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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伟笑他,“就一小连长口气还挺大,您就算当个师长,请我当参谋长也行啊。”
文章登出来之后,最先打电话来的是刘伟军校里一个宿舍的哥们儿小佛。
小佛是个神人,神人经常干神事。有一次大冬天出去拉练,晚上宿营时候天暴冷还没有热水,只能用地上的雪水擦脸。某天小佛从外面回来,大喊一句:“指挥所外面架了口太阳能大锅,有热水了!”喊完就跑了,在雪地里不知摔倒多少次,又坚强地爬起来奔向热水……十分钟后人回来,刘伟问他热水好使么?小佛垂头丧气骂:“他妈的中国移动!”
这个神人现在念研究生,还是他们以前那个学校。小佛毕业后也分到一个侦察连里当小排长,侦察连才辈出,佛小排长干了两年多还是个排长。好在他脑子够活泛,跟上面交道打得好,争取到了一个研究生报考资格。之后选学校联系导师,考试复试……层层“礼尚往来”,说到这其中的奥妙,大概能当一个选题来研究。总之神人小佛又回母校念书了,刘伟发表文章的那个刊物,就是他们母校主办的。
小佛说:“今天碰上老铁头了,问你打没打算回来接着念?”
老铁头是他们当年学员队的队长。想起那老头,刘伟脑子里就是他们吭哧吭哧跑步的时候,老头骑个破二八车在旁边喊:“跑!快他妈跑!”老头其实不老,就是毛比较少,脾气十分暴躁。
刘伟说:“我可没你那上下疏通的本事。”
“扯!跟机关里待一年,不但丰满了你的肉体也丰满了你的灵魂!”刘指导心宽体胖那一阵大家都有目共睹。小佛说:“我跟老铁头说,你肯定不想回来念,硕士评级是正连,孙子你现在就正连,有念书的工夫还不如再混两年就副营了。”
听着小佛在电话里愤愤不平,刘伟岔开话题,问他:“老铁头现在怎么样?还那么暴躁?”
“靠!前两天还看见他把一学员一脚踹飞了。听说是那破孩子拿椅子腿儿压子弹,想把火药倒出来,做个子弹项链送女朋友,结果压的时候走火了,幸亏没伤着人。”
刘伟说:“这不是咱们那会儿干的事吗?这么多年了也没点儿新鲜玩意。”
“这破地方有屁新鲜玩意,障碍场又给平了,整修呢,最好他妈到哥毕业的时候都修不好!”
小佛大概快憋疯了,好不容易找到个有聊的人,恨不得把学校里的鸡鸭都说一遍,最后连院长做搭桥手术的事都抖出来了。
小佛说:“他老人家还参加一支架协会,据说会长搭六个,副会长四个。”
刘伟一听:“好么,跟丐帮似的,六个桥就是六袋长老?院长道行还浅点。”
小佛说:“听说克林顿搭了八个。”
“那就是八袋了。”刘伟随口说,“希拉里也不管管。”
又贫了几句,挂了小佛的电话。
坐了一会儿,刘伟趴桌上开始写周五政治教育的材料,这可比写文章费劲多了,又要讲政治,又不能让人当政治课听,还得讲得有意思。写着写着,这话题又偏转到关于武装直升机在城市作战中的地空协同作用,洋洋洒洒写了一整篇,才反应过来跑题了。
邵一鹏查岗回来,看见桌上的纸团顺手抓过来擦鞋。擦完了要扔的时候,瞥见纸上武直几个字,好奇于是打开看了两眼,冲案头那位搜肠刮肚的人说:“书记,这干嘛扔了?”
“跑题了。”刘伟憋不出词来,正烦呢。
“跑题?我看你别写那带三个表了,把这写完吧。现在外军都开始空中骑兵化了,咱们也应该重视,空中打击对地面装甲就是一记必杀。”
刘伟脑子还在教育材料上呢,随口说:“高炮是干嘛吃的?”
“那是野外,在城市里高炮能好使吗?”
刘伟把那张纸拿过来看看,又揉了个团:“被你擦成这德行了,我重写吧。”
正说着话,通讯员来了,在门口喊了报告对指导员说:“娄团长要见您。”
“见我?”刘伟纳闷儿,平时没怎么跟团长打过交道,顶多跟政委说过几次话。
邵一鹏一听,笑着对搭档说:“估计是为年后演习的事儿,老娄正嫌司令部那帮作战参谋光会送文件出不了主意呢,你就蹦出来了。一看还不是个军事主官,搞政治的指导员都能写出这文章,那帮参谋绝对挨了一通血骂,你去了可得低调。”
刘伟没理他,跟着通讯员出来,往团部去了。
第二十一章
……》
在团部大楼门口,刘伟看见娄团长送一个人出来,两人握着手互相拍拍肩膀告别。那个人看起来五十多岁,刘伟注意到他的肩章,半环绕麦穗的交叉步枪加三道粗折杠,那是六期士官的标志。
六期士官意味着什么?军龄至少在二十二年以上,甚至可能比刘指导的岁数还长;带出的兵里或许有团长、师长,甚至更高级别的长官;业务绝对大拿,数量比将军还少,地位比熊猫不低。一般士官干到三期就退伍了,一个六期士官在部队里是极受尊敬的,他可以拍着师长的肩膀说“新兵蛋子”。试想一个人从十几岁入伍,当了三十几年兵,可以说这一辈子最好的时光就留给部队了。
士官从台阶上下来和刘伟走了对脸儿,对方向他行礼,毕竟刘伟是军官。刘指导赶紧立正还礼,他当了十年兵,这还是头一回亲眼见到一个六期士官,那感觉就跟见了将军差不多。那人上了停在门口的一辆车,车开走了。
“刘伟。”团长喊他一声。
“到!”刘伟两步跨上台阶,跟在后面进了楼。
团长办公室在二层,娄团是个豪爽的人,从他办公室的布置就能看出来。屋里的陈设很简单,西南角是写字台和座椅,写字台上摆着电脑,座椅就是一把普通没有扶手的椅子,外面套着咖啡色的椅套。椅子后面的墙上贴着一幅中国地图和一幅北京及周边地区地图。屋子西北角是个大书柜,旁边的窗台上养着两盆绿色植物。刘伟站在屋子当中,他背后靠墙摆着一个三人座沙发,旁边是一张茶几。这就是一个手底下管着一千七八百号人的团长的办公室。县团县团,团长在地方上相当于一个县级干部,转业后规定降级任用,就算是副处吧,刘伟不知道在北京这个地方,一个副处的办公室应该是什么样?
“坐。”团长发话。
刘伟可没傻到去坐后面的沙发,他看靠墙有两把椅子,搬了一把放到办公桌外侧,和团长面对面坐了。
娄团长开门见山说:“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刘伟心说肯定不是为了指导员的工作,他看见一摞文件上摆着的那期刊物,回答说:“是因为那文章吧?”
娄团长拿过来随手一翻就是那篇,上面还做了不少标记。团长说:“看过不少资料嘛,在别人的战争里找到自己的想法,写的不错。”
刘伟不好意思地说:“我这纯属纸上谈兵。”
“纸上谈兵也是一种谈兵,有自己的见解在里边。”娄团长说,“你举了不少国外坦克应用于巷战的例子,如果以我们目前的装配进行城市作战,你有什么想法?”
“99不适合巷战。”刘伟说。
“没有一种坦克适合巷战,包括梅卡瓦4。”
“但是它们的机动性和防护性能都有很大改进。常规坦克在设计上车前和炮塔前方的装甲最厚,侧面其次,炮塔顶部和尾部最薄。如果是平原冲击作战,这都不成问题,但是在城市里,四周都是高楼,尾部和顶部随时面临攻击。还有重要的一点,在城市里坦克行进速度上不去,走走停停,对传动系统要求很高。西方坦克大部分是自动档方向盘式的,我国的坦克沿袭苏式设计,手动操杆,传动性能有待改进,一旦趴窝了,对里面的坦克手来说那就是一个铁壳子陷阱。”
娄团长问:“那你认为假如开展巷战,我们的坦克是没有用武之地喽?”
“当然有用,得看怎么用。”刘伟说,“没有坦克保护的步兵,那就是步兵的噩梦。”
娄团长打开电脑,把屏幕转到两人都能看到的角度,那上面是一个模拟城市的全图,军用民用的各种设施都标示出来。娄团长随口设定了两方兵力,敌方指挥部据估计在偏东南一隅,敌军分散为多股小势力潜伏在城市街道当中。
“假如你接到任务攻取这个城市,说说你要怎么布置?”
刘伟觉得这像上学时的作业题,给出一定条件参数做战役预想。不同的是当时只是从本专业侦察的角度出发,现在是做全局的考虑。对方既然分散作战,最首要就是破坏他们之间的通信联系。己方兵力只有地面部队,无法对通信设施进行空中打击,市内高楼林立,远程炮火的作用也有限。
刘伟看了图一会儿,开口说:“首先对目标区域实施全频段压制干扰,切断敌方的通信,同时保障我们自己的联络畅通。派一支步兵掩护的工兵部队去除阻挡进城的障碍。一部分坦克兵编入前沿攻击群,协同其他兵种突击夺取外围和市区内的要点。”他点了屏幕上几处高层建筑说,“这些都是首要抢占的目标,还有隘路道口。坦克要用在地形开阔的街道,和步兵协同互相掩护,交替前进。”
娄团长看着图问:“敌人退至纵深街道和小路呢?”
刘伟说:“坦克应该避免进入狭窄地带,除非把周围都炸成不超过两三米的废墟,但是攻城不是毁城,攻城本来就是下策,把城都毁了就没有打的意义了。”
娄团长抬眼看看他:“读过孙子兵法?”
“上学没事时候翻过。”刘伟接着说,“狭窄的街道还是以步兵和轻装甲车为主,侦察兵要渗透进去寻找打击目标。我们不可能逐栋建筑物争夺,主要任务是迅速占领敌方司令部、通讯部、补给和军火库。如果是在演习中,这就算获胜了。”
“可是在实战中,每个角落都会有抵抗和反击,战争没有彻底完结的一天。”
娄团长站起来,拎起地上的水壶给茶缸里续上水,问刘伟喝水不喝?刘伟哪好意思让团长倒水,说不渴。团长嘀咕一句:“说了半天,怎么不渴?去茶几上拿个杯子过来。”刘伟老老实实拿了个杯子,接过水壶,自己倒了一杯。
接着团长刚才的话,刘伟说:“看看巴格达就知道了,即使城市成了废墟,美军也不敢在街道上大摇大摆地走。”
娄团长说:“不用看巴格达,想想我们八年抗战,即使军队吃了败仗,民间的反抗也不会完,否则国家早就改了姓了。我国奉行的是防御性国防政策,但是不代表我们的军队不能打攻势战,知道怎么攻才知道怎么有效地防守。给你留个作业有没有兴趣?”
刘伟已经猜到了,问:“是根据这个进攻方案制定防守策略吧?”
娄团长喝口茶,笑笑说:“就这样太简单了,增加难度,红方现在加强了一支武装直升机中队,你考虑考虑要怎么防御?”
刘伟一听,来之前他写一半又揉了的那篇文章就是关于武直的地空协同作战。至于怎么防,这可是现在各国都在研究的问题。他问团长:“既然红方加强了,那我能提要求吗?”
“说出来听听。”
“我要求增加一个防空营的兵力,配备95式25mm自行高炮防空系统,部署到各防御点周围。”
娄团长哈哈一笑,说:“这个我也想有,就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