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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伟拿筷子搅搅面条,盖上锅盖,转过来哄她说:“这不是刚换了地方嘛,之前的工作要交接,还得熟悉新岗位,最近也没闲着。等过一阵儿,过一阵儿我请假,行不行?”
叶小迪看着他,“过一阵儿是什么时候?一个月?半年?”
刘伟语塞,他心里憋着口气要回到主力业务组,可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甚至能不能回去都是未知数。一路披荆斩棘爬到半山腰,被人轻易就踢到了低谷,有情绪还不能表露,搁谁身上都得觉得窝囊。眼下这情形,说实话他的心思真没在娶媳妇上。
叶小迪也觉得委屈,女孩本来就把婚姻看得重,两家亲戚朋友老问什么时候办事啊?人家找不着刘伟,都给她打电话。可他一拖再拖的,证还没领呢,办事更没谱了。
最近还赶上另外一件事,周力要结婚了,婚宴就在下个周末。她单位和他台里有业务上的往来,平时接触也比较多,连小欧都收到了请柬,自然不会落下她。同学朋友里很久不联系的人,听说周力要结婚了,纷纷打电话安慰她,顺带八卦一下她的感情生活。有人听说她找了个军人男朋友,贷款买了房,就传她受不了刺激想赶紧把自己嫁了,带着房子倒贴都行。这些闲言碎语搅得她火大,有些人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避也避不开。她就奇怪了,自己的工作忙得像狗一样,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怎么就有那么多闲人呢?
此时邵一鹏站在操作间外面,他是来找刘伟的,听里面气氛不大对头,没敢贸然进去。
邵股长吃午饭时候就在找刘伟,结果刘参谋没来吃饭。饭后又到办公室和宿舍找他,也没见着人。问管理股的人,有人说刚看见他领着一个漂亮姑娘往饭堂去了。邵某人一琢磨,漂亮姑娘肯定是刘参谋的未婚妻。自从这对旧搭档陆续离开一连,他也没机会见这弟妹了,既然她来了,就想过来打个招呼,顺便找刘伟说事。
邵一鹏小声问偷偷瞧热闹的炊事班长:“这两口子怎么了?”
炊事班长也纳闷儿,“刚才还好好的,刘参谋要在媳妇面前表现表现,怕是没表现到点子上?”
两口子吵架不能瞎掺合,邵一鹏给炊事班长撂下句话:“告诉他,败完火去办公室找我。”
操作间里,叶小迪听刘伟含糊的回答,她脾气也上来了,自己又不是嫁不出去了,搞得她像结婚狂一样!
“刘伟,我知道你的工作重要,小家大不过国家嘛,我也记得你一开始就说过的话,不能天天陪我,不能保证和我过这个节那个节,生病有事可能你也不在身边。我就想问你,咱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要求过你必须请假陪我做什么吗?一个电话把你召回的时候,我耍过赖不许你回部队吗?”
刘伟摇头,在部队和她之间,她从来没让他做过为难的选择题,即使不高兴,也只是事后抱怨一下。她能理解支持他的工作,这一点也是他最感激的。
叶小迪说:“结婚的事是两家人坐在一起商量好的,不是谁强迫你的,对吧?”
他点头,张口要解释,她打住他的话头。
“之前拖着,是因为你有任务有演习。现在呢?也是因为公事?还是因为你自己心里的坎儿?”
停了片刻,他老老实实回答:“因为自己。”
她看着他认真地说:“结婚不是你心情好就娶,心情不好就无限期推延,也不是你得意时我就嫁,你失意我就不嫁。这不是一个决定,是一个承诺,无论你领千军万马还是管馒头白菜,承诺的是两个人有能力在一起。我想知道你到底是对你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
她的话敲打着他,让他一时无法回答,这件事他确实太关注自己的感受了,陷在失落的情绪里跳不出来。看她转身往外走,他拉住她:“你去哪?”
“回单位!”
“你别说气话,是我不对,我明儿就请假,我今天下午就请假!这周咱们就去把证领了,好不好?”
她转回身看他:“我没跟你说气话,也没逼着你结婚,你自己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来找我。”
刘伟急得不知道说什么了,“你先把饭吃了!”
“我饱了,回去还得修片子呢!”
炊事班长看这两人出来,冲刘伟喊:“刘参谋,作训股的邵股长让您去他办公室——”
也不知道听没听见,等他喊完,那二位已经出了食堂了。炊事班长到操作间里一看,好么,煮面条的锅都扑了也没人管!他赶紧把锅盖揭了,一边收拾灶台,心里忿忿地想,下次掌勺权决不能随意下放!
叶小迪生着气走了,两人在一起这么久,这是第一次。临走前,她说下周末她去参加周力的婚礼。他记得那个人,她做针眼手术那次在她家楼下碰到的,她的前男友。
刘伟没精打采地回到机关楼,晃到邵一鹏的办公室。
看他那德行,邵一鹏幸灾乐祸地说:“里子工程没做到位吧?给媳妇赔礼道歉不能要面子。”
刘伟没心情跟他贫,问:“你找我什么事?”
邵一鹏说:“下礼拜誓师大会有个一百二十人的军体拳表演,你去指挥。”
刘伟脑子还有点懵,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我都不是你的人了,你给我安排活,不太合适吧?”
邵一鹏笑嘻嘻打岔:“别说这么暧昧,幸亏弟妹没在这。”
刘伟说:“这事你得跟我们老田说,我现在是管理股的,替你干活那叫借调。”
“摆臭架子,今天中午吃饭时候我跟老娄说了,老娄同意,也跟田股长打过招呼了,你就放心吧。”
刘伟问:“什么时候开始训练?”
“今天下午。”
他看一眼表,站起来说:“我回去换衣服。”
邵一鹏喊住他,严肃地说:“我可告诉你,师里领导来检查,陈师长来不来不知道,吴参谋长肯定来。这一百二十人挑的都是各连最好的兵,你把他们训好,绝对不能出差错,好好表现。”
刘伟知道邵一鹏这是帮他,誓师大会压台戏的指挥是露脸的事儿,作训股长完全可以自己带,即使邵一鹏不上,还那么多老资历呢,怎么也轮不到他一个管饭堂的。让他上,是给他增加曝光率,让上面记着还有这个人。刘伟庆幸自己有这样的兄弟,还有几位好领导,在这种时候还能安慰鼓励他,帮他想办法。
从作训股出来,这一天的公事私事,老参的话、叶小迪的话、还有誓师大会的事,都搅合在一起,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认真梳理一下。之前那段日子,太过顺遂,让他只顾着往前看、争上游,越来越少回头看自己走过的路。“吾日三省吾身”,其实对每个人来说,不是一天三省四省的问题,而是保持审视自己的意识,才能清醒看到以后的路。
第五十三章
……》
誓师大会那天,师参谋长吴靳和作训科的夏科长都来了,团里的主要领导陪同。
最后一个科目是军体拳会操表演,一百二十人的方队喊着洪亮的“一二三四”番号入场。随着指挥的口令,百十人的动作整齐划一、虎虎生风,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一声呐喊“杀!”震天的喊杀声将会场的气氛带入高/潮。吴参谋长坐在主席台上,注意到场中带操的指挥员,整个过程中跑位准确,口令清晰有爆发力。
“这是哪个连的连长?”
老娄介绍说是机关的。
夏科长插话:“上次全师组织参谋业务比武,他们团派的代表里有他,标图作业相当漂亮,作训科专门组织讲评过。”
这么一提,吴参谋长也有印象,问老娄:“他叫什么?”
“刘伟。”看参谋长若有所思的表情,老娄补了一句:“之前演习挨批的就是他。”
夏科长惊讶地说:“就是他揍的人?我当是重名呢。看着文气,倒是块外柔内刚的料,他还在作训股吗?”
老娄说:“调到管理股了,外面来个人顶了他的位置。”
“这么好的苗子搁在服务保障岗位上?”夏科长觉得可惜,转头对吴参谋长说:“作训科倒是马上空出个连职参谋的位子,主管内情的小何要到XX团去当副营长。”
老娄没想到夏科长想要人,作为团长他当然不愿意放,当头儿的都想把能人搂在自己手底下。这段时间看那小子也踏实下来,不像刚调职时那么浮躁,说明他开始摆正心态了,学会在挫折中认清自己,这样的人老娄更不想放了。可另一方面,团里现在各个岗位上都是满员,什么时候能空出位子不好说。如果有机会调到师作训科,对刘伟倒是一条好出路。
吴参谋长看着台下的人,说:“考察一阵吧,如果确实有能力,留在管理股可惜了。”
誓师大会结束,师领导在团机关食堂吃了顿工作餐,下午到各连队转了转,最后一站是参观炮连打靶训练。阵地上六门152榴弹炮一字排开,主、副炮手、瞄准手、装填手各司其职,气氛紧张又井然有序。
“各炮攻击准备!”
“一炮完毕!”
“二炮完毕!”
……
随着一声声报告,武器人员就绪,严阵以待。
一声“开炮”令下,一个连齐射,炮筒前瞬间爆出巨大的火光,气势甚为壮观,热浪卷着滚滚烟尘扑向炮身后方。
前观传回报告:“落弹五发。”
“几发?”
炮连连长以为自己听错了,脑门上青筋都暴出来。
“五发!”
“敢保证是五发?!”
前观确认:“肯定是五发,过来五发,爆了五发。”
师团领导都在旁边,看阵地上情况不对,老参过来问怎么回事。炮连长把情况一讲,老参黑着脸下令:“逐门炮检查!”
各炮射击诸元正确,阵地上弹丸数一发不多,炮膛内也无留膛弹,这可见鬼了!六门炮齐射,打完了落地五发,还有一发打卫星去了?!152榴弹炮射程十几公里,一发炮弹能干掉一个排,万一落在周围哪个村子里还不把老乡房子都炸飞了!
娄团当机立断,喊通讯员:“叫侦察参谋来,集合侦察连,最快的速度把这发炮弹给我找出来!”
接替刘伟的侦察参谋姓程,通讯员小声提醒团长:“程参谋休探亲假了,没在团里。”
老娄这面儿栽的,当着师参谋长,炮弹打飞了,布置任务又找不着人。
“叫陈恪带人马上过来!”
老参插一句:“把刘伟也叫来吧,他懂侦察业务,让他带队,陈恪那小子毛躁。”
老娄点头,通讯员立刻下去传令。
侦察连接到命令后全连紧急集合,七分钟不到,就见三辆大解放风驰电掣地驶来,急刹车停在阵地边,陈恪带着人从车上跳下来。刘伟从机关过来,和侦察连前后脚赶到,来了之后没有废话,划分区域布置好任务,饭堂参谋随即率领着侦察连出发了。
二十分钟后,一个战士跑回来报告说找着了,落在射界内的一个村子里。
一听说掉村子里,在场的人差点没吓死,吴参谋长赶紧问:“伤着人没有?”
战士回答:“没伤人,根本没炸,掉老乡家猪圈里了,就死了头猪。”
大伙的心着了地,没伤着人就行,猪好说。老娄让小战士领路,一行人还有后赶来的卫生员和军械股的人直奔落弹的村子。
刘伟和陈恪带着两个战士留在村里,侦察连其余人守在村口不让群众进来。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