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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公子……”
“此事就这么决定,不准再提。”他拿出主子的威严。
“……是。”纵有许多话想说,然而忠心耿耿的墨十也只能沉默了。
“卧月楼那方可有消息了?”改变话题。
“属下该死,因为赵老板那批人这一、两天迟迟没有动作,卧月楼的花嬷嬷也一如往常,瞧不出有什么异样,因此属下只能派人持续监视着。”
“无妨,若赵老板那批人就是想置我于死地的人,那么宁生门两次刺杀皆失败后,如今赵老板那批人必定非常不满,若我此刻再出手抢他们几笔生意,你说他们还能沉得住气么?”
“公子想测试他们?”
“这是发掘真相最快的办法,你待会儿下去帮我备个马车,我要去拜见李国舅。”
“是。”
第七章
连着两日起来都不见自家爷爷,弥多安心中的狐疑愈来愈深。
爷爷最近行迹鬼祟,不是溜得不见人影就是彻夜未归,算算日子,自从他们来到这个欧阳府后,他们爷孙俩已经有四日没有一块吃过饭,爷爷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还有,昨日她本想替那名乞丐把脉,以确定他体内的毒素是否排清,可走到厢房后却没发现半个人影,到处问人,却问不出个所以然。
既然没人晓得那乞丐的下落,那么身为屋主的欧阳飞溟总不会不知道吧?
结果下人却又说他已经两日没有回府,害得她既紧张又焦急,就怕那乞丐会有什么后遗症。
“等等!前面那个端盘子的姑娘,请你等一下。”正好看到前方有个人经过,弥多安快速的扬手唤人。
婢女闻声立刻停下,见到弥多安,有礼的欠身。“小姐。”
“请问你,欧阳飞溟回府了没?”
“奴婢一向在厨房帮忙,所以对于此事并不清楚。”
“是么?”两日没有见到面,弥多安总觉得心里头空荡荡的,怅然若失,如今又打探不到欧阳飞溟的消息,心情顿时更加低落。
“小姐若想知道三公子的行踪,可以去问总管或是门房。”婢女好心的提供方法。
听到有人知道欧阳飞溟的行踪,弥多安这才又展露笑颜。“真的么?那我待会儿就去问,对了,那你有没有见到我爷爷?”
“弥老先生前日曾来过厨房讨了顿夜宵,不过这一、两日就没见过他了。”
“是么,那另外还有一件事,你可知道大前日被我救回来的乞丐如今人在哪里?”
“此事奴婢不知。”被问话的奴婢,神色顿时显得有些慌乱。“小姐,奴婢忽然觉得有些头疼,想先下去休息,告辞了。”
弥多安还来不及多说一句,婢女已快速离去,看着那健步如飞的背影,实在不太像是个病人。
才疑惑的转身,正巧发现三步外有个奴仆神情紧张又脸红的看着她,她没多想,开口就想问那乞丐的行踪。
“大哥,请问一下……”
话还没说完,神色紧张的奴仆忽然抱着肚子跳了起来。
“痛!我的肚子好痛啊,快忍不住了,冲啊!”语未竟,人已消失在百尺之外。
“哇!跑得这么快,练过轻功是不是?不过肚子痛还跑这么快,不怕半路就一泻千里么?”
弥多安怔愣收回视线,眼角正巧又瞥到一个人影,正想开口扬声,不料对方一发现她的动作,就连忙丢下手中的扫帚,捣住自己的心口。
“我……我、我心好痛!噢!秀娥!你为何要抛弃我?难不成咱们的海誓山盟你都忘了么?那个夜里我将你拥在怀里,你深情款款的凝望着我,我说你好美,你说我好俊,我想亲你的小嘴,你说我好死相……”
恶!
弥多安听不下去了,打了好几个哆嗦后,便捣着耳朵迅速离开。
“这个欧阳府也真奇怪,明明风水极好,里头的人却不是身体有病就是心理有病,我要是再找人问话,说不准下一个遇到的就是脑子有病的。”弥多安摇头叹息。“我看我还是先找门房问话好了。”
“你找门房问什么?”
弥多安的身侧忽然插入一道男声。
“问欧阳飞溟何时回来啊?还说咱们是朋友呢,结果连一声招呼都没打就消失了两日,实在太过分了,待他回来,我一定要找他算帐!”她没多想,顺口就回话。
一旁的男声沉默了片刻,才又开口:“你要怎么找他算帐?”
“这个么……嘿嘿,就用他给我的玉佩,叫他趴在地上学狗叫。”她可是时常记得自己拥有三回头望。想象玉树临风的欧阳飞溟趴在地上学学狗叫的模样,弥多安贼贼的发出连串的笑声。
又沉默了好一会儿,一旁的男声才闷闷的发出声音。“那我想我还是别回来的好。”
闾言,弥多安这才感到不对。
转身,晨曦之下,那淡定俊美的男人可不正是欧阳飞溟么?
对着那双深邃又藏神的黑眸,弥多安不自觉的笑了。
欢喜的情绪爬上了弯弯的嘴角,躲入了灿灿的水眸里,飞到了那飞扬的柳眉尾,同时也跳入了胸口下那突然咚咚跳得好厉害的心房里。
在黑眸温柔的凝望下,弥多安缓缓的绽开一抹绝美的微笑,那朵微笑如芙蓉破水,如春花初开,如晨曦破雾,美丽得不可方物,看得欧阳飞溟几乎忘了呼吸……
“你回来啦!”咬咬下唇,她又嗔又笑,拉住他的袖角不放。
凝望着那总是令他意乱情迷的小妮子,他嘎声回应:“是啊,我回来了。”
她跟着他定到一旁的亭子,等不及落坐,就开口问:“你这两日都去了哪里?”
“去拜访生意上的几位友人。”他一语带过,不打算跟她吐实。
过去他行商向来是凭真本事,不过倒是不介意偶尔使点小手段。
他已跟李国舅说好,今年赏赐给卢莲国的绫罗绸缎由他底下的月织楼负责,宫中趣本的印刷权也由他承揽,此外,后宫往后的饮茶,暂时由他的“揖静茶馆”供应茶叶。而无巧不巧,以上这些生意分别原属于蔡老板、赵老板以及许老板负责。“一连拜访了两日,你的朋友可真多。”她皱起鼻子。他轻笑。“生意应酬在所难免。”
关于商事她一窍不通也没兴趣,于是扯着他的袖角岔开话题。“对了,我问你,大前日我救回来的那名乞丐呢?我昨日想帮他把脉,他人却不见了,你晓得这是怎么回事么?”
“我将他换到了更清幽的揽翠楼。”
“是么?揽翠楼在哪?我想帮他把把脉。”说着人就站了起来。
“他人稍早已经醒了。”
“醒了?那太好了,那我更要帮他把把脉,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病症。”
她先前原本打算找个适厶口的病人来挑战挑战,不过连着杀手和爷爷的事却差点让她给忘了,这下可好了,让她见到一个中毒的乞丐,若不拿来利用利用,岂不是太暴殄天物?
思及此,她想也不想就迈开步伐,想到揽翠楼去。
“等等,你晓得揽翠楼怎么去么?”他好笑的拉住她。她的个性有点横冲直撞,明明不晓得地方,却总是冲第一。
“呃……”好吧,她的确不知道。“那你带路。”
“我累了。”他赖在椅子上不起来。
闻言,她立刻瞪向他,直觉他是故意耍赖,正想开口骂人,却发现那双俊而藏神的眼底下有着暗暗的黑影,心口蓦地缩了一下。
想也没想,她坐回椅子上,开始替他把脉。
“脉象正常,不过气血有些虚浮,应是疲劳所致。”一顿,抬眸端详他的脸色。“我问你,你该不会一夜没睡吧?”
事实上,连着她帮乞丐解毒那夜,他已经四日三夜未睡。
因为兴趣所致,他对他国文字多少有研究,书肆里自然也贩有他国书籍,结果却意外因此结交到李国舅这个老书迷。
当今皇上专宠香妃已有一年,身为香妃兄长的李国舅无疑是个好帮手。
拿着二十册的凤东国民间传奇和他的译书能力,原本专属于赵老板那三人的生意自然轻轻松松就落入他手中。
“你不用担心,我睡几个时辰就好。”若不是想见她的欲望实在太大,他一回府就该先去休息才对。
迎视着她担忧的眼神,他终于耐不住心中的情潮,将手拂上她细致润滑的颊畔。
他指上温度似火簇,烫得她直觉的缩起了脖子想闪躲,可他粗糙的指腹仿佛浑然不觉她的慌乱,一路在她脸上点火,让她最后不敌那让人难过的温度,自椅子上跳了起来。
“你、你不是……要休息?那我不吵你了,先走了。”讨厌!她做啥结巴又睑红?
想起府邸里那些一见着欧阳飞溟就会脸红的婢女,多安忽然感到自己正从正常人的身分降格到病人的身分,这种想法让她很不高兴。
“多安。”他唤住她,用亲昵又极怜爱的声嗓。
“做啥?”都是他害的!
她很有气势的转身瞪他,然而眼里脸上的娇羞却清晰(奇*书*网。整*理*提*供)可见,见状,他柔下黑眸,轻轻的笑了出来。
“待我睡醒,我再带你去揽翠楼。”
“等你睡醒是多久以后的事了?我请府里随便一个大哥大姊们带我去就行了。”
被她瞪还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不把她看在眼里啊?她瞪她瞪她用力瞪!
“我想亲自带你去。”又用那亲匿又极怜爱的声嗓说话,让很努力瞪人中的多安顿时觉得筋骨很没力,脸上的热度更是如火燃烧。
退了两步,她有种被打败的感觉。“那我这段时间要做啥?”语气不是很好。
可恶,他不是一向很好欺负么?怎么这会儿却像是她被他欺负去了?
“我差人拿了些东西放到你房里,你何不去看看?”
“什么东西?”她狐疑道。
“自然是你说过喜欢的东西。”他露出神秘的笑容。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故弄玄虚还故意笑得这么……这么令人垂涎。
两眼几乎是有点发直的瞪着眼前那让人很想脸红、唾液直酿的俊脸,弥多安发现自己一直有股欲望想要向前扑去。
向前扑……且慢,她为何想要向前扑?她从来没有恶狼扑羊的恶习吧?怪怪怪!她是怎么了?捣着脸,她被心中那股邪恶的欲望给吓得退了好几步。
“那我……我这、这就去瞧瞧,你休息吧。”
结结巴巴将话说完,便落荒而逃,全然没注意到身后的一双黑眸盛满了兴味的笑意。
“墨十。”待倩影定远,欧阳飞溟便开口唤人。
“公子。”墨十自暗处现身。
“那名乞丐现在如何了?”
“据报,昨儿个清晨苏醒后,便照公子的吩咐,只字不提,将人给护送出城了。”他们义兄弟问自有一套传讯方法,虽然人在府外,可对府内的事情依旧了若指掌。
“那今晚该怎么做,你可明白了?”
“属下明白。”
勾起嘴角,欧阳飞溟微微一笑,却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对了,似乎许久没有弥老先生的消息,他老最近在忙什么?”
弥乐生本性偏贪,原以为他人府后会要些手段向他讨好处,却迟迟不见他有小动作。两日前那匆匆一会,也没见他有什么要求,不由得令他狐疑了起来。
“这……”向来没什么表情的墨十突然不自然了起来。
他们义兄弟奉公子之命暗中保护着弥姑娘,自然多少会留意弥老先生的行踪,所以对于弥乐生最近干了什么好事,当然一清二楚。
见状,欧阳飞溟挑眉问:“发生了何事?”
“禀告公子,事情是这样的……”
稍晚,欧阳飞溟果然带着弥多安去了趟揽翠楼,不过当他们到时,原本该躺着病人的床杨上却是空空如也。
“咦?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