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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肚北”站起来侧着身子问球子:你看我的长相、身材,比那些窑姐儿怎么样?
球子说,你比她们好看多了。
“爆肚北”说,那你把我当成窑姐儿也行啊!
这下把球子将住了。球子皱着眉头说,北嫂,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并不是所有的警察都泡窑姐,我真的在窑子里没有。我跟你说实话,你不要对外人说,我参加了一个组织,这个组织禁止成员逛窑子。
“爆肚北”说,什么组织?
球子说,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反正我是不能逛窑子。我把你当作我的好姐姐,自家人,再深的关系,你就难为我了。天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说完就回到他的东屋。
“爆肚北”见球子回去了,自己说不出的难受,她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再大胆一点。看见球子那边灯熄了,“爆肚北”抱着双腿坐在窗户跟前,看着对面球子房间的窗户。
她回忆着刚才球子说的话:球子在外面没有女人,那么她还有希望;球子说他的组织禁止成员逛窑子,那是一个什么组织?为什么他不让她问?难道是南堂的教会?看样子也不像。那会不会是一个秘密女人组织,只许男人跟组织里的女人好,不许在外面逛窑子?她后悔
刚才没有多问一句。不过看球子的样子不是心思放在女人身上,他的眼神很干净,跟那些色眯眯的男人不一样,她相信球子还是个好人。
“爆肚北”又想到自己下午洗澡的时候,幻想今天晚上偷偷爬到球子床上的情景,脸上一个劲儿地发烫。
她黑着灯望着对面,就是睡不着。她想着下次要跟球子好好谈一谈,让他退了这份工作,反正自己也养得活他。对了,也要让他退了那个组织,让他一心一意地对我好。我好好地伺候他,让他跟我生个自己的儿子,这个儿子肯定不会管我叫二妈。
想着想着觉得好笑,自己颠着肩膀笑起来。这时候,她突然发现有两个黑影从墙头爬过来,弯着腰,手里好像拿着枪,悄悄往球子屋子靠近。“爆肚北”也顾不得再想什么,连忙大喊,球子快起来!有坏人哪!
两个黑影连忙往球子屋门冲,冲了好几下才把门冲塌。这时候院门也被打开了,又冲进两个人。
东屋里面一阵乱打。只见球子冲了出来,院子里的两个,一个拦腰抱住球子,一个举起了枪喊,再动就开枪了!
举枪的家伙突然觉得脑后一震,倒了下去。原来是“爆肚北”提拎着酒瓶子给了他后脑一瓶子,酒瓶子碎了,只有瓶子嘴在手里。
球子摔开抱住他的那个家伙,喊了一声“姐姐保重”,就撒丫子跑出去。等三个黑影追出去,已经不见球子的踪影。
这个时候,那个挨瓶子倒地的家伙也爬起来,说,先把她带走!
几个人捂着“爆肚北”的嘴,扭着她的胳膊,把她押出院门外。走到胡同口,只见停着一辆吉普车,把“爆肚北”推进车里趴在地板上,身上被他们用脚踩着,开了车。
车开出了西便门,来到莲花池边野地停下。四个人把“爆肚北”拉出来,问,告诉我们你跟球子是什么关系?
“爆肚北”说,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黑影说,我们是中央军事统计局的。
“爆肚北”发现这人就是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长脖没下巴的男人。
“爆肚北”说,我是他邻居。你们深更半夜的抓人,你知道球子是什么人吗?他是侦缉队的!小心他叫人回来枪毙了你们!
黑影说,他是共产党!告诉我们他跑到哪里去了?
“爆肚北”联想起球子说的那个组织,可能就是这个共产党,她在爆肚小铺里听吃饭的客人悄悄议论过。
“爆肚北”说,放开我,我不知道!
黑影上去就给“爆肚北”一个耳光:你说不说?!
“爆肚北”说,有本事你们给我送警察局去,到了那里我告诉你们。“爆肚北”以为球子跑回警察局去了。
黑影对身旁的人小声说,看样子这骚娘们真不知道。
刚才挨瓶子的那个说,把她嘴堵上!说着旁边一个人把“爆肚北”嘴堵上了。挨瓶子指挥几个人把“爆肚北”拉到吉普车前,低头弯腰地被按着趴在车头上。挨瓶子从后面拉下“爆肚北”的裤子,又拉下内裤,挨瓶子举着看了看,说,还时髦货呢!然后从后面奸入了“爆肚北”的身子。四个人依次轮流一遍,之后把昏过去的“爆肚北”扔进了莲花池的湖水里。
那家小院的街坊,以为小院里面住着侦缉队警察不会出什么大事;“爆肚北”伙计玉石阿因为听了“爆肚北”说要歇两天,也没有找她;侦缉队的同事以为球子去办什么案子,见球子没来碰头,也没当回事;倒是小屁孩,吵着要吃二妈做的饭,因为“一枝笔”除了爆肚什么都不会做,在家做饭都是一个味儿。
“一枝笔”第三天上午领着小屁孩来到那家小院,见到小院里面情况不对,连忙又去爆肚小铺,小铺子吃饭的人们正议论在莲花池发现了无名女尸,这时候侦缉队的人也到了,来问球子的下落。“一枝笔”把小屁孩放在小铺,跟侦缉队的人一起去了莲花池。
警察掀开盖着“爆肚北”尸体的破席子,“一枝笔”一眼就认出来,两眼一黑,就昏过去了。
这桩案子,球子被认为是嫌疑犯之一。球子弓虽。女干“爆肚北”、杀人灭口、畏罪潜逃的小道消息传遍了北京城。
上海四马路有一个书寓叫北侃,招了一群会讲京片子、会识字的快乐姑娘。这个北侃书寓是慧宝宝开的。因为是书寓,姑娘们管慧宝宝不叫妈妈,叫老师。
金枝来到这里以后,就住在后面,客人不多的时候,跟宝妹妹和其他快乐姑娘们聊聊天,其他的时间金枝还帮助书寓做做饭。她见到慧宝宝挺高兴,自己也放了心,打算住个十天就回去。慧宝宝一拉小脸说,那怎么行,至少我看你在这里吃胖一点,才可以回去。
有个喜欢读报的书寓姑娘,叫用奶瓶喝可乐的猫,看到报纸社会版上刊登的一条北平消息:《黑心男邻居垂涎单身女贞节寡妇嫂遇害留英名》。可乐猫对身边的孙薇薇说,这事说得怎么像金枝阿姨的邻居呀?
两个姑娘拿着报纸,扭着小屁股来到后面的厨房,跟帮助做饭的金枝阿姨说起刚刚在北平发生的这个案子。
金枝一看,大吃一惊:这不可能!一定有鬼,那个警察和寡妇我都了解,不可能是这样的!于是找到慧宝宝,跟她说要马上动身回北京。慧宝宝也拦不住,当晚金枝就急心冲冲地登上了回北京的火车。
第二天下午,火车到了济南火车站,停下之后,到点还不走,金枝从窗户往外看,站台上都是兵,有人举着横幅大标语,上面写着“欢送张宗昌先生返北平”、“向张宗昌先生学习”、“向张宗昌先生致敬”。金枝心想,难道这个冤家也要坐这趟车?
原来张宗昌受韩复榘邀请来济南访问,此时正要离开济南返回北京。
过了一会儿,军乐队奏起了鼓乐,穿着一身西服的张宗昌在身穿军服的韩复榘陪同下,从站台那边走了过来。这是那金枝第二次看见张宗昌。上次见他的时候,他是坐着,这次才见到他站着走路的样子:身材高大,比周围的人高出很多,可能因为现在不得志,脸上的横肉比过去少了很多。身旁的韩复榘对他毕恭毕敬,两人说笑着从金枝的窗前走过。
这时候,金枝看见对面士兵后面钻出一个人,样子活像“一枝笔”,瘦瘦弱弱的,此人慌里慌张、哆里哆嗦地举起了一支手枪,金枝惊得啊地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嘴。枪声响过,子弹打飞,从站台的铁梁上弹了回来,落进车窗砸在小桌上。
张宗昌下意识地回过头来。金枝又看到士兵里面一支步枪的枪口对着张宗昌的胸膛开了一枪,张宗昌当即倒下。这时候,那个文人刺客扔下手枪,跳着脚,对周围的人高呼:我是郑金声的儿子郑继成,为父报仇!现在投案自首!
金枝看到这一切,闭上了眼睛。心想,不管怎么样,自己跟张宗昌纠缠的噩梦,总算结束了。
那金枝 第八章
北侃书寓因为都是京片子姑娘,在四马路红楼之中独树一帜,生意十分火暴。姑娘管慧宝宝叫慧老师,慧宝宝也管姑娘们叫同学。女同学们个个都是沉鱼落雁之貌、伶牙俐齿之才。书寓只有一个男同学,就是大茶壶物理课代表。
书寓的主要客人平时是上海的富商,周末两天则是南京来的政客。也有不知道深浅的土包子闯进书寓,同学们都嘻嘻哈哈地打发他们走人。
这天苏格宝贝同学跟落地无声同学为点小事生了气,正在大厅撅着小嘴看报纸。这时候走进一个土头土脸如同出土文物一样的男人,原来是山东济南教育局局长尼安德特人。
大茶壶物理课代表见苏格宝贝正好在大厅,就说,苏格宝贝同学,有客人来了。
尼安德特人因为是老师出身,一听说同学,就倍感亲切,上来坐在苏格宝贝身边,搂过来就要抱。
苏格宝贝推开他的手,问,你是哪儿的呀?上来就抱。
尼安德特人带着济南口音说,我许闪洞(是山东)的。
苏格宝贝听明白了,他是山东的。在上海待久了,都觉得山东人是土包子。
尼安德特人说这话的时候,可乐猫同学和爱笑笑同学正好走出来,就哈哈大笑。苏格宝贝瞪了她们两人一眼,又对尼安德特人说,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尼安德特人说,知道呀,这里是妓院呀!
苏格宝贝说,妓你妈的头呀,这里是市党部!
尼安德特人还不服,就反问,那妓院在哪儿呢?
苏格宝贝一扔报纸站了起来说,你白痴呀!妓院在市党部呢,我们对调了!说完就要走。
按说尼安德特人后来也加入了国民党,现任济南市教育局长,大小也是个正处级干部,受了这口窝囊气咽不下去,心想你不是嫌我官小吗?就站起来对苏格宝贝说,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苏格宝贝看了他一眼。
尼安德特人说,我是山东省主席韩复榘!
北侃书寓的姑娘们因为都喜欢读书看报,知道这位大名鼎鼎的韩复榘,可乐猫同学和爱笑笑同学在一边耶地惊呼起来。
尼安德特人走过去,一手一个搂住她们俩,鄙视地对苏格宝贝说,你也是狗眼看人低!然后搂着两个欢蹦乱跳的女同学上楼了。
苏格宝贝被尼安德特人这么一骂,心里也十分恼火,就出了书寓的门,在旁边的小铺买了一盒英国三五香烟,当场扽出一根夹在手指上,另一只手叉着腰,然后两眼东张西望,四处踅摸着找个傻瓜替她把烟点上。
小铺的小老板男尸连忙绕出来,划开打火机给苏格宝贝点上烟。
苏格宝贝斜了他一眼,也没有说谢谢。因为这个小铺她很熟悉,苏格宝贝一想起他的名字就觉得恶心。
男尸其实是军统特务,在这里开小铺,就是为了监视来这里的要人,特别是被蒋总裁点名的危险分子。
男尸见刚才进去一个生人,不认识,趁机就问苏格宝贝,刚才进去了一个土包子,也没有见他出来,是哪儿来的?
苏格宝贝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说,山东省主席,我呸!
韩复榘是地方军阀,原来是冯玉祥的部下,后来叛冯投蒋,当上了山东省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