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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的?”
司明心中一痛。
那时候小小的叶敬辉,被人绑架来威胁他父亲,以叶致远的脾气,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就屈服的。
他一定吃了不少苦。
想到这里更是一阵心疼,走到他身旁坐下,伸手轻轻放在他肩上:“后来呢?”
“我一直期待着我爸来救我,电话打通的时候心里还特高兴,结果,我爸只说了一句话。”叶敬辉微微一顿,轻轻闭上眼,“他说,他有三个儿子,被抓的那个是最不争气的,帮忙管教一下,也无妨。”
那时候才几岁,小小的个子,瘦弱的身体,让那群被激怒的人用绳子绑起来,抽了整整一个小时。
抽在身上的鞭子再多,也没有老爸那一句话刺痛人心。
小小的叶敬辉,过早的明白了许多不属于那个年纪该懂的道理。
——身处险境的时候,是不该期待任何人来救自己的,也没有任何人应该来救你。
父亲不可能为了他交出天宇集团,想要活下去,必须自己想办法。
“后来,我咬牙忍着,一声不吭,让他们打了个够,反正小孩子皮粗肉厚,打多了也就不疼了。最后看他们打累了,我就找准时机闭着眼睛装死,那群人把我的‘尸体’扔在黑暗的屋子里面,第二天大早,自然顺利的被接到老爸报案赶来的警方给救了。”
如果当时叶致远对叶敬辉表现出丝毫在乎,或许那帮人会更加得意,拿到股份的同时还撕票,毕竟绑架的孩子见到了他们的真面目。可惜,叶致远的狠决,让他们失算了,结果叶敬辉反而顺利的活了下来。叶致远根本不在乎儿子们的消息也暗中传了出去,以后就是有人觊觎叶家产业,绑架儿子来威胁的想法便少了。
没有人知道,在挂上电话之后,叶致远全身颤抖,那一夜一直站在窗前等着警察局那边的消息,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对孩子们的爱不需要表现在外人面前,更不可能在绑匪面前示弱。后来叶致远也经常后怕,如果那群人再心狠手辣一点,杀了叶敬辉,他这辈子肯定会活在痛苦之中。可是,他不可能受胁迫交出天宇,因为他很清楚,一旦交出去,叶敬辉也没法平安活下去了。
那一年,他跟自己打了个赌,赌的是儿子的聪明和坚强。
后来他赢了赌注,赢来了儿子的命。
却输掉了儿子对他的敬爱。
陷阱(下)
叶敬辉说这段往事说得轻松无比,司明的双眼却瞬间变得深沉。
不由得微微一用力,把依旧笑着的他轻轻揽进怀里抱住。
叶敬辉也没有反抗,靠着他,继续悠闲的讲述道:“后来,我爸怕有仇家打我们兄弟的主意,便暗中把我们三个分开,秘密送到别的地方去读书,叶敬希和叶敬文还被老爸逼着去学跆拳道,就是怕出个意外不能保护自己。至于我,因为小时候身体不太好,没法学功夫,在外地上学的时候他就派保镖随时跟着,也就没人敢接近了。”
所以也就没有朋友。
从那个噩梦般的少年时代开始,一直被保护起来,过着甚至称得上软禁的生活。
叶敬辉倒也乐得一个人逍遥自在。
后来才遇到萧逸,那个总是温柔微笑的男子,跟眼高于顶的叶敬辉,成了最知心的朋友。
如今,却是自己毁掉了他的前程。
叶敬辉翘起嘴角笑了笑,在司明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来,闭上眼,声音也变得冷漠。
“过去很久的事了,我说这个并不想赢取你的同情,只想让你知道,在我的观念里,自己出的事,必须靠自己来解决,我不希望任何人为我付出什么。”顿了顿,继续道,“因为,我根本不会领情,更不想欠人情。”
司明沉默着。
或许有那样的傻子也不一定,他心甘情愿为你付出,甚至,不需要你领情。
他懂得你笑容掩饰下的痛苦,也清楚你嘴上说不需要别人操心,实际却很想得到一份温暖。
这些年一直随心所欲花天酒地,一个人躲在背后帮着那个年少时刺痛人心的父亲,叶敬辉的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那天出了事被人算计,又被父亲打了一顿,还说成是叶家的耻辱,对他来说,这句话是多么致命的伤害,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刺到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这样的叶敬辉,看上去没心没肺,什么都不挂在心上,却在孤单的时候回想那些往事,哪怕在诉说最痛苦的经历时脸上也带着毫不在意的笑容
——就是这样一个人,让人格外心疼。
司明无奈的想,或许自己是栽在这个妖孽手里了。从多年前被他算计的那一刻开始,就逃不掉了。
……
南遥为什么突然到了关天泽手里,这个问题叶敬辉没有再提,司明也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后来,叶敬辉躺在司明腿上睡着了。
或许是这几天太累的缘故,他睡得很沉,眉头也轻轻皱了起来,像是梦里有什么烦心的事,睫毛微微颤动着,司明俯下身来,双唇轻吻上他的紧闭的眼,然后才小心翼翼把他抱起来,款步走到卧室。
把沉睡的叶敬辉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司明转身要走,却被面前的衣柜吓了一大跳。
那个衣柜是纯白色的,看上去特别眼熟。拉开来,总共有四个竖格,衣服也分类排好了。第一个格子是分颜色挂好的西装,以浅色系为主,第二个挂满了衬衣和领带,第三个格子里是一些大外套,第四个格子便是运动休闲类的服饰。
竖格下面还有三个横格,第一个抽屉是一些袜子皮带之类的东西,整齐卷好了放在那里。第二个抽屉,全是性感的白色内…裤,第三个则放了两套质地柔软的睡衣。
司明怔在原地。
他这衣柜跟自己以前用的那个居然一模一样,甚至连挂衣服的方式都如出一辙,这不可能是巧合,反而像是他刻意去学的。
他为什么要学?是因为这样取衣服方便,还是……
回头看了眼叶敬辉安稳的睡颜,司明嘴角不由得扬起个微笑。
或许,叶敬辉早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自己,只是他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呢?
……
那晚之后,两人商定的合作便井然有序的进行起来。
叶敬辉先找东成的负责人一起见过律师,商量好对策,再由司明联系股东,在会议上支持叶敬辉提出的方案。
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律师函也如期发到了关天泽手里。
就在叶敬辉和司明都等着关天泽自乱阵脚主动找上门协商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关天泽居然二话不说,很干脆的解约,让天宇和东成抽走了那笔资金,并且让天宇按合同规定赔偿20%的违约金!
事情变得扑朔迷离,叶敬辉当晚一回家就把司明叫到了书房,两人正襟危坐,再次开始谈判。
“关天泽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叶敬辉紧皱眉头,“居然乖乖跟我们解约,让我们抽掉那笔资金,他不怕南遥因资金不足而无法继续那个项目?”
司明的脸色也有些阴沉,沉默片刻后,突然道:“我们忽略了一个关键,或许,关天泽比我们想的有钱。”
叶敬辉眼睛一亮:“你是说,关天泽当初从天宇卷走的那笔巨款?”
“对,他有可能把那笔私人财产投入南遥。”
叶敬辉沉默了良久,轻轻吐出口气:“看来是我们低估了他。关天泽从天宇黑了一大笔钱,奇怪的是,当初查他账务,那笔钱并不在他名下。我很好奇,他把那些钱存去了哪里。”
“或许事情比我们想的复杂。”司明顿了顿,突然道,“你有没有想过,他有可能借助黑道的力量。”
他这么一提,叶敬辉很快明白过来:“如此一来,处理那些钱就方便多了。我一直奇怪查不到他的出入境记录,难道他是靠黑道的帮助,偷渡过来的?”
“或许是的。”
怪不得关天泽可以在旅行途中准确堵截叶敬辉,手下那些人也处处透着诡异,居然是有黑道的势力在帮他?
既然牵扯到黑道,那么事情绝对不会简单!
生意场上原本针锋相对的较量,即使派遣商业间谍做不到光明磊落,至少不会动用武力。
如今关天泽那边扯到了黑道势力,很有可能让一场纯粹的商业竞争演变成枪林弹雨!
就算我们赢了,万一那边打击报复,说不定再来次绑架,甚至暗中把人杀了,弃尸荒野。
叶敬辉眉头越皱越紧,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了良久。
司明突然问:“你怕吗?”
见叶敬辉不回答,又轻声补充道,“其实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南遥就让给关天泽,你继续安安分分守着自己的公司。”
叶敬辉微微扬了扬唇角:“为什么要怕?我叶敬辉从来没怕过谁,是他得罪我在先,我凭什么要委屈自己,放过他?”
见他神采奕奕,傲慢依旧,司明不禁轻轻笑了起来。
果然是他认识的叶敬辉,随心所欲,敢作敢为。
可是,黑道有黑道的游戏规则,哪怕你的聪明能在商场上解决一次次难题,也不代表,你能躲得过他们的暗算。
——可是,就算前面道路坎坷,布满荆棘,甚至有可能送命,我却想跟你站在一起并肩作战,心甘情愿帮你挡下一切危险。
司明突然觉得,就是这样的叶敬辉,是值得自己用生命来爱,和保护的。
“既然如此,我们就调整计划吧。”司明微微笑了笑,伸出手放在叶敬辉面前。
叶敬辉却道:“你不需要蹚这浑水,关天泽跟你没有深仇大恨。”
“你别忘了,他拍的那段视频里面,可是我们两个人。我也有份。”
“……”似乎想到那日的激烈,叶敬辉有些不自然的别开视线,却突然感觉到司明的手轻轻覆在手背上,传来温暖安心的力度。
“合作愉快。”他说。
叶敬辉抬头,对上他微笑的眼,于是不由得反手跟他相握:“合作愉快。”
看见他深邃的眸中映出自己的脸,叶敬辉心中一颤,却很快别开眼去,压下那份熟悉的悸动。
——其实早就说过,抛开那些欺骗,那些算计,我们两人,会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
次日晚,龙华集团17楼秘密的会议室内,聚集着天宇集团的高层。
叶敬辉坐在首位,手指轻轻扣着桌子,平静的道:“既然南遥同意解约,那么,我们的计划就要调整。首先把投入南遥的那笔资金以最快的速度抽回来,赔偿他们20%的违约金,这个由财务部刘沙小姐负责。知道怎么做吗?”
侧面正是紧急时刻被调回国的刘沙,听到叶敬辉的话,轻轻点头道:“知道,我会想办法做两份账务,一份是我们自己看的实账,另一份则是给南遥那边的虚账,所有支出项目和金额我已经全部列了出来,不过每项金额加了十到十五个百分点,总金额超过之前的两倍,多余的资金足以弥补那20%的损失。”
“很好。”叶敬辉赞赏的笑了笑,“接下来,原本在做的关于南遥产品的宣传和企划项目,立即停止。”
梁平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找新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