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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来听听。”
“我要求增加一个防空营的兵力,配备95式25mm自行高炮防空系统,部署到各防御点周围。”
娄团长哈哈一笑,说:“这个我也想有,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给!”
有参谋敲门请团长去开会,刘伟起身告辞,娄团长从桌上拿起一个文件夹和他一起往外走。
刘伟想起那个士官,问团长:“咱们团有个六期士官吗?”
“你说在楼下看见那个人吧?不是咱们团的。”娄团长说,“他姓宋,论起来你们比较近,你调来之前跟他是一个军的。老宋可是机修的一把好手,干了快三十年,明年要退了。趁现在有假,把以前关系好的战友走访走访。”
刘伟问:“团长您以前也是那个军的?”
“我不是,我以前在云南,自卫反击战时候老宋被派到前线修理所,那时候修个枪修个炮的都找他,就熟了。”
到楼梯口,团长上楼去会议室开会,刘伟回连里。
刘伟回到一连部的时候,三连长也在,正和邵一鹏侃山。一看他回来,侯严路笑嘻嘻说:“呦,刘参谋回来了!”
“一边玩去!”刘伟把侯严路轰起来,趴桌子上继续他未竟的政治教育材料。
邵一鹏问:“老娄找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瞎聊。”
“跟我们还保密?”
“真没什么可保密的。”刘伟把在团长办公室聊的叙述一遍,那二位听完,都没明白老娄是什么意思。
侯严路说:“我以为要提你当作战参谋呢。”
刘伟说:“写一篇文章就让我当参谋,你以为参谋都是吃白饭的?”
“操,我还真这么以为。”
邵一鹏问刘伟:“你自己想不想去?”
刘伟说:“我倒庆幸团长没问,我想去,但不是现在。”
他知道自己的经验少,资历也太浅,去了没有发言权,当个跑腿儿的秘书而已,那不是他想干的事。今天老娄找他谈话,有考核的意思,又像是随便聊聊。老娄以前是参谋长提到团长的,自己今天说的那些,在人家面前实在算不得什么。刘伟想,也许是想再锻炼锻炼他,甭管怎么着,写完这政治材料,他得把那作业好好想想。
忽然想起来团长说以前是云南的,邵一鹏老家也在云南,刘伟问他:“你跟团长是不是老乡?”
邵一鹏“嗯”一声,说挺近的。
“师长也是云南的,他们一串过来的吧?”侯严路问。
邵连长说一句:“爱谁谁。”站起身出去了。
屋里这二位莫名其妙地互相看看,刘伟问侯严路:“他怎么了?”
“我哪知道!”
“你们俩不是穿一条裤子吗?”
“操,那也隔了条内裤呢!”
第二十二章
……》
自从那次不成功的家长见面让刘指导几乎见光死,一个迂回进攻曲线救国的战略方针就浮出了水面。然而方向有了计划有了,想落实却不是那么容易,原因是到年底了,一个字,忙。老兵走了,新兵刚来,连里几名班排长被抽走带新训,剩下的人除了日常训练还要应付没完没了的各项检查。终于在十二月中旬的某天,小叶领导下了最后通牒。
刘伟一想再不请假过后更没时间了,马上进入元旦战备,元旦之后又准备过年,过完年就到了新兵下连,新人一来事儿准少不了。
去找营里批假的时候,教导员念叨这么忙还有工夫往外跑?
刘伟说:“‘领导’放话了,再不出去就不用出去了!”
来之不易的一个周末假,刘伟按照“领导”要求穿着军装去见爷爷奶奶,据说能增加印象分。叶小迪的爷爷是个老兵,上过抗美援朝战场,从朝鲜回来就退伍了。
两人约在半路转车的公交站见面,叶小迪下车,一眼看见站在候车人群后面穿着军装的刘伟。
按规定非公外出不允许穿军装,虽然很多人照穿不误,但刘指导外出休假的时候一定是换便装的。这会儿被人看来看去,他有点儿不自在。下半年各部队才陆续换的新装,刚才有个小姑娘一直盯着他臂章问:“这挺酷的,有没有卖的?”刘伟说:“发的,军品,不卖。”小姑娘还不死心地嘀咕:“肯定有仿的。”
叶小迪穿过人群站到刘伟旁边,故意问:“解放军同志,跟您打听个道儿,去北京猿人遗址坐什么车啊?”
刘伟瞅她一眼,说:“跟我走吧。”
“跟您去哪呀?”
“走就知道了,解放军能给你瞎指路吗?”
叶小迪绷不住笑了,伸手去拉他的手。刘伟赶紧往边上靠靠,手背到后面,小声说:“别瞎闹!”
她纳闷儿地看着他,不就是拉手吗,又不是第一回。
刘伟看着别处,尴尬地解释说:“穿着军装呢,别拉拉扯扯。”
瞧他一副正经的样子,叶小迪在心里笑。穿便装时候他可不是这样的,到哪都攥着她的手像怕人跑了似的。她忍不住心眼儿一坏,靠过去拽住他的手就不松开。
刘指导脸刷就红了,平视前方,手里挣扎又不好动作太大,小声说:“这么多人,影响不好!”
叶小迪说:“我拉我男朋友,怕什么呀?”
“边儿上有人看着,穿着军装得注意军容!”刘伟心虚地瞄到旁边有几个学生摸样的小姑娘笑嘻嘻看着他们,还悄悄地议论。他压着嗓音低声下气地说:“祖宗,你让我自在点行吗?”
“不行。”叶小迪挺得意,嘴角带着笑,也不看他。
刘伟说:“咱分开点站行吗?”
叶小迪十分听话地往边上跨了一步,但手还牵着。
刘指导没辙了,过了两秒钟又自动靠过去。
叶小迪笑着问他:“你不是要分开点儿站吗?”
“拉着手,还故意分这么开,这不是秀给人家看吗!”
叶小迪一早就给奶奶打了电话,说好今天带男朋友去看他们。到奶奶家的时候,老太太正在厨房里炖排骨。一看孙女拉着一个穿军装的小伙子进门,高高的个子,老太太一看就喜欢,冲里屋喊老头子:“孙女婿来了,快出来!”
听奶奶这么喊,刘伟有点儿不好意思。
老头出来一看:“嚯,上尉同志!”说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抬手敬礼。
叶小迪拉着爷爷:“您别逗了,您给他敬礼,他还敢跟咱家待吗?”说完又问老两口,“你们没看出来他是谁啊?”
老太太眼神不好,对着刘伟觑了好一阵也没认出来。
叶小迪提醒:“小时候跟我一个班的,老跟三儿在一起那小不点,他妈是幼儿园的老师,他们家以前就住幼儿园旁边那楼……”
奶奶回忆老半天,说:“你说梅老师家的小子?小干巴瘦,有一回来家里玩还在屋里翻跟头?”
爷爷也想起来:“还打碎我一盆上好的君子兰。”
刘指导可是一点不记得自己还干过这事。叶小迪转头看着他笑,那表情像是说“瞧您小时候那点出息”。
“就是他,您老两口这记性无敌了,我们上一年级的事儿都记着!”叶小迪搂着老太太胳膊逗他们高兴。
奶奶怎么也不信眼前这大高个就是原来那小豆芽菜,拉着刘伟问:“你真是梅老师的儿子?”
刘伟笑着答:“奶奶,真是。”
“长这么大了!听梅老师说过儿子当兵去了,你现在在哪呢?”
“调回北京了。”刘伟说。
叶小迪看爷爷戴着老花镜,手里还拿着放大镜,她问爷爷:“您这是干嘛呢?”
奶奶说:“他那老收音机又坏了,用了二十几年,我说买个新的,他还舍不得老伙计。”
爷爷说:“还好好的,就有些个焊点脱了,点上就好了。”
“您看得见吗?”叶小迪心想难怪进屋时候闻见一股怪味,敢情儿是老头点焊锡呢。老爷子退伍之后做了焊工,干这点事是轻而易举,但是现在岁数大了,眼睛不好使,还得拿放大镜照着。
刘伟说:“我帮您修吧。”
爷爷问:“你会修这个?”
刘伟笑着说:“以前修过不少,好几年没碰了,可能手有点儿生。”
那年全连拆了收音机帮他找枪零件,后来他和班长的俩月补贴都被扣了用来买收音机上的器材,买回来自己修,里面什么结构怎么回事全摸清了。老爷子的收音机比他们当时用的还老,但原理都差不多。
爷儿俩进里屋鼓捣收音机去了,叶小迪帮着奶奶做饭。来的时候两人在路上买了些副食半成品,还有给爷爷买的酒。老爷子就爱喝西凤,当年当兵的时候驻地就离产西凤那地方不远。
在厨房里,奶奶小声问孙女:“听说你妈不同意这女婿啊?”
“您都听说啦?消息传得挺快啊。”
“你小姑说的,说你妈打电话跟她念叨了,让她劝劝你。”
叶小迪一笑:“我跟小姑打过电话了,小姑已经倒戈了,她说回头帮我劝劝我妈。”
“你妈就嫌是个军人,顾不了家里,怕你委屈。”
“我知道,这些我自己都想好了。”叶小迪问奶奶,“您觉得他怎么样?”
奶奶说:“看着挺踏实的孩子,梅老师两口子也是老实人。”
“这么说您不反对?”
“你都看好了,我老太太反对什么?”
给老爷子修好了收音机,吃饭的时候刘伟又陪着喝了几盅酒。老爷子喝多了,吹起当年在朝鲜战场上,和班长两个人用90火箭筒干掉美国鬼子坦克的事了。刘伟也有兴趣,就陪着老头一块侃。老头说不上那是什么坦克,按年份算,刘伟估计是辆M24,早期在朝鲜战场上□掉的主要是这一型,装甲比较薄,机动性也差,后来逐渐被替换了。即便是这样,扛着火箭筒干掉铁壳子,这也够彪悍了,刘指导一个劲夸老爷子英雄。这么多年爷爷可算找到知音了,一高兴话就多起来,话一多喝起酒就没完没了。叶小迪一个劲给刘伟使眼色,奶奶也劝老头,总算打消了他开第二瓶的念头。
吃完饭,老头有些不胜酒力,睡午觉去了。叶小迪和刘伟两个人收拾了厨房,奶奶在客厅里看着两个孩子,越看越觉得满意。
下午,两人转移阵地去刘伟家。刘指导的爹妈对叶小迪当然一百二十个满意,从小看着长大的,叶小迪刚上幼儿园就在梅老师的班里。在刘伟家待了一下午,爹妈要留他们吃晚饭。刘伟看看表实在来不及,他只有一天假,必须在晚上熄灯前回营。
儿子匆匆来又匆匆走,每次回来就待个把小时。他妈不舍得让他走,可是也没办法,只好在家里搜罗有什么能给他带上的。刘伟看看厨房里放着刚炒好的瓜子,就说把这个装一包吧,别的不用带了。
从家里出来,他把瓜子递给叶小迪:“你带着,我妈炒的比外面干净。”
叶小迪问:“你不带回去啊?”
“我们哪有功夫嗑,弄一地还得打扫。”
“那你让装这个干吗?”
刘伟说:“我要说什么都不要,她不是更难受吗,每次装点儿东西走,让她心里踏实。”
叶小迪看看他,乖乖地把一包瓜子塞进自己包里。
一路上,刘伟没怎么说话。
叶小迪问他想什么呢?
想什么?衣食住行,刘指导在犯愁住的问题,这个不解决,恐怕再迂回再曲线也难以让她妈放心。自己在部队里,她呢?人家一心一意跟自己,以后要是结婚,总不能还让她租房子住吧?
第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