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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的钱不能要,那为什么我们班沈倩的钱就能往回要啊?”
“你住口!要不是你,能出这事吗?你现在就去把沈倩的钱要回来给杜锋!”
“我没法要,我说不出口。”
“我告诉你,要不是你工作失误,这件事不会发生,现在你自己负这个责任,去要回沈倩的钱,不要再来找我,这事我不管了!”
说完之后,他回到了他的房间,我听到了他的门被很干脆的关上,门外留下了失落的我和金青,自始至终,金青一句话也没有说。我转过脸看着金青,他一脸茫然,比他更茫然是站在他对面的我。
“怎么办?”金青问我。
“我也不知道。”
我们沉默着回到二号宿舍楼前,“肖晓,要不咱们再去找辅导员好好说说,刚才你说话的语气有点冲。”
“要去你去,我不去,他简直就是不讲理,运动会的时候,我向他解释的时候你也知道,对不对?他今天把全部责任都推给我了!”我很愤青。
“我记得你和他解释过,是他自己忘了。”
“他忘了他就让我去要回沈倩的钱,换成你你会去要吗?你会吗?”
金青沉默了,他看着我,不再说话。在我们沉默的对视了一会儿之后,我开口了。
“实在不行,我给杜锋500块钱。”
“你给他钱?你也没得奖学金啊?”
“我是说我从生活费里面出。”
沉默,更久的沉默,沉默包围了面对面的我们。
“你大学物理重修了,刚交了三百多块,又给杜锋五百块,你还过不过了?”
“那你说我怎么办?让我要回沈倩的钱,我告诉你,这事我干不出来!你也干不出来,是不是?”
金青没有回答。
“走吧,就这么办吧,杜锋自己努力了一年,不给人家奖学金不公平,沈倩也是自己努力了一年,要回她的奖学金也不公平,辅导员的建议我做不到,而且我承认可能我给辅导员的纸条里面忽略了杜锋的名字,如果我没有落下杜锋的名字,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只能从我的生活费里面拿出500元给杜锋,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我和金青沉默了许久,我们站在二号宿舍楼前,这个地方我们似曾相识,在一年前的国庆节之前,就在此刻我们脚下的这个地方,他将我拉出人群,说我是往届生,而一年之后的今天,还是在这里,我们看着对方,我不像当时那样的狼狈,而他也不像当时那样的霸道。
那天下午,我去了银行,取出了500元钱,给了401寝室的杜锋,他很高兴,但他不知道那是我的生活费,金青看到了那一幕,他没有说什么,我有点失落。
在傍晚的时候,我接到了“朱导”打来的电话,“肖晓,你要回沈倩的钱了吗?”
“没有。”
“你还不要?你打算怎么解决啊?”他的声音明显高了起来。
“我给了杜锋500块钱,用我自己的钱给的。”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几秒之后,“肖晓,今晚你来一下我的宿舍。”
“我不去了,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
“肖晓,今晚你来,我等你,你必须来。”
“好吧。”
当夜色再次环绕着科技大学时,我一个人再次走进了中午和金青一起跑进的那个教工宿舍,推开门,我看到“朱导”。
“肖晓,来来,坐。”他完全没有了中午时的盛气凌人。
“肖晓,你这样做,我很感动,我没有想到你会这样做。”他继续说。
这时有人敲门,“朱导”开了门,门外走进了金青和韩婷。
这是第一次农机01班曾经的三个临时负责人和他们的辅导员单独在一起。
“关于奖学金的这件事,我必须承认我也有责任,最近工作实在太忙了,肖晓已经对我说过了关于杜锋分数的事情,但我还是忘了,这怪我了。但是肖晓处理的让我很感动,肖晓,你放心,这钱我会给你,但是不确定在什么时间,但我一定会给你的。”
“辅导员,这钱我不要了,事情本来是因我而起,我也只能这样做。”
“肖晓,你放心,这件事就过去了,钱我一定会给你的,还有,我说一下,你们几个要保密,这件事不要对别人说。”
当我们走出教工宿舍楼,我看着金青和韩婷,我心情并不好,他们也不知道说什么。
“肖晓,你别影响心情。”金青说。
“都过去了,我不会影响心情的。”我说。
我们三个人安静的回到了宿舍楼前。
“我想一个人走走,你们先回去吧。”我说。
他们俩留在了原地。
我来到了夜色中林荫道下的长椅上坐下,看着图书馆里面星星点点亮着的灯。
“肖晓。”
我抬头看到了韩婷。
“你没事吧?”她问。
“我没事,能有什么事啊?”
“今天的事……”
“今天的事咱不提了行不?”我打断了她。
“肖晓。”
“韩婷,我这一年多受气、吃苦受累为了什么啊?我只想安静的生活,我不想当什么班级干部,我只想过平淡的生活。”
我坐在长椅上,韩婷站在我面前,在秋天的夜色下。
回到寝室后,寝室里面没有人,我一个坐在床上,有人敲门,进来的是金青。
“肖晓,你没事吧?”
“我有事,金青,从我来到科技大学那天起,我就没有想过要当什么班级干部,更没有想过要和你争什么,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我自己认为一山容不得二虎;你自己认为我想要出风头,我根本就没有想过!我承认我没有你的工作能力强,但是在这个位置上我只想对得起我的良心,我笨我犯错,但是我会用我最单纯的方式来弥补!我从前没有想过要和你争,现在也没有想过,以后也不想!我只想安静的生活!”
“肖晓,我知道。”
门再次被推开,寝室的哥们回来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他们拿了扑克开始打了起来,一切看起来都那样的和谐,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如果用500元换得这样一份宁静,值得吗?可是什么是我想要的安静的生活呢?就像我对于未来没有想法一样,对于那个我一直憧憬的简单平淡的生活,我也不知道它会是什么模样,会在何时来到。
周末的时候我想出去散散心,于是准备骑着自行车去太原街(沈阳的一条繁华的购物步行街)那边逛逛,在骑出学校东门的时候,我看到了我们班的八个女生,她们看到我十分兴奋,
“肖晓!肖晓!”她们一起叫我。
“什么事?”
我们寝室准备一起去游泳馆游泳,泳票都放在沈倩那里,可是沈倩把我们八个人的票都忘在寝室了,我们不想走回去拿了,太远了,就等着谁会骑着自行车出现呢,没想到是你肖晓雪中送炭啊!”韩婷说。
“给,骑车去取票吧。”
我把车给了沈倩,她骑上自行车回寝室了。
这时韩婷把我拉到一边,“你这是干什么去啊?”
“没什么,我想去散散心,换个心情。”
“你是说奖学金那件事?”
“是。”
“肖晓,你恨辅导员吗?”
“恨!我恨他!从我来到科技大学,我们之间发生的这些事,我没发现他做过一件说得过去的事情!”
韩婷没有说什么,不久沈倩回来了,她们一起去游泳了,我也骑上车准备去太原街。
“慢点骑,玩的开心点!”
我听到了身后韩婷的声音。
肾结石
日子每天在教室和食堂还有寝室之间转换,自从奖学金事件之后,金青对我的态度比以前还好了,我能够感受到这种转变,有时我们也会在大学物理的重修课堂上坐在一起,一起聊聊生活,能够听得出来,他比最初入学的时候坦诚多了,而我们之间的这种融洽和和谐也一直保持到我们的毕业,也就是说从前的那些不愉快已经永远的成为了过去,随着时间不是沉淀,而是慢慢的被溶解,我们成了朋友,而韩婷也很少在我面前谈起金青了,似乎那个奖学金事件就是很多事情的转折,一个看得见的转折。而这转折是积极的,也是从前我向往的。
由于大学物理的重修多少给了我一些刺激,所以在新的学期开学后,对于学习我确实认真了许多,至少和从前相比,我留在教室和课堂上的次数增加了很多,还有在每周五的晚上我都得比别人多上一堂重修课,这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任务,平时的晚上我都和陈栋一起上自习,我们也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应该说是我对他无话不说,我一直当他是一个大哥,不论是从年纪还是阅历来说,他都是我的大哥,而我对于他更多的是一份信任和一点点依赖。
在一个周末,我和小白一早去网吧上网,我刚刚坐下不到十分钟,陈栋来找我。
“肖晓,你别上了,跟我走。”
“怎么了?”
“我身体有点不舒服,你陪我去校医院。”
“好!”
我马上交了钱和陈栋走出网吧。但是我看到刚走出网吧不远,陈栋已经站不起来了,他的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半蹲半站立,十分痛苦的样子。
“老大,你怎么了?”
“肾结石。以前我就排出过结石,今天早晨我已经尿血了。”
“啊!?咱们赶紧上医院吧!”
我扶着陈栋慢慢的移向校医院,刚开始是我扶着他,后来他疼得已经走不了了,我几乎是背着他来到了校医院,可是他身高有将近1米75,虽然有点瘦,而我也比较瘦,我才1米65,将他背到校医院的过程简直是折磨,我极其艰难的将他连背带拽的弄到了校医院,没有挂号,直接去了校医院的医生那里,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医生看过之后,摇了摇头:“这病咱们这里看不了,去学校外面的医院吧,办好相关的手续,学校会给你们报销大部分医药费的。”
事不宜迟,我把陈栋放在校医院的一楼椅子上,而此时的他几乎是疼得在地上挣扎和打滚,我都不忍心看了,我疯狂的跑出校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和校门的门卫打了招呼,然后出租车开进学校来到了校医院门前,我扶老大上了出租车,此时我看到了老大满头大汗,十分痛苦,他捂着肾的位置,边挣扎边呻吟,后来我知道了肾结石突发时的疼痛用一个词来形容是最合适的——生不如死。
“大哥,去最近的医院!快点!”
“好的,老弟!”
那司机很配合,一路疾驰到历下街上的一个比较大的医院,我付了车钱后马上下车,司机也下了车,帮助我把陈栋一起扶进了医院,我马上去挂号,并把陈栋带进了医生的处置室,而此时陈栋已经疼得连呻吟的声音都小了,一个女医生检查过后,马上开药让我去付款取药,我拿医生交给我的单子划完价后就愣了,要三百多块钱,我全身上下的钱加在一起连一百都不到。
“医生、医生,我和他都是科技大学的学生,他今天肾结石突发,我们都没有准备,身上带的钱不够,我可以马上就回去取,您能不能先给他治病,我保证马上就去取钱!”我很焦急。
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