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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恪闻言大笑:“杜先生果然乃神人也。”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朕即日御驾亲征,封瑶光昭仪为监国,主理朝廷政务,安平郡王为摄政王,即刻进京与文渊阁大学士杜九重一同协理朝政。钦此。瑶光娘娘磕头谢恩呐——”
清明山呼万岁,接过圣旨,林华满脸堆笑:“恭喜娘娘,如今娘娘可谓高枕无忧了。”
清明不置可否,命云儿取来银两酬谢:“林公公,这安平郡王是何人?”
“安平郡王是皇上的堂弟,名讳皓宇,年仅十六。郡王之父平王在江王乱政时不肯归顺,被杨远山赐死,家眷发配岭南。皇上复位之后又将他们招了回来,让平王独子袭了爵位。娘娘请放心,这位郡王性子是最温顺的。”
杨恪啊杨恪,让我三人互相制约,既无权臣功高之忧,又无后宫专权之虑,更绝了摄政王夺位的路,这一招真是高明至极。
你已经成长为真正的帝王了。
只是,为什么我心中会如此失落?那个背我回家,折荷叶为伞的少年,再也找不回了。
半月之后,安平郡王进京,南征也准备妥当,这日下午,秋高气爽、北雁南飞,杨恪忽然遣人来凝华宫,让清明去紫檀亭赏菊。
紫檀亭边,茱萸微绽、菊花盛开,清明穿一件粉色绣小轮花的上袄和一条翠色的马面裙,沿着青石小路而来。杨恪身旁的少年连忙起身,愣愣地看着她,目光有些发怔。
“臣妾参见皇上。”她举止得体,雍容华贵,杨恪心头却微微一痛,她的每一个眼神与动作,都在拒人于千里之外:“平身罢,这是安平郡王。”
“臣参见娘娘。”
那是一个俊美的少年,稚气未退,气度儒雅,想必从未涉足官场,只是个闲散王爷罢了。
“郡王不必多礼。”
两人在亭中坐下,满目的金黄,清明的心却空落落的,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杨皓宇恭敬地说:“瑶光娘娘,臣弟无能,今后还请娘娘多多提点。”
“郡王言重了,本宫自当尽力。”
“今日是自家人小聚,不谈国事。”杨恪兀自饮茶,淡然道,“皓宇,你琴艺一绝,朕明日出征,你便弹一曲,为朕送行罢。”
“臣弟遵旨。”宫女捧来凤尾琴,少年食指一勾,清越之音汩汩而出,是霸气十足的《出塞》,被他弹来却无一丝杀意与杂质。杨恪不以为意,赏着满园的菊花,以玉箸轻击瓷杯,低声唱道:“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金黄甲。”唱到“甲”字时,瓷杯轰然而碎,琴音也戛然而止,少年慌忙跪地:“臣弟无能,弹不出王者之气,扫了陛下和娘娘的兴,臣弟有罪。”
杨恪笑道:“起来起来,朕就是喜欢你这毫无邪念的琴音,仿佛能涤尽仇恨。皓宇,今后你要多来为瑶光弹琴。”
皓宇脸一红,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臣弟惶恐。”
“琴音虽好,但仇恨若能如此轻易涤尽,世上便不会有那么多痴人了。”清明站起身,肚子已经显山露水,“臣妾身子有些不适,就此告退。”
皓宇有些惶惑,不解地望着她的背影出神。杨恪叹息,声音中透着一丝疲惫:“皓宇,弹一曲《恨水》罢。”
“娘娘,这是前线送来的战报。”林华将一张黄色折子递上来,清明看也不看,只顾低头批阅奏折:“念。”
“是。此次南征,以慕容将军为元帅,文羿为先锋,重汐、崔翰为大将,三十万大军已于月前抵达江夏。陛下为鼓舞士气,于战船之上横槊赋诗,三军大振,待南风一起,就渡江与杨远山决一死战。”他说得慷慨激昂,清明却泼了他满头的冷水:“就这样?”
“是……”
“知道了,下去吧。”
林华在肚子里叹了口气,退了出去,武英殿中只余下清明一人,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桌边的折子上,迟疑了一阵,还是拿了起来。
酾酒临江、横槊赋诗,以杨恪少年英俊的模样做来,是何等的英雄,她只看折子上的字句,都不禁魂为之夺,何况那三十万将士!
师父,你欣慰么?
“娘娘。”云儿捧着药碗,“该喝药了,杜先生说,您不可太劳累,喝完了药应当去花园中走走,这样才能顺产。”
清明朝黑糊糊的药看了一眼,端过来一饮而尽:“走吧,本宫也正想去散散心。”
从武英殿一直走到紫檀亭,菊花都快谢了,云儿眼尖,一眼便看见亭中的杨皓宇:“娘娘,那是安平王爷。”
杨皓宇连忙行礼:“参见娘娘。”
“王爷为何在此处?”清明不解地问,“本宫批阅的那些折子你可看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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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弟已看过了,并无任何不妥。”杨皓宇的笑容中有一丝讨好,“臣弟听说娘娘每日都要来菊园散步,因此在这里等候娘娘。”
“等我作甚?”
“娘娘忘了,皇上南征前曾吩咐臣弟,时常来为娘娘抚琴。”
云儿欢喜道:“正好,杜先生说娘娘您要多听凝神静气的琴曲,纾解心情,对皇子才好。”
清明摸了摸隆起的小腹,实在不便驳了杨皓宇的好意:“既然如此,就有劳王爷了。”
二人在亭中坐下,云儿见桌上空空,忙说去取茶点,让几个小宫女小心照料。琴音响起,清明闭上双目欣赏,却越听越不对劲,这曲子不是《凤求凰》么?蕴藏着极深的爱慕眷恋之情,她有些不自在:“王爷,换首曲子吧。”
睁开眼,才发现杨皓宇一双清亮的眸子正深深地望着自己,里面是藏不住的欲望与爱恋。他突然握住她的手:“姐姐,自从半月前在此园初见,臣弟就一直忘不了你,今日终于能一解相思之苦。”
“郡王!你太放肆了!”清明怒喝,霍然站起,才发现那几个宫女都不见了,心中暗叫不好。杨皓宇跪在他的脚边,拉着她的裙子:“姐姐,臣弟对您一片真心,可鉴日月啊。”
“本宫乃堂堂昭仪,当今皇上的嫔妃,你竟对我如此无礼!”清明后退几步,“若是传出去,不仅你我名节有亏,连你安平王府,都要面临灭顶之灾!”
“姐姐,这些道理臣弟当然明白,只是实在忍不住思念的煎熬。如今您是监国,而臣弟是摄政王,这朝廷和后宫都是咱们的天下,只要咱们不说,就没人知道。”少年苦苦哀求,“姐姐,臣弟知道,朝堂上有许多人不服您,臣弟可以助您一臂之力啊。”
清明焦急地看了看四周,这情形决不能让人瞧见,也不顾怀有身孕,身子一转,已在数丈开外:“安平王,今日的事,本宫就当没发生过,请你自重,不要辜负皇上对你的厚望!”
杨皓宇不会武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远去,眼底浮起一丝不甘与怨毒。
瑶光昭仪,本王不会轻易放手的!
凤藻宫内,沈婕妤焦急地问太医院的小医女:“她真的每次都喝了?”
“是的,娘娘。”
真是奇怪。沈婕妤转动着眼珠,她明明将流产的药下在安胎药里了,为何昭仪日日服用,还不见流产的迹象?
“好了,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医女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槿儿却兴高采烈地跑进来:“恭喜娘娘了。”
沈婕妤一喜:“瑶光妃流产了?”
“那倒没有,不过……”她神秘地一笑,凑到沈婕妤的耳边,说了几句,沈婕妤笑逐颜开:“真是天助我也!”
“娘娘,您所批阅的这些折子,摄政王都驳回来了。”
清明望着面前厚厚的一叠奏折,脸色有些难看,杜九重神情凝重地道:“娘娘,请恕臣直言,此时得罪摄政王,并非明智之举。”
得罪?杜先生,你并不知道,这是那少年恼羞成怒,意图逼宫啊。
“皇上真是看错了人!”
“娘娘此言差矣,江王曾大肆屠杀杨氏皇族,剩下的宗室之中,也只剩这安平王有些才名了。”
有才不一定有人品!
“本宫知道了,杜先生请回吧,本宫会处理好此事。”
杜九重退出武英殿,夕阳从敞开的殿门外照进来,清明陷入了沉思。
第二日清晨,瑶光昭仪吩咐宣摄政王进宫议政。
杨皓宇兴致勃勃地抱着琴,来到紫檀亭,清明一人独坐亭中,穿着艳丽的长裙,头戴金步摇,画了时兴的桃花妆,晨曦照在她的脸上,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少年王爷的魂儿立刻被勾了去,声音都有些颤抖:“姐姐……”
“王爷来了,请坐。”清明微笑,一笑倾城,杨皓宇觉得身子酥了半边,恨不得立刻将她抱进怀里一亲芳泽。
“姐姐今日招臣弟来,不知有何贵干?”
清明用袖子轻轻掩住口,低声道:“王爷当真不嫌弃本宫?”
杨皓宇大喜:“臣弟的命都是姐姐的,哪里说得上嫌弃不嫌弃?”
“既是如此,这后宫中人多眼杂,咱们须小心隔墙有耳。这样吧,今夜子时,在莲华殿,本宫与你相会,一同吟风弄月,可好?”
杨皓宇一听,心立刻飞到了莲华殿,哪里能说得出半个不字来。清明望着这俊美少年,唇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子夜,秋风入窗,罗帐飘扬,杨皓宇特意穿一身不易引人注意的青衣,来到莲华殿。这座殿宇曾是先帝一位婕妤的住所,后来那位婕妤被人所害,死于非命,这座殿就空了下来,再无人敢居住。
杨皓宇推开布满蛛网的木门,寝殿中空空荡荡,风鼓起纱橱的罗帐,隐隐映出一道曼妙的人影。他心痒难耐,连忙掀起纱帐,将那青丝如瀑的少女紧紧拥入怀中:“姐姐,臣弟等这一天已等了很久了,无数次午夜梦回,眼里心里都是姐姐。”
少女嘤咛一声倒在他的怀中,引得他心内火起:“只可惜姐姐怀有身孕,不能春宵一刻,不过姐姐肯见臣弟,与臣弟共诉衷肠,臣弟也知足了。”说罢,却发现怀中女子的小腹并未隆起,心中疑惑,“为何……”
“你们好大的胆子!”莲华殿的宫门忽然被撞开,沈婕妤带着御林军与众多宫女太监闯进来,一脸得意。杨皓宇吓得面如土色,将怀中女子推开:“婕妤娘娘……”
“摄政王深夜到此,不知所为何事啊?”她斜了一眼床帐中始终未发一言的少女,“原来王爷是来与心上人相会的,只不知是哪位女子,有这等福气?”
“不,不。”少年连忙摇头,“臣弟……臣弟只是……”
“让本宫看看,究竟是哪位姑娘。”沈婕妤得意洋洋地冲过去,将纱帐一把掀开,用火把一照,脸色却变了。
“槿……槿儿?”
她的贴身侍女槿儿正横躺在床上,香肩半裸,一双漂亮的眸子蒲扇了几下,滴出几颗泪来。杨皓宇也呆住,愣愣地望着她,她是谁?瑶光妃又在何处?
“这里好热闹啊。”熟悉的嗓音从殿外飘来,众人回头,看见一身红衣的柳清明带着她的仪仗款款而来,裙底的泥金花纹炫人眼目。
“姐……瑶光娘娘……”杨皓宇出神地望着她,她巧笑倩兮,往帐中看了看:“摄政王果真风流,槿儿能得王爷的喜爱,真是天大的福气呢。”
“你……”沈婕妤指着她,浑身都在颤抖,她忽然明白,这是一个局。这么多人看到她的宫女和男人偷情,今后她在这宫中,会成为最大的笑柄。
瑶光妃,你够狠!
“来人!”沈婕妤喊道,“将这个不知羞耻的贱人给本宫拖出去,乱棍打死!”
“慢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