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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互瞪一眼,不愉快的又别开脸去。
皇太后摇摇头,一手抚额,“玩了这么多天,哀家累了,也该回去了。”
于是一行人回到西湖湖畔的豪华宅第,却见一名访客到访,那是秦王府的秦方秀秦奶奶,曾是贵族之女的她,如今已六十有余,一眼严峻的老脸总是绷得紧紧的,偏又满脸皱纹,这面相看来可怖,不过她可是皇太后的闺中密友。
两人最近谈的都是孙子辈的终身大事,秦方秀谈的是秦惟礼,皇太后则对皇上尚未立后一事感到忧心。
朱贝儿一见两人手挽着手往后花园边走边聊后,她也一手挽着唐绍祖,往另一边的假山流水走去,罗里绅直觉的想跟上去,却立即被朱齐鸿给按住手,转身往两人住的房间走去。
“义父,你都不帮我!”他生气埋怨,却不敢不跟上。
“你眼睛只看到公主,就看不见别的东西?!”
但他看见了。
他快步的走到阁楼上,果真看到鸟笼里有只飞回的鸽子,脚上系着一对信,他拿出一看,是他埋伏在皇宫里的探子回报,信中内文在外人看来只是一对平常的问候信,若将每个字头的字连起来就成——“皇上似有立后之举,近日亲自指了几名资深老嬷嬷教导茵妃礼仪,还多日御幸,不知是否已怀有龙子?”
“该死!”他气愤的将该信撕得粉碎。“去准备准备,近日就回北京去。”
罗里绅—愣,下可是义父不是还没有打探到擒娘子的行踪?“
“人当然要继续找下去,但我们不能再等了,皇上的龙子都快要出生了。”
“可是——”
“砰”的一声,朱齐鸿气愤的握拳怒槌桌子,火大的瞪着成事不足的义子,“都是你这个白痴坏了我的大计,害我一棋走错步步输,全是你的错!”他被骂得根本不敢还口。
“我去找人联系些事情,你给我乖乖留在房里,”朱齐鸿气呼呼的转身就走,但顿了一下又回头,“要是你连这都做不好,就给我滚远一点!”
他回过身,大步往大门走,正好撞见从另一头九曲桥上走过来的朱贝儿跟唐绍祖。
朱贝儿见他神色有异,“皇叔,这么急要去哪里?”
“买点东西,我近日就要回京。”
唐绍祖浓眉一蹙,给了她一个眼神,她明白的再问:“不是说要在这儿多陪陪皇太后?”
“陪几个月也该够了,再来就劳公主跟未来驸马吧!”他一拱手,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唐绍祖颇为疑心。“难不成皇宫出事了?”
“有的话,皇兄会通知我们的。”朱贝儿倒不怎么担心。
“我比较烦恼谢丫头。”事实上,这几天他有些心魂不宁。
“她那么古灵精怪,比我还精,我想秦亲王没机会逮到她。”她已经从他口中得知秦惟礼跟谢雨茵之间的事。
“可是他这一次在北京停留的时间好像过长了?”他蹙眉,“就像他上回黏着我不放的找谢丫头时一样。”
她一怔,“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如此呢!”
两人相视一眼,心中都在怀疑是不是真有哪里不对劲了?
对谢雨茵而言,日子真的不对劲到她都怀疑自己身在一场恶梦中,一直醒不过来。
不然,她明明要让秦惟礼睡上三天三夜的,结果,是她像只小猪睡了三天三夜。醒来一张开眼睛,看到的是眉开眼笑的秦惟礼,而自己还睡在他的床上,更可怖的是,她身上原有一些大小激情所留下的小伤全好了,而那个可恶的臭男人竟然笑咪咪的跟她说,是他帮她洗了澡、上了药。
天啊,这不讲明了她免费让他看了三天,也随便他摸了三天?!
更叫她槌心肝的是,玉佩还好好的挂在人家的腰间。她火大了,赖皮想用抢的,结果不但什么也没抢到,人倒是又被他啃了一回。
她不明白,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人就算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嘛!
所以,他很好心的再尝她一回后,才告诉她,早就知道她的计划,她加料的酒早被他换走,故意要让她自尝恶果,她看到他仰头喝下的那一瓶酒是没加料的,而在她跳下屋檐时,他又调换过来。
可恶、奸诈、狡猾、无赖、妖魔鬼怪……谢雨茵气呼呼的骂了一大串话还不够,又加上更多儿童不宜听的粗话,让他只能用嘴堵住那张‘出口成脏’的小嘴儿。
然而,被他占饱便宜只是苦难日子的刚开始,因为在这个赌局中,她是输家。
因此,他说什么,她就得做什么,可这是哪门子的阵仗?
每天眼睛一睁开,就有几个老嬷嬷将她团团围住,要她学皇室礼仪,要她练琴棋书画,拜托,只要她肯,要装个大家闺秀有什么困难?
虽然那些诗啊词的琴棋书画,她都不太行,但装装样子绝对没问题,那么认真做啥?
然而那些年过半百的老嬷嬷愈要她认真学习,她愈是不愿意屈服,就是故意要唱反调,就是要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就是要讲粗话,就是要这么没气质……怎么样?!
秦惟礼将她的反抗都看在眼底,明着不能教训,他只好请皇上帮个忙,夜夜点她侍寝,当然,要伺候的人是他。
当皇上在寝宫退去左右时,他就趁着夜色从窗外潜入,皇上也从同个地方飞掠而出,到养心殿睡觉。
他们两人为了她的名节如此辛苦,她都不领情,虽然不能向外透露是谁上了她的床,但她也不愿乖乖屈服,只要有机会就逃。
可是比智力、比功夫、比蛮力,秦惟礼就是比她高了一截,好几次都差点飞出宫的她,硬是被他揪了回来,她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杀了他,不过最后还是只能瘫软在他怀中。
就像此刻——延禧宫内,秦惟礼正拥着谢雨茵,轻吻着她的发香,“你就好好学习规矩、礼仪,我好带你回江南去。”
她全身的力气都被他抽尽了,只剩眼睛还有力气瞪他,“为什么要我学这些?我是贼婆,学这些又不会让我更好偷东西、更好赚钱!”
他头疼的看着她,不知她到何时才会将他摆在第一位?
“你好好的学,我可以给你钱,几千几万两都成。”
“那我学了又去江南做啥?”
“去打败那些名媛千金。”
“我跟她们井水不犯河水,打败她们干啥?”
“做我的妻子。”
她诧异的瞪大了眼睛,差贴没咬断自己的舌头,“我、我不要!”
“你说什么?!”
瞧那张俊脸从风和日丽骤然变成狂风暴雨,谢雨茵不得不承认,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学柔弱的功夫可是拜师学艺来的,但瞧瞧这个温文儒雅的男人,翻脸跟翻书一样,神态浑然天成,她是甘拜下风。
而她若是聪明,就该闭嘴,却偏偏管不了自己的嘴。“我不懂,你不是已经拥有我了?都用过了嘛,何必还讨来当老婆?”
“你!”他气炸了,她以为他是玩过就丢的男人?“你把我看得如此不堪?!”
他发出雷霆怒吼,因距离太近,她的耳朵是一阵嗡嗡作响,又见那张俊脸布满阴霾,她忙拍抚他的胸口。
“别气嘛!我想说的是,你是皇亲国戚,我是贼耶,又是一个没有原则的贼……”
“公主跟你的唐哥哥不也是如此?”虽然唐绍祖有个不可告人的身世秘密,但在当下,他才不会笨得跟她说。
“对喔!”她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可他是他,我是我,我不要——”
“你没得选择!”他火冒三丈的打断她的话,“你说我死心眼也好,我认定了你,你就一定得跟我,由不得你!”
这么霸道引她也大为光火,“我不学就是不学了,老实跟你说吧,我早就后悔了,后悔去惹你。”
“没错,是你自己来招惹我的,现在是福是祸都掌握在你手里。”
冷不防地,秦惟礼突然迅速点了她几个穴道,让她再一次无法运气,无法使用武功。
她气炸心肺的朝他猛挥粉拳,“你太过分了!”明知这些拳头连一点杀伤力都没有,是打心酸的,但她就是火啊!
他面无表情的用力扣住她飞舞的小手,冷冷的瞠视那双冒火的秋瞳,“随你怎么说,不过这一次我不会解开你的穴道,你若有能力出宫,就自己滚出去!”
他放开了手,气冲冲转回自己的长春宫。
谢雨茵揉着发疼的手臂,该死的!明知道她没了武功就像没了脚一样,怎么离开皇宫?怎么行走江湖?怎么浪迹天涯?可恶!可恶!
连续几天驯练后,吃尽苦头的谢雨茵在一阵跺脚挥拳,将秦惟礼的祖宗八代全问候一遍后,气冲冲的直接去找可能是全宫里武功最强的人——皇上,看看他能不能念在唐哥哥的份上,帮她解开穴道,但冤家路窄,有人正跟皇上面对面坐着下棋。
一见到她,秦惟礼的浓眉一扬,眸中冷光射出,她也不遑多让,恶狠狠的给他瞪回去,他抿了唇,眸中冷光更犀冷,她冷笑一声,更睁大了冒火的星眸凶了回去……两人没有唇枪舌剑,眸中冷光射过来、穿过去的,偏偏正中央的朱皓熙就盯着棋盘不动,一副思索状……
两人继续以眼神攻击对方,也都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掐死彼此,就在四目瞪红了眼,呈现胶着的对时时,朱皓熙突然起身。
谢雨茵一愣,连忙欠身行礼,“皇上——”
“你的穴道我解不了,解铃还需系铃人。”他看了闷闷不乐的好友一眼,拍拍他的肩膀,先行离开。
好啊!她难以置信的瞪着秦惟礼,“你好贼,你居然先跟皇上说了。”
“你那一点心思我哪不明白。”他一脸严峻的走到她身前,“我可以告诉你,甭说是皇上,就是宫里的大内高手也没有人可以帮你解开穴道,那是我秦家的独门点穴法,外人不传,你就认了吧。”
她咬咬牙,“我还不够认命?从认识你开始,我就开始走霉运了。”
“彼此彼此,只是我更惨,我是被你耍得团团转的那个人。”
“你哪里惨?我什么都给了你,现在连一身功夫也被你夺走,我还能干什么?!”
她真的快气死了!
“你能干什么,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他没好气的提醒她。女人要的就是一张长期饭票,他是最优质、最让女人想托付终生的对象,她到底有没有脑袋?!
“学礼仪,打败一竿子的江南千金闺秀,好当你的老婆吗?!”她受不了的看着他,“我拜托你好不好?我习惯自由、习惯我行我素、习惯无法无天,这就是我,我办不到!”
“你连试都没试就放弃了。”如果他对她也只有这么一点心,他不会这么生气,偏偏他付出太多,这骗子女人却一点都不想回报。
“因为我知道啊!我一个人闯荡江湖,从小小娃儿就开始了,我很清楚我自己——”
“该死的,你就不能为了我试试看?”想到他锲而不舍的寻她,她语塞了。她看着他,这才突然发觉了那双霸道的黑眸里有一个她一直刻意忽略的东西,那东西她很早以前就看到过的,就在他给了她一句‘我会保护你,这是我的承诺’时……
突然间,一切都静寂下来。
他见她不语,眸中的怒火也缓缓消失,换成了无措的目光,她的双颊浮现粉嫩如玫瑰花瓣的动人酡红,而这抹红还一路红到耳根,让她多了一抹娇憨风情。他看得蠢蠢欲动,但一想到他们身在皇上的寝宫,强忍下那想一亲芳泽的欲望,只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轻叹一声,“你终于明白了吗?”
她困窘的点点头,但江湖儿女不谈私情嘛,他这灼灼发烫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