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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不能保护你。”玛玛慢慢抬起头看她,“你害怕吗?”
雾嫣然一笑,“不要紧,你不能保护我,我保护你。”
玛玛凝视了她一阵,冷笑了一声,“花言巧语的小女孩。”他闭上眼睛,躺到床上去休眠,不再理睬她。
玛玛从不曾相信她。雾悠悠地舒了口气,花言巧语的小女孩,如果可以的话,玛玛也许不会选择她,他可能是被她那样清纯一朵白花般的外表欺骗了,如果再来一次的话,玛玛不会喜欢她,也许会讨厌她。
“玛玛大人。卡露椰醒了过来,本能地扑向玛玛。
雾拦住它,“让他休息,他已经打了很多天的仗,很累了。”她纤细的双手为玛玛盖上被子,玛玛进入休眠,对外界毫无感觉。
“雾姐姐,玛玛大人好像很不高兴。”卡露椰闷闷地。
“打仗了,有谁会是高兴的?”雾摸了摸卡露椰的长毛,轻轻拍了拍它的头。
“如果可以不打仗,那有多好?”卡露椰闷闷地。
“你们和骷髅灵是怎么打起来的?”雾问。
“魔界有一个月轮天的传说。”卡露椰登时高兴了起来,洋洋得意给雾解释,“月圆的时候,该隐拿着—束荆棘在月轮天做献祭,如果你能够拿到该隐献祭的那束荆棘,你就能成为魔界仅次于该隐的魔王。月轮天的地址在我们长发兔的范围内,但是我们长发兔是没有野心的种族,只是看管月轮天的入口,从来没有进去,也从来没有去拿荆棘。骷髅灵想要霸占那个入口,所以就打死了我们很多兔子。”它的耳朵又垂了下来,沮丧地,“我们打不过骷髅灵,所以召回了正在转变期的玛玛大人。玛玛大人正在转变,他会从兔子变成精灵,但是打仗打断了他的转变,他可能永远都不能变成精灵了。”
雾轻轻叹了口气,“该隐的荆棘……”
“如果拿到了该隐的荆棘,魔界除了该隐,人人都要听话。”卡露椰认真地说,“但是月轮天据说很危险,即使是我们长发兔,也被警告不能靠近那里,靠近那里将会遇到不幸。所以这么多年以来,谁也不知道月轮天里面是不是有该隐的荆棘。”
“如果拿到了荆棘,除了成为魔王,就没有其他用途了?”雾问。
“嗯,说可以向荆棘许愿,荆棘会满足你一个愿望。”卡露椰努力地想,“但是该隐会惩罚你,你偷走了他的东西,他会惩罚你。”
“这样——啊。”雾拖长声音,应了一声。
——※※※——
白萧伟昂咖啡馆。
第一次遇到司狐,就是在这个咖啡馆的深处。白萧伟昂咖啡馆依山而建,咖啡馆深入山腹,咖啡馆的最深处,与司狐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
藏血握着水晶花瓣走进咖啡馆,馆里的调酒师认得藏血,笑着说:“日之少爷,真秀少爷和一个有点像外国人的朋友刚走,你现在才来?”
藏血的长外套微微有些飘荡,有点像外国人的朋友?是中国水吧。法医的中国水,这学期刚从英国转学过来。“我定了x57的座位。”
“空着呢,这个点,店里没人。那里光线不好,墙上刻着那些字看起来也有点吓人,一直都空着。”调酒师呵呵地,“要喝什么?”
“皇家咖啡吧。”藏血斯文地笑,长外套带起一阵微风,走向咖啡馆的深处。
咖啡馆深入山腹的最深处,墙壁上的刻字让人将信将疑,但是藏血知道司狐就在这堵墙壁的后面,荒谬诡异的刻字之后,就是更加诡异的司狐的房间!
传说中贮藏亡灵的人,停灵士司狐。
妖异与邪魅的化身,忽隐忽现的幽冷的诡谲的笑……
“日之少爷,咖啡。”
“谢谢。”藏血凝视着皇家咖啡上横架着的咖啡匙上白兰地方糖燃烧的蓝色火焰,等调酒师走远了,竖起两只手指,轻轻敲了敲刻字的墙壁。
“人偶在很短的时间内腐朽,金刚是森林的野兽,结发走进困惑的城堡,伶女在酒红的烟花里哭泣,希腊神流下眼泪……当预言应验的时候,我的命运之匙,就会开启。”那一边,隐隐约约传来非男非女的声音,诡谲幽异地唱,一会儿飘远,一会儿飘近。
藏血叹了口气,喃喃自语:“看着我们困惑,你好像很高兴。”
他身边的咖啡座上隐隐约约有一个身上披着一件黑袍的人,他在笑,露出尖锐的牙齿,牙齿尖是透明的,闪烁着咖啡店的灯光,是人间没有的钻石色彩。如果藏血是一个花瓣般的男人,这黑袍人就是一朵妖异的杀人花!浸满鲜血的杀人花,甚至充满了深湛邪恶的妩媚。
他当然就是司狐,贮藏亡灵的人。
“我要怎么样才能保护她?”藏血看着皇家咖啡上的火焰燃尽,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很多天不见了,我很担心她。”
司狐的黑袍无风自飘,他分明在藏血身边,他的声音却远远近近,“魔界有月轮天的传说,月圆的时候,该隐带着荆棘在月轮天里献祭,得到那束荆棘的人,是魔界的魔王,并且荆棘能实现愿望。”
藏血笑了,“我的问题是,我是人,不是妖魔。你告诉我魔界的传说,我进不了魔界,也是没有用的。”
司狐的手轻轻抬起,黑色的长袍从手臂上滑落,露出他骨骼均匀的纤细的手臂。那手臂上一道遭密集的烙痕,像被燃烧的枝条印上的咒语。“如果你向荆棘许愿,你就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我也曾经是人。”
藏血骤然抬头,“什么?”
司狐低低地笑,“我也曾经是人,要你向荆棘许愿,并且如果能够抵御该隐的惩罚,就能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
这其妖如鬼的司狐,也曾经是人?藏血震惊地看着司狐。
“记住,一束荆棘,只能满足你一个愿望。”司狐的手指点向皇家咖啡,溶入白兰地的咖啡上再度燃起了蓝色的火焰,当火焰燃起的时候,司狐就突然消失了,一点他曾经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
“等一下。”藏血忘形地伸手过去要拦住他,司狐也曾经是人,还有什么消息比这个更令人震惊?如果司狐也曾经是人,那荆棘就不是传说,并且能够把人化为这种非妖非魔非神非鬼的东西,如果荆棘是真的,他也许可以用荆棘换回雾!他可以许愿——希望她不必被困在虚幻的地方,可以许愿让她安全,甚至可以许愿让她不再为了川穹痛苦。念头还没有转完,手穿过了虚空的地方,司狐坐过的咖啡座居然是空洞的,藏血猛地站起来穿过那个空洞,登时站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三点五十五分,调酒师奇怪地看向藏血坐的位置,日之少爷走了?但是他还没有付账呢,他什么时候走的?
第8章
该隐的荆棘
眼前是一片黑色的草地,草的尖梢都带着晶莹的露水,映着明亮的月色,闪烁着明月的光辉,映得那草越发漆黑。
黑色的草,魔界?藏血手里还拿着起火的皇家咖啡,咖啡杯口起着蓝色的火焰,咖啡中的白兰地在燃烧,照出了一片空间。
不远的地方有一块巨大的石碑,藏血举起咖啡的火焰照了过去,那里有一个人伏在石碑前面,不知道在做什么。
“叮叮”的声响,这不知是哪种妖魔的东西,拿着工具在敲击那块石碑。
“谁?”敲石碑的东西转过身来,看到了火焰的光,可能太刺眼了,它一下子遮住眼睛,“这里是长发兔的领地,你是什么东西?”
雾的声音?她怎么会在这里?藏血慢慢地放下咖啡杯,她……很维护玛玛。
是应该的吧,玛玛为了她付出了那么多。
心里有些东西在动,压迫着他的呼吸。他一贯是个很强的人,不喜欢认输,但是和玛玛相比,无论如何他都是输的那一方,输得连雾都不得不微笑着要求对方保护。再那样笑下去会很辛苦的,玛玛当真是一个痛苦的词。藏血舒了口气,脸上现出了笑意。
雾的声音变得哀怨,“是玛玛大人吗?你别怪卡露椰,是我自己好奇心太重,想来看着是不是真的有‘该隐的荆棘’……”她说了一半,突然听见人笑,而且那人还笑得很愉快,正是那个拿着火焰,站得笔直的人——藏血?
“见风使舵的小妖女。”藏血的笑脸在火焰背后出现,他走了过来,蹲了下来,单膝跪地,“你在这里做什么?”
“玛玛没有让你回去吗?”雾陡然紧张了起来,“他居然让你留在这个鬼地方。”
“他没骗你,别着急。”藏血把燃烧的咖啡杯放在地上,轻轻托起她的脸,握了握她的手,“我回去了,但是又回来了。”
他干什么握住她的手不放?雾突然有些紧张,“你回来干什么?”她咬着嘴唇说。
“别动,我只是想看看你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藏血柔声说。
“你这么温柔干什么?”雾骤然红了脸,“我留在这里很好,玛玛对我很好,虽然外面妖魔兵打得激烈,但是我一个也没看见,没有被吓到,也没有被饿到,当然更不会给人欺负。”
“你说的这么详细干什么?”藏血放开她的手,“我又不是在问你。”
“你……”雾瞪了他一眼,火焰下看得出藏血眼里有回避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软,反驳争辩的话没说,说出口的是,“我……以为你会担心。”
藏血凝视着她微红的脸,“我如果不但心,你会失望吗?”
雾紧紧地皱起眉头,握起拳头,“你……”她换了一口气,嫣然一笑,“你这样说,我会以为你要追求我呢,别追求我。”
“因为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藏血一笑,接下去,“开玩笑的,别当真。”
雾转过身指着那块大石碑,“这里是月轮天,你为什么在这里?我差点以为一辈子见不到你了。”
“我是被司狐送来的。”藏血推推眼镜,眼镜上一片晶光。
“我是偷着来的,玛玛不许人到这里来,今天他休眠,我才能偷偷到这里来。”雾指着石碑底下,“这下面一定有文章,声音是空的。”
“我来瞧瞧,听诊我最在行。”藏血开玩笑,拿过雾手上的一把小锤子,在地上轻轻地敲。
他趴在地上,全心全意地听着石碑下面的情况,雾蹲在他身边。
“雾,你也是为荆棘来的?”藏血边听边问。
“嗯,你呢?”雾微笑。
“我也算吧。”藏血敲了一下,凝神地听,把锤子移向另一个地方。
“你也想许愿?”雾帮他拨开地上的沙石,两个人像趴在石碑前的小狗。
“嗯。”藏血的注意力集中在石碑下的一个地方,漫不经心地问:“你的愿望是什么?”
雾用手指在地上划了个圈,慢慢地说:“希望魔界不要打仗,玛玛为了他的族群,失去了变化成精灵的机会,如果可以的话,”她轻轻地笑了笑,“我希望他能够变成精灵。”因为,我欠玛玛很多情、很多情,却没有机会能还给他。
为了玛玛吗?藏血手中的锤子停在了一个位置,玛玛一直都喜欢她,他甚至喜欢被雾骗,明知她总是在欺骗他,还是对她容忍。她说相信能够找到比川穹更好的人,玛玛……算是一个吗?
“你的心愿是什么?”雾反问。
藏血想了想,斯文地笑笑,“人家说,心愿说出来就不灵了。”他在石碑下一个部位一敲,“叮”的一声,石碑上月轮天的刻字流过光线,随即空中裂开了一个缺口,里面射出了幽亮的光芒,如月光一般清凉舒适。
“这就是所谓‘月轮天’了吧?”藏血眯起眼睛,看着空中的缺口,“也不是很难打开,为什么这么多年,居然只有一个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