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罢,她退回她的小脑袋往门里看:你不会把我家洗劫一空吧?
他一脸无辜。
她满意的点点头,飞奔离去。边跑她边想:他知道我有胃病?
下午依旧下雨,细细碎碎的往下掉落。她站在公司门口,叹息、诅咒这鬼天气。她无可奈何的低头预备又跑回家去,正在此时,她发现他正撑着伞向她走来,脸上还挂着微笑。
她杵在那里,还是诧异。他怎么会来?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他走到她面前,招呼她到伞下来。
她问他:你来接我?
他还是笑,淡淡的答道:我们回家吧。
他们一路走,谁也不说话。他们在一把伞下听雨声,敲打在伞上,滴滴溚溚的,最后,似乎掉落到了她的心里。
她清了清嗓子:你怎么知道来这里?
直觉!他笑道。
她撇撇嘴:假话。
他还是笑,温情脉脉:说真话你越加不会信。
先说说看。她饶有兴趣的模样。
呃……其实,我女朋友在里面工作,我以前常这么接她。
她一惊,她和我一个公司?
他继续说:而且,我也和她一个公司。
她又诧异起来:什么呀,那你不也和我一个公司?可我从来都没见过你啊。
他低下头:我记得是这样的,不过,似乎,那些都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她又撇撇嘴,假话。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他抖抖伞,苦笑了一阵。
第七章
弥补(3)
她收留他住在家里,莫名其妙的。也许因为她觉得他似乎有一段她遗忘了的记忆,或者,他是这个世界多出来的一段记忆。她时常会有莫名其妙的想法,她以为,也许他是从未来的某个地方来的。也许,他们的记忆该属于未来的。
雨季即将过去的时候,她买了一盆待开的荼蘼,初夏的时候,荼蘼便会开出白色的花朵。她将花摆在窗台。他见了,问她这是什么。
荼蘼。
当她说出这个名字,他颤了颤。她发现了他的变化,问他怎么了。
他不答,转而问道:什么时候开花?
初夏。
哦。他忽然叹息,似乎,时间不长了。
她看见他垂下脸色,那种随他而来的失落又浮现出来。
他们的日子很美好,她觉得他虽然是忽然插入自己的生活,却又与她生活的棱角完全吻合。仿佛是她生命的拼图中迷失的一块拼图,如今他回来了,再次完美的镶入她的生命。
天衣无缝。
只不过,他总是在提他那个不知真假的“记忆”,和那些不知是否存在的“女朋友”。其实,谁都可以看出来,她爱他。但是,谁也能看出来,他爱他的女朋友。
所以她一直矜持,她在等,等他否定那些记忆,回到现实。
雨季快末了,他依旧每天做早饭,早上在她房门前大呼小叫提醒她起床。他从不轻易进她的卧房,她很满意他。
并且,她对于他对她的那些“过分了解”,也不再追问,不管他的记忆真伪,他对她的了解是真的。
终于有一天夜里,他决定告诉她一个故事。他们坐在沙发上,他回头看了看窗台,荼蘼依旧有了小花苞了,甚至有的已经开始伸展开自己的身体,即将盛开。
也许,过了今晚,他们就会全然盛开。
他问她,那些花明天会开么?
她看了看,点点头。
他虚无的笑了笑,道:你知道么?其实记忆也有人会去弥补。
喔?
知道么?我女朋友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她不说话,看着他的眼睛。
我第一次看见她,是在我去新公司工作的第一天的会议上。那天,我迟到了。我进去之后,被安排做在她身边的空位上。
他停了停,又继续道:开会的时候,我发现她一直在看着我发呆,过了一会,她突然红着眼问我:你是莫尘么?你不记得我了么?
可是,我完全对她没有印象,我就笑着告诉她:小姐,我们好像是第一次见面吧。
后来呢?小奈忙问。
后来?她就哭了,几乎是嚎啕大哭。马上,所有的人都看着我们。
哦?为什么?
我也觉得奇怪。上司叫我把她带出去,我看她情绪不稳定,就决定送她回家。我问了她家的地址,送她回去。一路上,她哭个没停。可是我没敢问她为什么,怕她会哭得更厉害。
再后来呢?
我把她送到家,稳定她的情绪,奇怪的是,她很听我的话。
不一会儿,她睡了。我也就急忙回公司去了。临走的时候,我发现,她窗台前摆着一盆已经枯萎了的荼蘼。
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又问道:你真的不认识她?
那当然,我记性很好的。
那就奇怪了。
嗯。我也觉得奇怪。他又停顿了一下。后来和她接触多了,我和她相爱了。莫名其妙的。我发觉她对我了如指掌,虽然如此,我们很快乐。我总觉得她似乎是我不小心遗忘的记忆,完美无缺的记忆,突然,又再次出现了。
她听了,不再说话。手指在手心里撮揉,看起来相当紧张。
他看着她,又说道:后来有一次,我问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为什么看见我就哭了。可是她告诉我,她认识我,很久以前,她还说也许我还没来得及遇见她认识我时候的那个我,但是总之,她说她和我很早就认识了。
你怎么想?
第七章
弥补(4)
我说我不信,可她不以为然,她十分坚定的告诉我我以后一定会相信。总有一天。她还告诉我,我和她注定要互相弥补对方没来得及拥有的记忆。
弥补?
他点点头。她还告诉我,我和她曾经一起生活过,只是在一个荼蘼盛开的早晨,我突然消失了。
他说完,问小奈:你信么?这故事。
你信不信?
原来不信,现在信了。
哦。我也信。
他看见她眼睛里那些失落的颜色,背过身去,孩子气的赌气道:不,你不会相信的。
她看了,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凑过脸在他耳边轻声说:我真的信啦。
他像孩子一样撒撒娇,然后回过头来,看着她。
刹那间,四目相接。她开始觉得意乱情迷,她想他们是否靠得太近,可是她还没有思考清楚,他忽然凑过脸来,然后,她闭上眼。
他吻了她,非常自然的。
可是突然间,他推开她,连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她忽然觉得酸涩,她忍隐眼泪。
他站起身来,不敢看她的脸:好了,小奈。该睡了。
她不甘心,她朝他喊:那你为什么告诉我那故事呢?
他看了看那盆荼蘼,轻声说:你需要相信他。
为什么要相信?
小奈,睡吧。晚安。他走向那盆待放的荼蘼,不再说话。
他消失了。当她站在次日的清晨的光线中,看着窗台上那盆盛开的荼蘼,看着那些白色的花朵伸展开躯体,沉在初夏的光线里。
而他就真的没有了踪迹。
那以后,他就不见了。没有任何缘由的,就如同他突然来到,如今他又突然的消失了。他回到了他该去的地方?还是他选择了那些不知真伪的记忆?
她不知道,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挽留他。
他就如同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任何痕迹。
而她还保存着那盆荼蘼,她知道那是他唯一存在过的证据。
花开花落,后来这株植物萎落枯败,她开始怀疑他是否真的存在过,否则,叫她如何相信一个人可以消失得如此彻底?
她恢复了她枯燥的生活,因为她发觉自己已经找不到那段记忆的切入点。可是那盆荼蘼,依旧在窗台上。
不过,那终究不是一段凭空捏造的记忆,她终于可以知道那段记忆不是假的了。当她看见那个在公司会议上迟到的新职员时,她总算找回了那段记忆的入口,她看着他,轮廓分明,嘴唇虽薄却十分俊俏。
他的声音也那么熟悉!
经理随便点了个空位——在她的旁边。
她怔住了,她努力想他的那个故事。那些多出来的记忆,那个弥补记忆的人。
她就在这一瞬间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红着眼问他:你是莫尘么?你不记得我了么?
她凝视他的一颦一笑,他看他微微蹙起眉头,然后他微笑着回答她:小姐,我想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听了这句话,她就真的嚎啕大哭起来。
第八章
长头发和木梳子
曾索狄,1988年11月生在一个具有文学气氛的家庭。自幼练习写作,获各级作文比赛一、二等奖多次。在“榕树下”等网站摸爬滚打发表了文章数百篇。擅写关于人的心理、感情方面的随笔、小说以及游记。写真实而直观的感受,说最想说的话。喜好音乐和各种简单的事物,梦想是考上北大,过独立的生活。
我有一只温柔的木梳子。
一只呈鱼的形状的小桃木梳子。桃木在古时候是可以用来辟邪的。印象中的老道们总是挥舞着一支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煞是有趣。我喜欢这只鱼形的小木梳,镂空的小圆孔是它的眼睛,温柔的曲线是小嘴,还有翘起来的小尾巴,整个儿活灵活现的。以手轻抚,细腻却不失木头的质感,泛着的柔和光彩,把交织纵横、或深或浅的木纹衬托得更加动人。31根细细的梳齿密密地排列,齿端组成温柔的弧线。
我从来没有留过长发,从来不知道飘逸的感觉。因此我常为那只温柔的梳子感到惋惜,它无法天天拥有为主人理云鬓修容颜的机会。作为梳子,或许它根本没有权利要求什么,但我却在心思里为它抱不平。幻想一个宫装女子坐在梳妆镜前,拿着它轻轻梳理垂泻至腰际的长发,那乌黑透亮的,梳子会像坐滑梯的孩子,一下就顺着头发流泻而下,带着点“云想衣裳花想容”的美丽。
可我只有又短又散的满头乱发,母亲说那是因为你还是个黄毛丫头嘛!
她这话让我对梳子更加怜悯,它是如此不幸,竟然属于一个黄毛丫头?平日里我是极少用梳子的,就那么几撮毛,每天早晨随手掠掠就已是感觉良好,所以常不可避免地被人家美其名曰:鸡窝头。
倒真是冤枉了我的梳子,它看来是如此的美好而温柔,不幸遇上了平凡的我。
虽然我始终觉得漂亮的木梳子应该和自如的长头发联系在一起,但还是固执地把梳子留在身边,珍宝一样。
我是蓦然间发觉这只梳子的。
那是一家有着明媚灯光的木梳专卖店。到处都是漂亮得让人眩目的梳子,桃木、黄杨木、紫檀木梳子还有角质梳竞相斗艳。服务生笑着把一款又一款贵得令人咋舌的梳子推到我的面前,带着挺可疑的表情问:小姐,你要吗?
什么时候我也成了“小姐”了?黄毛丫头可承受不了“小姐”的消费。
嗯,我不是小姐。我礼貌地提醒她,然后仿佛若无其事地在店里徘徊,眼睛扫视着一层层架子上向我招手的木梳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