在林家手里。况且,这个辟邪剑谱,如果林家子弟不能练的话,那就只是个祸害!倒不如不要。只是,那岳不群想闷声发大财,我也不能让他如意了。虽则打不过他,给他填填堵总还是可以的。”林平之颇为老练的说道。
东方不败有些惊奇的看着林平之,很好嘛,短短几天时间,他成熟了不少,看样子,和田伯光这个老油条在一起学了不少啊!不过,对于林平之的提议,东方不败还是表示了支持。
于是林平之眼睛亮了,他现在对这些背后放火的勾当很感兴趣,田兄说的对,这样才好玩嘛!于是林平之、田伯光、仪琳、曲非烟四个人凑在了一起,商量着该怎么添油加醋把岳不群得到辟邪剑谱的消息散播出去。
很快,江湖上有了一个流言,说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在福州林家老宅里发现了辟邪剑谱。这个流言说的是绘声绘色,将一些细枝末节说的是清清楚楚,包括岳不群是怎样掩人耳目夜探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