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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出神!贝锦仪心里怒道,喂!你就不能认真一些吗?!
“殷六侠!”
“啊?!”殷梨亭一看贝锦仪黑着脸,也发觉自己怠慢,连忙道:“贝姑娘……我、我这就带你过去……”
思谭借着烛火,将那封信反反复复看了三遍。
俞岱岩问道:“信中说的甚么?”
思谭却没有回他,而是定定的问:“三哥……你可还记得屠龙刀?”俞岱岩一愣,他自然记得,就算是死也不会忘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当初若不是那把刀,怎会惹得那一身麻烦,到头来还害的自己……
思谭怕他想起往事难受,轻轻抱住他安慰道:“你不要……不愉快。”俞岱岩叹了叹气,道:“没甚么,只是想起来有些感慨而已……信里说屠龙刀怎么?”
“屠龙刀在谢逊手上。”
俞岱岩一怔:“可是传言杀人无数的那个谢逊?”
“杀人无数?”思谭想起那谢逊好像是冒充过成昆胡乱杀人来着,点点头道:“就是他。”
俞岱岩想到信是纪晓芙给思谭送来的,不禁更疑惑:“这和峨眉……和你有甚么关系?!”思谭咬着唇偷眼看向俞岱岩,思虑着还是实话实说好了,于是便把自己被流落峨眉的事情告诉他,自己如何偷了倚天剑,取了当中的秘籍……
俞岱岩越听越不可思议,紧紧握着她手听她继续说下去。
“后来纪晓芙来武当找师父,就是为了修补倚天剑……我那时候顺便就把秘籍还给了她峨眉派……三哥,我是不是做错了?”
俞岱岩摇了摇头,叹道:“你何错之有?”
“你在怪我?”
“不是!”俞岱岩立即否认,随即道:“你既然知道剑里有秘籍,想去得到也不为过……习武之人总是希望自己武功能登峰造极的……”
思谭听他误会自己偷取秘籍是为了自己武功大进,不由红了眼眶,推开俞岱岩怀抱向后退了一步:“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去偷秘籍!”
俞岱岩见思谭这样,心知自己误会了什么,正要开口思谭却抢先一步,颤声道:“因为那时候我知道你的伤,我知道你的伤只能用黑玉断续膏才能治,我知道黑玉断续膏在大都一个武功比我高很多的人手上,我知道我只有这样才能……唔……”
俞岱岩第一次吻她,却是在这种情况下。
他感激她,他爱她。她原来那么早就开始为自己打算,一心一意都是为了他,而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她在受苦的时候他不知道,她冒着生命危险去大都时他不知道……好在她有惊无险的回来了!他该怎么做才能去弥补她为自己所作的一切……
“思谭……你教我怎么办?”
思谭喘喘的歪在他怀里,对着他肩膀就咬下一口,半晌也不过只有一个浅浅的牙印。
她舍不得。
“你以后再不听我解释就胡说八道……我就……就真的咬死你!”
俞岱岩将下颌搁在思谭头顶,笑如春风:“好。”
思谭在他怀里扭了扭,才道:“信里就是说……”
“明天再说这个!”俞岱岩突然打断思谭,扳着她肩膀道:“夜深了;歇息罢……”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越写越多呢?
四十九
思谭收到两封信。
一封自不必说,正是纪晓芙委托贝锦仪送来的。当时思谭得知是纪晓芙给她的信,还愣了半天,心道:自己和纪晓芙无甚关系,用得着叫被贝锦仪亲自跑一趟?但拆开信看后,又不禁对纪晓芙感谢的紧。
原来纪晓芙信上说,她并没有将秘籍兵书交予灭绝,是怕她起疑追问究竟,自己必不敢隐瞒。于是趁重补倚天剑时,将那两样东西换于其中,也算是为她自己好。信里又说,有弟子从峨眉挖出一柄断刀,却不知怎的流落到天鹰教,后来王盘山一事想必思谭已经知道,信里便一带而过。
思谭方知纪晓芙为何让贝锦仪亲跑一趟,不说其他,万一此信被江湖上人看去,自己便是有一百条命也死不够。她当然知道纪晓芙帮她的原因,这亦是帮她自己。
思谭将此事原原本本说给俞岱岩,俞岱岩当时只看着思谭道:“你没事就好。”
但之后俞岱岩还是问她怎么知道倚天剑屠龙刀的秘密,又怎么知道黑玉断续膏的事,思谭糊弄不过他,只好斩钉截铁的说自己是神仙下凡,仙人托梦之类,俞岱岩哭笑不得,自是不会当真。
好在俞岱岩不比当初,如今听到什么江湖事像是在听曲折离奇的故事,思谭既然没事,他也没再细细深究。
第二封信却是在年前收到的,送信的人操着一口赣话,思谭看了信封才知是向东扬所送。
向东扬信中对思谭大吐苦水,他这一去到了江西梁浮,途中被人抢了银子,可怜他身无武艺,只得乖乖挨宰。无奈在一家瓷器行做工,习惯了倒也觉得没什么。没事说说书,进进赌坊,日子也不错,并打算长期在这边待下去,所以过年的时候就不来武当了。
思谭看着欣慰,至少这家伙还是知道报平安回来。
随着天气愈发严寒,思谭总觉得自己有宅死的危险,于是便将这事儿倾诉给了许婧容。
许婧容正想赶着年前给小青书做套衣裳,听思谭给她吐苦水,头也不抬道:“觉得闷了,就下山走走。”
思谭听罢身子一垮,叹道:“山下的镇子都被我逛遍了,好生无趣。”
“那你怎么想的?”许婧容心知思谭肯定有打算,顺口问道。
思谭笑道:“我想带三哥去看看我师父……”
带他去看她来这里的第一个地方,带他一起去何足道的坟前。他老人家若是九泉有知她如今生活,定也是高兴的。
许婧容细细一想,这也不无不可,她当初嫁给宋远桥的时候,也经常两人一起出外办事,只不过后来有了青书,便安心待在武当了。
“只是三弟的伤势初愈,可经得起长途跋涉?”许婧容搁下针线,看着思谭道。
思谭点头道:“此事我早就想过,所以打算过完年后再去。而且三哥伤势适当在外走走,看看风景,也有助于他恢复啊!”
许婧容扑哧一笑,一点思谭额头:“我说你怎么想着要出去,原来是想和三弟游山玩水!”
想到那处山谷,思谭不禁怀念起最初的时光来。
那时候自己莫名其妙一身伤,半死不活。若不是遇见何足道,自己早成了一堆白骨。这次想去那里也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到了某些时候,终究要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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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谭回到院子,被眼前景象吓了一跳,揉了揉眼,才确定自己没眼花,顿时气极:“你们在干甚么!!”
莫声谷一听思谭声音,本来前去推挡的右手招式一变,脚下半跨,俞岱岩也连忙配合莫声谷收稳招式,做出一副被其搀扶的摸样。
还以为我没看见?思谭心底冷哼,走过去便对俞岱岩一顿炮语连珠:“你以为身上不疼伤就好了吗?!走路不带劲儿还敢跟人过招?!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不许乱动不许乱动,你就是不听我话!!”
“噗嗤——”莫声谷见思谭把他三哥数落的好不凄惨,忍不住就笑出了声。随即又觉得不对,忙对思谭笑呵呵道:“思谭……”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但这貌似在思谭身上不大受用,莫声谷刚说完这话脑门就一疼,却是思谭气呼呼的弹了他一指。
这回倒换俞岱岩忍笑不禁了。
“你不制止他就算了,还当帮凶,罪加一等!”
莫声谷摸摸脑袋解释道:“思谭,我和三哥招式很慢的……”
“那也不行!拳脚无眼,万一伤着了怎办?!”思谭睨眼道。
莫声谷转念一想也是,他虽然对自己武功有把握,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想到三哥要是哪里磕着碰着了,思谭非得拿刀满武当追杀他,顿时背后凉飕飕的。
俞岱岩咳了咳,轻轻拉过思谭,对她道:“你别怪七弟,是我忍不住想切磋……况且我们只是打打拳,没甚么大碍,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他这么久没跟人切磋过招,心里实在想的很,恨不能将十八武器都抡上一遍。好不容易哄的七弟肯和他慢悠悠的打打武当长拳,也被思谭给抓个现行。
思谭本来怒气勃勃,但被俞岱岩温言一说,霎时就没了脾气,蹙眉道:“不是我不许你动武,而是你伤还没全好,若是留下病根,一到阴天雨天就发疼,那时候怎生是好?”她哪里不知俞岱岩是武瘾犯了,但此事绝对退让不得。
俞岱岩于是只好做保证伤好之前再不动手,思谭才饶过他。不禁心想:还得再给俞莲舟他们提醒提醒此事,免得趁她不知道又犯。
送走莫声谷,思谭便给俞岱岩说起了自己的打算,俞岱岩自然万分同意。他许久未出过武当,况且这次又是和思谭一起去祭奠何足道,高兴之余也颇为感叹。
“漳州离武当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我们这一路只管慢慢去,不用赶路的紧了。”思谭心想,依俞岱岩身体状况,到时候还得雇辆马车才行。俞岱岩点头道:“回头还能去梁浮看看东扬。”
“看他作甚!”思谭撇撇嘴道:“我倒是想去我们初次见面的那家客栈看看。”
俞岱岩微微一笑:“都依你。”
两人商量了一路上行程,估摸这一去最少也得好几个月。思谭将此事告知张三丰,张三丰自然是同意,他二人皆有武艺在身,虽说俞岱岩身体不便,但仅凭思谭一人也足以保他们一路太平。
没想到除夕前一天,武当竟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莫说我五弟绝不会胡乱杀人,就算是杀人也只杀奸佞邪戮之辈!两位大师远道而来,莫不是就想说明此事?!”
思谭路过会客厅,好巧不巧正好听见俞莲舟这句话。思谭隐隐猜到不是少林便是龙门镖局的人来兴师问罪,心下一转,便留在门外听着。
那少林派的和尚被俞岱岩这么一说,倒是愣了愣。随后冷哼道:“按俞二侠这么说,龙门镖局上上下下七十一口都是奸佞邪戮之辈了吗?!”
俞莲舟眼中精光一闪,倒让那和尚心里打了个突,只听他淡淡道:“自然不是,故我五弟也根本不会去杀他们。”
思谭在门外暗赞一声,二哥这回答可真是巧妙。
“哼!强词夺理!”
只听宋远桥道:“是不是强词夺理二位大师心里知晓,莫说我五弟不会做这等事,他现在生死未卜,诸位各执一词也是无济于事。”
“不说那几位少林僧人是否真伤在我五弟手上,但我三弟俞岱岩,却分明是你少林大力金刚指所害,二位又有何话可说?!”
宋远桥俞莲舟二人配合的极好,直说的两和尚哑口无言。
几人互相争执不下,那两个少林僧也不再非要讨得答案,僵持不下甩袖离开,宋远桥却还是礼数周全相送。
经此事后,思谭才知道这不是少林第一次来武当找茬了,龙门镖局来的更勤,皆是为了得知张翠山下落。好在宋远桥俞莲舟几人都不是任人揉捏的主,每次都举重若轻的打发掉来人。
思谭自然知道此时离张翠山从冰火岛归来还有十年光阴,十年,不是一晃眼的时间。
这期间来来去去会有多少找上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