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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梨听得噗哧一笑。
杜维替她铲起一片披萨:“来,多吃点,我妈上回来的时候,对这个披萨赞不绝口,可是当她知道这一片要两百多块时,差点把桌子给掀了。”
她接过酥脆的披萨,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
“她就捏着一片薄薄的披萨皮,质问服务生:”这就这一点点比面纸厚不了多少的面皮就要两百多块钱?你们来抢劫的啊?‘问得服务生不知如何回答。“
玉梨闻言,差点笑掉了手上的披萨:“哈哈哈……”
“幸亏我和老板是旧识,要不然以后哪敢再来?”他摇头笑了笑,“不过我家那票娘子军喜欢这家餐厅是不争的事实,事后还被我偷看到好几次,她们相约在这里吐老公的槽。”
她笑到肚子好痛,差点抽筋:“哎哟,不要再说了,我的肚子好痛……面条在胃里都打结了。”
杜维笑意盎然地看着她,对她笑得欢畅的娇艳几乎看痴了。
她不是什么容光四射的艳丽女子,可是干净细致的肌肤和清秀的五官却很动人,眉宇间坚强的神色里虽然带着一股淡淡的倦意,却慵懒得教人心怜。
她吃着披萨,喝着水,尽管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却依然掩藏不了心里的悸动。
她不敢问他为什么要一直盯着她看,害怕那个答案会是她无力承担的。
窗外的街道亮起各式各样的霓虹灯,东区一到夜晚就像天上群星落人凡间,璀璨晶莹地层现出万种风情来。
他们吃完了餐,各自啜饮着热咖啡。
“现在觉得怎么样?”杜维语声温和地问。
“非常棒。”她无法昧着良心说谎,畅然地吁了口气,满足地道:“谢谢你陪我。”
“不客气。”他咧嘴微笑。
“可是仅此而已。”她盯着杯里黑色的液体,缓缓地说:“我必须承认和你在一起非常开心,但是我已经习惯我的生活,多一个人来打搅对我来说是种压力,我尚未准备好要接受,我也不认为我想接受。”
他充满信心,一点也没有受挫感:“我相信我们以后会相处得更加愉快,你现在不要急着拒绝我,因为我这个人没什么神经,你的拒绝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效果。”
玉梨一时气结:“你这人……”
“我大哥说过我是头固执的骡子,想到什么就勇往直前。”他皮皮一笑,“还请多包涵。”
“我讨厌警察。”她一脸慎重地告诉他,“今天是我太累、太脆弱,所以才会和你和平共处,如果换作平常的我——”
他微笑着打断她的话,温言道:“我知道,你今天经历许多事情,太累了,所以现在什么都不要去想,等明天再说吧,我会给你心理准备的。”
“杜维,你有没有听清楚我的话?”
“听到了。小美人,你需要好好地睡一觉。”他站了起来,伸出手等待她,“来,我送你回去。”
无奈之余,玉梨只得站起身。
不管了,今天的她变得好奇怪,都快要认不得自己……他的话至少有一点说对了,她是该回去好好睡个觉,天塌下来的事留待明天再说吧。
等到明天比较有力气一点,她会义正辞严地告诉他,他们两个是永远不可能会有什么的,他不要想太多了。
第二天早上,玉梨反常的没有在床上和闹钟挣扎……不对,闹钟已经被她摔坏了,那为什么她会自动醒过来?
难不成她睡过头了?
她悚然一惊,连忙看向时钟——“七点二十分……咦,我怎么起得这么早?”她揉了揉跟睛,还以为自己看错。
昨夜的一切就跟做梦一样,可是当她走进浴室,从镜子里看见脸颊上那抹青紫却提醒着她,至少昨晚有某些事情是千真万确的。
“我的钥匙,我的小MARCH……”
忍住了一声呻吟,她梳洗过后走回卧房换上衣裳。
鹅黄色的套装衬得她更加明媚,可是颊上的瘀青看来得用彩妆来掩盖了。
她平常极少化妆,顶多搽个乳液和防晒乳,涂个淡色口红就出门了。
她坐人梳妆椅,找出许久前同事送的一整套化妆晶。
抹化妆水、搽隔离霜,再涂上一层肤色粉底,幸亏瘀青不太严重,她在颊上淡扫两抹腮红就完全遮掩住了。
她旋出玫瑰色的唇彩涂在唇瓣上,然后认真地端详着镜里的容颜。
嗯,还不错,看起来有些容光焕发,喝过“恋爱鸡精”的感觉。
她匆匆将波浪长发绾高,用橡皮筋绑住。倏地,电铃声响了起来;她的心脏揪紧了一下。
会不会是那个歹徒?
她心脏倏地一松,差点笑了出来。
笨蛋,那个毛贼抢走了她的钥匙,如果真是上门打劫的话,他早就直接开门了,干嘛还要按门铃?
她抓起皮包走到门边,特意自门上小孔看了出去,却突然愣住:“杜维?”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打开门,对着一身黑色西装,看起来英俊潇洒的杜维道:“你不是会开锁吗?干嘛还要按我家门铃?”
他浓密丰厚的黑发不驯地垂下一绺到额头,脸上笑意比秋阳还灿烂:“嗨,睡了一觉之后果然电力充沛,精神也好多了。”
“你以为我是金鼎兔吗?”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但奇怪的是,她的嘴角不能自抑地向上扬。“这么早来我家做什么?”
“送你上班,请你吃早点,顺便……”杜维向后勾了勾手,一个面容和他有些神似,身材高眺的帅气男子跳了出来,“叫锁匠来。”
她傻傻地看着他,再看了看那个一身白衣裤,帅劲十足的男子,“锁匠?”
“你好、你好,你就是我二哥煞到的那个姑娘吗?”
那个帅哥握住她的手热情地晃动着。
她想笑:“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只不过你误会了,我不是你二哥煞到的姑娘,我是……差点被他绑架的受害者。”
“二哥,你太粗鲁了,怎么才见人家一面就绑架她?老爸不是说过,起码要在第二面的时候再下手。喔,你糟糕了,你破坏我们家的传统。”杜豫幸灾乐祸,“我要回家告密。”
杜维一把拉开他的手:“不要乱碰我的玉梨。你错了,我的确是在见到她的第二面扛走她的,因为我们当天早上就见过一次面了。”
玉梨不客气地用手肘撞开他,杜维惨叫地跳开。
“我在跟你弟投诉告状,你插什么嘴?”她免费送他好几枚白眼。
“二哥,你完蛋了,你一定会被未来的二嫂给压得死死的。”杜豫笑弯了腰,“呵呵!果然是恶人偏有恶人磨。”
玉梨闻言,脸红了起来:“杜先生,你误会了。”
“我叫杜豫,叫我阿豫就好了。”他体贴地道。
杜维丝毫不以为忤,仍是咧着嘴笑:“所以我跟你说吧,我的眼光是很不错的,呵呵。”
她又好气又好笑,他们兄弟竟然当着她的面讨论起她是杜家二媳妇的好人选。
“喂。”她忍不住用手指戳戳杜维,“麻烦你们回到现实世界好不好?”
“咦?什么?”
“我要上班了,需不需要我把备用钥匙留给你们?你们干脆进我屋里坐下来慢慢聊天好了。”她提议。
“这是个好建议,只可惜我肩负重任,所以只好婉拒。”他嘻皮笑脸地说。
“你有什么重任?”
“请你吃早餐并送你上班。”他亲热地挽起她的手,虽被她白了好几下眼依然不放手,“至于这个锁是小case,交给小弟去做就好了。”
“可是……”她不好意思地望向杜豫,“对不起,麻烦你了。”
“别客气。还有那个小毛贼,我们会尽快逮到他的。”杜豫眼底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
她一怔:“难道你的工作与警察有关?”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转过头对杜维欢然叫道:“二哥,未来二嫂很是聪明伶俐啊!”
杜维呵呵傻笑,一副满意得不得了的样子。
她差点被这对兄弟打败:“你们可不可以控制一下?我上班快迟到了。”
“呀,差点忘了。”杜维连忙拉着她走向跑车,“小弟,交给你了。”
“没有问题,保证半个钟头内一切OK。”
“杜先生……阿豫,谢谢你。”玉梨只来得及说完这句话,人已经被拉进跑车。
直到杜维发动车子,她才好奇的问:“你们两兄弟都是警察?”
“他不是警察。”他笑着看了她一眼,“但我家三兄弟都在警界服务,大哥是侦三队的巡佐,小弟是特别室的法医,我是侦二队的警官。”
一家都在警界服务?!
“怎么你跟我认知的警察不太一样?”
“我们警察的素质越来越好,你不觉得形象也越来越清新了吗?”
她眨眨眼,耸耸肩:“这个我没研究,可能我天生讨厌警察吧,没有什么特别感觉。”
“你有找过原因吗?”
“什么原因?”
“你为什么会这么讨厌警察?”
“不知道,或许是常常被一些凶悍的警察临检时吓到的吧。”她说不出心底那种恐慌。
深沉得就像噩梦……这个形容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不可思议,但是的确是这样。
“想吃什么?”
“一杯豆浆。”她不假思索的回答。
“不可以只吃这么一点。”
她忍不住好笑,“喂,你不要跟个老妈子一样唠叨好不好?”
“你怎么跟我家那两个弟弟讲的话一样?”杜维搔搔头发,“我真有这么唠叨吗?”
玉梨深吸一口气,摇摇头笑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样说的,只是我不太习惯被人照顾吧。”
“你自己一个人住,你的父母呢?”
“我爸去世了,我妈在十几年前改嫁,不过我们的感情一直不错,她和叔叔也对我很好,只是我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所以不太懂得怎么面对他人的关怀。”她淡淡地说。
他侧首望着她,柔声道:“我没有办法过那样的生活……很孤单吧?”
她摇头:“很自由。我一直很喜欢这样的自由,所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或许你没有自己想像中的坚强。”
“我没有说我坚强,我只是一天过一天。”玉梨扮了个鬼脸,“可怜的上班族。刮风下雨依旧勇往直前,为的就是赚钱糊口。”
杜维被她的模样逗笑:“小丫头,把自己说成那么可怜。”
“我本来就很可怜,今天又要去谈生意,面对那些豺狼虎豹。”她轻叹口气,“压力好大,说不定改天我得去看心理医生了。”
“台湾的心理治疗机构还不太多,专业水准也良莠不齐,你要慎选心理治疗师。”他关心地道。
她笑笑:“说说罢了,我还没有那么严重。”
“不,并不是精神状况濒临崩溃的人才该去求助心理咨询人员,事实上,现在的人生活步调太过快速沉重,有许多精神或生活上的压力,适时的宣泄是很重要的。”
“你说得好认真,你当过辅导人员啊?”
他笑着摇头:“我不是,但我在美国有一个朋友是著名的心理医生,他现在担任警界'奇''书''网'的重要职务,专门分析犯罪者的动机与心态。”
“好奇怪。”她有些纳闷,“我最近怎么跟警察这么有缘?”
“不,你是跟我有缘。”他大言不惭地道。
她睁大眼睛:“你真好意思啊!”
闻言,杜维哈哈大笑。
玉梨坐在他身边,不知怎的,心里有点幸福的感觉。
第4章
“医生,”一个神色萎靡的女子眼睛红红地道:“我觉得好痛苦。”
一位温和儒雅的男子坐在她斜对面,双手交握放在大腿的拍纸簿上,钛金属细框眼镜后是一双专注的眼睛,散发出温暖的气息。
“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