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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柳眉紧皱,这周围果然布满了她的眼线。
来不及多想,她站起身,将外衣外裙都脱下,只剩中衣衬裙,世子惊道:“姑娘,这……”
“世子,得罪了。”清明替他将团龙袍解开,让他搂着自己的腰,高丽世子心中忐忑,闻到她发间的清幽香味,脸颊泛起微红。
门开了,杨敬嫔气势汹汹地进来,看见这幅场景,蓦然愣住。
清明从世子怀中起身,俯身拜倒:“奴婢参见敬嫔娘娘。”
杨敬嫔冷笑:“我说送膳食怎么能送这么久,原来是送到床上去了。”双目一瞪,厉声喝道,“你可知罪?”
清明将脸埋在地上:“奴婢只是伺候世子……”
“主上病危,宫中上下无不担忧主上病情,你竟敢在这时节勾引世子,还敢说无罪?”
“奴婢有罪,望娘娘开恩。”清明磕头如捣蒜,论演技,她可谓炉火纯青。
“娘娘,这是我的错。”世子道,“请饶恕这姑娘。”
杨敬嫔瞥了他一眼,来到清明面前:“抬起头来。”
清明仰头望她,她捏住她的下巴,眼角溢出一丝怨毒:“我竟不知道后宫中有你这般国色天香的女人,难怪世子为你神魂颠倒。”
“敬嫔娘娘……”世子还想说话,却被杨敬嫔粗暴打断:“来人!”
“在。”
“将这狐媚子给我拖下去,推进后面的井里。”
“是!”两名侍卫进来,拖起清明便往外走,世子大惊,想要阻止,却听杨敬嫔冷笑道:“今晚的事我就当没有发生过,还请世子自省,莫为了女人污了自己的清誉。”说罢,拂袖而去,世子怒发冲冠,却发作不得,一掌拍在矮几上,双目如火焚。
若大事得成,他一定要将这对嚣张跋扈的母子碎尸万段!
清明被那两名侍卫拖到偏僻处,果然有一口古井。两人押着她,正要往井中推,她忽然一脚踢在其中一人的私处,那人低呼一声,倒地翻滚。另一人大惊,拔刀朝她砍来,她侧身躲过,抽出发髻里的金钗,用力掷出,插入侍卫咽喉。
“来人!”另一个侍卫尖声大叫,“快来人,有刺客!”
清明大惊,拔出金钗,划过他的咽喉,鲜血飞溅,如落红,斑斑点点。
嘈杂的脚步声追来,她转身便逃,另一边竟也有火把闪烁,她逃无可逃,忽然想起最后一枚锦囊,从袖中取出,用力撕开,一团火花倏地飞出,冲天而起,在空中炸开,这寂静阴暗的夜里蓦然开出一朵缤纷的烟花。
两头的宫廷侍卫都停下了步子,仰头望那烟火,沉默片刻之后,侍卫们纷纷拔剑,兵器出鞘之音宛如龙吟。
“高丽的儿郎们!”有人大喊道,“主上已经薨了,世子懦弱无能,我等拥立宁海君!”
“拥立宁海君!”侍卫们大呼,呼声震得大地都在微微颤抖。再也没人顾得上清明这个小小的宫女,纷纷朝国王寝宫景福宫涌去。
清明有些疑惑,又在锦囊中翻了一阵,发现里面还有一张字条和一块黑色的香料,香料上面印着一只盘旋的毒蛇。
“保护世子,速到御膳房暂避”。
杨恪与杜九重还在下棋,这一局杨恪执黑,博弈之中,棋局内万千变化,杀伐攻略,得子弃子,两人全神贯注,仿佛天下就是这盘棋。
“啪”,远处传来烟火爆裂声,侍立一旁的牡丹连忙开了窗户,两人抬起头,看那转瞬即逝的绚烂花火。
“那是王宫的方向。”杨恪皱眉道。
杜九重唇角勾起笑意,在棋盘中落下一子:“我主,高丽宫中马上就要变天了。”
杨恪心内一紧,杜九重又说:“我主不必担心清明姑娘,她与世子在一处,今夜,整个高丽王朝的走向,都握在她的手中。”
远处人声鼎沸,火把闪烁如星辰,延禧殿外却一片死寂,如同坟墓。
有更鼓响起,已经四更天了。
清明来到殿外,以墙壁遮蔽身形,掏出火折子,点燃香料,朝大门前一扔,浓烈的黑烟冲天而起,遮天蔽日。侍卫们骚动起来,乱作一团,黑烟有毒,侍卫掐着自己的脖子,纷纷倒毙。她撕下一截裙子,缠住口鼻,冲入黑烟之中,踢开大门,世子大惊:“姑娘?”
“宫中侍卫叛乱了,要拥立宁海君。”清明道,“九重先生让我带您暂避。”
门外传来纷杂的脚步声,想必是守在其他几扇门外的侍卫们赶来增援。清明露出一丝冷笑:“正好,人都到这里来了,后门必定无人把守。世子,快走!”说罢,也不顾男女大防,拉着世子穿过长廊,从后门出来,小心地躲避着侍卫们,辗转来到御膳房,合上房门,两人才微微松了口气。
不知从何处传来低低的蝉鸣,但转瞬便被脚步声遮盖过去,今夜的高丽宫,将会被鲜血染红。
清明从门缝看出去,颦起眉头:“他们迟早会搜到这里来,世子,我们还是尽快想办法出宫才好。”
世子坐在炉灶旁,朝她笑了笑:“姑娘放心,会有人来接我们。”
清明满脸诧异,世子柔声说:“九重先生已经安排好一切了。”
清明在心中细细回忆入宫后的所见,猜测杜九重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为何看到锦囊里爆出的烟花,宫中的侍卫们会认定国王已薨呢?他究竟帮的是宁海君,还是世子?
“姑娘。”世子轻声唤她,撕下一片衣袖递过去,“你脸上都是血,擦擦吧。”
清明没有推脱,只是暗暗觉得讽刺,当年丢弃她的父母,一定不会想到她竟有机会用四爪龙袍擦脸。
“姑娘,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知该如何谢你。”世子目光温柔,看到她脸颊处还有血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替她擦去。清明一惊,猛地抓住他的手腕,脸色一冷,“世子邸下,我是节律皇帝的妻子。”
世子自知失态,连忙后退两步,拱手行礼:“臣,有罪。”
“世子言重了,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清明转过身,自嘲地笑了一声,杨恪的妻子,她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一阵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两人立刻警惕地起身,躲进储存食材的里屋。
“你,带两人搜那边,其他的跟我走!”有人下令,脚步声和火光又远去了,门被人粗鲁地推开,走进来三名侍卫,清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握紧长剑,额头渗出冷汗。
三人在御膳房中四处检查,其中一人的目光落在里屋,一步一步地走过来,他每往前走一步,清明的心就跟着跳一下,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门把时,一道黑影从房梁上一跃而下,抱住他的头,用力一拧,发出清脆的骨骼碎裂声。另两名侍卫大惊,纷纷拔剑,那黑影一转身,长臂一挥,两人脖子上都插了一枚飞镖,倒地身亡。
清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拉开门,正好看到那黑影往门外跑去,不由得低声喊:“且慢!”
黑影回头,她穿了夜行衣,蒙了面,却依然可以看出是一位身材曼妙的少女。四目相对,清明轻轻抽了口冷气:“你……”
黑影没有说话,转身消失在门外,世子诧异地问:“你与她认识?”
清明眸中闪过一丝悲凉:“不认识。”
更鼓声声,有些急促,四更两刻了,世子兴奋起来,喃喃道:“快了,快了。”
忽然间,宫中喊杀声震天,清明心中还在疑惑,御膳房的门已被人打开,门外人头攒动,火把映天,一名穿将军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清明拔剑,被世子按住:“姑娘,宋将军是忠臣。”
中年男人径直来到世子面前,跪地道:“邸下,臣来迟,还望邸下恕罪。”
“宋将军不必多礼。”世子将他扶起,“如今杨敬嫔与宁海君犯上作乱,罪不可赦,将军还是与我一同去保护主上。”
保护高丽王?这么说来他没死?
心中的一团乱麻仿佛被一丝丝地理清,九重先生所设的这个局,仿若浮出水面的巨石,渐渐明晰。
杨敬嫔在永和殿中歇息,忽然听到爆裂声,蓦然坐起:“方尚宫!方尚宫在吗!”
至密尚宫匆匆进来,俯下身行礼:“敬嫔娘娘,您有何吩咐?”
“是谁在放烟火?”
“烟火?”李尚宫奇怪地问,“您是不是听错了?没有人放烟火啊?”
“我听错了?”
“是啊,娘娘,外面一片平静。”
“平静?”杨敬嫔觉得有些晕眩,睡意纠缠不休,“康宁殿那边情形如何?”
“主上的身体还是很不好。”
“你吩咐那边,若是主上快薨了,立刻来通知我。”杨敬嫔揉着太阳穴,浑身乏力,软软地倒下去,顷刻便睡熟。李尚宫嘴角勾起一道冷笑,往香炉中又添了一点迷药:“是的,娘娘,您好好休息吧,等您醒了,宫中便是另一片天地了。”
“大君。”统领宫中侍卫的内禁卫将朝宁海君一拱手,“主上已薨,臣等来迎您登基。”
“母亲呢?”宁海君望着面前燃烧着的无数火把,心中生出一丝畏惧,旁边的贴身宦官道,“永和殿传来的消息,敬嫔娘娘突发急症,身子不适,已经睡下了,吩咐大君莫错失良机。”
宁海君还有些犹豫:“父王的死讯,准确吗?”
“康宁殿尚膳内侍传来的消息,错不了。”
“大君,下决心吧。世子被人救走,若再不去康宁殿,拿到主上的玺印,恐怕就要被世子捷足先登了!”内禁卫将催促。宁海君深吸一口气,小宦官捧上宝剑,他将剑猛地抽出,“将士们,随本君去成就大事!”
不知从哪里来的乌云,遮住了明月,空气中氤氲着不祥的味道,但一心争权夺利的宁海君完全没有察觉,跟随他的热血儿郎们,也没有察觉。就像是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
康宁殿很宁静,至密尚宫和宦官们恭敬地侍立在殿外。
忽然迎面而来万千火把,宫人们大惊失色,都不知所措。宁海君一身戾气,厉声道:“主上呢?”
“主、主上还在休息。”
“休息?”宁海君冷笑,“我已经接到消息,主上薨了。”
宫人们惊慌地说:“怎会有这样的事?主上二更的时候才吃了药。”
“打开殿门,我要进去看望父王。”
“可是……”
宁海君一扬长剑:“开门!”
“是谁要见寡人?”殿门忽然开了,虚弱的高丽王在宫女的搀扶下走出来,宁海君悚然变色。
父王还活着?
难道那烟火,不是母亲所放吗?
“宁海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高丽王厉声喊道,被疾病和酒色所掏空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宁海君一直惧怕父亲,此时心中不禁忐忑:“主上……”
“大君。”内禁卫将在身后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此时退却,我们都是谋逆大罪。”
一语惊醒梦中人,宁海君握紧了剑,事已至此,他已没有回头路好走了。
“父王,您年纪大了,又缠绵病榻,已不能理政,儿臣愿意为您分忧。”
高丽王气得双眼发黑,伸出手去,指向这个最宠爱的儿子:“你,你这个逆子!”
“父王,请您体谅儿臣的一片孝心。”宁海君不想再拖下去,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将那枚玺印拿在手里,“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主上回殿内休息!”
“是。”身后两名侍卫走过去,一人扶住高丽王一只手,高丽王大惊,挣扎道:“放肆!你们这些逆臣,竟敢胁迫寡人!来人!快来人啊!”
“父王。”宁海君见木已成舟,不觉有些得意,“宫中都是儿臣的人,您不必喊了。”
话音未落,破空之声响起,挟持着高丽王的侍卫突然低呼一声,背上各插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