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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被生活打败
第33节:我就是你的另一条腿!
在蓝柯炜的悉心照料和安慰下,叶欣的脸上开始有了一些变化。刚住进医院的时侯,叶欣的脸上经常面无表情,就跟死人一样,一整天不和谁说一句话,就连喂她饭的时侯,她的嘴巴也不动一下。现在,叶欣会偶尔跟蓝柯炜微笑一下,虽然只有那么一下就马上恢复她的沮丧,但是我们看到叶欣的微笑时,高兴得比在大街上看到几张大团结还兴奋,因为我们都由衷的希望叶欣能够好起来。
叶欣出院了,可是她万念俱灰,她竟然决定要退学回西安,蓝柯炜知道后,紧张得不得了,他在学校的外面租了一间房子,他把叶欣接到那间房子里面,说:“以后,你听我的。你不能退学,你要坚持把大学读完,从此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记住,你还有我,我就是你的另一条腿!”
听到蓝柯炜的这番话,我,庞小楠,还有叶欣的爸爸妈妈全都感动得一塌糊涂,大家都知道叶欣的情况,可是蓝柯炜仍然不离也不弃,的确难能可贵,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叶欣住进了蓝柯炜给她专门租的房子里,蓝柯炜每天都接叶欣上课下课,晚上等叶欣睡下以后才回到学校的寝室,为了防止夜里叶欣遇上什么意外,蓝柯炜的手机二十四小时都呈开机状态,通常,蓝柯炜回到寝室后倒床便睡,他要上课,还要照料叶欣,他的朋友看他这样劳累,都劝他三思而后行,可是蓝柯炜是吃了称砣铁了心要照顾叶欣一辈子,面对着朋友们异样的眼光,他只是笑笑,又开始为叶欣忙这忙那。
我和庞小楠每天都会抽空去叶欣那里转转,看看有没有帮得上的;上课的时侯,不用我们占位子,班上的同学自然会给叶欣让出一个空位出来,叶欣在我们和蓝柯炜的鼓励下,慢慢转变了心态,以前的她总是很悲观,动不动就寻死寻活的,要不就扔了拐杖,站不稳时,一头栽在地上动也不动,像个死人一样。可现在,她偶尔会跟我和庞小楠谈谈心,比如谈蓝柯炜,叶欣说,蓝柯炜上辈子可能欠我太多,所以,这辈子,他来偿还我。
说到蓝柯炜的时侯,叶欣的脸上会掠过让人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福,现在叶欣的全世界,都只有蓝柯炜了。
我和庞小楠经常会对着叶欣空空的床伤感,想当初,我们三个成天疯疯颠颠,一起在学校招摇过市目中无人,一起在学校BBS上拍砖去把感情驿站的斑竹撵下台,这一切仿佛就在昨天,可是现在,我们再也不可能像过去一样,单纯的生活,单纯的快乐了。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小白还时常给我写一些信从东北寄过来,信的内容从他思念我到他在部队的生活,也至于后来他只写了半页纸,就说说吉林的天气和他和战友的一些事情,便再无下文,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至少,我们的感情可以很融洽,可他对我的热情慢慢降温,或许,是因为我给他回信的时侯,言辞太坚定了,但是,我无路可退。
有些人,注定要遇上,但是有些缘份,是注定要错过的。像我和小白,是注定的有缘无份。
当小白在电话中的语气越来越冷的时侯,我的心开始隐隐作痛了,当他告诉我说,他已经写信和他以前的女朋友和好的时侯,我的心碎了。
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是爱小白的,一直以来,我都在自欺欺人,因为那时小白很在乎我,所以我没有意识到他对于我的意义有多重要,叶欣的事情让我想清楚了许多事,我们还活着,就要好好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可是,我现在失去了我所拥有的最可贵的东西,彻底失去了。
我决定不再写信给小白,我不想再打扰他正常的生活,我演了一个自以为是的角色这么久了,现在,我再也不想演下去了。
叶欣依然每天上课,下课,蓝柯炜依然一如既往地陪伴着她,很多时侯我其实很羡慕叶欣,因为蓝柯炜。庞小楠经常会一个人自言自语道,要是以后我遇上像蓝柯炜一样的男人,我一定嫁给他,一辈子对他好。
叶欣和蓝柯炜的事让系里的领导知道了,系里的领导很重视这件事情,他们对蓝柯炜的行为表示赞赏,更为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感到荣耀,期末的时侯,学校破格发给了蓝柯炜和叶欣一等奖学金和证书。
全世界的人都以为蓝柯炜就这样跟叶欣过一辈子了,可是,谁都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蓝柯炜瞒着他父母的前提下做的,当他的爸爸妈妈知道他们惟一的儿子在学校找了个女朋友,而且只能靠拐杖走路的时侯,他们慌了神,马上从重庆万州赶到成都,他们要挽救他们的儿子。
第六章 被生活打败
第34节:你要她还是要妈妈!
当蓝柯炜的爸爸妈妈找到他的时侯,他正在帮叶欣洗脚,看到这一幕,蓝柯炜的妈妈当场就气得跑出了那间房子,蓝柯炜的爸爸则一脸严肃地一把拽起蓝柯炜,把他拉了出去。
“炜炜,你说你在做什么?“
“爸,我在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你想过你的将来吗?我们供你读书,你却在这里做这种事情,你对得起我和你妈吗?”
“爸,我没有给你们丢脸,我这学期拿了一等奖学金。”
“你和这个女孩子是怎么一回事,那么多好女孩你不挑,你挑个。。。。”
“那是我造成的,我得对她负责任。”
“负责任?这个责任不该你负,你也不要太自责了,这件事情不能全怪你,你为她做的够多了。但是你绝对不能够一直这样下去。”
“爸,我以后要娶她,我认真的。”
“啪!”蓝柯炜的脸上挨了他爸爸重重的一巴掌,“你连爸妈的话都不听了,你反了你,我们可以帮助她做很多事情,但是就是不准你跟她在一起!”
“就算天塌下来,我也和叶欣在一起,不离不弃!”
“你敢,如果你敢这样我就立刻把你弄回万州去,重新上大学!”
“爸,你怎么能这样,叶欣现在生活不能自理,如果我不管她的话,就没人管她了!”
“我们可以给她请一个专门的保姆照顾她,我们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儿子,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你也该有你自己的幸福。”
“我跟叶欣在一起,很幸福很幸福,真的,爸,我是真心爱她的。”
“你这个不孝子,你看你妈哭得不成人样了,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话来哄哄我们吗,我们把你养这么大,希望你以后能成就一番大事,可是你现在却干这种事!”
“我没有给你们丢脸啊,爸爸,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是吃了称砣铁了心要跟叶欣在一起的,你要我放弃她,等于杀了我!”
“啪!”蓝柯炜又挨了他爸爸一耳光,她妈妈哭着奔过来,拉着蓝柯炜的爸爸,她心疼她的儿子,但她更恨她的儿子不争气。
“妈,你们是明白事理的人,你说我现在能够不管她吗?她爸爸妈妈在回西安的时侯,我跟他们立下军令状,说我会全心全意来爱护叶欣,照顾叶欣!”
“你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
“你们回去吧,我不会听你们的!”
“你现在长大了,你翅膀硬了,你可以自己做主了,你可以不管我们的死活了!”蓝柯炜的爸爸气得全身发抖,但是他却拿自己的儿子没办法。
“我仍然还是像以前一样,只不过,就是多了一个叶欣。仅此而已。”
“你现在告诉我和你妈,你是不是继续和这个女孩子在一起?”
“对,一直在一起!”
“你下午就跟我和你妈回重庆,我们重新帮你联系个学校!”
“你们不要白费劲了,我是不会跟你们回重庆的,我说最后一次,我要和叶欣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谁也分不开我们!”
蓝柯炜的妈妈听到他这么一说,马上站到阳台边上,她指着楼下问蓝柯炜:“炜炜,你说,你要她还是要妈妈!”
蓝柯炜看到这个场面,马上吓呆了,因为,半个月前,和叶欣的一场生离死别就让他伤心欲绝,现在看着自己最亲的人这样以死来逼迫自己,他完全没辙了,最后,他选择了跟他的爸爸妈妈妥协,他答应他妈妈,以后以朋友的身份来跟叶欣相处,并且跟他们回重庆,他姑妈给他介绍一个在西南政法学院念大二的女孩子做女朋友。
蓝柯炜做的这个决定本来是缓兵之计,可是他没想到,叶欣在房间内听到了他们一家人的对话,还有蓝柯炜最后做的决定,以朋友的身份跟她相处。
叶欣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累赘了,她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信心在一夜之间荡然无存。
等蓝柯炜从重庆回到成都的时侯,叶欣已经退学回到西安的家中了,她不想连累任何一个人。
第七章 一个灵魂的消失
第35节:你要我如何挥去?
二十一年的成长岁月,二十一年的关心与爱护,二十一年血浓于水的感情,二十一年点点滴滴的记忆。
奶奶,你要我如何挥去?
叶欣回西安以后,我和庞小楠便再没有了往日的欢笑与打闹,我们彼此相敬如宾,我再也不数落她的种种不是,而她,也不再给我脸色看了,我和她都害怕回到寝室,因为,我们怕看到叶欣那张空荡荡的床。
周末的下午,我接到了妈妈从新疆打给我的电话,她说奶奶病危,叫我马上回家一趟。这个消息就像当头一棒,奶奶身体一直很好,怎么说病就病,而且严重到病危两个字,一定是我妈小题大做了。
但我还是决定回新疆一趟,我已经有整整一年多没有回过新疆了。我买了一张1012次的列车,买了一袋吃的东西,上了火车。这回,我仍然是一个人,没有人送我,我也没通知任何人。
我终于可以再回到大西北这片土地上了,我终于可以看到故乡的云彩了,我终于可以见到我的亲人们了。列车此时正行驶在阳平关一带,在关中平原境内,贫瘠的大山难掩住苍凉,黄土地表现出来的便是最本色的荒芜,在空无人烟的山岭间穿越的列车,显得那么孤独,在连绵的黄土高山中,不时地传来阵阵轰轰隆隆声,给沉寂的大山增添了几分生气。
巍峨的大山早已褪去了绿色的行装,取而代之的是衰败与枯竭,一条不知名的河蜿蜒而下,不紧不慢的流着,它仿佛在向经过它身边的人们讲述着大山与黄土之间的故事,古老而忧伤。
一切喧嚣都显得那么无力,那么遥远,这里没有灯红酒绿,没有熙熙攘攘;更没有市井与繁华,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地原始与自然,就连大山的孤独都是沉着而冷傲,甚至连贫瘠都是如此地让人反思。随着夜幕的降临,车窗外的一切景象都渐行渐远模糊起来,列车在阳平关的小站上停下的那个空隙里,窗外有许许多多挎着一些小零食和方便面之类的陕西人在叫卖,当列车启动的时侯,阳平关已然成为过眼去烟,如同人的旅途一样,认识许多人,走过许多路,最后成为记忆,成为生命的一段过往。
列车仍然在翻山越岭间完成它的使命,它勇敢的在孤傲突兀的山峰顽石中穿行,把我们载