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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知道吗?”段天祈勾起一边的唇角,笑意孤高冷傲。
“你肯告诉我吗?”玄柳试探问道。
“可以。”段天祈回答得毫不犹豫,“只不过,”顿了顿,段天祈气息蓦地一沉,“得知真相时,也就是你的死期。”
说话间,段天祈已一掌击向玄柳。
玄柳闪身避开,右手挡下段天祈的攻势,“天祈,你怎么了?这不是平日的你!”
“平日的我,才不是真正的我。”段天祈手指在空中划出一个优雅的弧,指尖闪过的地方凭空擦出一道火花。
烈焰之火朝着玄柳直扑而去。玄柳掌心悠然一抚,轻松化去火光。
“段天祈!”玄柳接过段天祈击来的招式,一手抓住段天祈的手腕将他带向自己,与他四目相对,“为什么?为什么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段天祈单眉一挑,唇畔的浅笑邪魅惑人。
“你所使招数,是天决七式,为什么?”玄柳手心一紧,难以言喻的痛从心底悄然散开,“为什么?你跟天决宫是什么关系?”
“想知道吗?”段天祈只手一挥,甩开玄柳的钳制,“我告诉你,”段天祈扯下额间水晶饰物,掌心一个用力,抹额在瞬间化成丝丝粉末尽洒在地,“我是天决宫新任圣君。”
段天祈的话震得玄柳身形一晃,差点站立不稳的后退了一步。
“你骗我……你是,你是圣门第一尊者,怎么会是?怎么会是天决圣君?”玄柳那双纯净的眼眸似乎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雾,迷离中闪着点点凄楚。
“我本来就是天决圣君。”见玄柳身子踉跄地往后一跌,段天祈反射性伸手欲要扶,手指还未伸出便骤然惊醒,段天祈手握成拳,目光冷然地注视着玄柳,“我来圣门,从未想过要做第一尊者。”
“那你为什么要来圣门?”这句话,几乎是从玄柳的嗓子眼里强行挤出。
“灭圣门,夺取千里蚀。”段天祈从怀中掏出一只盈绿小瓶,一股淡雅的桃花香随即在空气里飘散开来,“有了它,再加上师兄正在研制的,就可以做出我想要的蛊毒——一线牵。”
“千里蚀,不在冥冢。”玄柳出言提醒。言下之意是想知道,他屡次出入衣冠冢的原因。
“这个地方,”段天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石门,笑得狂傲而得意,“很适合我练天决七式。”
一丝水花在玄柳眼底若隐若现,看着眼前那张邪魅众生的脸,玄柳感觉心有股拧搅的痛,让他痛到四肢都冰凉起来,“天祈,对圣门,对我,你没有过一丝真心吗?我们不是发誓,一辈子都做朋友吗?”
凝视着玄柳漾动着水波的黯然幽眸,段天祈的心恍然一震,一抹歉疚自心底深处一涌而上。
“玄柳说过,一辈子都相信天祈,不管天祈做了什么,都会原谅。一定原谅!”玄柳空寂的心宛如开过后的烟花,在夜空潸然坠下,“不管你做错了什么,我都帮你改正。我们生死与共,悲欢同行,你还记得吗?”
“玄柳,”段天祈目色黯然地注视着玄柳,被狠狠刺痛的心宛似失水的干花,了无生气,通透彻底,“玄柳,这个时候,你仍选择原谅我?”
“是,是的。”玄柳急忙点头,微微迈前一步,“我原谅你,我帮你改正。我们不是朋友吗?说好要一起一辈子的,我不会忘的,你也不会忘的,对吗?”
“可是,”段天祈微垂了垂眼帘,一丝怅然在眼底一滑而过,“我是天决圣君,没有完成任务,义父会怪罪我的。”
“不会的。”玄柳一步上前抱住段天祈,“不会的。你不要再回天决宫,你是我圣门第一尊者,他不敢把你怎样的。”
“真的吗?”邪魅退散而去,昔日明朗如秋的段天祈再次回归,“真的吗?”段天祈黑曜石般的眸子燃起一丝希望与期盼。
“真的,当然是真的!”见段天祈已然回转,玄柳松气地挽唇一笑,还未来得及说话,碎杂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清晰传来,“在这里,就是这里!”
一群圣门弟子将段天祈和玄柳重重包围,领头的是新任左右剑使,“段天祈,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盗取千里蚀,还屡次擅入圣冢,该当何罪?”
段天祈惊地扭头看向玄柳,“你骗我?你出卖我?”
玄柳霎时呆愣在原地,“不是,不是我,”玄柳无意识地摇着头,明眸里满是震惊与不解,“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住口!”段天祈霍然击出一掌,霸道而凌厉的掌风撞在玄柳左肩,将毫无防备的他击出数丈之远,狼狈跌落在地。
“咳,”玄柳从地上艰难爬起,一手抚上胸口,还未来得及说话,一股翻腾的血色自心底逆流而上,冲口而出。
“唔~!”一口殷红的血喷在雪白的衣襟上,点点血红触目惊心。
段天祈心一沉,右手置于身后微微颤抖着。
“玄柳,”几个弟子上前扶起玄柳,愤怒的火光在眼底熊熊燃烧,“段天祈,你居然打伤玄柳,你根本不配做我圣门第一尊者!”
“第一尊者?”段天祈勾唇冷笑,右手一扬,一道掌风迎面扑了过去,“还给你们!”
数名站在最前排的弟子被掌风扫过后齐齐倒在地上,瞬间口吐鲜血再也难以起身。
“天决七式?”左右剑使大惊失色,“你居然偷习天决宫的武功心法?”
“何需偷习?”无视玄柳的摇头暗示,段天祈狂笑出声,“我本就是天决圣君!”
“什么?”左右剑使浑然一震。
见段天祈将所有真相坦白,玄柳脸色‘刹’地一白,血色迅速抽离脸庞。
“逆贼段天祈,你居然骗了最高尊者,将圣门玩弄与股掌之中,”左右剑使眼中迸射出洌洌杀光,“心计如此歹毒之人,圣门留你不得!”
“不,不是的!”玄柳一手抚着胸口,迈步挡在段天祈的身前,“他是被逼的,他不是自愿的。是不是,天祈?”玄柳回身看向段天祈,眼中满是祈求,“你是被逼,是不是?”
说啊!说你是被逼的……说你做的一切,都不是自愿的……
“不是。”段天祈冷冷开口,一字一句强调,“这些,都是我自愿的。”
宛如一记闷雷在头顶炸开,玄柳站立不稳的后退了一步,内心压抑不住那撕裂般的汹涌澎湃,一口鲜红的血液猛地喷了出来。
“玄柳!”身后不远处的弟子们纷纷惊呼出声,却又摄于段天祈的武功不敢上前。
“天祈,”玄柳一手抚着胸口,一手紧紧攫着段天祈胸前的衣襟,俯身在他耳边轻声低语,“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了。天祈,”玄柳缓缓松开手指,在唇畔掠开一抹释怀的浅笑,“我没有……出卖你!”
说完,玄柳一掌推向段天祈,将他身子腾空而起飞向后方。
“玄柳,你!”左右剑使瞪视着段天祈面朝自己越飞越远,转眼消失在天际边,“来人,给我追!”
“慢着!”玄柳伸手挡下所有人,笑如清风拂面,“我擅自放走逆贼,实属大逆不道。今天,我自废武功以示惩戒!”
说完,玄柳手指捏紧,强力运行体中内力。随着“啪、啪”几声炸响过后,玄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缓缓倒在了地上。
“玄柳!”左右剑使急忙上前抱起浑身浴血的少年,“快去取灵芝来。”
一心只在玄柳身上,也无人再去询问那段天祈的事。
圣门顿时乱做一团,只为玄柳一人……
祈天落空痕(下)
作者有话要说:
(十年后)
“启禀圣君,”天决宫大厅内,一男子正俯身向首座上的少年恭敬行礼着,“紫冥有飞鸽传书到。”
“念。”段天祈神情慵懒地歪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头也不抬的命令。
“是。”男子从怀中掏出一信笺,展开读到,“禀圣君,药仙已练成还仙草,即日可夺。”
“好!”段天祈抬眼朗然大笑,不羁的邪光在眼底盈盈闪耀,“青寒,我命你即刻前往灵王谷夺取还仙草。”
青寒微然一愣。
“有问题?”段天祈瞅了青寒一眼,嘴角的弧度淡然却又深邃。
“属下不敢,只是,”青寒赶忙垂首作揖,“药仙乃圣君的师兄……”
“我叫你去,你就去。”段天祈冷冷开口打断,“下次再敢疑问,小心你的脑袋。”
“是!”青寒点头领命,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去。
把玩着手中的血色面具,段天祈挑眉看向深远的厅外。
天决七式已练到最后关头。只要冲破这最后一道关卡,那么接下来要练无上逍遥,就容易得多了。
只是要练最后一式,就得散去之前所有的功力,恢复成最初练习第一成时的年龄……这样,还真是不方便啊!
“来人。”段天祈带上面具,沉声低唤。
“圣君!”一侍卫闻声上前行礼。
“你带人去,给我把泥菩萨找来。”段天祈起身步下台阶,走至侍卫的身侧,“找不到人,提头来见。”
“是!”侍卫面无任何表情变化地得令离开。
“得到的,会失去?”段天祈在偌大的厅内来回踱步着,嘴角噙着一弯似笑非笑的弧度,“想要的,求不得?哼!我倒要看看,什么是得到,什么是失去?”
手掌霍地一挥,一股强劲的掌风如刀刃般直直镶入一旁朱红色的柱子里。厚实的柱身上立时刻入一抹刀形般的凹槽。
数日后,侍卫带着面遮长纱的泥菩萨回到天决宫。
“好久不见了,天决圣君。”泥菩萨明眸笑如弯月,清澈的眼底丝毫寻不见一丝惧怕。
“十年未见,泥菩萨你依旧安好。”段天祈带着血色面具坐在首座,倨傲的眼睛里毫无一线波澜,“看来这天命,也是可以改变的。”
黑如瀑布的发丝被一支琉璃簪子束在脑后,一身净白襦衣外随意披着件紫色外袍。段天祈一手撑着额角靠坐在椅子上,嘴角的笑意里,带着一分邪气,一分傲然,一分诡异,宛似邪魅之神般能够蛊惑人心。
“那你又如何得知,你所改的天命,不是你最初就定好的天命呢?”男子淡淡一笑,一股温润如玉的宁静悠然散出。
段天祈挑起一边的眉毛,蓦地朗声起笑,“说得好!我确实不知。”
低沉妖异的声音仿佛近在咫尺。泥菩萨感觉自己能听到那耳边稳稳的呼吸声——那是内力深厚之人才有的。
“那你看,今天的我,得到我想要的了吗?”段天祈姿势始终未变,唯一变动的,是他眸光闪耀的瞳仁。
“圣君想要的,还没出现。”男子轻笑摇头,“但你得到的,已经失去了。”
段天祈双眼微眯,利芒掠眸而过,“哦?”
“失去的,想必圣君已不需要我提醒了。”男子低沉而浓稠的嗓音有着致命的魔力,“只是这想要的,圣君还在迷惘中。”
“说下去。”段天祈面无表情的开口。
“圣君想要什么呢?天决宫?天下?”男子叹了一口气,似惋惜似悲伤,“统统比不上那失去的。”
“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