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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微一思想,这‘苏维’两个字,从她嘴里这么自然的叫出,他心里就豁的了然了,或许,是真就只余下了最后的一条路。
“那个时候,我做梦,都幻想着你会回来。”她状似无意的开口:“爸爸身体一天天的虚弱下去,妈妈整个人都扑在爸爸的身上,我很想在这个时候给他们一点精神支持,所以一直努力着坚强一些,至少让妈妈看不出我的身体也出了问题,但其实,我比他们任何一个都害怕,因为妈妈不了解这个病的厉害,所以背负这个秘密的只有我们两个,而爸爸己经这个样子,唯一余下的,就只有我了……”
他看着她,又忆起她说的那些,只觉一股刚刚吁解的情绪又聚起,咽不下,舒不开。
他了解,他明白,他懂得,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她用膝盖磨了磨脸颊,微垂着眼眸,继续说道:“一面要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鼓励,一面夜夜辗转难眠深怕爸爸下一秒就要永远的睡过去,我感觉自己真的要倒下去了,那个时候,我真的像是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我划了一根又一根的火柴,看到的都是你,我看到你回来,身边没有她,只有你一个人,你那么坚定的说,你后悔了,你爱的其实是我,你想回来求得我的原谅,不管我如何的赶你离开,你都不会同意了,你要彻底的赖上我,粘上我,把全部的爱不管不顾的塞给我,这一次不是责任也不是什么该死的同情,就是爱,简简单单的爱,你希望我能相信你……你看我啊,都到了那个地步,想的念的还是你,醒来的时候,我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吵醒的却是爸爸,他那个时候,昏睡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但他还记得我的,他嘴里还在说,他会回来的,相信爸爸…。。”
她说到这,声音停了下来,头扭到一边去,半晌,也没有继续下去。
他喉咙发紧,心里疼痛,明明那么近的距离,他却怕他的手触碰到她的一刹那,她就忽然大嚷着要他滚开,只能将所有的歉疚都呈在眼眸中,希望她可以感到一丝的安慰。
又是许久,一声类似抽涕的声音后,她继续说道:“那个时候,哪怕有人怀着意义不明的目来接近我,我都不在乎,只有他们能给我点温暖和支持,我就很开心,真的很开心,我甚至要感谢他们,能在那么困难的时候,扶持了我一把,虽然后来,我仍就是一个人了,但那己经是后来的事情了,我一直说服自己宽容一些,可我仍就做不到,我不是圣人,苏维,所以我无法原谅你,哪怕,你后来莫名的出现,又离开,又出现,我却己经不敢再猜测你的想法了,我出过不少的笑话,因你,我己经连做梦的勇气都没有了,所以……”
“这次你回来,我第一个感觉……。。便是很怕。”
她的腿有些酸,试乎是想站起身,未果,人又摇晃了一下,险些跌到,轻轻笑起来,道:“看,就是这样,一遇到你,我就频繁的出笑话,这个身体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太多。”
他嘴里泛上苦味,她说的没错,每一句都没有错,以至于,他刚刚想出的那些话此时说出来显的是那么的矫情,过去的那么多,他想几句话就抚平?哪里有这么好运的事情?
“请相信我,这次,我是真的不会再离开了,我们在一起吧。”那么多华丽的词语可以说出来,他却只想出这一句,因为明知她不会有耐心的听他任何的解释,所以只能最简单的表达心里的愿望,忽然就了解了她曾经那种诚惶诚恐的心态,那时的他,连她这时十分之一的注意力都不曾给过她,她是揪着每一秒的时间堆起了千万分的勇气才能一句一句的说了又说,自言自语的感觉有多难堪,他现在才真的了解。
她不甚在意的说:“走与不走,是你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她捡起手边的一个石子扔出去,发丝随着抬起的头扬起,露出下面一双平静异常的眼,他看着看着就有些慌,手竟然伸过去抓她的手。
她被吓了一跳,向后一躲,就避开了他的碰触,他的心,也突的坠了下去。
“苏维。”她平静下来,又说:“算一算,我们己经相识好久了,这其中,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追逐着你的脚步,我不知道我还有多长的人生,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一个更爱的男人做来陪伴我走过余下的日子,但,我想说的是,够了,苏维,放过我吧,你让我安安静静的过些日子好吗?一个女人拿出最好的几年来爱一个求不得的男人,这己经是一件够傻的事情了,如果她即使这样还能毫无心蒂的接受这个男人所谓的回心转意,那么,她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傻的那个傻瓜了,你不能让我总是陷进这么尴尬的地步,偶尔,也请为我想一想,不求你多么的怜惜,只求你以……哥哥的身份,为妹妹考虑一下。”
犹如一只手死命的揪住他心脏,再狠狠的一捏,似乎连最后的心血都挤的不滴不剩。
哥?她唤他为哥?他有些茫茫的打不到去处的感觉,却又那么清醒的知道这个哥,她叫的有多么的理所当然。
有几秒钟的时间,他甚至有股冲动,很想劝离她的妈妈和自己的爸爸,只因为这样,她就少了一个最正当不过的理由了。
她锤锤腿,站起身,他也紧随着站起来,她转身欲走,他就一步上前拉住她不放。
她甩了甩,甩不开,回头怒视他。
从她的角度看去,他此时,极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有一肚子话急着要说出来却吐不出半个字,惊恐不安唯怕她离去的样子。
她眼角紧了紧,一根根把自己的手指拉出来,继续转身要走。
突然,他的怀抱就将她牢牢的禁锢住,她脸上有了怒火,张口欲责问他,却被他抢了先。
“我错了,无论你说什么,我都道歉,我全部都明白,真的明白,我一时说不清楚,但我都懂得,都懂,你的日记我一页页的看,一个字一个字读,晚上睡不好,总感觉你在一边又踢了被子,吃饭时也分神,没有你在一边不停的念,家里冷清的很……我挑了很久才挑齐了那些花种,但我种不出你在时的样子,家里的每一个地方都有你的影子,过去一抬头就能看到你的笑容,你走后,连照片都没有几幅,你以为你带走了一切,可,你却在我心里画满了整个心墙,别走……。。求你。
她的脖颈处有温热的感觉,她无法想象他窝在她颈窝处哭泣的样子,但,她的嘴角有一抹极淡的笑容,只是背对着他,他不曾看到。
“晚了,这句话,如果放在过去,我会感动的几天几夜不能眠,但放在今天,只会造成我的困扰而己……你休想,再用所谓的责任和习惯来困住我了。”
猛的甩开他,她大踏步的向前走,越走越快,越走越急,几乎就要离开他的视线了。
他再次跑过去,仍就是一个动作,用怀抱拦住她的行动,她似乎一直在挣扎,他急的脱口而出:“虽然我不清楚这是不是爱,但,这比爱更深,我上了瘾,我离不开了,你对我下了盅,你不能就这么离开!”
她微愣,他逮住她平静的时候,继续说:“我不想骗你,也不想骗自己,这是不是爱我也分不清了,我只知道心里的感觉,你离开的时候,我也同你一样,以为这只是对你的习惯,就像李嫂,就像是家里的花花草草,时间长了,也就自然而然的习惯了她们的存在,也许时间一久,我就会恢复到从前的生活,然后,坦然的接受另一场感情,另一个人在身边,但,不对,真的不对,我努力了,我努力让一切恢复正常,早晨起床,吃饭,工作,应酬,然后回家,办公,睡觉,直到第二天继续起床,吃饭……我每天重复着这些步骤,可为什么就是不舒服,为什么总会突然从口里蹦出你的名字?后来,我想,也许只是心有不甘,你的离开太突然,我也许需要一个缓冲,我应该去见见你,然后,面对面的把这样一个心结打开,于是我去寻你,满怀激动的再一次见到你,却,又脱了轨道,一切不但没有平息下来,反而变的更加激烈,再后来,我一次次说服自己离开,却又暗自寻找着借口留下来,矛矛盾盾,犹犹豫豫,就这样,一直到现在,我……只知道不想再试探自己了,我愿意顺从内心的感觉,如若真的说这是爱,这就是爱,若说不是,也无所谓,只要能一直在一起,是与不是,我都不在乎了……”
他说完这些话后的一段时间,都没有听到雅灵的回话,他的心跳与手心的细汗成了正比,从未如此的紧张过,像是在等着命运的审判,不安,心慌,一面极想听到她最后的回答,一面又想,她若再次拒绝他,他便……赖皮?
嘴角有些抽动,这种事情,他何曾做过?
但若,她真的不为他先前的话所动,他……唉,拼了这张老脸又如何?
这边他还在内心交战着,耳边就听雅灵哼子一声,不轻不重的说:“说完了就放开我,哥。”
“不要叫我哥……”他有些咬牙:“他们,没有真正的登记。”
“早晚会有这一天,就当提前预热。”
“雅灵,我知道我如今说什么,都没有什么意义了,也知道过去很多事情在你心里都有着疑问和心结,我发誓我会在以后细细的同你说,我只是想再求一次机会,公平竞争的机会,如果你觉得苏维这个名字太……难接受,那,换成任何一个名字都可以,从头开始,好吗?”
多年后,雅灵躺在摇椅上,还会回忆起他当时那种欲泫欲泣的口气,呵,这个词用的有些诡异,但他当时,真的是这种感觉,他的骄傲消失的一干二净,甚至曲膝降身的求她一个机会。
她记得她当时还是不同意的,她说:“苏维,不是什么事都可以从头再来,即使我同意了,也许某一天,我还会翻起旧帐,就算你再容忍,也会有一天失去耐心,那时候我们怎么办?而且,你应该想得到,如若真的在一起了,我一定会变的很多疑,除去林佳茹,任何的李佳茹,王佳茹,我都会莫名的有危机感,这样,便会无形中限制你许多正常的活动,你真的有信心会一直宽容的待我吗?不会因某一天对我失去了兴趣,而再次离我而去吗?”
她说这些并不是无根无据的,过去几年的伤害己经无法让她坦然的接受什么了,他这次的回来,虽然嘴里说是恋着她,但纵观整个感情过程,她仍就是那个被动的人,最后的圆满也是因他的回归才得到的,她怎么会不疑神疑鬼?她怕的便是这个,怕她们好不容易的在一起了,又因为婚后的锁碎而再次分开,那个时候,她应该己经有了宝宝,人到中年,正是女人最繁碎最具挑战最最情绪不安的时候,如若他在那个时候离开了她,她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他听后只一味的保证:“不会的,不会的,我不知如何可让你相信,真的不会。。。。。。”
他甚至把一对简单到可怜的戒指送到她面前,脸上带着讨好的表情,紧张的看着她的表情。
她看得出那是他亲手做的,也看出他是第一次弄这种东西,手艺很差,花纹也不漂亮,连字都刻的歪歪扭扭,可他却极认真的把它们当做自己的心意送到她面前,他的指尖有些红,上面几个浅浅的伤痕许是做这东西时弄的,她抬头,看到他一直紧张不安的眉眼,忽的,就把最后一口浊气暗暗吐掉了。
其实,在她失踪的这段时间里,她早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