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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陈栋惊讶的表情,显然他没有想到我居然知道这件事。
“我送她生日礼物也没有别的意思,去年冬天她得了奖学金,花了180多块钱买了东西来咱们寝室,所以在她生日的时候我给她买礼物。”
“那你为什么背着我?你要是对她有想法你就直说,别藏着掖着的!”
我的话显然已经不太友好了。
“肖晓,你少跟我提这些,我有想法?我告诉你她以前已经暗示过我好多次了!这话我都不能对你说。我要是有想法,还能轮到你?我就是没有迎合她,后来她就是把我当成一块踏脚石,就是在利用我!”
那一刻我感到很震惊,我无法判断我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我也无法判断我面前的这个人说出的那些话的真实性。
“肖晓,我不愿意让自己牵扯到感情的事情里面来,我读高中时的成绩非常好,后来就是因为牵扯了感情的事情,那生活都乱套了,否则我会考到一所重点大学,而不是科技大学,所以在大学里面,我绝对不会让自己牵扯到任何关于感情的事情,但我要提醒你,就韩婷照现在这样一直的闹下去,你还考研究生呢?你考个屁!你什么也考不上!”
“你知道她在胡闹,你就看着是吧?你看着她一直闹到毕业,闹到把我毁了,是吧?”
“肖晓,我说过,我不会让自己牵扯到感情的事情里面的,所以你别怪我,我不会管的。”
“你他妈的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就是不负责任!”
“我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我的原则,你不要怪我!”
“你的原则?你他妈的就是怕承担责任!你肾结石突发的时候,我要是怕承担责任,我不管你,我看着你死啊?我送你去医院时,你要是死在路上,我他妈的承担不承担责任啊?”
“我有我的原则,你和韩婷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对周阳说过,是因为我不想周阳也牵扯到感情的事情里面来。一旦牵扯进来那生活就乱套了。”
“你放屁!你不希望周阳牵扯进来,你不希望他乱,那你看着我牵扯进来,你看着我乱,你就不管,你就看着我死,是吧?韩婷她闹到毕业,你就一直看到毕业,是吧?你他妈的算个什么东西,我操!”
“别他妈的说了!我不想听你发疯!肖晓,我知道你的人品不错,但是你不要用你的要求来要求我,我不会管别人感情的事情,这是我的原则,不会为了别人改变!”
“你的原则,你的狗屁原则,你他妈的就是个懦夫,胆小鬼!还原则,少他妈的把自己说得那么伟大!狗屁!”
“你抽什么风?我不和你说了,说也说不明白。”
这是迄今为止我和陈栋之间最激烈的一次对话,是在没有任何友好的氛围中完成的,也是自从我走入高校之后最失望的一天,即使从前和金青对抗的时候都没有如此的失望过,因为我对陈栋的信任和从前那一点点的依赖,而今天面对着他同样出于愤怒的告白,我除了失落再无它而言了。我转身看到我们寝室的窗前周阳和小白探出头来看,他们在看着我和陈栋,刚才我和陈栋几乎是在高声的对骂,我们的声音传到了寝室里面,而小白也出来问我是怎么回事。我说没事,别问了,特恶心。
小白看出了我不会是没有事情,于是他陪我来到了绿园区的那个青年公园,在公园的一个长椅上,我对小白讲了刚才和陈栋的高分贝对白,我以为小白也会站在我的一边,谴责陈栋的不作为,可是他没有。
“肖晓,你千万不要怪陈栋,那确实是他的原则。”
“怎么你也这么说?我觉得他不够意思!”我有些不解。
“那你说什么是够意思?你不要用对自己的要求来要求别人,你对陈栋确实很好,但那是你愿意对他好,陈栋又没有要求你把他当亲哥哥一样的对待呀?”
我没有回答。
“肖晓,你不要轻易的就对别人太好,更不要要求别人同样的回报你,如果你能够接受别人不能像你对他那样好的对你,甚至是有负于你的话,那你就对这个人好!否则,你就会伤害到你自己!你没有理由责怪负你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你明白吗?”小白看着我说完了这番话。
而我一言不发,我知道小白说得是对的,可是我还是无法在此刻释怀于我的那些愤怒,我感到自己是受到了欺骗,他们在欺骗一颗来自真诚的心,而我却完全不知道此中的复杂,还依然奢望着我们三个人会回到从前,回到最初的和谐,而这欺骗之中到底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我没有概念,我只是觉得失望,不知道除了小白还能相信谁,难道这就是他们说的成长所必须经历的镇痛吗?我不知道,我有点累了。
下午我在寝室里面躺到傍晚,而陈栋也躺在床上,寝室里面的哥们显然是知道了中午在外面我和陈栋那段激动的对话,所以没有人打扰我们。傍晚时我起床,看到外面的几个IC卡电话机都已经被人占领了,宋小海、刘伟和小白都在拿着电话聊天,我知道他们电话的那一边都是谁,他们在卿卿我我,他们沉浸于爱情,即使是宋小海也在沉浸于爱情,而我呢?我眼前的一切能够用爱情来解释吗?如果这是爱情的话,怎么我体会不到那爱情该有的甜蜜和浪漫?反而充斥着怀疑和不确定,如果一份爱情里面充满了不信任,那么这份爱情的生命还能有多长呢?我站在窗前听着窗外恋人们的声音在电话里面传递,而窗前的我却像是一个不懂爱的小丑。陈栋的话说完了,中午的那场不愉快的对话也过去了,但是由于这次对话所产生的阴影却留在了我的心中,久久的无法挥去。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灰色
晚上韩婷又来找我,我们俩去了青年公园,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我没有说话。
“肖晓,你怎么好像有点不高兴啊?”
“韩婷,我想跟你说个事,请你考虑一下。”
“你说吧。”
“是这样的,现在已经快五月下旬了,六月的时候我就要考英语四级了,现在我还在复习,没有多大的把握,来长春之前你也说了,以后不再来找我,让我安心的复习,还有考研,可是到了长春我根本就没看出来你兑现你说的话,你几乎每天都来找我。”
“肖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如果你喜欢我的话,你应该为我想想,我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别来找我,你找我,我就看不进去书,你让我安静的看书好吗?从明天开始到考研结束,你让我一个人过,好吗?否则我都无法实现我给你的那个承诺,我怎么考上研究生啊!”
“你终于说出你想说的了,不行!”韩婷很坚决的说。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肖晓,我每天看你一次,我心情就特别好。干什么效率都高。”
“可是你总来找我,我就没有效率了。”
韩婷沉默,我们之间的交流没有取得什么进展。
“韩婷,我想我们是不是该和家长说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不行,咱们先别对父母说这些事。”
“为什么?”
“你别问了,反正现在还是别对父母说了。”
“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咱们现在是在恋爱吗?我怎么感觉不是呢?你说你是我女朋友,可是从上次你拒绝我之后,我连你的手都拉过,我不知道别人谈恋爱是不是都这么谈?”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在谈恋爱。”
“那我们这是在干什么?我们是在偷情吧?我又是什么?我是一个爱情傀儡呀?”
韩婷不再说话,我们之间也陷入了一点尴尬的氛围,我觉得该转换话题了。
“韩婷,你吃完饭了吗?”
“还没有呢。”
“走吧,咱们去吃点饭吧?”
“去哪儿吃?”
“去车百买点吃的吧。”
“好。”
起身后,我把手伸出来,对韩婷说:“把手给我。”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给我了,我们牵着手走出了公园,可是我没有体会到她手上传递过来的温度给我带来的那个叫做浪漫的东西。我们走着,我开口说出了一句也许会证明一些什么的话,可是说完后我伤害到了自己。
“韩婷你看,陈栋来了!”我故作真实的告诉韩婷。
在我话音刚落,韩婷抽出了被我牵住的手。
“你这是干什么?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陈栋在寝室呢,怎么会来这里啊?”我轻声的说。
而韩婷十分的窘迫,她知道她暴露了一些东西,而我也觉察出来,虽然我没有点破,我开始不再相信这是爱情,至少这不是我熟悉的正常人该谈的正常的爱情。
随后我们来到了车百,而在此之后她一直主动的牵着我的手,我们买了些吃的在公园的长椅上吃完了,大约很晚的时候,我送韩婷回那所专科学校的宿舍楼,在楼下韩婷说她不想上去,让我再陪她待一会儿,我没有拒绝。
我们走在操场的塑胶跑道上,而韩婷从背后抱住了我,她将头靠在我的肩上,双手搂着我,和我一起围着操场漫步,我感觉有点意外,“韩婷,你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
“以前我们连手都不牵,你今天怎么这样了?你是不是疯了?你以前不这样啊?”
韩婷就是在后面搂着我,一句话也不说。在夜色下空旷的操场上,我们走在茫然的路上,而我的心比这路还要茫然。
晚上回到寝室,小白对我说:“肖晓,你们俩是不是去车百了?还拉着手?”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你跟踪我了?”
“我跟着你干什么?我也去车百买东西了,我看到她拉着你的手,简直就是一位阿姨领着一个小朋友。哈哈哈。”
我无话可说,我们俩在车百里面牵手而行的时候,我也在镜子里面注意到了,她确实比我高,而且看着不太协调。
不知不觉我们到长春一周了,大家都准备在周末去长春市的那些旅游景点玩一玩,比如净月潭,长春电影城还有人民广场,我问韩婷是不是要去玩。她说哪儿也不去,我说不去就算了。于是在我们到达长春后的第一个周末,我和小白还有宋小海去长春的人民广场的那条步行街去逛了,很繁华的一条步行街。
我们去了那个超大的衡客隆仓储超市,还有重庆路的新华书店,我买了一本英语四级语法的书,还和小白一起去真维斯的专卖店买了两件T恤衫,两件一共才50块钱,宋小海买了冰淇淋,我们三个男生一边吃冰淇淋一边在重庆路逛街,每个专卖店必进,还有那些大的商场也都进去光顾一番,就是不买东西。
小白说有钱真好,那么多的好东西都得用钱来买。我说要不买,去抢啊?他说不能抢,否则被抓到了就得去种树了。我和小海听了哈哈大笑。我告诉小白即使种树也没有关系的,因为在绿园区种树的那帮犯人早就已经把你当成自己人了。
很多年以后,我都记得那个下午我们三个年轻人说笑着走在重庆路上天真的一幕,那是多么纯真的时光啊!在那样灿烂的年华里面;在没有太多浮躁和世故的我们之间;在那时我们都没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