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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来拿我的衣服吗?”
“我要把衣服拿到实验室里去。”
“您听着,我的衣服让拉伊·赖伊上校拿走了。后来,又有个布拉伊医生来拿衣服,现在,您又来拿衣服。我的衣服里有什么奇特的东西?你们的这种瘾头从何而来?”
“愚蠢!”护士说,“每个人都想从您这里捞点什么。拿着我们的工资,还想再发外来人的财?”
“您是说,上校把我的衣服拿去给自己了?”柯拉从内心里感到惊讶。
“那还用说,您的衣服值钱。”
这时,响起了刺耳的铃声,就像一架没有上好油的闹钟的声音一样。
“吃晚饭了,”护士命令说,“走吧。”
护士给柯拉指了指去一层食堂的路,并没有掩饰自己懊悔的心情。
“要是早跟我说就好了。”在食堂的门口柯拉对护士说。
“我哪会料到他们的动作那样快!”
这座食堂的墙壁刷的是灰色的漆,这里面是那样的令人不快,即使是最好的美味佳肴也难以下咽。这时候,在食堂里挂着的独眼总统的画像下,从地球上来的俘虏们已经就位了。
柯拉走到自己的座位上。这是尼涅利娅给她指定的,就在她的身边。
“他们审问你了?”尼涅利娅问。
“还没有,只是医生检查了一下。那难受劲儿就别提了!”
“见过加尔布依了吗?”
“谁?”
“看来,加尔布依你没见过。”
一个护士推着一个带轮小车走过来,车子上摞着一些大碗和盘子,晃晃悠悠的,看起来很危险。护士推着小车走到桌子旁边的时候,熟练地把大碗扔到桌子上。这些碗落到桌子上后,沿着擦拭得不很干净的桌面,快速滑动到吃饭人的跟前,并恰好停住。紧接着,跟在后面的第二个护士把勺子摆好。这整个过程就跟表演杂技似的。豌豆菜汤味道很差,盐撒得不够数。
茹尔巴大声喊道:“盐在哪里,你妈的!就这么一件事儿,得说多少次!”
谁也没有理他。
5分钟或是10分钟过去了,当护士再次出现的时候,她们带着一口大锅。一个护士把锅放到桌子沿上,而另一个护士则开始从锅里舀出稠乎乎的粥,分到吃光了的碗里。分完了粥后,一个护士取出一个已经打开了的罐头盒子,里面装了半罐黄色的大颗粒食盐。
大家都开始喝粥,一些人还狠劲地往粥里加盐。
不一会儿,这一小批侨民们解决了最初的饥饿,随后,他们活跃起来,开始说东道西了。
“下一步干什么?”柯拉问尼涅利娅。
“大概,还是考验。他们总是考验我们会干什么。昨天,他们曾逼着我们走迷宫。也许,还要审问,谈谈话。”
“你的粥能喝完吗?”
“喝不完,我不想喝。”
“那让我喝,”尼涅利娅说,“干吗把粥浪费了?”
“好吧,你拿走。”尼涅利娅端过柯拉的碗,舀出满满一大勺,给了身边正眼巴巴看着她的茹尔巴,剩下的留给自己。
食堂的门开了,进来一个样子怪怪的人,身上明显地显露令人感到别扭的女人的气质。他的头发卷曲着,就跟一个被奶奶领着去找老师学拉小提琴的胖男孩的头发一样。拉伊·赖伊还有一个柯拉不认识的军人跟在他身后。新进来的人穿着很轻佻:长长的短裤,白色的护腿套,白色的运动布鞋还有浸透了汗水的白色短袖足球衫。这个男人扭动着屁股,走到桌子的另一端。
一个护士从另一个门里跑出来,十分殷勤地准备好一把椅子。这个人坐了下来。
“这个,”这个“男孩”环视了一下桌子旁边的人,操着尖细的声音说,“有什么喜事祝贺我们吗?”
“是的,加尔布依同志,”尼涅利娅大声说,“我们的团队又增加了生力军。”
“不,暂时还不是一个团,而是一个独立步兵班。尼涅利娅,你没有学过军事,这情有可原。”加尔布依用粗胖的两个手指头“啪”地捻了一个响儿,拉伊·赖伊上校马上把柯拉的病历放到了他的面前。柯拉见过这份病历。
加尔布依翕动着肥厚湿润的嘴唇,开始一页一页地看记录。
“一切都很清楚了,”终于,他说话了,“如果不算霍夫曼和托伊的话,你是最晚来我们这里的。我同你还要举行多次谈话,开诚布公地谈。你同意吗?”
“同意。”柯拉说。
“这就好。可别像霍夫曼,他净撒谎,甚至自相矛盾。我们需要真实的信息,据此采取重大决策。明白吗?”加尔布依转脸对着柯拉等待回答。
“他的妈妈一会儿就来,他妈妈戴着眼镜,递给他一把小提琴,我们就可以听听他演奏的音乐了。”柯拉心里这么想着。
“现在言归正传,”加尔布依又改用指挥官的语调说话了。“同志们,今天,是我们困难而又充实的一天。考验按照下列方式展开。公民奥尔瓦特是新来的,要去走迷宫。工程师托伊和我一起留下来,他将就小型航空器的发展事态问题接受友好的审问。其余的继续进行良好心理研究。”
“我抗议,”茹尔巴说,“我们很清楚,您又要折磨我们了,而我们的岁数已经不小了,经不起折腾。”
“不这样搞,科学就不能进步。”加尔布依宽容地说,“不这样搞,你们就不会在这个收容所里了,再说,不这样搞,你们就不能回到自己亲人的身边。”
“说得好听,”卡尔宁小声嘀咕,除了柯拉,谁也没有听到。
愤怒的俘虏们顺从地从门口走了出去,加尔布依带来的士兵在门口等着柯拉和她的同伴。
第三章
已是傍晚时分,太阳西斜,各种影子都拉长了。风儿停了,天空也因此变得晴朗起来。悬挂在海上的山峰清晰可见,山上生长着一片片黄乎乎的树林。
柯拉回过头来,她的目光落在了平房和那栋阴沉沉的四层方楼的墙壁上,墙壁的粉刷质量很差。那些医生和其他一些骄横跋扈的人就在这里面工作。他们负责这个世界与地球的接触。这里还有其他一些楼房,显然是用于日常生活服务管理的。所有这些建筑物都座落在一片宽阔的空地上。这里大部分地段都铺上了沥青,只有个别地方还稀稀落落地长出一点小草。这里的四周都拉上了铁丝网,只留一个大门,门旁设有警卫岗亭。
“你们的这个世界叫什么?”柯拉问押送她的士兵。
那士兵回答说:“地球,除了叫地球,还能叫什么!”士兵想了想后,又补充说:“其实,您也不必知道这些。”
柯拉的注意力已经被迷宫吸引住了。这就是真正的迷宫?柯拉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对于她来说,迷宫只是一个文学上的概念——某座巨大的山丘,里面隐藏着古希腊传说中的牛头人身怪物。眼前的这座迷宫看不见头,也看不见尾:两面都是水泥墙,墙壁上也没有开什么孔洞。高约3米,长约半公里。墙上只留有一个口子。
柯拉他们来到了这个口子跟前。迷宫的右侧矗立着一座精致的了望台,样子就像是一个三角形的符号。了望台的上面面积不大,四周有栏杆防护,中间有几把椅子,两个士兵坐在那里,在士兵和栏杆之间架着一挺机枪和一架巨大的望远镜。
一看到下面来了一伙人,了望台上的士兵就向来人挥手致意,表示欢迎。
与柯拉同行的士兵也大声回应着什么。柯拉听不明白。
同行的士兵告诉初来乍到的柯拉说:“他们将监督您的行动,从了望台上能看到迷宫中的一切,如果发现有多余的,他们甚至可能开枪。”
“您指的是什么?”柯拉警惕起来。
“知道得多,人老的快。”士兵回答。
“他自己也不知道。”另一个士兵说。
“为什么要让我走迷宫?”柯拉问。
“这可是对您的考验!”第一个士兵说,“还要进肉汤进行考验呢!”
士兵们大笑起来。士兵们在灰色水泥墙壁的开口处停了下来。这座水泥墙壁上还清晰可见浇灌水泥时使用的模板的印迹。
“姑娘,您需要进到迷宫里去,”士兵告诉柯拉,“在迷宫的中央有一封信,您要把信找到并带出来。您在迷宫里的一切行动都将被录下来。同时,还有机枪手对您进行监视。完不成任务者要受到处罚。”
“我通得过通不过这次考验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柯拉问。
“让我们说真话吗?”
“说真话。”
“他们要把您培养成一个潜入敌人境内的破坏者,将把您派遣到地球上去。”士兵诚实地回答。
说完,他走到钉在墙壁上的一只回表前面,揭下了红色的按钮。图表立即发出嚓嚓的响声,秒针马上跑了起来。
“一个小时,”士兵说,“60分钟,每增加一个小时,还要……”
“进去吧!”另一个士兵命令说,“时间不等人。”说着,他把柯拉推进了迷宫。
柯拉在迷宫里走了几步,停住了脚。她的前面是一条走廊,这种走廊就是那种既可以向左,也可以向右走的通道。两侧的墙壁是水泥浇筑的。这座迷宫没有顶盖。抬头望去,头顶上的天蓝蓝的,蓝天上的一片片积云美丽无比,正在慢慢地向大海方向团去。假如看不到这些,这座迷宫将会是世界上最乏味的迷宫了。这座迷官包括一道道隔板,就像儿童画册上画的那些迷宫一样:在迷宫的中心位置放一块干奶酪,而外面放一只饥饿的、想吃这块奶酪的小老鼠。当然了,常常还有许多种样式的迷宫。比如说,在中央放一只猫,在那里等老鼠。
“哎!”柯拉喊了一声,她担心士兵没有听到,“你们这里怎么看牛头人身怪物?它是不是在里面等着呢?”
士兵毫无反应。
柯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右手扶着右边的墙壁,沿着走廊向右走去。
不一会儿,走廊向迷宫深处揭去,但走了二十几步之后,就走不动了,这是一条死路。柯拉想,如果这里没有阿里阿德涅的引路线团的话,上帝啊,那就请给我一支铅笔或是一小块木炭吧。我会拿半壁江山来换取一只铅笔的,用它来把我走过的路作个记号。柯拉仰头望天,发现在头顶上方,一块流云的对面,高高的了望台就像天上的浮云一样飘浮在天空,两个士兵正坐在那里监视着“老鼠”。一个士兵把手放在额前搭成凉棚状,而另一个士兵则在用望远镜进行观察。
柯拉把身子贴在墙壁上,头顶上的一切不见了。也就是说,两个士兵并非能看到迷宫里的一切。不过,柯拉马上又推翻了自己刚才的看法。因为她的眼睛受到了亮光的闪耀——她明白了,在迷宫的什么地方安装有反射镜之类的东西。算了,让他们看去吧。归根到底,走出这个迷宫并不难,只是心里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可不是一只做实验的家兔!
柯拉正想着,布拉伊医生从拐角处走了出来。他彬彬有礼地说:“您不反对我同您一起走走吧?我很愿意观察您的行动。”
“请吧,”柯拉同意,“正好我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需要进行这种实验?莫非您和您的同事相信,我们更像耗子,而不像人?”
“坦率地说,”布拉伊医生回答,“这种实验,是我们自己在对待你们这些人的问题上意见不一致的结果。你们是那样出人意料,那样坚决地跌落到我们的头上,以至于一些人认为,假如没有你们这回事可就好了。而另一些人则企图利用你们谋取私利。我们嘛,想努力明白,怎样才能达到互利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