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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要重复多少遍?我不想惹上法律和警察,要被抓到,‘顶方’会让我们很惨的!”她强调说。
“可是……”他打从心里反对。“万一他认出你来,怎么办?”
“我那天的德行,你不是说连我妈都认不出来了吗?”她说。
“没那么夸张啦!”他搔搔后脑说:“可是……”
“我心意已决,你不要再说了,只要尽力和我配合就好。”宛芸说。
她没有吐露的是,不亲自去报复柯靖宇,她会像宛莉一样精神分裂,到时她们姊妹就完了。她必须在精致缓慢的复仇行动中,重建失去的自我。
她停止拾花及撕花的举动,自从母亲过世后,她第一次觉得精神舒爽。不!应该说,自从父亲离家后,她就不曾那么想去完成一件事了!
她由树丛里摘下一朵杜鹃花,霞红的颜色映在手上,如染血。
哈!复仇的滋味!
她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去找王律师。
言妍……裂缘花……第三章
第三章
宛芸选在一个晴和的四月天搬入“顶翎大厦”,听名字就猜到是“顶方”的产业之一,而且住的都是有钱人。
她可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得其门而入。也算是老天助她,一户户去打听,才查出五楼之一的一对老夫妇要出国探亲半年。
她编了各种理由,才说服他们把房子出租,当然她也付了昂贵的租金及押金。
更幸运的是,柯靖宇就住在五楼之二,两扇黑色雕花大门正好面对面。
邻居也有老死不相往来的,宛芸不断在装潢豪华的屋内踱步,头脑想着不同的计策。
白色地毯上散着一堆资料。柯家也不是什么望族,只不过有些地,随着经济开发而起来的暴发户而已,难怪水准那么差。
剪报上写着,他们原是种果园的人家,后经柯盛财、柯靖安、柯靖宇父子兄弟的打拚,才有今日的局面。尤其提到柯靖宇,高中时代在家里打工,大学时就任职务,以至三十岁就爬到“顶方”总经理之职,字里行间把他捧得比天还高。
哼!还不是靠父荫。他那花花公子,虚有其表,能做什么?宛芸非常了解报章杂志的不可信度。
另外有一本杂志,是名彦特别送来的,要她看里面介绍传播界才女孙丹屏的文章。孙丹屏品貌双全,是何靖宇交往两年多的女友,提及婚姻,这位才女说:“他忙,我也忙。既然还不打算生孩子,又何必急着结婚呢?”
如果孙丹屏够聪明的话,就永远别下嫁。她男朋友的存在是妇女界的一大祸害,她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
宛芸走到阳台上,看柯靖宇的黑色轿车是否回来了。这两个星期她什么都没有做,就是观察,她已经可以辨别出他开关车门的声音了。
他的生活比她想象的单调无趣。每天早出晚归,总是一套深色西装和一个黑色公文包,没见过他带女人回家或开舞会喧闹。印象里的阿靖,生活靡烂又夜不归营,他怎么都没有呢?
或许她调查统计的时间还太短;又或许他目前是休猎季,在家养精蓄锐,等着下一次出击吧!
这次他成了猎物,主动权就在她了。她暗自决定,若他今晚七点以前回家,她导演的第一幕就要开场了。
她到镜前反复审视自己。这个宛芸,不!她改了名字,叫做傅小霜。这个小霜,让名彦足足吹了好几个响亮的大口哨。
她的确也花了很多钱,比如做全身美容按摩、换肤、三温暧、造型设计,甚至去上了美姿美仪的课程。
她也用了许多时间去研究流行杂志,还买了一堆名牌化妆品和服饰。
过去那个清汤挂面,不施脂粉,一身大衬衫、牛仔裤的宛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小霜,有一头羽毛般柔软的长发,烫成微微波浪,额前刘海还染一抹红;她有弧度极美的细眉,一双眼任粉彩勾得纯真又妩媚,她的瓜子脸几乎不必再修饰了,整个就是灵动耀眼的青春。
眼睛可以说话,但衣服更能表达。她穿著白色针织的短上衣,露出一片雪白的肩膀,下面系一条软丝的长裙,那淡雅的色彩,令她想起“紫烟萝”三个字。
不仅如此,她还穿了耳洞,戴两颗细钻耳环。手脚涂粉玫瑰色的指甲油,把她腕上的小银铁和足下蹬的细白高跟凉鞋,渲染出一种精致的浪漫美。
更重要的是她那纤巧的身段,像极了可在掌上跳舞的赵飞燕,用名彦的形容词是“秀色可餐”和“我见犹怜”。
然而最难改的是脸上的表情,她总是那么严肃。
父亲怎么说的?最完美的女子化身,集天地之灵气。她努力回想,十一岁以前她的模样,慧黠的、温柔的、爱笑的。对!爱笑,她一天到晚都在笑,像有一个透明翅膀的小精灵不断在她内心制造美妙的铃声。
她将樱唇微启,露出细白的牙齿,用失去已久的无忧无邪口吻,对着镜子说:“我叫傅小霜,父亲傅木贤,殁;母亲仇可卿,殁。我是来复仇的,用微笑的方式。”
※※※
六点五十分,她听到熟悉的关车门声,整个人立刻像上了发条的娃娃。她冲出门外,摸摸头发、拍拍裙子,再轻轻一推,门“铿”地一声阖上了!
一阵冷意由脚底传来,她竟忘了穿鞋,不过这样显得更逼真,不是吗?
电梯亮到五楼,门开了,果然是何靖宇。他一踏出来就直直往二号走去,连看也没看她这边。她光脚踩在磨石地上,伫着就像壁上的灯。
是他瞎了眼,还是她吸引力还不够?宛芸不得已只好自己前进一步,用最甜美的声音说:“先生,对不起,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我被锁在外面了。”
他钥匙开一半,转过头看她,一时楞住,彷佛不解她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
如此近地与他对视,宛芸耳红心跳。见他不语,她又害怕自己被认出,于是强忍镇静,更笑容可掬说:“我真太胡涂了!老忘了带钥匙,结果把自己关在门外,你不会碰巧有开锁的技术吧?”
“很不幸,我没学过。”他回复了神智,用很正经的语调说:“这种事只有找专业的锁匠了。”
这倒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向来风流成性的柯靖宇为何没有乘机大戏殷勤,表演一出英雄救美呢?
“你知道附近有什么锁匠吗?”她不气馁地再问。
“我没碰过这种车,所以不太清楚。”他说着,已开完铁门和大门,准备入内。
他这人不但玩弄感情,连最基本敦亲睦邻的做人道理都不懂吗?她心一急,便拉住他的门说:“我至少可以借用一下电话吧?!”
“这正是我要做的。”他对她一笑说:“你先进来吧!警卫老李一定有些讯息,你可以问问他。”
她脸又红了,不仅因为他的话,还有他的笑容。他实在太好看了,尤其是在展现风度时,更是迷死人不偿命,连一向不把男人看在眼里的她,都忍不住心旌动摇。
美丽的花草人人欣赏,但内含剧毒时,就人人得而诛之。她心冷了下来,用十足矫揉做作的态度说:“真太谢谢你了。”
他不多说话,直走向电话,由老李处问到锁匠号码。
“你自己打吧!我并不知道你家的住址。”他说。
“我就住在对面──”她连忙说。
“请自便吧!我正在等几份重要的传真。”他没等她说完便打断,并直接走进一个像是书房的地方。
果真是跋扈无礼的人!宛芸忿忿地打完电话,锁匠说十分钟后会到。她百般无聊地站在客厅中央,有些沮丧。这与她假设的完全不同,他此刻应该坐在她面前,使出浑身解数想诱惑她才对呀!
难道她的服饰打扮仍有问题?有了青春,但少了性感吗?
她强迫自己做些事,便开始浏览他的摆设。她方才一进门的第一印象就是“简单明快”,他屋内的一切都是黑白色调,除了基本的东西外,几乎没有多余的或只是纯粹装饰的物品。
这又是一个惊讶。她不知道该期待什么,几幅明艳的画,列着一堆名贵的骨董、不同色泽的醇酒,或者……,反正不是眼前没一丝女人气息的装潢。
她绕了一会儿,东碰西碰,他都没有出现。他倒挺放心她的,也许她该弄坏一二东西,或顺手牵羊,不过这与她长远的计画不合,不可以因小失大。
算算时间,锁匠应该来了,她到门外望一望,没有人影。转过身,阳台有一排风妍各异的兰花,在温柔的灯下静静绽放。
这是柯靖宇泡妞之外的另一项嗜好吗?
辣手摧花人养的花,怎还能如此美丽娉婷呢?彷佛经过细心照顾,每一朵都开得完美娇艳。
完美?他那脏手?宛芸又有撕花的冲动。但这些兰花太珍贵,他一定会发觉,反而坏了大事。
她左右看看,在角落的一盆石斛兰后有一片掉落的花瓣,淡淡的苍白。盛开的不能碰,凋谢的总不禁吧?!
为了取那瓣花,她蹲跪下来,整个脸贴在花盆上,好不容易才用两根纤指将它夹了出来。
一瓣在手,其乐无穷。她拍拍膝盖,才刚站稳,赫然发现柯靖宇站在面前,而且一脸趣意盎然,似乎对她的举止十分好奇。
她的粉颊刷得通红。她刚才的姿势很不雅,臀及背部的曲线,透过薄薄的衣料,不是全被他看透了吗?还有她那急切的表情,彷佛要捡的是一叠钞票一样!
尽管窘迫,她仍维持冷静,冒出脑中的第一句话:“你的花瓣掉了。”
她说完后,觉得自己简直像小学一年级的学生,幼稚可笑!
“这不是‘我的’花瓣,是我父亲的。”他果真笑了,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他寄放在我这里,想改善这儿的风水和磁场气流。我是不曾在意的,都是他派专人来照顾,没想到这可怜的花瓣被忽略了,我会告诉他们的。”
为这没生命的花瓣,他竟说那么多。宛芸咳了一声,不理他那浓浓的笑意,只说:“这么美的东西,即使死了,也不该在角落生尘,应该埋回土中,才是它的归宿。”说着,便将它放在一盆蝴蝶兰的土屑上。
“你一向有葬花的习惯吗?”他笑着问。
“嗯!”她眼皮眨都不眨一下。“总比摧花再弃花好吧!”
这时外头响起人声,他们停止谈话,一起走到外面来。
锁匠花了一段时间才开了门。宛芸付过钱,想请柯靖宇进来坐,他那边的电话铃却响了。
“一切都可以了吧?”他仍先问她。
“可以了,真谢谢你。”她努力摆出最美的微笑。
他点点头,忙着去接电话,铁门和大门同时关上。宛芸站在电梯前,脸迅速拉下,他们竟连相互介绍都还没有,就这样落幕了?
他真的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吗?她在地毯上走来走去,在一张纸上写了好几个“任务失败”。
不过这才第一回合,她有的是时间,这幕戏不好,还有下一幕呢!
※※※
第二天,宛芸买了一盆昂贵的小盆栽,并附上一张卡片,感谢柯靖宇的“仗义”之举。
那精心筹画的礼物,却在他门前躺了一夜。宛芸气得撕掉卡片,把小古松端回家自己观赏。
“顶方”的人说他出差了。他去三天,她等了三天。这其间她反复思量,柯靖宇不是可以轻易掌握的。他一下是毫无良心的花花公子,一下是精明干练的企业家,一下是冷淡有礼的邻居,三个面目迥然不同,她该如何引出他最邪恶的真我呢?
今天他终于返家了!宛芸重新换了一套行头,低胸的紧身上衣和短得可以的墨绿绒裙,穿在身上,纤腰若隐若现,一双腿修长美丽,细如凝脂的肌肤耀耀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