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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红包的”贾一道说。“你跟肖柯那么久了就没做了她”,贾一道有些疑惑。
“早就分了”E尽量的装着若无其事。
“哦,分了,也就是说你又有了一个选择比她更好女孩的机会了”贾一道边说边对着镜子打理他的“三七”分头。
E以为贾一道会安慰一下他,虽说自己不见得需要这种关心,至少应对这一事件表示一下惊讶,然而这被他认为是世界末日般的事只是在轻轻一“哦”中化为乌有,这让他觉得或许是自己夸大了失恋的消极影响。
“呆会儿陪我去租房子”E对贾一道说。
“就住这里好了”
“你老乡我又不认识,不太好”
“那去王思成那儿”贾一道觉得没必要租房。
“还是自己租一间吧,还有一个多月呢”。以前是被学校逼着住在一起,现在还何必搞在一块。
“那随你了”贾一道说。
最后的集合
吃完饭后,雨还没有停,两人就在网吧呆了几小时,下午四点才来到离学校最近的一处居住小区。这里有一条巷子两边都是出租屋,有很多医学院的情侣在这里租有房子以度假日,所以又叫“夫妻巷”。两人一家一家的问,因为返校高峰还没到,E很快就租到一间房子。这是一栋独立的旧式四层小洋楼,房东是一对六十多的夫妻,儿女不在身边。E租在顶层,包水电一月一百二,房东老太给E两把钥匙,院子一把一楼楼梯间一把,她没多说什么,只是反复叮嘱进出门时要把院子的大铁门锁好,靠院墙搭建的一个简易木棚里住了个老太太,脑子有点问题,放出去了怕出事。E点头答应,当晚就搬了进去。
黑夜里,E一闭上眼睛,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肖柯,每一滴血都流淌着对她无望的思念。回忆像条毒蛇,一点一点啃噬着E的心,最后化作撒旦的剑,切碎了E的每一寸肌肤。
E跪在茫茫的荒原上,无数的鬼魅在周围跳着狂欢的舞,嘲笑着他。E的十指插进了泥土中,泥土被鲜血浸湿,散发着奇异的芬芳。E想站起来,却发现心脏早已干涸,没了一丝力气,看来已经死了。这倒是好,免得再去受那份煎熬,到奈何桥头等着,几十年后她总会经过这里的,那时自己会上去告诉她,他是真的爱她的,然后化作烟雾散去,投什么胎,三世里,爱她一个就够了。
梦里梦外,E都清楚的知道,自己错了。
五月六号,贾一道站在楼下扯着嗓子鬼叫般的喊E的名字,E迷迷糊糊的跑到阳台上,看见是贾一道,说“我又没死,叫那么大声干嘛”,说完把钥匙扔了下去。
过去了十多分钟,贾一道才上得楼来。
“奶奶的,跟座监狱似的,锁那么大,门那么多,搞了半天才见着你,你房东是不是开锁匠”贾一道喘着气问。
“你上来时在院子里有没有见着一老老太?”
“见了,刚丛墓里爬出来似的,我开大门的时候她手里捏了半截红砖头,弓着背在门里定定的望着我,我对她说我是好人,是来找住在这里的另一个好人的,她没搭理我,木头似的曲在那里,差点就给镇住了,没敢进来”贾一道说着,眼里掠过一丝惊恐。
“那是房东她妈,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脑子坏了。住在木棚里,跟养狗似的。半夜三更的还站在外面对墙独语”E解释到。
“可怜啦”贾一道听了表示同情,或者贾一道并不是同情那老人,而是可怜命运,别人的,还有自己的。“何小川今天下午就到,你去接他吗”贾一道问E。
“去,反正也没什么事”E答道。
火车站门口停着三年前的那种麻木,师傅问E要不要,全城三块,E一律的摇头。
出站口的工作人员很认真的查看每一个人的票,E和贾一道站在门口就很轻松的看到了何小川。
两人迎上去,贾一道说一年不见,又长膘了。
何小川看上去更显成熟,只是有些憔悴,一种病态的憔悴。何小川笑了笑,说“麻烦你们了,学校现在能住吗?”
“明天才正式入住,今晚就住我那里,我那离学校近”,E边说边叫了辆的士。E感觉何小川有些改变,懂得了尊重别人。
中午贾一道在A街请E和何小川吃饭,上的是J城的特色菜,酸菜鱼。E望着酸菜鱼,久久没有动筷,这是肖柯最喜欢吃的一道菜。
贾一道要酒的时候,何小川说不喝。贾一道有些奇怪,去年跟这帮狐朋狗友在一块喝起来时一个个如饮马黄河似的,现在怎么就戒了呢。就说喝一点,何小川就不再拦阻,要了三杯杂啤。
酒是J城的酒,E说J城的酒一年比一年难喝,苦。何小川喝酒的样子也很勉强,贾一道就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说还好,人心在变,味道不变,广告没吹牛。
下午逛街,E说还是J城的女孩瞧着顺眼,只可惜忘了戴眼睛,不过二百度正好,看不见豆豆,放眼过去皆是美人。贾一道说瞧你那德性,肥得像母猪以为是扬贵妃,瘦得芦柴棒似的以为是赵飞燕,品位大不如从前,飞流直下三千尺,看来你在Y市是真的受苦了。
夜里,E照例睡不着,忍不住的翻了几个身。
“是不是有些挤,要不我打个地铺好了”何小川说。
“不是,这床睡咱们俩人中间还能建堵隔离墙呢,我是想到毕业了没处去心烦”
“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个着落的”
有机会的时候四仰八叉的躺着晒太阳,等晒成咸鱼了才想起翻身,是不是有点晚了。
“我也不想想,可闭上眼睛不是梦见悬崖就是沼泽,时不时的还有野人追杀,睡不着呀”
何小川叹了口气,过了会儿问,“女朋友返校了吧”
“分了,谁会在意一个没有前途的人”,其实这才是E失眠的原因,也是他此刻想聊的话题。失恋后有三种人,愚者多怨,智者不言,仁者不记。E不会有怨恨,也不想像祥林嫂一样逢人便喋喋不休,但E想找一个人来说明,他失恋了,你可以对此表示沉默,甚至一定程度的冷漠,但你得承认,这确实是件大事,且意义非凡。
“哦”何小川哦了一声,声音比贾一道听到这个消息时还小还波澜不惊,不过他“哦”得比贾一道有感情,他接受了失恋对E来说确是一大精神创伤,并理解他的悲痛心情。
E对何小川的反应很满意,毕竟他们曾是走得最近的一对朋友。
接下来何小川给E透露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在实习的时候,他去精神科寻求过医生的帮助。自从一次大病后(E在去年听同学说起过这件事),他失去了对生活的信心,就像放了气的轮胎,不过最后他还是挺过来了。“没有过不去的槛”,何小川以出奇平静的语气结束了自己的这段不幸。
E虽然觉得去精神科不足为怪,每一个人都面临着各种棘手的问题,但这件事发生在何小川身上,还是令他震惊不已,他知道何小川离开学校后精神上肯定有个调整期,没想到动静居然会这么大。
E失去了讨论失恋的兴趣。
八号何小川搬到了校宿舍,这也是他们大会师的一天。
各路游兵散勇从全国各地一齐聚在主教学楼的红旗下,一年前他们就是在这儿一拨一拨分赴各地的。见了面自是热闹,但男的没有激动得骂娘,女的也没有当场来月经,开着不痛不痒的玩笑,心早就钻进了医疗系办公室的那只铁柜子里,里面锁着一直牵动着他们三年心的毕业证。说好是晚七点的聚会,但一直等到八点熊胖子才率一票人过来,可能又是酒桌上的谦让误了时辰。
钱掌柜面色红润,看上去依旧和善,他短臂一举,“七班的这边来”。于是七班一干闲聊的人齐向钱掌柜抄袭过去。钱掌柜说同学们别吵,这个月有些安排你们记住了,别误了毕业证。众人一听到毕业证,像三四十年代听到了有鬼子兵一样,大气不敢出。钱掌柜宣布说十二号体检,十三好填档案,十五十六号是毕业考试,二十二、三、九号,三十号是补考,教学楼的大厅里贴有科目安排,有不及格的抽时间去看看。发毕业证早在六月中旬,最迟不过下旬,这些天还有些手续要办,每人交一百二,以后就不再收任何费用了,钱交到何小川那里,如能剩下一些,到时开个毕业聚会,男生喝瓶酒,女生跳个舞什么的,这一散有些人说不定就难得见一面了。钱掌柜说完,就掏出他的记事本收他的旧帐去了。
返校的男生住在2号楼,小院子的枇杷树又挂满了枝头。王义没有追究去年在这里的骚乱,宿舍也不见大修,破败不堪,算是报应,没有多少人搬进去。有人说今年不收住宿费,但没人相信,只是猜测着会收多少,三百,还是五百,住的不住的,一律上交。
七班的同学几乎人人都买了手机,价格从八百到三千不等,王思成的已沦为中等货色。一小方或绿或蓝,在夜色中星星点点。
黄钟说你看一年不见,男的更黑了,女的更靓了,瞧人家二楞子都出落得水灵灵的一大姑娘。王思成说二十多的少女正值豆蔻梢头含苞待放,开了的也是娇花嫩蕊,再丑的也能让你春情勃发。贾一道说你看她们一个个身上穿的脸上抹的口里嗲的,都塞过潘姑娘了。几人正说着,李绮走了过来,贾一道抢先说道“哎呀,你看一年不见,李家妹子更显楚楚动人了”,他们不再去欺负这个女孩了。李绮笑者说哪有,倒是几位越来越帅了。互相吹捧了一阵,问了些实习的事,感叹工作难找,没出息,毕业就是失业。接着方小玉过来叫李绮,几个人又虚情假意应付了一番。
“几位慢聊,我们先走了”方小玉说完,和李绮先离开了。
“胸倒是越来越大,不知脑子长了没有”黄钟说道,然后问王思成和小黑马情况怎样。王思成说还能怎样,就那样。贾一道插嘴说都同居快一年了,你们说会是怎样。
“怪不得瘦了一圈了”黄钟说道。
又过了两柱香时间,钱掌柜把一大摞钞票塞进他黑色的公文包,跨上他的木兰,嘟的一声扬长而去。
“集合的目的还不是为了更方便的压榨我们,一破毕业证还不知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去”,E觉得为了这个毕业证不值。
“九十九拜都过来了,还在乎这最后一哆嗦,我先走了,有事联系”王思成说完首先离去。没有料到的是,E的后半辈子差点就栽在这一哆嗦上。
E回到出租屋,肖柯刚才应该在不远处吧,想着想着又是一夜未眠。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被毕业证绑架
十二号体检,去拿表的时候钱掌柜又要学生交二十块钱,有人抗议说不是说好了的杂费一笔清吗?钱掌柜和颜悦色的解释道钱是医院收的,下午要到学校的附属医院照X片。胳臂扭不过大腿,抗是抗不住的,只有乖乖的交钱。除了X片,其余项目在医学院进行,一般的设备学校有,体检医生更是大把的了,随便拦住个人给他件白大褂就能上场。体检是假,捞钱是真,一人管好几个章,体检表一打一打的往上递,那些人只顾看照片对人,是美女看的时间要多几秒,看完了歪嘴一笑,啪啪的盖下去,印油都用去了十几盒。千多号人十几个项目两三个小时就办妥了。上午就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