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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点?我心想,吃饭可以慢,上厕所可以慢,分钱的时候怎么能慢呢。小青被我远远的甩在后面了。
走近菊堂,我深吸了口气,阿镜啊阿镜,别紧张哦。别像没见过钱似的,让人笑话。阿镜?我真的把自己当成阿镜了?我笑笑摇了摇头,走了进去。
慕容夫人今天气色很好,穿了一件貂皮小袄,内衬火红织锦裙,头上梳个如意髻,很随意的插了支累丝嵌宝金凤,看上去贵气逼人。
慕容夫人手里握着个小手炉,见我进来,笑着道:“不必行礼了。”
“谢夫人。”我低头盘算,不知道慕容夫人会说什么。
“阿镜,你过来坐。”慕容夫人招手,随即有下人搬了张矮凳放在慕容夫人脚前。
“阿镜,你还记得你的家乡吗?”慕容夫人问。
“回夫人话,奴婢不记得了。”我尽量假装温婉可怜的样子。
“唉。”慕容夫人显然被我的样子打动了,幽幽地叹了口气,良久,她伸手抚摸我的头发,柔声道:“你昨天做得很好,我许久都没有如此高兴了。既然你不记得过去,就安心的留下来。等你想起家乡,我就命人送你回去,好不好?”
我垂首,轻轻点了点头。鼻子有点发酸,我还能回得去吗?回去也未必好过现在,想到后母那张脸,父亲的漠不关心,我的眼泪终于滴了下来。
慕容夫人轻轻的给我擦了擦眼泪,她的手好温暖,如果人真的有前生来世,她也许就是我的母亲吧。我吸了吸鼻子,强笑道:“谢谢夫人。”
“李嬷嬷,你给阿镜单独安排个房间。她是个可怜孩子,以后不用做下人的事了,起居和兰若一样。”慕容夫人吩咐。
“夫人,您……”我抬起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以后就做我的干女儿好了。兰若太任性,有你在,也许她能改改性子。”慕容夫边说边从手上褪下支翡翠鐲子套在我手。绿莹莹,沉甸甸的镯子,凉凉地贴在我的手腕上。一切那么不真实,但是一切却又真的发生了。迎着慕容夫人慈爱的面容,我轻声叫了声,“娘。”扑在她的怀中,好温暖。
………【第18章:画兰】………
身份不同后,我的日子也好过起来。我照样跟着慕容珣练武,不同的是,他不会像以前那么严厉,因为,我叫他二哥嘛。最不高兴的仍然是兰若,因为身份的关系,碰面的机会多了,至少每日三餐都要在餐桌上进行不愉快的对视。哼,我才不怕你呢。
这天午餐时,我正对着我心爱的酱爆鹿肉,麻辣鸡丁埋头苦干时,兰若发话了。
“姨妈,现在越来越偏心了?”
“哦,怎么个偏心法?”慕容夫人停了筷子,笑着问道。
“你看,我喜欢的菜都没有。”
“怎么没有?这个珍珠肉丸不是你爱吃的?”慕容璟说。
“人家现在不爱吃珍珠肉丸。”兰若撇嘴。
“兰若,吃块鹿肉吧,你以前不是很爱吃吗?”慕容珣夹了一块放在兰若的碟上。
“我讨厌鹿肉。”兰若站起来赌气的推开碗,“你们只关心阿镜,哪里还记得我?”
“好了,好了,你这孩子。爱吃什么明儿让小芳告诉厨房,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慕容夫人笑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慕容瑜淡淡地道:“既然不爱吃,就别吃了。”
兰若气极,“不吃就不吃。”说完走开了。
慕容夫人摇了摇头,“这孩子脾气就是不好,老大你们要让着她一点。”
“不喜欢就不吃,没什么好勉强的。”慕容瑜仍然淡淡地说。
我没有说话,兰若临走时那一眼分明是在说,“阿镜,我们走着瞧。”因为我而造成的不愉快,我能说些什么呢?
我是不习惯睡午觉的,吃完饭我照例去散步。做了小姐好处是可以养尊处优,坏处是可能随时长胖。我摸摸自己的腰,玩蛋了,虽然大唐以胖为美,但是那是丰满,可不是水桶。
我信步向冷香园踱去,想到冬天很快要过去了,我的心里不禁有些落寞。满园的梅树已经开始绽出点点新绿,梅花快要落尽了。我扶住一枝绿梅,叹了口气。来到这里快半年了。
“阿镜,你想家了?”慕容瑜的声音很温和。
“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来了很久了,看你一直在这里发愣,有心事?”
“没,没什么。”我笑笑,“你看,春天就快来了。”
“是啊,春天快来了。”慕容瑜感叹,“你来了有半年了。”
我点了点头,没想到他记得很清楚。
“阿镜,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跟大哥说。”慕容瑜轻轻拍拍我的肩膀。
“我怎么会不开心,大家对我这么好。”我笑了,不知道为什么在站在他的身边,心里特别的宁静。
午后的冷香园静悄悄的,偶尔有一只寒鸦从园中掠过,呀呀两声飞远了。突然间希望时间在此刻凝固,这天、这地、这梅树、这一刻是属于我们的。
“大哥,大哥。”清脆而又略带娇嗔的声音,兰若来了。走到哪里都能遇到她,我心里哀叹。
“大哥,你说教我画兰花的,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我们走吧。”兰若撒娇的拉起慕容瑜的手。
我看见慕容瑜的眉间掠过一丝不快,他转身拉起我的手,说:“阿镜,你也一起来吧。”
“她来干什么?”兰若不满地大叫。
慕容瑜没有理她,依然拉着我的手,兰若噘起嘴跟在我们身后。慕容瑜的手掌很厚实,很温暖,我没有说话,只觉得心“呯、呯”地跳得厉害。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是,我这个现代人根本就不懂古代的那一套。当兰若画得像模像样的时候,我面前的宣纸却一塌糊涂。我有些气恼的看着上好的宣纸被我糟塌得不像个样儿,而兰若在一边得意不已。
“大哥,你看,我这样子画好不好?”
“大哥,你帮我把这朵兰花画上,明儿我照样子给你绣个荷包好不好?”
听着兰若不停口的说着,我心里有些不快,会画画儿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慕容瑜画的得兰花虽然只得廖廖几笔,却颇具神韵,顾盼生姿。我放下笔,笑道:“大哥,你画得这么好,阿镜真是惭愧。”慕容瑜将笔递到我手中,握住我的手,和声道:“如果你想学,那也不难。”随即一笔一笔画将起来。
“大哥,你好偏心,我不依。”兰若推着慕容瑜的胳膊。慕容瑜仍然不动声色,稳稳地落笔下去。
“好了。”画完最后一笔,慕容瑜笑着说:“阿镜,写上你的名字吧。”
“这怎么行?又不是我画的。”我推脱,写字本就难看的我,更别说毛笔字了。
“我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写吧。”慕容瑜鼓励我。
我转念一想,轻轻将姆指在朱砂里点了点,在画角按了一朵朱砂梅。
“这倒也别致很啊!”慕容瑜笑了。窗外乍暖还寒的天气,屋里却暖融融的,不知道兰若什么时候走了。
………【第19章:烧烤】………
日子像流水哗拉哗拉的过去,闲极无聊,我叫了梅香和小青陪我烧烤。梅香是慕容夫人指派给我的丫头,别看她才十四、五岁,聪明伶俐得很。
“小姐,你看我烤得还不错吧?”梅香一边往鸡翅上刷蜂蜜一边说。
“嗯,我瞧瞧。”小妮子挺有耐心,鸡翅烤得焦黄透亮,我咬了一口,“唔,不错。小青,你的玉米烤得怎么样了?”
小青用手擦了擦脸,白净的小脸上立即抹上一道黑灰。“快了。”
我和梅香哈哈大笑,小青不解地道:“阿镜,怎么了?”
“没事,接着烤,好得很。”我对梅香挤挤眼睛,两个笑做一团。
“什么事这么好笑?”慕容珣和慕容璟走了进来。
“二公子,三公子。”小青和梅香赶紧上前施礼。慕容珣和慕容璟看见小青的脸,也忍不住微微一笑。笑得小青忐忑不安。
“小青,你去洗洗脸吧。”慕容璟忍住笑,又道:“今天大公子那边没事情做吗?”
“回三公子话,是大公子叫奴婢多来陪陪阿镜小姐,怕阿镜小姐太闷了。”
“哦。”慕容珣和慕容璟对视了一下,想不到老大会这样安排。
“这个是什么?”慕容璟指着我手上烤得焦香的土豆问。
“烤土豆啊。”我香香的咬了一大口给他看,“唔,味道好极了。”
“给我试一下。”慕容璟伸手抢了过来。
“阿镜,那我的呢?”慕容珣故作严肃地道:“连师傅都不放在心上了。”
“没有啊,师傅,你瞧,我刚尝了一口,看火候够不够嘛,你试试。”我把梅香烤的鸡翅贡献出来了。
慕容珣和慕容璟都坐了下来,兴致勃勃加入到我的烧烤中。
“你们家乡常常吃这个吗?”慕容璟对此表现出很大的兴趣。
“是啊,大家好朋友坐在一起,边烤东西吃边聊天,热闹得很。一般都会在公园里,海滩边烤,在海边最好了,还可以打打沙滩排球……”我滔滔不绝。
慕容珣突然问了一句。“你现在有没有想起你的家在哪儿了?”
“我的家?”我一下子愣住了,该怎么回答呢?我从未来来,我的家……我迟疑了一下,说:“我的家很远,我也不知道能否回去了。我不知道怎么就来了这里,我……”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里就是你的家,别想太多。老二,既然阿镜记不清以前的事,你就别问了。”慕容璟不以为然地说。
炉火旺旺的烧着,烤鱼,烤肉,烤鸡翅,烤红薯,烤土豆,大家吃得很尽兴。结果晚餐桌上,慕容珣、慕容璟和我都吃不下了。
“怎么?菜不对胃口?”慕容夫人有点奇怪,阿镜平时的胃口好得很,居然也不吃。
“娘,下午阿镜请我们吃烧烤,快撑死了。”慕容璟夸张地拍拍肚子。
“烧烤?”慕容瑜和兰若也停下筷子,好奇怪的看着我们。
“就是拿一些肉啊,鱼啊,红薯啊什么的,加作料在火上烤熟啊。”我解释道。“大家可以边烤边玩儿。”
“这个好像胡人的烤羊肉。”到底慕容瑜有见识。
“差不多就是这样子。”
“野蛮人的东西,二哥,三哥,你们也不怕吃坏肚子。”兰若冷笑。
“怎么会吃坏肚子,下次你一起来就知道了。”慕容璟的兴致还很高。
“我才不会吃些脏东西。”兰若的语气里带着恼怒。
“兰若,来吃只虾吧。”慕容夫人打圆场。
好容易等晚餐结束,刚走到绮碧阁门口,慕容瑜叫住了我。
“大哥,怎么事?”
“没事。”慕容瑜欲言又止。
“那你有空吗?有空教我画兰花吧。”我瞥见兰若的身影,故意说。
“好啊。”慕容瑜微笑的眼神好温柔。
远处,有人轻轻哼了一声,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兰若。
………【第20章:远行(一)】………
“宁静的夏天,天空中繁星点点,心里头有点思念……”我轻轻哼着歌儿,把脚放在荷花池中一任游鱼在脚边轻吻,好惬意哦,我靠在假山上,仰望蓝得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