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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我先把你一顿教训,让你没法再出门祸害。”说到这儿,宣正贤大手一挥,瞬时从耳房窜出三四个身材魁梧的家丁:“取来皮鞭,正所谓不打不成器,给我打,狠狠地打。”
“爹爹。”宣然猛然唤道:“哥哥已醉,即使打了恐他也难记得,倒不如送他回房,待他酒醒再做惩戒。”
“用不着你来猫哭耗子假慈悲。”宣安哼了一声道。
“哥哥也请不要借酒装疯。”宣然回道。
“你说什么?”宣安眯起眼睛,出其不意地挥舞拳头,照着宣然的俏脸揍了过。上一次因辛词一句话而不了了之,这一次宣安决计不愿再放过宣然。他要当着辛词的面,撕开宣然道貌岸然的伪装。
只不过宣然躲闪及时,避过拳头。他连连倒退,宣安步步紧逼,宣夜生怕拳脚无眼伤到辛词,这便小心地挪到辛词身前,想要护住她,却吃了宣安一肘,这一肘正戳中宣夜的胸口,疼得他疾呼一声。
一出闹剧自是惹恼宣正贤,他大手一挥,下人们心领神会,三下五除二将宣安擒拿按在条案上,宣正贤挽起袖口准备亲自动手。
宣安早就料到会被宣正贤抽打,这本是一出苦肉戏,自他拿定注意的那一刻,便做好了被打得很惨的准备。
正所谓舍不着孩子套不到狼,适才宣正贤恼羞成怒的那番言辞恰恰可以证明,关于宣正靖之死,他确不知情。他若知情,定会直接揭穿那条大黄狗并非府中原来那条,而不是提起所谓的陈年旧饭。
想来宣正贤心中慌张地并不是宣正靖之死,而是那件永远说不得的事情,这倒正应了宣安的另一个猜测。并且宣安借这个机会令单莲露出马脚,她若是行得正坐得直,何必跪下来嚷着要离书,分明就是想遮掩过去。不过宣正贤甚为聪颖,想来也能从单莲的行为中捕捉到蛛丝马迹,疑将起来,定会加以调查。如此这般,宣安的第二个目的也便达到。
正所谓一石二鸟,宣安暗暗为自己拍掌叫好,待到过几日拿到黄狗死因,也许叔叔落水一案不日便能水落石出。
宣安不知道的是,宣正靖身亡一事对于宣正贤来说也是个谜,但他却不想去了解事情的始末。宣正靖暴死虽令宣正贤感到一丝伤痛,但更多的却是长出一口大气。他从未真正上心想调查真相,亦或替宣正靖报仇雪恨。
宣正贤和宣正靖这对兄弟之间曾起过多次冲突,虽然当着孩子和下人的面,二人将那些争执掩藏得很好,但宣正贤却在心底里却巴不得宣正靖早亡。在外省接到宣正靖死讯后,宣正贤曾痛饮三杯,然后抱头痛哭半晌,这才整理衣装,回家奔丧。
他故意对宣正靖之死表示出漠不关心,但刚刚宣安的言语,令宣正贤不得不重新审视起宣府里的这些迷雾。特别是单莲,从失态唤出大黄的名字到下跪诉苦,似在极力隐瞒什么事情。宣正贤拿定主意,待筵席散去便命暗中命人去打探,三夫人单莲在正靖过世那晚身在何处。
容不得宣正贤多想,柱子便将沁了羊油的皮鞭递到他手上。他并未迟疑,抡起鞭子抽将过去。
这时却听辛词颤悠着开口道:“老爷还请手下留情,诚如三少爷所言,大少爷恐是醉了撒泼,说出的话做不得数。”
“辛词妹妹的心果然是向着我的,我便死亦甘心。”宣安侧过头,朝辛词嘿嘿一笑。他不说话还好,这一张口,又将宣正贤气得够呛。他恨不得自己未有过这么一个混账儿子,这便不顾辛词求情,噼里啪啦抽打起来。
一开始宣安脸上仍带着笑意,但连抽了七八鞭子之后,他吃痛地咬紧牙关,身子剧烈地抖动着,却嘴硬不肯求饶。宣正贤见他如此冥顽不灵,愈加恼怒,连带着加重手上的力道。
辛词焦急地望望单莲,但见她唇角荡着阴沉的笑容,心下一沉,联想到宣正靖过世那晚,单莲曾悄然出府。莫非,莫非她真的与二老爷之死有关?但见宣安的裤子上渗出片片红点,辛词这又扭身拽拽宣然的衣袖,小声道:“三少爷,若是闹出人命怎底是好?”
“爹爹正在气头上,任谁求情也无济于事。”宣然压低声音道:“谁让哥哥净说那些混话惹爹爹不悦。”
辛词一怔,她迷惑地瞧着宣然,似不认识他一般。眼瞅着自家哥哥被打,这个做弟弟的竟然袖手旁观?
与此同时,宣夜双手按住胸口,急促地喘着粗气。因嗅到血腥味儿,他眼前发黑竟晕倒在地。辛词距离宣夜最近,她下意识地伸手揽住宣夜腰间,却被宣夜反压于身下。
辛词只觉手腕处传来一阵钻心之痛,不待她推开宣夜,只听趴在条案上的宣安一声犀利的惨叫,一直挣扎抖动的四肢软绵绵地垂搭下来。
当下,宣府乱成一团,单莲发疯般扑向宣夜,宣正贤也放下鞭子疾步凑到宣夜跟前,一把抱起他,大声唤道:“夜儿。”
辛词趁机闪身奔到宣安一侧,见他面容灰白,额前挂着汗珠,上下唇片皆被咬得鲜血淋漓,不觉心生怜悯同情之意,鬼使神差般掏出手帕想替他擦脸,却被宣然一手挡了回去。
正所谓地狱自是苦难当,冤冤相报岂耽迟。
作者有话要说:默念,我绝不是虐宣安,绝不是虐宣安,这是那小子自己选择的……噗……
宣安被打这个桥段,实在是必须要有啊……怎么着也要让辛词亲眼目睹一下……
激发同情心嘛……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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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咱文文旁边的长评栏里空空如也,偶是心如刀割……眼泪汪汪……
只盼着有人成全咱,雪中送炭,岂不乐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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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十四章:卷帘人 。。。
且说宣然探手拂去辛词递上的绣帕,辛词颇为不悦,凤眼乜斜,正待发问却听那厢单莲一声长啼,柳腰轻摆,双手紧紧抱着宣夜的头。但见宣夜悠悠转醒,朝单莲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这般纤弱雅致的佳人,令在侧伺候的丫鬟们倍觉心疼。徒生无限遐想,恨不得一口吞他到肚内。
众人只道这位宣家小少爷因病久居深宅,未曾经过如此血腥一幕,而受惊昏厥。
殊不知,宣夜见宣安受罚,被打得皮开肉绽仍嘴硬不肯服软,这便心生一条妙计,佯装体虚不支,转移宣正贤和单莲的注意力罢了。他行事缜密,本以为定能欺瞒屋中人,却未逃过宣然的锐眼。
适才宣然见自家小弟宣夜瘫于地板,一张脸似涂了白粉,透着渗人的颜色,只是那薄薄的眼皮却在微微抖动。当下宣然便知宣夜的目的,唯一让宣然感到不解地是为何宣夜会愿意出手帮宣安?
据宣然所知,宣夜和宣安并无甚交集,每年只在除夕夜洒扫焚香之时短短见上一面。况且宣夜文文弱弱,似乎若朝他大吼一声,便能惊得他魂飞天外。而宣安性情火爆,三句话便能点燃他的火气,这两个完全不搭调的人,怎底凑到一起?宣然想了一会儿,寻不着答案,只能作罢。
再说宣正贤见小儿子宣夜恢复神智,这便松一口气,但仍不敢放松警惕,而是抱起宣夜,大步朝他住的小院奔去。这个宣夜可是宣家的命根子,宣正贤还指着他光宗耀祖,荫庇后人。表面上宣正贤对宣夜不过尔尔,殊不知这正是他保护宣夜的方式,宣正贤意欲何为且先按下不表。
只说他临行前,仍不忘扭头对宣然吩咐道:“然儿,去把那个混账抬回房里,决不准请大夫或是替他涂膏上药,就任他咽气倒也一了百了!”
这话虽是对宣然所说,但宣正贤的眼神却绕着辛词转了一圈。
辛词当下一惊,这才忽的明白,为何宣然会阻止自己。自她入府后,一直谨小慎微,决计不愿卷入宣府是是非非之中。刚刚她若当着单莲与宣正贤的面儿对宣安表示出一丁点的关切,只恐会被单莲记恨于心。
这三夫人在府中是手眼通天,说一不二,且看她处理果儿一事便知,虽为一介女流,却敢和老爷过招掰手腕。明明是为拔去宣正贤心头浮着的淫草,却弄成夫人体恤丫头的主仆一家亲。既在下人仆役间得了名声,又四两拨千斤地化解地位危机,此等女儿,倒真是弄权耍势的材料。
辛词越想越觉后怕,这便屏气敛声,立在一侧不敢言语。目送走宣正贤与单莲,辛词这才扭身望向宣然。
宣然朝她点点头道:“但见外面骤雨突降,天黑地暗,你且在这儿候着,待我送哥哥回房后,这便再来接你。”
“天色已晚,这雨却无住之意,不敢劳烦三少爷,我这便自行回房。”辛词话音刚落,却见宣然皱着眉,严肃地说道:“外面伸手不见拳,对面不见人,且府中游廊曲折,水池颇多,你若是走出,迷糊了路倒也罢,崴脚落水可怎生是好?让旁人送你我不放心,你莫要再和我费口之争,静心等我。”
辛词立在门口,进退不能,梅子并未随行伺候着。她只能一人提着伞与灯笼,眼瞅着这水磨过脚踵,若是执意踏水回屋,湿了鞋子是小,若寒气入体染了风寒可是不妙。
更何况,夜晚的宣府阴气甚盛,她住的宅子曾先后有两人横死。辛词并非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人,些许个怪力乱神白日里迷惑不了心神,但入夜,特别是这种电闪雷鸣之夜,辛词自是怕的,她只得依从了宣然。
见辛词点头许诺,宣然这才吩咐下人,抬着昏迷不醒的宣安出了中堂。
中堂并不适合久留,辛词等了半响,仍不见宣然身影。她索性低头挽起裤腿,又点上灯烛,撑起伞刚要迈出步去,却听见宣然的声音在身侧响起:“你这姑娘,怎底言而无信。夜路艰辛,稍有闪失爹爹和三娘皆会怪罪于我。更何况,这雨来得阴沉,沾上恐会发热,你若是害病,我……唉……”
辛词抬起头,见宣然剑眉微蹙,似有动气之意,这便俯首赔罪道:“是辛词莽撞,还请三少爷恕罪,不知大少爷他现在情况如何……”
不待辛词讲完,宣然便猛地拽住她的手腕,冷声道:“说起哥哥,头脑也疼,他自寻烦恼,何劳旁人担忧?倒是辛词,为何如此担心于他?”
辛词嘴角抽了抽,用力想抽回手腕,反而引起宣然更大不满。
此时中堂内只剩他们二人,其他侍女小厮早收拾好什物,顺着后门竟出了。
辛词从未见过宣然如此盛气凌人,全无往日那般温润清雅,当下怕将起来:“你这是故意逗着做耍?他是你同胞哥哥,又不是我甚么人,我记挂他,无非是因他受伤,若是路边有阿猫阿狗伤了身,我亦会吩咐下人喂些粗食与它,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你不说便罢,松了手,我这就离去,倘不必费心。”
“我……”宣然一时语塞,心知自己这脾气发得好没来由,但他着实不忒辛词对宣安的关心。自家哥哥调戏良家女子成性,从辛词入府便被他盯上,羊入狼口。宣然初始认为辛词聪颖过人,定不会被宣安的花言巧语哄骗了去,但今日一事,却令他失了分寸,坐立不定。见辛词担忧宣安,宣然只觉如冷水浇心。
“你放心,我与大少爷宣安绝无什么见不得光的干系。”辛词低声说道:“眼见这雨愈下愈烈,我们还是早早离去罢。”
宣然朝辛词嫣然一笑,向前迈了半步将辛词一把抱起。他未料到辛词会与他解释,登时满心欢喜,如食了糖瓜子般。这一日一日同辛词相处下来,不觉怦然心动。往常若是三夫人提及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