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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她朝他点点头,走了进去,才发现杜心莲正巧要离开。
杜心莲有些忐忑的朝她点个头,快步走出房间。
谢雨茵想了想,突然回过身,追上她并拉住她的手。
“你要做什么?”杜心莲吓了一跳。
“他就拜托你了。”
“什么?!”没头没脑的在说什么?她一脸困惑。
但谢雨茵没再解释,只是放开她的手。她的心儿酸酸的、喉间也酸酸的,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深吸了口气,回身又走到病恹恹的秦方秀床前,倾身接近那张皱得足以夹死蚊子的老脸,瞪大了眼,仔细的察言观色。
“你靠这么近做什么?”躺在床上的秦方秀中气十足的怒骂着。
她一怔,下一刻,她抚着胸口笑了,“好在,原来你是装病,这样我就没什么罪恶感了。”
“你这什么话?我是真的被你气病了。”秦方秀涨红着脸大声驳斥。
谢雨茵摇摇头,突然脸色一白,一手紧揪着衣襟,另一手微微颤抖,气若游丝、神情痛楚的看着秦方秀,甚至还喘着气儿,“你这、这什么话……”她愈喘愈急,胸前剧烈的起伏着,看来就像个病人膏肓的人,“我、我是真的……被你……给气、气病了……”
秦方秀错愕的盯着她看,没想到,下一刻她突然又笑了,这笑好甜,脸上的苍白更在瞬间换上了粉嫩的酡红。
“老实说,奶奶伪装的功夫太差了,你能瞒过惟礼应该是因为你串通了大夫吧?”
她顿时语塞,事实确是如此。
“如果我也在场,你肯定骗不了他,不过,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事,所以就让你蒙过了。”她干脆拉了一把椅子到床前坐下,鬼灵精怪的看着颇不自在的秦方秀,“在我面前演这个,就叫‘关公面前要大刀’,我可是个中翘楚呢!”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既然被揭穿了,她也不必装病了,于是便从床上坐起身,不客气的看着她问道。
“不是,是要谈条件。”
“条件?”她轻蔑一笑,“要多少银两,开口吧?”
“狗眼看人低,想用钱压死人?这招对我可不管用。”谢雨茵以一种鄙夷的眼神瞪着她,惹她羞愤的怒视。
“听着,”她先把秦惟礼用奇异手法点了她身上穴道,而让她无法运用内力一事道出后,这才说出重点,“他说过只有秦家人才懂这种点穴手法,奶奶只要把我身上的穴道解了,我马上就走。”
“就这样?”这么简单?
“不然呢?你不要瞧不起人,说白一点,你是上辈子修得好,这辈子才能出身贵族,而我呢,上辈子可能修得不太好,所以才会没爹没娘的,不过,”她突然又笑了起来,“能遇到唐哥哥跟秦惟礼,我想上辈子我应该也做了几件好事……”她直勾勾的看着她,“你做人别太刻薄,也别老想栽赃害人,免得下辈子不能这么好命。”
闻言,秦方秀竟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而且,她也没想到这个讨厌的女人会说出这一番有道理的话。
“好了,趁惟礼还在呼呼大睡,你赶快帮我解开穴道,我好走人。”
她一拧眉,直觉的问:“都什么时候了,惟礼怎么会还在睡觉?”
谢雨茵懒得解释,“反正他就是在睡,你到底要不要我走?难道想等他睡醒后阻止我?”
想想她说得有理,秦方秀很快唤来一名小厮,要他去把林总管给找来。
“我的功夫已经生疏了,不过林总管在秦府三十载,当年老太爷也教了他点穴和解穴的功夫,我请他来解开你身上的穴道。”
她点头不语,心中已经在难过了。
只是等了好一会儿,就是不见林总管遇来,倒见刚刚那名小厮又跑道来,“禀老夫人,总管到北街去了,已派人去找。”
秦方秀点点头,挥手要他退下,一脸不悦的看着谢雨茵。真是的,林总管哪时候不出门就选这时候出门,让她们俩在这儿大眼瞪小眼。
此时,又有人来访。
原来是年居七旬的黄大夫为了‘配合演出’,过来看看老夫人的病情,看到陌生的谢雨茵,他也不敢吭上半句,因为秦方秀一张梁臭得跟粪坑里的石头没两样,他只得赶快走到床边,打算看完病就走,殊不知——“甭看了,老身不必装病了。”秦方秀正在气头上,他一靠近,想也没想的就推开了他。
黄大夫的年纪可比她大上十几岁,被她这么一推,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了,好在一旁的谢雨茵及时扶住他,他吓得赶紧抓住她的手腕,总算稳住身子。
“你没事吧?”谢雨茵关心的问着。
“没……咦?”一黄大夫握着她的手腕,像察觉到了什么,他竟直接翻过她的手把起脉来了。
“你干什么?”一她大感不解。
秦方秀一见到黄老大夫那眼睛一亮的表情,不禁想起早上孙子跟她提起的事。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她惟一的男人,我一定要对她负责,我相信奶奶也不想让外人批评你的孙于是个始乱终弃的人,请您试着去喜欢她……
“恭——”
“黄大夫!”秦方秀突然喊住他,再看着一脸不解的谢雨茵,“你先出去。”
又怎么了?这老太婆事情还真多!她抿抿唇,转身出去。反正等林总管回来,她就能重获自由了……她边想边往后花园踱过去。
秦方秀见她走了,突然跳下了床,一把抓住黄大夫的手,一脸紧张的问着,“她是不是有孕了?”
他一愣,随即点头,“是,老夫人怎么知道?”
“老身认识你几十年了,你不是个会吃年轻姑娘豆腐的色老头。”
他老脸一红,没想到她竟想到别的地方去了。不过,他反应很快的想到,“刚刚那位就是老夫人要赶出去的姑娘?”
她点头,却道:“你出去吧,这事我得再想一想。”
这下子问题变得复杂棘手了,那个臭小子,肯定是故意以生米煮成熟饭这一招来逼她,他知道她绝不允许秦家的骨肉在外流浪。
这下子不屈服也不成了,总不能让她的曾孙变成私生子吧!
皇上的义妹,也‘算’是个公主,马马虎虎过得去,最重要的是……她那只布满皱纹的脸突然有了笑容,她就要有曾孙可以抱了。
第九章
谢雨茵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了,又看到黄大夫对她一笑后离开,但老太婆在孵蛋吗?怎么都没动静?
此时,她看见林总管突然快步跑过来,下过……她柳眉一拧,他不是从大门的方向过来,而是从秦惟礼的房间那儿……她脸色一变,糟糕!
她连忙跟着他冲进秦方秀的房间,果然——“老夫人,王爷不对劲啊!我叫他、摇他,他都不动,就是一直睡。”林总管一脸惊慌。
“你在说什么?你不是去了北街?”秦方秀看着他,又看向也冲进来的谢雨茵……唉唉,我的金曾孙,这女娃儿跑什么啊!
“回老夫人,我、我老实招了。”他一脸不安,“我在门外不小心听到您跟公主的谈话,我知道王爷很重视公主,所以斗胆跑去通风报信,谁知怎么叫都叫不醒王爷。”
秦方秀突然想到谢雨茵刚刚所说的‘呼呼大睡’,心急的一把上前,扣住她的手臂,“你对他做了什么?”
痛!这老太婆的手劲竟然这么大,她沉眉锁眼的摇头,“你别紧张,我什么也没做,只是让他吃了点不伤身的药,他会一连睡上三天三夜,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能放心逃跑而已,”她连珠炮似的说了一串话,再吞咽了一口口水,“你也知道他一旦醒来,肯定一下子就追到我了。”
“我怎么能相信你?”
“不信你可以叫黄大夫回来看看。”
秦方秀连忙差林总管出去找人,于是才坐上轿不久的黄大夫又被带了回来,谢雨茵也被迫同行,一行人快步奔至秦惟礼的房间。
黄大夫坐在床沿,看着熟睡的秦惟礼,在观色,把脉后,十分笃定的说:“老夫人请放心,王爷没被下毒,脉象正常,只是睡着了。”
秦方秀松了口气,谢雨茵则道:“没问题了吧?奶奶,林总管就在这儿,请他直接帮我解了穴,我就走人。”
“还不行。”
“不行?!老太婆,你别太过分,我一个人走,又没要带走你的宝贝孙子。”
“你就算没有带走我的宝贝孙子,也会带走我的宝贝曾孙。”
这是哪门子的绕口令,她怎么听不懂?
还一脸傻样?!秦方秀一脸受不了的再道:“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不是一个人?她看看左右,那她有几个?她真的被搞糊涂了。
“姑娘有喜了。”黄大夫插话的点醒她,“刚刚我差点摔倒时,握住了姑娘的手,结果就把到了喜脉,可以确定姑娘有喜了。”
天啊!谢雨茵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回了神,“不、不行,我要离开,我不适合这里。”
“现在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了,何况,谁知道惟礼醒来之后会不会有其他的问题?”秦方秀在床沿坐下,斜眼看着呆若木鸡的她,“你就给我乖乖的待在这儿,一直到惟礼醒过来为止。”
“那他会杀了我的!”
但她像是没听到这句话似的继续说下去,“惟礼要是出了什么状况,我的曾孙又被你带走,秦家的香火断了,我要如何去见秦家的列祖列宗?”
天啊,谢雨茵哑口无言。
“好好照顾惟礼。”
秦方秀说了这句话后,随即走了出去,跟在她身后的林总管一脸歉然的看着谢雨茵,她苦笑着摇摇头,事情发展至此,也非他本意啊。
门关上后,她又听到秦方秀以严厉的语调吩咐,“好好守着,要是她不见了,你们也都别想活了。”
她走到门边,从门缝中看出去,那老太婆竟派了两名小厮守在门口。
她沮丧的走回床边,她竟然成了禁胬?!
没想到情况急转直下,她这不是把自己搞死了?一定是老天爷在整她,否则她怎回会白痴多事的去扶了黄大夫的手?!
走不了了,她完蛋了!她不敢想像,一旦秦惟礼醒过来得知道一切后会有什么反应?
她怔怔的瞪着那张熟睡的俊颜,头皮开始发麻,代志大条,她死定了!
三天后。
谢雨茵应该是快死了,但她却希望此刻的她已然解脱了。
可她并没有,好人才不长命,她是坏人,所以这会儿只能将头垂得低低的,动都不敢动,而她的正对面站着一个火人——眼里冒火、头发冒火,浑身都冒火的男人。
说真格的,她已经后悔让秦惟礼睡了三天三夜,她让他睡得太饱,因此他那双休养生息够了的深邃黑眸得以恶很狠的瞪着她不放,连眨也下眨,就这么气呼呼的将她从白天直瞪到黑夜。
她知道他气得快掐死她,但坏就坏在她的肚子里多了个宝贝。
在秦惟礼醒来,并从他奶奶口中知道发生什么事后,他失去自制,狂吼出的‘谢雨茵’三个字可是余音绕梁不绝于耳,把她吓得魂儿都飞了。
就在他要上前找她算帐时,秦方秀说了,“她怀了你的孩子。”
他闻言立刻成了木头人,她也一样,不过当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后,便开始走束走去,每停下一次就瞪她一眼,而她遗是木头人的状态,不但不敢动,连话也不敢说,让他瞪个够,看能不能让他消消火。
“瞪够了没有?要是把我宝贝曾孙给瞪坏了,我唯你是问。”
这是今天第几次进来了?其实连秦方秀自己都数不清了,因为每次进来,总是让气坏了的孙子又吼出去。
秦惟礼不断的走来走去,几乎将地磨掉一屑后,这才两脚发酸的坐在椅子上,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