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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什么?”胖子追问。
“难道宋俊有什么事情一直隐瞒着我们?”我说。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我们和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他的家人,亲人,甚至连朋友,他也很少提起。而何静称他们是表兄妹关系,这消息可靠吗?宋俊和何静,到底是什么关系呢?”苏梦急着问道。
“看得出来,这件事情远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宋俊和何静之间,肯定有着很多不为我们所熟知的事情。我想,这件事要弄清楚,只有等到何静现身。”胖子说。
“是呀,只有等,可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我抬头望了望天空,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天际里开始出现了朵朵浮云,先前的一层薄雾已经消散。那些浮云,什么时候能够消散呢?我不禁开始有些担忧苏梦,照目前的情形看来,等是唯一的办法。
苏梦这一次,真的没辙了。徐玲姐还在医院昏迷不醒,每天去医院,看到医生来一次摇一次头,护士来一次摇一次头,唯有苏梦和胖子,还有邹唯和我,还在苦苦等待,殷切希望着。
冥冥中,突然觉得有些人、有些事似乎一万年前就注定要发生似的。该来的,迟早会来。想留的,留不住。
谁曾料到,宋俊居然走得这样快。看到苏梦为着宋俊的突然离去变得两眼黯淡无光,一时间谁也开心不起来。胖子不再隔三差五地说笑,或是偶尔捻几句抒情诗,一切都已不再。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原本应该多姿多彩的生活转瞬间180度大转弯,一切不再是从前的样子,生活就在我们未曾预料的角色里,前一秒还生龙活虎,后一秒便黯然失色。
我突然想起一句话。
在这个时间有一些无法抵达的地方,无法靠近的人,无法完成的事情,无法占有的感情,无法修复的缺憾。
是的。
003:晦涩
在这个时间,有一些无法抵达的地方:就像徐玲姐之前答应我和苏梦的那样,等这些事都过去了,就出去好好玩一次,趁机放松放松心情,计划计划未来。找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饱览名山大川,赏遍奇花异草;
在这个时间,有一些无法靠近的人:就像宋俊几天前还生龙活虎般出现在我和苏梦的生活里,一瞬间便化为尘埃,埋葬在深深的地下;
在这个时间,还有些无法完成的事情和无法占有的感情,它们组成了我们单薄的一生,所有的美丽邂逅,转身即擦肩而过的遗憾——无法修补,一去不复返。
临和宋俊分别时,苏梦用泪水在宋俊的墓碑上写道:
谢谢你曾来过,在我那值得骄傲的似水流年。谢谢你曾带给我那么多快乐,我将永远祝福你。从此,我们两地分离,别后珍重,来生再见!
苏梦写完,两手已经冰凉,我和胖子上前一左一右搀扶着苏梦,步履蹒跚走出了那片三分荒芜七分凄凉的墓地。
再见了,我的好哥哥,再见了,这一回,你只能够在深深的地下,望着你曾经喜欢的人了。我和苏梦已经说好了,一有时间,就来看你。再见!
这以后的许多天,日子依旧平平淡淡的,还是那一杯清水。我除了上班的时间,余下的空闲时间都在医院陪着徐玲姐,她在病床上安静地躺着,一声不响。苏梦已经请了长假,相比起我,苏梦太累了。这之前的许许多多的事情,没有一件和苏梦可以脱离关系。每一个故事,她都或多或少参与。
眼看着徐玲姐的病情每况愈下,依旧昏迷不醒,每个人都很担心,尽管这样的担心,谁也没有说,但在内心里,不用说起都知道。邹唯的情况好了很多,他每天借助拐杖到医院外面的空地上,忍着剧痛严格要求自己反复锻炼,从邹唯每一次冲我简单微笑的表情里,我似乎看到在那微笑背后,还藏着许许多多我所捉摸不透的东西。透过那微微一笑,同时我也看到了一线希望,如果邹唯今生能够再次回到球场上,像过去的日子那样叱咤风云,那该有多好。我每天都要做梦,梦里想得最多的只有两件事:一件是希望徐玲姐早日醒过来,另一件是希望邹唯的腿早日康复。
从宋俊的葬礼上回来后,苏梦明显变了,变得寡言少语了。以前的苏梦,是太阳也是雨露,你在她的身边,要想不被照耀不被滋润那根本不可能。而现在呢,从每日苏梦阴沉的一张脸上,我仿佛看见了人去楼空后的怅惘和前所未有的失落。那张脸、那眼神还饱含着一个人最沉静的思念,最甜蜜的忧伤——那是一种藏身于深爱着心中却无法执子之手的那种盛大的忧伤。
有时候她也冲我,或者胖子,或者邹唯微笑,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样的一种微笑,是带着忧伤是蒙着疼痛的。每一次微笑,骨子里少不了生生作疼。面对这样的一种微笑,我害怕见到。
“你要学着开心,知道吗?如果你一直这样下去,我和胖子,还有邹唯,还有马上就会醒过来的徐玲姐,也为你担忧。所以,你要开心起来。”我将这句话写在画有蓝天和白云的白纸上,折成一架纸飞机,用手轻轻托起,用力朝苏梦的床头飞去。
“这可能需要时间,放心吧,我会好起来的,相信我!”两分钟后,我的纸飞机沿着原路飞了回来,上面这样写道。
“开心点,看到你这样闷闷不乐的,我心里难受。”我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到苏梦的床头坐下,轻轻握紧了苏梦的手。而眼泪,在我说话的时候已经顺流而下。我又哭了,为着苏梦的伤和痛,为着那晦涩的似水流年。
004:特温暖
“其实这样也好,不是吗?西西,这样一来,我苏西西就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了,就像我们家的西西一样。”苏梦忍着疼说。
“不许骗人,没有故事才好呢,就像孙悟空一样,别人问你丫打哪儿来的,就一句话:俺多年前从石头细缝里蹦出来的。你说那该有多好!”我笑着说。
“切,小样,我不是说话安慰自己吗?谁想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我其实最不希望这样。我觉得两个人就算是不能够一辈子在一起,那也不能够两地分居,天各一方。真希望每个人都好好地活着,别受伤,别生病,别随便生气和隔三差五地出事。我希望我的世界里,从此每个人每天都开开心心的,见面时,彼此微微一笑,不见面时,彼此为着对方默默祝福。西西,你说那该有多好!”
“那样真好!”我补充说,“我知道,你我还不了解吗?真开心你度过了这一关,看到你笑,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苏梦,我爱死你了。”
“不许说死,我们要开开心心地活着,知道吗?”苏梦伸手捂住我的嘴巴,不让我说死。
“嗯,不说死,我们要好好活着。”
“嗯,不说死,我们要好好活着。”苏梦重复道。
“你说徐玲姐这次能挺过来吗?”我问苏梦道。
“都这么些日子了,我看没什么希望了。对了,西西,之前徐玲姐不是给我俩提起过她家的那位吗?徐玲姐出事都这么久了,你看我们要不要替她想想办法?好歹,也让他赶在徐玲姐最后的日子里,来看看她。你说好吗?”
“你的意思是?”我问。
“我的意思是联系联系平日里徐玲姐身边的人,看看有谁知道徐玲姐男友是谁,让他有时间的话,赶过来看看,你说呢?”苏梦平和地说。
“嗯,等明天去医院的时候,问问徐伯父和徐伯母,看他们知道这件事情不?”我说。
“那也行,到时候如果不行,再让胖子去想想办法。”
“你呀,怎么无论什么事总是第一个想起胖子?”我笑道。
“就想,怎么啦,小样!”苏梦骂道。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感觉苏梦的这句话听着特温暖。那感觉暖暖的,就像在这之前,苏梦的每一次亲切问候,宋俊的怀抱,徐玲姐的每一次话语安慰,就像每一次回到家,舅舅那不失温暖关怀的话语一样。
“胖子其实人挺好的。”我说了半句,故意不往下继续说,将目光斜视苏梦,苏梦仿佛早就看穿了我的心思,也不开口,正等着我接着往下说。
“接着说呀,还跟我捉迷藏,小样!”苏梦急着问道。
“只是不知道最近他的小说写得怎样了?”我在心里忍住笑,再次注意看苏梦的表情。这样的两句话,本来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我在说之前就想好了,用这样的方式试探试探苏梦对胖子的感情,到底处于哪种程度。
“切,又打哑谜。”苏梦不屑地说道,“他写小说与我什么关系呀?”
“对了,他写的什么小说?”苏梦见我不再说话,忍不住接着问道。
“切,他写的小说与我有什么关系呀!”我故意说道。
“快说,姐姐我命令你!”
“那妹妹我就随便给你说说。”我笑道,“我记得有一部好像叫作《颓废集》的。”
“什么?颓废集?”
“嗯,颓废集。”
“这个死胖子,颓废就颓废嘛,干嘛还搞出集了。”
“呵呵,你又好端端的骂胖子做什么,这年头做点什么容易,你看哪个写书的不是在题目上狠下功夫?什么同居的日子呀,什么小鸡的快乐呀,又什么拯救乳房呀之类的,花样不断翻新,层出不穷。胖子这叫与时俱进呢!”我说。
“什么小鸡的快乐?这本书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苏梦一脸疑惑。
“这你就孤陋了吧,这是英国的一家杂志社年度评选活动评选出来的年度最烂图书,也是世界上迄今为止唯一的一个与图书内容无关的图书文化评选活动。”
005:那一刻
这里的孤陋也是苏梦常常挂在嘴边的句式,比如你对某一件按理说应该知道的事情摇头,她就会对你说,呵呵,这回你孤陋了吧!
“那照你这么说,似乎胖子这《颓废集》也大有可能榜上有名的?”
“你真损!”我说。
“你给我倒是说说,这本颓废集还行?他都写了什么,胖子给你看过吗?”苏梦将被单上的枕头紧紧地抱在怀里,接着问道。
“没有,不过想来应该不错的。我感觉胖子适合当作家,很喜欢他以前写给校花的那些蹩脚诗,每当再次阅读时,总感觉每一句话都说出了自己的心思,那一刻,有种说不出的忧伤在心底荡漾。”
“什么蹩脚诗,那是胖子的力作。”苏梦纠正道。
“你也这样觉得?”
“那当然!”
“今天,有人是不是吃错药了?”我望着天花板,仿佛苏梦没有在床上,而是在天花板里坐着,跟我较劲一般。
“我不想对你装了,西西,其实,我觉得胖子人真好。而且经历了这么多事,我慢慢明白,爱情这东西并不是像我最初想象的那样简单,有些事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复再来。我觉得到了现在,面对眼前所拥有的一些人,一些情,我是到了应该好好思考好好面对的时候了。我不想再轻易错过,因为我担心、我害怕一旦这一次轻易错过,就那么一瞬间,我们就会错过一生。”
苏梦的这番话,让我一时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先前的高兴氛围一下子沉寂下来,于是我们彼此沉默,许许久久的沉默。那一刻我想到刚刚离去的宋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